和曲靈兒預料的一樣,第二日,南楚的將軍前來叫陣,爲首的是副將宋傑,曲靈兒和曲長青帥五萬大軍迎戰,曲長青看着對面的宋傑,緘默許久,駕馬迎了上去,兩人倒像是旗鼓相當,許久都分不出勝負。
曲靈兒有冰劍在手,打起來乾脆利落,幾位敵將迅速落馬,回首見曲長青像是不敵的樣子,眼珠一轉,劍走偏鋒,宋傑猝不及防的捱了這一下,正中右臂,傷口立即涌出了血,曲長青有些愣愣的看着曲靈兒,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這是我與他的事。”
曲靈兒微微挑了一下眉:“若我剛剛沒有給他這一劍,現在有事的就是你。”曲長青的心不由得痛了一下,隨即還是說:“我知道。”曲靈兒看了一眼捂着右臂傷口不說話的宋傑,微微挑了一下眉,隨即勾脣,悠悠騎着馬:“行,不管你。”
宋傑突然擡頭,一陣銀光閃過,直入曲靈兒後心,曲靈兒瞳孔收縮了一下,漸漸閉上了眼睛,跌落馬下,曲長青回過神,想救已經來不及,他很清楚那是什麼,曲長青急急下馬抱住倒在地上的曲靈兒:“靈兒,靈兒。”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顫抖的伸出手,探曲靈兒的鼻息,然後身體猛然一頓,雙目有些發紅的看着宋傑,宋傑微微勾了勾嘴角,揚聲:“我們走。”
曲長青像是瘋了一樣要衝過去,被一旁的副將拉住,曲長青雙目赤紅的看着宋傑:“姓宋的,我一定會取你狗命!”宋傑朝曲長青挑釁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騎着馬離開,曲長青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再次掙扎像是要衝上去,副將急忙一個手刀,砍暈了他。又讓其餘的士兵將曲靈兒的屍身擡回去。
曲傲聽完下屬的稟報後沉默了一下,隨即讓下屬去找軍醫,那士兵鬥着膽子跪下:“元帥,彼岸花佛已經沒有氣了,就算是軍醫來了,也毫無用處啊!”曲傲氣拍桌:“我讓你去你就去,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這是軍令!”那個士兵立即點頭,急忙下去找軍醫。
曲傲急急奔向曲靈兒的營帳,看見曲靈兒毫無聲息的躺在牀上,心中鈍痛,竟是要跪下:“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她,讓她上了戰場,纔會沒了性命,我對不起曲兄啊,我對不起他,沒能保護好他的女兒。”一旁的副將急忙上來扶住他:“元帥,你還好嗎?”
曲傲很是沉默的看着軍醫給曲靈兒把脈,看見軍醫的表情,曲傲心裡最後的希望破滅了,果不其然“元帥,還是準備後事吧。”曲傲一手撫上胸口,渾身像是失了力氣,要往下倒,一旁的副將急忙扶住:“將軍。”
曲傲藉着他的手緩過勁兒來,沉默許久:“回去葬吧,靈兒不喜歡這兒,荒禿禿的。”衆將低下腦袋,不敢吱聲,曲傲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長青呢?”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沉默,曲傲不由皺起了眉頭:“長青怎麼了?一個個的怎麼不說話?”
一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少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刺激,有些癲狂,爲了帶他回來,將人弄暈了,至今沒醒,方纔,還吐了血。”曲傲聽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一旁的副將急忙扶住,軍醫也匆匆上前,替曲傲把脈:“元帥這是悲傷過度,快扶他去休息。”誰也沒注意,曲傲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
衆人離去,營帳內有恢復了寂靜,而牀頭的冰劍幽幽泛着冷光。另一邊,楚墨看着疼的叫出聲的宋傑,不由皺眉,看向軍醫:“他怎麼樣?”軍醫搖了搖頭:“被千年寒冰所傷,寒氣入體,這塊胳膊是廢了,若是任由寒氣繼續侵蝕,宋將軍的命,就沒了。”宋傑一聽,立即搖頭:“我不要,我不想只剩一隻胳膊,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楚墨見軍醫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由皺起眉頭,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了,沉默的看着在牀上疼的不斷打滾的宋傑,不由握緊了拳頭,沉聲:“宋傑,一個將軍,哪怕只有一隻胳膊,他也是將軍。”宋傑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他說:“忍着點。”隨即,胳膊猛然一痛,不由昏了過去。
楚墨將軍醫招了進來,隨即走到門外:“怎麼弄的?”那士兵低下頭:“是被彼岸花佛所傷。”楚墨皺了皺眉頭,千年寒冰?這仗,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那士兵見楚墨不說話,以爲是在擔心對付不了曲靈兒,急忙出聲:“將軍放心,這彼岸花佛已經被宋將軍的毒芒所傷,活不了的。”
楚墨皺起了眉頭,不對勁,怎麼想也不對勁,曲靈兒身上有那個秘法,理應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而且,他總覺得,曲靈兒一定不會這麼大意,一定有什麼計謀,宋傑身上有毒芒這件事,她不會不知道的,怎麼可能不有所防範?難道,是故意的?
曲長青沉默的跪在曲靈兒的棺木前,一張一張,麻木又機械的燒着一張又一張的紙錢,像是過了許久,曲長青有些顫顫巍巍的站起,扶着棺木,一點一點的走向曲靈兒,怎麼會呢?靈兒這麼聰明,怎麼會死呢?難道,是打算誰都不要了嗎?聲音有些暗啞:“靈兒......”帳門外,一陣黑影閃過,曲長青眼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