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眠
申時未過,福晉側福晉們已經紛紛離席,先一步回府去了。剩下的老爺們兒們沒了顧忌,自然也放得開來。
是夜酒興正酣,誠親王酒量最差,第一個倒了下去。
雍親王讓下人準備了客房將誠親王服侍歇下,又自然而然地爲剩下的兄弟們也貼心的備了屋子。
晚間胤禩、胤禟與胤俄都相續被侍候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裡不比九貝子府,沒有那些調教妥當的男女供奉侍候着。只有青衣丫頭與小太監,長得也稀鬆平常,如不了九爺的眼。無聊之下又不想孤零零地睡下,於是九爺就拉了十爺來尋自家哥哥,琢磨着正好趁着酒興,來個大被同眠。
胤禟二人剛鬧了胤禩一陣子,正絮絮叨叨地說着過幾日要請哥哥弟弟去他京郊的鋪子賞荷划船採蓮蓬,順便嚐嚐剛剛送來的時令鮮蔬。
就在這個當口兒,門口響起幾聲篤篤篤的敲門聲。
胤禟正狐疑得去看胤禩,就聽見那人一貫冷肅的聲線道:“八弟可曾歇下了?”
胤禩扭頭看了胤禟一眼,哈哈一笑,不吭聲。
胤禟堆起一張甜甜蜜蜜的笑臉,親手上前嘩啦一聲打開門,看着面前那個一愣之下臉色有些發黑的人笑道:“喲,四哥可是來給弟弟們送醒酒湯的?”
胤禛撫額,暗自發誓,還是給皇阿瑪上個摺子,就說西寧缺人,讓九弟去督軍去,不然去廣州打理十三行也不錯。
胤俄終於發現今兒碰着老四的機率也太高了點兒,終於覺出些味兒來,原來老四同八哥是面不和心和?那他來是找八哥有事商量?
Wωω▲ ттκan▲ ¢O
胤禩悶笑夠了,才道:“小九,你堵在門口做甚?快讓四哥進來。”
胤禟笑眯眯得繼續道:“四哥,我與十弟今兒打算與八哥抵足而眠敘敘舊,還要勞煩四哥把弟弟們的那份兒醒酒湯也送到這裡來。”
胤禛嘴角不着痕跡的抽了抽,目光也有些不善起來。
可惜胤禟爲的就是不遺餘力地給他添堵,於是再接再厲道:“要不四哥也一道,咱們兄弟幾個大被同眠?定成佳話。”
胤俄稍微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四人大被同眠圖’,頓時冷汗溼了後背。
爺死也不要和老四‘同眠’!
於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當着老頭子也敢掀桌子的胤俄慫了、蔫兒了。
他顧不得胤禟暗中使給他的眼色,與自家八哥幾乎忍笑到抽筋的表情,捧着臉道:“誒…八哥九哥,弟弟真是喝多了,現在難受的厲害,就先一步回屋了。”
胤禟暗罵胤俄拆自家的臺子,再一回頭就看見雍親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大有當真‘抵足而眠’、好好‘敘敘’的意思,再一回頭看見自家八哥明顯兩不相幫的態度……也慫了。
胤禩看着弟弟雷聲大雨點小地落荒而逃,去瞧胤禛的臉,終是繃不住笑道:“四哥好威儀、好氣勢。”
胤禛懶得同他耍嘴皮子,一肚子怨氣都化作了行動,上前抓了那人的肩膀用力推倒在牆上,低頭覆上,兇狠又繾綣。
胤禩愣了一下,被那人佔了先手,如今再要反撲也有些晚了。
長長的一吻幾乎讓他窒息,只是那人卻怎麼也不肯鬆開,反倒貼得更近了些、壓得更緊了些。
胤禩覺得自己的領口被手指挑開,微涼的觸感讓他找回些理智,手上用力些力氣去推開那人。
“怎麼?”胤禛意猶未盡得舔舔他的嘴角,眉梢微微挑起,似有不滿:“你不想?”
“都涼了。”胤禩擡起下巴指了指放在桌案上托盤裡的東西,眼下人都被胤禛趕了出去,於是只能讓兩位爺自己動手了。
胤禛也很願意同他這樣消磨時間,於是退開幾步先行做到桌邊,揭開食盒,裡面放着一盞醒酒湯、一壺普洱與一罩龍眼。
胤禛將醒酒湯往胤禩那方桌子推了推,自己動手剝了一粒龍眼自己吃了,又剝了一顆放在胤禩手邊的碟子裡,輕聲道:“這是莆田進宮的龍眼,正巧得了皇阿瑪的賞賜纔有了這許多,你也嚐嚐。”
胤禩一口氣喝了湯,低頭看了碟子裡的龍眼,不由一笑:“四哥真乃賢妻也。”
胤禛手一頓,擡頭橫了胤禩一眼,沒說話。不過心裡打着主意,待會兒讓他知道誰纔是‘賢妻’。
兩人默默分食了幾粒鮮果,胤禛纔開口道:“你那日未曾保舉十四,他可曾尋你麻煩?”
胤禩白了胤禛一眼:“四哥你杞人憂天了。十四那個性子,至多是避而不見,對弟弟我橫眉冷對罷了。”
“他敢!”胤禛擱下茶杯,皺眉:“他真這樣對你?”
胤禩狡猾的笑笑:“騙你的。四哥你真該瞧瞧,給小十四送行的時候,他那神情,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地,哈哈哈。”
胤禛無力,這個八弟,性子似乎又回到了康熙三十七年時的模樣,到是比那幾年被老爺子打壓時放開了許多。
胤禩笑完了,才正了臉色,道:“四哥,小十四也有他的難處。身爲愛新覺羅家的阿哥,誰沒有抱負?誰不想建不世之勳?有多少人像五哥那樣只想做個安樂王爺?他生的晚,如今想要爭,也應當應分。”
“我知道。”胤禛沒反對,只擡頭看着胤禩的眼睛:“那你呢?”
你也是愛新覺羅家的阿哥,你的抱負在哪裡?你對那個位置就沒有想法?
“我?”胤禩低頭摩挲着杯子,道:“不瞞四哥,若是四哥你對那個位置沒想法,弟弟倒是不介意去爭一爭,縱使粉身碎骨也值了一回。如今,弟弟倒像學着十三弟,好好做個左右賢王。”
私底下,胤禩也的確不想再同胤禛對上一回。他們兩人棋逢對手,如果再把老四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那邊,不管誰輸誰贏都是拿他如今所有的去搏命。
何況老頭子對他的偏見就從來沒有少一分。有功夫算計老四,不如想法子好好保住孩子們的一世榮華。他沒忘記前世的初衷,被自己‘阿瑪’那樣一句話否定了之後,他太想讓世人知道自己的才華不比任何人差。
如果老四願意給他搭一架梯子,他還真不介意對他俯首稱臣。
胤禛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局勢晦暗不明,他比起三哥或是十四也沒有太多優勢。現在胤禩這一番話,分明是毫無保留地向着他。
“小八……”胤禛不想說那些自謙的話,那是在侮辱胤禩的用心,但他也不敢說出任何保證,畢竟前途難料。也許是一步登天,但更可能的是一敗塗地,就像大哥太子那般。
“無論如何,我……必不負你。”
胤禩沒想到居然引出那人這樣一句話來,臉登時紅紅紫紫很好看,看屋頂看地板看桌面看茶杯,就是不去看胤禛的臉。心裡暗自啐道:爺又不是女人,你表白給誰聽去!
等他吸了兩口氣,才佯裝鎮定地開口道:“四哥,我打算上個摺子,由朝廷出面,出海通商。”
“!”胤禛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從迤邐的氣氛中回過神來,談正事。
“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胤禛不大看好這件事,事實上他本身也不大讚同。
清軍入關以來以寡治衆、以滿治漢,歷代帝王心心念唸的無外乎一個‘穩’字。
自世祖皇帝開始,爲了抑制不尊教化的漢人沿海逃逸,也爲了切斷沿海居民資助海上的反清勢力,實施了嚴格的遷海令。一直到他們的皇阿瑪收復了臺灣鄭氏之後,朝廷才解除了海禁。
只可惜海禁是解除了,但航海行商並不順利。
胤禩在兩廣督糧的那幾年,也去過福建。親眼目睹了限制商船的很多的條條框框,林林總總、長篇累牘:如不許大船出洋了,不許商船往南洋呂宋等處貿易了,不許將船賣給外國了,不許多帶口糧有越額之米了,以及出洋後不準留在外國了等等。爲了令行禁止,請政府派出派水師巡查,違禁者嚴拿治罪。
那幾年他閒暇之於,除了與年希堯談天說地在稻田裡蹲着,也結識了不少洋人。回來這些年,他也同胤禟說起出海經商之事,那個小財神自然眼裡寫的全是嚮往。
胤禩自然也存了私心,若是能讓小九搭上這個差事,也就不怕他有勁兒沒處使,囤積財務最後撞到老四的刀口上,被拿來開刀填補國庫空虛。
畢竟搜刮洋夷番邦的財物,與收受下面的供奉,可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胤禩雖然在十三行那邊佈下了一條暗線,但若有個明面兒上的路子可走,豈不是更好?
胤禛擡頭就看見面前那人將在福建同洋人接觸所得的見聞說得頭頭是道,幾乎可以看見他把心裡的小算盤撥拉得噼裡啪啦直響。
胤禩一心爲老九的那點小心思,胤禛還不放在眼裡,何況這個人眉目飛揚、下巴一點一點的摸樣讓他忍不住着迷。想起那幾年他被打壓時的落寞神情,更是忍不住得心下澀然。
不知道有沒有這樣一天,自己可以護得住他、護得住十三。
“小八。”胤禛按住胤禩的手:“你自有你的考量,想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只是在朝堂上……”
“自然是該如何……”說話的人聲音忽然斷了,似乎被悶住,接下來的字句都模糊在脣齒間,“就如何……”
兩人磕磕絆絆得起身糾纏着,往榻邊靠過去。
胤禩隨手掐滅了燈火。
黑暗中胤禛貼在他脣邊的嘴角微微翹起,哂笑道:“八弟喜歡這個調調?”
黑燈瞎火的,隔壁幾間屋子開外,還睡着人,連說話的聲音大了也會被聽見,的確很刺激。
胤禩毫不示弱,手已經扯鬆對方的衣袍,手指探進去,在那人的腰身上曖昧地撩撥:“見不得人的事兒,自然該避着光。”話音一落,兩人都覺得身上燒的更厲害了些。
禁忌與逆倫,讓人忍不住墮落。
胤禩難得的主動讓另外那個人欲|火中燒,不過他也沒忘記上次那場教訓就是了,手裡用勁兒把胤禩壓在榻上,低頭用力咬了咬他的頸側:“上次你可是害我被額娘抓着把柄,今兒合該讓我討回來。”
胤禩聞言癟癟嘴,一語雙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人衣袍早已大半鬆散開來,但都還掛在身上,間或貼在一起的微燙肌膚比春|藥更迷人,胤禛有些急不可耐地胡亂褪下了那人的褻褲,手指也一點一點地揉按進去。
胤禩僵了一下,正要彈起腰身把那人掀翻過去,卻被人扣住膝彎一把擡起一條腿來,被他架在腰上。
“啊!放手——”胤禩低聲喝道,胡亂掙扎着想要擺脫。
胤禛低頭狠狠吻上去,片刻之後鬆開來,才咬牙切齒道:“你想要受傷就繼續動!”
胤禩不甘心,可是動靜太大隻怕會引來別人,如此一來,眼下的情形他也無力迴天,只能泄氣得慢慢配合那人,心裡咬牙盤算着一會兒定要找回場子。
胤禛暗自一笑,他如何不清楚這人的打算。只是他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火熱的形狀慢慢推擠進來,無論做過多少次仍是不習慣。胤禩渾身繃得死緊,憋着一口氣不敢吐出去,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要放鬆、要放鬆。
一直到熱楔完全頂入了,胤禛才吐出濁氣,俯身舔去那人額角的汗水,接着往下,一點一點地去尋那人的脣。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裡,胤禩放縱着自己的情緒。
他此刻不需要去僞裝、也不需要端起和煦的笑容。他能做的,也只是緊緊得抱住身上的人,去承受他的侵入,感受他強勢的決心。
低低的喘息和斷斷續續的痛吟在兩人耳膜間散逸開來,汗水溼滑着兩人交接的地方。不適與難耐過後,潛伏着無法名狀的快意漸漸升騰起來,從胸口一直涌上喉頭,幾乎讓他想要不管不顧地呼喊發泄出來。
下一刻,那人的脣就覆上了自己,將未及出口的宣泄悉數吞下,進而捲住他的舌頭,更加兇狠的糾纏追逐。
粗暴的撞擊一次重過一次,幾乎衝散了下面那人的呼吸。胤禩覺得自己的小腿有些抽經的疼,但也沒有說話、或是不能說話,只能用力攀住上面的人。
一直到忍耐到極限的時候,身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動作,一個重重得刺入幾乎讓下面的人忍不住要挺起腰身,但又被死死制住壓在下面動憚不得,生生承接住了那人的全部。
一陣濡溼的溫熱在胤禛腹部散開,他心頭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
喘息一刻,胤禛手指挑開下面那人額間微微汗溼散亂的頭髮,低聲呢喃:“真不想讓你走。”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細雨。
京城入春以來一滴雨也沒下過,如今溼潤的空氣混着土味,從窗戶門縫溜進來。
胤禩微微回過氣來,手指不禁不滿得撫過那人的肩背,眯着眼睛享受着事後難得的放鬆:“今日就是你趕我走,也走不了了。”
胤禛不想耍嘴上功夫,很快實用主義就佔了上風。
胤禩剛緩過勁兒來,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去推身上的人:“你起來。”
卻聽那人笑道:“橫豎走不了,還是再做一次吧。”
“不行,明日還要——唔!”胤禩的掙扎沒起多大作用,那溼滑處還連在一起,單單只是輕微的掙動就讓兩人渾身顫抖不已。
胤禛低頭捕獲了下面那人胸前的一處,聽着他連連吸氣的聲音,更加賣力地取悅他。
胤禩用力甩了甩頭,卻擺脫不了如影隨形的快|感。
摳着那人肩膀的手,終究是漸漸鬆動了。
“……你,輕點兒。”
……橫豎他今天給爺表白過了,就讓他好了。
那些說不夠甜的,這次滿意了吧…………
好了,甜完了,節也過完了,下面發展劇情了,八爺總不能一直談情說愛不務正業吧?人家也是有理想有目標有想法的。
就算做賢王,也需要行動滴……
忽然想開個坑寫現代四八or康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