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宣政殿還是燈火通明。天晟王朝所有正二品以上的官員都聚集在宣政殿,連夜商討國事。
天堯面色平和的端坐在龍椅上,絲毫沒有因爲這兩日的事情丟掉一絲的威嚴,依然像往日一樣沒有過多的情緒,十分的從容和淡定。
各位大臣們在大殿裡各抒己見,爭論不休。天堯坐在那裡很認真的聽着,但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尚睿也是異常安靜的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臉色頗爲凝重,不時的點頭搖頭。又過了半個時辰,各位大臣們許是累了,紛紛停止了爭論。天堯見此終於開了口,緩緩的說道:“各位愛卿辛苦了,如此深夜還在這裡商議國事,實在是辛苦了。”
各位大臣聞此,紛紛的站回本爲,一起行禮齊聲道:“臣惶恐。”
天堯依舊一副無比淡然的神色,似乎現在商議的並不是什麼國家大事,而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天堯的臉上依舊沒有情緒,接着說道:“此次刺殺之事朕心裡已經有數了。所有被俘的刺客都咬舌自盡了,雖然這些刺客必是吐蕃王室培養的死士無疑。但是我們天晟王朝宣戰必是要師出有因。否則被那些小附屬國聽去,只會說我們以大欺小,畢竟此次針對吐蕃的刺殺,我們還是證據不足。因此就算再痛恨吐蕃,我們也不能大舉出兵絞殺。所以這次我們只能讓沈毅以戍邊爲名,對吐蕃加以打擊。”天堯說完掃視了各位大臣的反應。各位大臣紛紛點頭,似乎很信服天堯說的話。天堯見此,心裡卻很是糾結。近段時間吐蕃確實是太過的放肆不僅侵擾天晟王朝的邊境竟然還公然刺殺他,心裡其實早就氣憤到不行。此時的他真的很想御駕親征,一舉剿滅吐蕃那個蠻幫。可是作爲帝王,他必須要理智,一切以國家爲重。所以只能不斷平復自己的情緒,做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事情。
尚睿見此難得的平和,站上前來,以百官之首的姿態回話道:“臣等聽陛下吩咐,誓保天晟王朝的威嚴。”
衆臣見此,也紛紛應和到:“誓保天晟王朝的威嚴。”
天堯見此,難得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馬上就隱去了笑容,頗爲嚴肅的傳喚到:“劉喬,你作爲聖都新任的禁衛軍首領可有找到那個刺傷淑妃,帶傷逃跑的刺客?”
劉喬聞此立刻走上前來,之見他頭髮花白,一副十分驚恐的神色,趕忙回到:“回稟陛下,老臣已經派禁衛軍封鎖了聖都大大小小的城門,挨家挨戶的搜索,但到現在爲止並未發現刺客的蹤跡。”
天堯聞此眯起眼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神色,口氣陰冷的說道:“堂堂一個天朝的禁衛軍軍隊竟然連一個受了重傷的刺客都找不到?看來劉愛卿是累了。若是朕沒有算錯,劉愛卿今年也年逾古稀了,這個禁衛軍首領的累職現在也是力不從心了吧。今日在此,朕就允你回鄉,弄孫爲樂吧。”
劉喬聞此,頓時大喜,立刻跪在地上領旨謝恩到:“老臣多謝陛下體恤,臣感激不盡。”
天堯見此說道:“劉愛卿不必感謝,你爲天晟王朝效力了一生,是朕疏忽了,早該放你回鄉休息了。”天堯說着望向一邊面色鐵青的尚睿。心裡冷笑道:尚睿,你這隻老
狐狸,爲了自己能夠控制聖都的禁衛軍,在沈毅卸職以後竟將如此重要的軍職交給了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今日朕終於找到了機會,讓你把這個位子讓出來。攘外必先安內,尚睿,從今日開始,朕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
尚睿分明感覺到天堯犀利的目光,沒有擡頭,心裡思緒翻飛,內心一片的混亂,看來陛下在對付吐蕃以前是先要對付尚家了。可是陛下你知道嗎?老臣尚睿我雖然在朝中不斷拉攏積聚自己的實力,卻始終沒有想奪了天家的天下。只是爲了尚家的興旺而不得已爲之。在國家大義的面前,我尚睿又怎麼可能通敵賣國,背叛國家呢?想到這裡,尚睿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卻始終什麼也沒說。
天堯見此,轉向了衆臣,繼續說道:“聖都的禁衛不可一日無主,沈執鬆,你作爲禁衛軍的都尉,禁衛將軍一職就由你頂上了。”
執鬆聞此,立刻走上前來,無比淡定的行禮回話道:“臣領旨,臣在此謝陛下的信任和提拔,必會好好的保衛聖都的安全,絕對不讓這次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天堯聞此滿意的點頭道:“朕信你。”
至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天堯心想:我天堯不會看錯人的,現在國家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沈家的父子是我可以信賴的人,沈執鬆,你一定不要讓朕失望啊。
執鬆無比堅定的看這天堯,沒有再說什麼,秀氣的臉上多了幾分英氣。心裡念着:陛下,執鬆是你可以信賴的人,不管是爲了雲初還是含貞我都會誓死保衛天晟王朝的。
“時候也不早了,各位也都回去歇着吧,具體的事情,明日早朝再作商議,各位愛卿都跪安吧。”天堯說着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退下。
各位達人見此,紛紛識相的行禮下去了。尚睿聞此也沒有說什麼,禮都忘了行就退出了宣政殿。偌大的宣政殿只剩天堯和全忠二人。
全忠見此趕忙走上前來,滿臉擔憂的說:“陛下已經兩天兩夜沒有休息了,不如先去偏殿睡下吧。”
天堯聞此緩過神來,看着全忠無比關切的問道:“淑妃怎麼樣了,可有好些?沒有再吐血了吧?”
全忠聞此趕忙回到:“回陛下,淑妃主子已經沒有大礙了,這個時候也該睡下了,陛下還是先就寢吧。”
天堯聞此,立刻起了身說道:“不行,朕還是不放心,你先隨朕去趟暖馨殿,朕看到淑妃沒事在暖馨殿睡下就是了。”天堯說着徑自向殿外走去。
全忠見此嘆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心裡念着:陛下和先帝一樣,還是逃不過這人世間的情和愛啊,只是老奴祈求祖先庇佑,一定要讓陛下與淑妃主子的愛有個好結果啊。全忠心裡念着,嘴裡也念念有詞。
明月高掛,繁星滿天,看來明日必是一個大晴天啊。
暖馨殿。
小謹坐在雲初的牀前守夜,經歷了這兩天的驚心動魄,豔梅的身子早就有些吃不消了,小謹十分懂事的自請來守夜。雖然此時小謹也是睏乏的很,但比起擔心雲初的心,所有的勞累都是可以忍耐的。
夜已經深了,小謹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目光落到茶几上的藥碗上。臉驀地紅了,不
禁又想起了昨天與安太醫那個情不自禁的擁抱。心裡有些小鹿亂撞。是真的動了心吧。小謹心裡念着,臉就更紅了。她擡起手來,摸到了右臉上那個變淡了好多的傷疤,心裡又酸又甜。甜的是安太醫心細如此爲她醫好了傷疤。酸的是即使是怎樣的傾慕與他,也只是徒勞的,畢竟作爲宮裡的女人,愛一個人是多麼奢侈的事情啊。想到這裡小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樣子多少有些落寞。
正在這時全忠進了屋,小謹見此趕忙起了身,行禮到:“給總管大人問安。”
全忠見此慌忙扶了小謹一把,溫和的說道:“小謹姑娘客氣了,陛下正往這邊來呢,我就先陛下一步來這裡,看看淑妃主子怎樣了。”
小謹聞此趕忙說道:“回總管大人,小姐雖然已經醒了,但是身子還是很弱,早些時候少用了些湯食,就睡下了,到現在爲止睡得也算踏實。”
全忠聞此安心的點了點頭說道:“小謹姑娘這幾日也操勞了,早些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陛下,明個一早我再調幾個可靠地宮人來這裡,也好爲豔梅和你分擔分擔。”全忠說着語氣和藹可親,小謹聽後十分的感動,也不好推辭什麼,只好應了下來。說道:“小謹謝總管大人體恤,小謹這就退下了。”小謹行了禮後,又轉身爲雲初蓋了蓋被子就退了出去。
又過了半晌天堯一臉的倦容進了屋,全忠見此趕忙迎了上去說道:“陛下在這裡小坐,奴才這就去暖馨殿的偏殿給陛下收拾打點一下,過些時候老奴就來請陛下安歇了。依老奴看,淑妃主子已沒有大礙了,陛下還是以龍體爲重,畢竟淑妃主子也不想看到陛下如此操勞啊。”全忠說着,句句動情,天堯聽後也頗爲感動。溫和的說道:“全總管,朕知道,朕只看看她就去休息了,這幾日你也操勞,這一會自己過去就是了,你先下去吧。”
全忠聞此,沒有再說什麼,恭敬的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藉着皎皎的月光,天堯來到了雲初的牀前,看着雲初恬淡安穩的睡着,心裡瞬間就踏實了。他輕輕的坐到雲初的牀前,輕輕撫着雲初的臉。臉上掩飾不住的疼惜。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記得也是一個月夜,我也是這樣靜靜的看着雲初睡覺,而云初卻像一隻發了怒的小貓,硬生生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想到這裡,天堯不禁的笑了起來。看着窗外明亮而柔和的月光,又想起了那個坐在樹上賞月的那個夜晚。想到這裡,天堯有些失神,不禁的感嘆道:和雲初在一起的每個畫面原來都是這樣深刻的印在我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騙自己,沒有勇氣來面對這份感情。比起雲初,我實在是太過懦弱了。我真的不知道在雲初小小的身體裡到底藏着多大的力量,那是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在一瞬之間挺身而出用她羸弱的身體爲我擋住了那支箭。想到這裡天堯又情不自禁的吻了雲初的臉頰。
長夜慢慢,天堯雖然身子乏累,卻也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爲只要看到雲初,這顆心不管有多累,也會安靜下來。也許這就是父皇曾和他說過的那個字,愛吧。也許父皇那時也是這樣深深的愛着母親吧。想到這裡,天堯的眼中閃爍起了醉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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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