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忠不甘心,從第十名開始,往第一名,一個一個找過去,然後突然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一般,驚叫起來,“平安,虎娃,你們你們、快、快來呀,老爺,老爺中了,老爺中了!”
平安二人臉上一驚,繼爾狐疑,然後又拼了命的擠進去。只見平忠,像傻了一般,左臉高興右臉落淚,手指顫抖的指着一個名字,再看排名,居然在第一位。
那三個字,像是晃了他們的眼睛,他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度仔細看,沒錯,第一名,真的是李恆之。
“難道是重名?”不但是平忠,連平安等人都不信。
老爺之前的水準他們都知道,過童生考試時,是吊了榜尾,勉強過了關,這鄉試比童生考試又難了十幾倍,老爺怎麼可能拿第一?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許多人不知道李恆之原本的底細,但卻知道他是負傷考試的,而且還聽過那些傳聞,便紛紛鬧將起來,說裡面有內幕。
陸放身上也有兩榜舉人的功名,當主考官們,如同發現至寶般,激動的將一份試卷放在他面前時,他才瞄了一眼,便立即認真慎重起來。
這回答的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絲毫沒有凝窒。這文采當真是精妙絕倫哪。
當主考官們將試卷的封名紙條一掀開時,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李恆之。
幾位主考官大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其中幾位更是連連感嘆,“原來李先生有如此驚世才華,難怪負傷也要前來,當真是了不得呀。這篇文章的才華,別說用來鄉試,就是用來殿試也是綽綽有餘呀。”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學子們鬧將起來了,都說我們這場考試有問題,第一名有問題。”
陸放知道定然是之前的傳聞,讓大家有了這般猜想,便沉聲道,“將李恆之的考卷公開,讓他們瞧一瞧,差距在哪裡?”
陸放這次不但是考場工程的主工負責人,臨考試前,皇帝還任命他爲欽差大臣,讓他精心爲國選擇棟樑之材,他哪裡會允許別人這樣構陷李恆之。
他的內心亦是激動,爲洪國有這樣雙全的人才,而感到開心,沒想到李恆之不但在建築才能上有過人的天份,連文采也是這般的好。
李恆之的試卷一張貼出去,衆學子看過後,頓時鴉雀無聲。
這樣精豔絕倫的才華,別說小小鄉試第一名,恐怕狀元之才也就這樣了吧。
報喜的衙差立即掛了炮仗,拿了名貼,前去各個地方報喜。
當張悅娘聽說李恆之拿了鄉試第一的時候,還覺得那報喜的差官,一定是在開玩笑。
誰料李恆之卻是雲淡風清的走了出來,賞了那差官一個大大的紅包,又吩咐翡翠軒分鋪的夥計們,拿銅錢賞給大家,早就準備好的鞭炮放的徹天響。
原本這些鞭炮是爲平安他們準備的。
沒想到李恆之的倒先用了。緊接着,又有兩三撥差官來報喜,分別是平安平忠虎娃等人的消息。
張悅娘大喜,心情一好,便對諸位看熱鬧的說,“今天翡翠軒我張悅娘包了,大家盡情吃喝。”
大家立即歡呼起來,給張悅娘和四位秀才老爺鞠躬感謝。
張悅娘則是將李恆之拉進屋內,臉色嚴肅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李恆之握着妻子的手,湊近她耳旁輕語幾句,張悅孃的眼睛逐漸瞪圓,“當真?”
李恆之攤了攤手,“要不然,以我的能力,你覺得能考到第一?”
既然這世上都有穿越,都有神仙託夢了,那麼李恆之被砸出個異能來,也不算什麼奇事了,張悅娘很快便接受了。
“你是說當時那一排被推倒的書架,上面所有的書在你的腦海裡都有影像?”
李恆之點頭,“開始我以爲只是有這些影像而已,考出來第二天,我不是讓你給我多拿幾本書嗎,結果我發現,不但過目不忘,而且那些艱深難懂的知識,一旦被輸入腦海中後,就會自動轉化爲我所能理解的意思。”
“老公,你簡直太厲害了,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呀,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擔心的要死,生怕你落榜,會難過傷心。”
李恆之摟住張悅娘,“考試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哪裡敢宣揚,萬一落榜,豈不是丟人?現在我就放心了,看來這異能還是蠻好用的。”
原來那日李恆之進考場,原本是頭痛難忍的,沒想到見到考卷之後,那腦海中竟然多了一本書,閃爍着紅光,自己翻動起來,很快便找到了答案,而且那答案還是化解成了現代語言。
待李恆之弄懂題意後,那答案又自動演化爲洪朝語言,李恆之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照着抄就行了。
只是那腦海中的影像用多了,卻是很累,還很消耗精神,這就是爲啥,李恆之一出考場,才說三句就暈過去的真正原因。
看來有句老古話說的果然沒錯。福禍相倚,有時候失去未必代表壞事。
如果楊玉嬌知道,她派人一砸,非但沒有讓李恆之落榜,反而讓他觸發了異能,拿到第一名,不知道會不會氣吐血。
……
氣吐血,自然不會,但是滿室的古懂花瓶,梳妝盒都被砸的粉碎,那定然是有的。
楊玉嬌氣的臉都變形了,前面跪了一排的丫頭,每個人臉上都是腫的,但卻不敢哭,只是低頭哀求,“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呀。”
老爺被關進大牢,三爺被斬,大爺二爺都不管事,現在楊家就靠小姐一人在撐着了,如果小姐再氣出個三長兩短,那要如何是好呀?
“蠢貨,都是蠢貨,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們幹什麼,去死,全都去死。”
楊府的管事沉着臉進來,“小姐,那婆子的家人如何處置?”
楊玉嬌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你跟了我爹這麼多年,難道這點小事還要我教你嗎?”
楊管事臉色一青,立即低頭,道聲是,安靜的退下。
楊玉嬌聲音尖唳,用指甲不停的掐着身旁一個穿着淺紫比甲,梳婦人髮髻的少女,只掐得少婦臉色青白,慘呼不已。
“賤人,張悅娘,還沒完呢,這纔剛剛開始,我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說罷又是狠狠一擰,紫衣少婦發出痛呼聲,摔倒在地上,楊玉嬌則是一腳踹了過去,“廢物,和你乾孃一樣不中用。”
少婦滿臉是淚,如同梨花帶雨,微仰起精緻的小臉,隱約可看出眉眼,竟是當日在李梅花府上的賣唱母女。
只是這名少婦哪裡還有當日的豐腴之美,早就被折磨的形消骨瘦,只剩下皮包骨頭,更顯的一雙大眼,十分滲人。
“瞧着我做什麼,還不把二夫人服下去,好生侍候着,二爺晚上回家如果看見二夫人身上有傷,一定會心疼的。二爺的手段,你們可是知曉的。”
一衆丫頭立即哆索了,趕緊將那紫衣少婦從地上扶了起來,匆匆攙扶了出去。
那紫衣少婦被扶到走廊時,突然掙扎開衆丫頭,朝着荷花池旁邊的廊柱上撞去,只是一道身影如同鬼影一般掠到廊柱前頭,生生當了肉牆,使得紫衣少婦被彈回了好幾步。
衆丫頭趁機上前,一把按住紫衣少婦,用手帕堵了她的嘴,將她擡走了。
……
與此同時,李梅花亦忐忑不安的在府裡不停走動。
身旁的錢管家看着她,暗中微微搖了下頭。
自家夫人那隻進不出的個性,他是太瞭解了,這回這件事,若不是因爲李梅花貪小便宜,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後果。
原本楊玉嬌給出的活動經費是兩千倆,讓李梅花去雲省城找那老婦人,她是某個地下組織的聯絡人,這個組織在省城裡頭,是專門從事拐賣、坑蒙詐騙,碰瓷等事的。
沒想到李梅花見到銀子便挪不開步子,自己怎麼挪了一千五百倆,只給了五百倆給那老婦人,讓她找人演戲,碰瓷李恆之和張悅娘。
這不管是什麼行當,都是有高低能手和庸手之分的,地下組織也一樣,什麼價錢請什麼人?
加上那老婦人也想賺一把,便又私吞了兩百倆,只花了三百倆,請的是最低層次的人,就是那個考了十來年都沒有過鄉試的童生、那個徒有虛名的於大夫,還有那個老婦人躺在地上的假兒子。
錢管家暗自想着,李梅花太輕敵了,要知道張悅娘早不是當初的張悅娘了,她越來越強大了,要不然怎麼會把一品香新鋪子經營的如日中天的呢?
李梅花倒不擔心張悅娘追查到她,因爲楊玉嬌已經請高人出手,將那四個人都滅了口。
她現在只擔心,楊玉嬌有沒有發現,她暗中扣下活動銀子的事情?
如果知道了,會怎麼樣對她?
不行,必須要趕在楊玉嬌發飆前,立個功。
突然一個惡毒的念頭浮上腦海。
她拍手道,“張悅娘和李恆之正好都在省城,估摸着沒有個三五天的,肯定是回不來了,正好趁此機會下手,也好表個功給楊小姐看看,我還是合用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