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220、禍水東引
白雲生差點沒氣吐血!
虧得張悅娘說出口,她要七?她什麼都不做,居然還要七,那三分利剛夠成本,那他們還賺什麼?
他在臨來青峰縣前一天,東家找他夜談,深刻說明了這件事的重要性,關聯到很多方面。
又說到以前太白居掌櫃幹了不少壞事,在張悅娘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這次的合作帶着一點賠禮道歉的性質,所以不管張悅娘開哪種條件,只要不會太過份,都一律接受。
東家給的底限是,張悅娘會想要太白居兩成以上的乾股。
他萬萬沒想到,張悅娘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來,只是讓太白居換個進貨渠道,這於她也沒有什麼好處呀?
難不成那洪記雜貨鋪有她的股份不成?
想到東家前一天來信時的斥責,白雲生狠了狠,咬牙道,“行,就這麼說了!”
“安管家,把洪記雜貨鋪的供貨單拿來。”
白雲生瞠目結舌,她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他還沒交待好事情呢,趕緊攔住道,“請容許張老闆給我點時間,我的進貨渠道突然從錢記雜貨鋪變成了洪記,我總得跟錢記交待下吧?”
張悅娘淡淡一笑,“那是白掌櫃您的事兒啊,您怎麼能讓我爲您的事兒操心呢,這樣吧,您啥時候第一次在洪記進了貨,只要拿着洪記進貨憑證過來,我們就給您把貴店的名字添上去,如何?”
看張悅娘已經擺出送客的姿態來了,白雲生也不想多留。當下他離開,回到太白居,便開始給在洪都的京城東家寫信。
可嘆白雲生寫信時搞錯了重點,將主要精力皆放在張悅娘要的七分利上,至於換渠道一事,則是一筆帶過,在後面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當然那是後話。
寫完後封了火漆交由一個親信,日夜奔襲,前去京城送信,不過三日左右便帶回信息來。
東家十分信任白雲生。對他下放的權力也挺大,即只要張氏不是要兩成以上的乾股這樣大事,其它的都可以由白雲生做主。
白雲生自是十分感激東家的信任,當即就找來酒樓進貨主要負責人商富。
白雲生是個狡猾的狐狸,他在張悅娘那裡吃了悶虧,心裡肯定是不爽的,所以便將禍水往張悅娘身上引。
“商大哥,恐怕我們進貨渠道得換。”白雲生說罷,便假裝低頭喝茶,其實眼睛瞄着商富的一舉一動。
商富一聽。滿臉驚懼,握着茶杯的手,赫然收緊,心裡電思急轉,難道是自己在錢記吃的回扣太多。被這位新掌櫃發現了?
但商富畢竟是經營多年,可不會因爲白雲生一句話,就露出什麼馬腳,是以便假裝做雲淡風清一般的笑道,“您是東家派來的得力干將,又是這太白居的掌櫃,您做主就是了。不知道白掌櫃看中了哪家雜貨鋪?”
白雲生見他故做鎮定,便再澆上一瓢油,讓商富的心跟着沸騰煎熬起來。
“唉,商大哥,其實你錯怪我了,這事還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也知道一品香搞出那個什麼會員卡制度。使得客人吃完一品香,便直接流向翡翠軒去了,我們這邊的太白醉魚又失了原配方,根本留不住客人,這生意是一落千丈啊。”
商富試探的問道。“前幾日見着小應子去了京城,難道是京裡面給的信兒?”
白雲生點頭,隨即又嘆氣道,“一品香的新鋪子乃是皇上所賜,聽說張氏又和那宮裡的皇子公主關係不錯,東家是希望我能跟他們搭上條線,東家都開出太白居總店兩成乾股的優惠條件,但那張氏卻是不要,只提出一條,要我們太白居更換進貨渠道,你說這是爲什麼呀,我纔來此地,對這裡的事情也不瞭解,所以才找商大哥來問問。”
商富聽見太白居總店二成乾股幾個字,差點驚的跳起來,東家這是倒底想從張悅娘身上撈點什麼呀,居然捨得下如此血本?
他剛纔隱約聽白雲生說,太湖醉魚的配方找不到了,難道說京城裡的總店也發生了問題?
近半年以來,因爲張悅娘這個外來因素的介入,不但讓青峰縣的翡翠軒起死回生,而且京城那邊的總店也受益匪多。
難道說太白居總店那邊已經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但是和翡翠軒總店的矛盾已經達到了水深火熱,不可和解的地步,纔想繞遠路,通過張悅娘,打通這層關係,達到友好合作,從而得到苟言殘喘的時間?
雖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如果太白居真的要敗,恐怕他想要賺油水錢也越來越少了,商富的腦子一下子驚醒起來,開始爲自己設計退路。
白雲生看見商富深思,臉色變幻不明,還以爲是自己挑撥離間,禍水東引的辦法奏效了,商富開始嫉恨張悅娘了,便心裡一番得意,暗道張悅娘你給我虧吃,我就幫你豎立仇人,哼,哪怕時不時有小人伸一腳,讓你拌一腳,我看的也舒服呀。
“商大哥,你在想什麼,我知道我們太白居是和錢記合作習慣的,而且各方面也有優惠,一旦換了洪記,不說有沒有優惠,就看張悅娘那仗勢欺人的嘴臉,恐怕進價上還要多出一倍。只是有什麼辦法呢,這是東家交待的,他還特意說,舍了這些小利,能得大用場就行。東家看的長遠,計劃的自然也是大事,只是我這人眼界比較小,所看到的只有商大哥的利益被犧牲了,心中實在過意不去呀。只是我也盡了力了,我是費盡口舌,但那張氏就是不聽勸。其它都不要,就要換進貨渠道,我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故意與商大哥爲難?”
話說到這兒已經夠夠的了,如果商富是個有腦子的,就會順着白雲生的思路走,認爲張悅娘在爲難他,在剝奪他的利益,就會恨上張悅娘,以後會想方設法的陷害張悅娘。
他商富就成了白雲生手裡的一把槍,指哪打哪!
只是可惜呀,商富偏比白雲生所想的聰明那麼一丁點,他可不想被人當槍使。如果他不聰明,又怎麼能在這青峰縣當了太白居七八年的採買負責人呢?
不過表面上自然是要託着些白雲生,這樣他纔會放鬆警惕,任由自己施爲。
“碰!”商富猛然一拍桌子,氣呼呼的站起來,“太過份了,這個張氏,我和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爲何偏要如此爲難我?”
眼角瞄到白雲生翹起的嘴角,十分愉悅放心的拿起茶杯喝茶。
商富心中冷笑。好你個白雲生,自己做下的好事,還要拉我下水,讓我給你當槍使,你當我是傻的不成。
“商大哥,切勿動怒。誰讓我們要求着人家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東家面前替你說了多少好話,但都沒有用,真是委屈商大哥了,要不這樣吧,白某就把自己每月的工錢補貼給商大哥……”
商富心裡咯噔一聲,雖然說進貨拿回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但畢竟不會有人擺在明面上來說。
白雲生口口聲聲說他受了委屈,又假惺惺的說要補貼他,分明是扣死了他吃回扣的事,他如果腦袋一糊塗,爲了幾倆銀子,收下了,那以後可就是一個切這的把柄纂在他手裡了。
他白雲生初到太白居,表面上大家對他和和氣氣,但是心底都不服氣,我們都是爲太白居服務了一輩子的老人兒,你憑什麼空降一個人過來,管着我們,拘着我們,我們憑啥聽你的,你個只會在主子面前搖尾巴獻媚的奴才,又比我們高了多少?
所以大家夥兒都是不太愛搭理他的,尤其以商富爲首,他們都是把持着一家酒樓最爲重要的部分,比如帳目,比如進貨,比如對外客的交際等。
而其它人又以商富馬首是瞻,因爲他掌握着錢,他就是老大,跟着商富的那些人,平時去錢記買東西,都是有極大優惠的,這種優惠,都是把價格提高几倍,算在酒樓的帳裡的。
繞了幾個繞彎,不過是用公家的錢買了私人的東西罷了。
白雲生還真是用心良苦呢,先是借他的名義收攏其它人,還暗中埋下絆子,一旦他地位穩妥之後,便是他被當成槍推出去的時候。
你白雲生是聰明人,我商富也不是笨蛋。
“白掌櫃,你這話說的讓商某無地自容啊,做爲太白居的採買,我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做事,從來不多拿酒樓一分錢,也努力讓酒樓得到更好的貨源,每月酒樓都有發工錢給我,我真不曉得白大哥所說的損失是指什麼呢?”
商富眼底狡黠光芒一閃,只要你敢說出來,只要白雲生敢說出來,他立即就說白雲生誣賴人,倆們倆如果鬧翻了,那些觀風的人一看,哪裡還會把白雲生當回事。
所以白雲生不敢說出來,只得啞巴吃黃連,自己吞。
是的,白雲生心裡暗啐一聲商富是老奸巨滑,有點懊惱自己有些急躁,眼看把柄就要到手了,卻又被那老傢伙識破。他臉上卻是陪着笑,用手輕輕一拍自己的右臉,“商大哥千萬不要介意呀,看我這人吧,一着急,就說錯話,商大哥自然是爲太白居盡心盡力,這點不但是我,京城的東家也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以後必不會虧待你。我即刻就給東家寫信,讓東家給你漲工資,以嘉獎商大哥的勤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