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137、惱羞成怒
“衡兒,那娘問你,你喜歡她嗎?”李嚴氏突然拋出一個深水炸彈,把李衡驚的擡頭看她,都眼都不會眨了。
過了好半天才李衡纔想起來喘氣,憋的耳朵和脖子都紅了,急急忙忙下炕跪在那裡解釋起來。
“乾孃,你,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我和嫂子是清白的,絕對沒有做出違背倫常的事來。我自知身份卑微,絕不敢做對不起李家的事。沒有嫂子的慧眼,就沒有李衡的今天,李衡怎麼會做對不起嫂子的事?對不起乾孃的事呢?”
李嚴氏臉上出現一抹沉思,“你的意思就是說,你不喜歡她嘍?”
李衡被這句話再次嚇一跳,並且莫名其妙,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嚴氏,“乾孃,你是什麼意思?”
李嚴氏卻是自己琢磨起來,“也是,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也不喜歡這麼彪悍潑辣的女人,其實悅娘以前很溫柔的,如果你看見以前的她,一定很喜歡!唉,不說了,衡兒,你覺得你們倆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李衡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怎麼幹孃的意思,好像不是他以爲的,反而是希望他們倆能發生點什麼呢?
李嚴氏將李衡扶了起來,拉到炕邊,握着他的手,先是一番訴苦,然後又說到對李衡的救命之恩,最後才道出真實的目的,差點把李衡從炕上嚇的倒下去。
看李衡那樣子,李嚴氏嘆了口氣,“好孩子,我知道讓你接受這樣的女人,你是有些爲難,不過你想想她雖然潑辣了些,但倒底是有才幹的,而且以後你們若是成親了,娘也會站你這邊,爲你撐腰。不會讓你吃虧的。”
李衡靜默了片刻,突然啞着嗓子喘着粗氣道,“乾孃,不,不可以!”
他眼底皆是痛楚的搖頭,李嚴氏急了,連李衡的真名都喊了出來,“白大,你可別忘了,是誰讓你走到今天。是誰把你乞丐窩裡帶出來的。如果沒有我們李家。你現在還是住在土地廟的臭乞丐,一邊是榮華富貴一邊是苦難的乞丐生活,你自己掂量掂量?”
李衡突然抱着頭蹲了下去,腦袋像要裂開的疼似的。有什麼東西發出嗡嗡的振鳴聲,像一隻錐子不停的鑽着他的腦袋,疼的他滿頭大汗,但仍是咬牙支持着說出最後一句話來。
“嫂子,是我見過的,這世上,最好的女人,我,我不允許。你那樣說她,我,我,我身份卑微,我。我配不上她,她,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呵護。”說完他便兩眼一番,痛暈了過去。
李嚴氏已經顧不得氣和急了,趕緊喊來外面的喜兒,讓人連夜請大夫。
田大夫被人從被窩裡拖起來,冒着寒冷的夜風,來到李家,心裡是有些生氣的,但治病救人乃是醫生本份。
他細細替李衡扎過針後,方纔對着張悅和李嚴氏說道,“他可能是以前曾經摔倒過,並且碰到頭,腦袋裡淤了血塊,那血塊壓迫住了腦中的血管和脈絡,纔會失去部分記憶,並且在激動的時候,會頭痛,會暈倒。以後儘量不要說會讓他激動的話題,要保持心態平和。”
張悅備了厚厚的禮金,接過田大夫開的藥方,客氣的命人將他送走了,這纔回到後院,疑惑的看向李嚴氏。
“娘,你和他說了什麼,居然把他刺激的暈倒了?”
李嚴氏有些訕訕的迴避話題,“不過就是隨便嘮個嗑,誰知道他是怎麼回事,我累了,喜兒,侍候我歇息吧。”
喜兒立即答應着,扶了李嚴氏往房間走去。
張悅有些同情的看着仍在昏睡中的李衡,搖頭,十分無奈。
看看李嚴氏那邊傳來的動靜,心想,畢竟不是親兒子,如果是親兒子,現在恐怕要寸步不離的守着吧,哪裡會像現在這樣。
姚紅姑走過來,輕輕推了一把張悅,“你們畢竟是叔嫂,你守着他也不合適,我和梨童來看護他吧,你明天還有事,就先去歇着吧。”
張悅想想也是,今晚上還真夠折騰的,看看天色,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張悅正睡的迷迷糊糊間,隱約聽見有人喊話的聲音,十分急迫,便勉強撐開眼睛,卻是姚紅姑和梨童,急切的在和李嚴氏回報什麼,李嚴氏已經披了衣服下炕去看了,過不多會,手裡拈了張紙片,臉色青黑的走了回來。
李嚴氏、喜兒、姚紅姑等人都不識字,便只好把紙條遞給虎娃看,他將信上的幾行字唸了出來,衆人一片靜默。
是李衡留下的,說是去何家村照看暖棚了,近期不會回來,如果家裡有什麼事,需要他出力的,就派公孫淳喊一聲。最後還說了幾句讓李嚴氏注意身體云云。
待姚紅姑和梨童他們都去院裡幹活了,張悅才問李嚴氏,“娘,你倒底和他說了什麼呀,他昨晚還病着,今天一早連飯都沒吃,就去了何家村,這有點太奇怪了吧?”
李嚴氏哪裡會說出真相來,眼看已經得罪了一個,她可不想因此再得罪一個,便惱羞成怒的說道,“他本來就是要飯的出身,我們可憐他,給個飯吃,到我們家來,尊重的喊聲二爺,還真把自己當爺了,本來就應該去做活的,只是讓他看個暖棚算是輕鬆的了,有什麼可說的,有什麼可問的?”
“好了,娘,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不說便是,何必着惱。他不過是個外人,只有我們娘倆纔是親人,沒得爲一個外人,損了自己人的情份,你說呢?”
看媳婦主動把態度放軟,李嚴氏的臉色這纔有所緩和,但是語氣仍然很冷,“這周連勇辦事真是越來越不經心了,我們家這棉襖做到今天也不送來,是想凍死我們還是怎麼着,你去催催看,如果他們做不出來,我們就換別家。”
“好,吃過早飯,等周老闆來了,我便去催,娘你也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沒人替啊。”
看着張悅離開,李嚴氏心虛的吐出一口氣,只感覺後背有陣陣涼意,幸好她聰明,用生氣和反問的辦法糊弄過去了,那李衡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此事說出來,否則依着這個張悅娘那彪悍的個性,還不曉得會鬧出什麼事來?
她經過昨晚細細的把事情回顧了一遍,特別是最後李衡說的那句話,她突然想通了,李衡不是不喜歡張悅娘,他是覺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
他說悅娘是這世上最好的女人,那說明他還是喜歡的,這樣看來,這件事還是有促成的機會的。
李衡那邊暫時放一放,看來得先試探下媳婦對李衡的態度,如果雙方都有意,到時候她再提出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如果李衡不是因爲自卑,她還不找他呢,就因爲他感覺不配,而由自己促成了,到時候他會更感激自己,事事都聽她的,這樣的人才好掌控。
張悅吃過早飯,便坐在門口削柳葉面,待看見周連勇過來,這纔將手裡的活交給姚紅姑,解下身上的圍裙,去了布店。
周連勇一看見張悅過來,二話不說,便將她帶到後面的手工作坊,拿出一件衣服來,張悅一看,眼前立即一亮,接過到手中細看,這件衣服很輕,託在手裡猶如雲絮一般沒有重量,當然採用的樣子,不是現代外套,而是古長的短襟。
她翻開裡子來看,又用手捏了下,確認裡面裝的不是棉花,棉花沒有這樣輕這樣細膩。
“這是成了的意思嗎?”張悅喜出望外。
周連勇也很開心的點頭,“剛開始的確不易,雖然有張娘子給的方法,但是在操作過程中,還是遇到很多困難,我讓那些師傅羣策羣力,大家一起想辦法,經過多方面的嘗試,終於找到了一個最有利的捷徑。”
其實細細的羽絨是早做出來的,只是剛開始做進衣服裡面時,發現老是往外跑,因爲這羽絨不同於棉花,太小太細,見縫就鑽。你說這要是穿在身上,結果一天下來,身上沾滿一身細毛,誰肯穿,還不笑死人哪。
於他們又在膽料上下功夫,各種布料、絲、綢、紗,種類繁多,他們幾乎是一樣一樣的試的,終於成功試出了可以裝住羽絨又不會往外跑的布料,所以才拖到今天。
張悅立即拿起那件羽絨短襟,走到門簾後面試了下,果然穿在身上既暖和又輕巧。
“周老闆,你和你的師傅們真是太厲害了,就依照之前我們家量的尺寸,再給每個人做兩件這樣的羽絨短襟,羽絨長褲,還有背心等。需要多少銀子,儘管報帳。”
周連勇忙搖頭,“張娘子,你這是在打我臉麼,這方法本就是你想的,我不過是出了幾個人力罷了,現在你拿自己的東西,倒還要出錢給我,我可不敢拿這錢,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們家要多少,儘管開口!雖然剛開始摸索時,頭一件是花費了不少的人工,但是現在已經摸到了門路了,做起來速度便是很快,而且成本也不高。不瞞張娘子說,我已經趕製了一批羽絨短襟出來了,從老人到小孩子到應有盡有,打算第一批試賣下看看如何?張娘子覺得該如何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