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乾旱,將近兩個月沒有下一滴雨了。
地裡的莊稼都乾的不得了,大家目前只能挑水去澆地。
如果再不下雨,這收成就要銳減了。
就趙水生來說,如果他知道了這個事情,那麼一定會讓人減免了這個地方的賦稅的。
可是目前他只是農民一個,連里長都比他說話管用一些。
何況,他也沒有回趙家莊。
因爲他實在不是種田的材料,回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分得的那兩塊地,他根本就沒有指望着能有什麼出息。交給趙二叔家裡種,也是因爲趙二叔和趙二嬸對他們挺好的,基本上糧食要的就很少,也算是間接的補貼了趙二叔家裡了。
從最開始沒有下雨的時候,李梨花和趙水生就預感到不妙,所以提前多買了糧食。
當然,不是一次性的買了很多,而是隔三差五的去買的,這樣以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要怪他們自私,沒有跟別人說。
因爲這乾旱的事兒,還真是說不準,他們要是隨便跟人說了,讓大家多儲備點糧食,萬一到時候又下雨了呢?
說出去的話,引起恐慌,那他們兩個說不定還會被抓起來呢。
因爲一恐慌,這糧食的價格就會飛速的漲起來。市面上就混亂了。
什麼時候,都有發這種財的商人。到時候哄擡糧食價格,老百姓就會遭殃了。
如果官府幹預還好,用官府的儲備糧來抑制糧價的上漲。
但是這個時候,官府能干預纔怪。
趙水生和李梨花倒是希望趕緊下雨,大家都相安無事。
不然真的都鬧了饑荒,人餓極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因爲天比較長,這天,梨花爹還在李梨花家裡多喝了一點兒酒,有些暈乎乎的,趙水生在傍晚的時候,就要送自己這個岳父回家。
現如今,李家那邊對趙水生態度要好多了,大概是趙水生如今上門,不空着手了吧。
每次都會帶點東西去,連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陳水蓮,都對這個妹夫態度好多了。
趙水生也不指望別人真正的尊重自己,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明白就成。
所謂的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任何時候都一樣。
要不然,怎麼人人都想富貴,都想往上爬呢?
趙水生把喝醉的老丈人送回了家,謝過了熱情留他住下來的大舅哥兩口子,自己一個人趁着天還沒有黑下來,趕緊朝鎮上趕了。
他們家裡就兩個人,如果他還在外面過夜,趙水生想着就不妥當。
這緊趕慢趕的,竟然在荒郊野外遇到了打劫的。
有三個人,都長得很粗壯。
“老實點!把身上的銀錢都拿出來,不然吃爺爺我們的拳頭!”其中一個最壯的人惡狠狠的說道,手裡還拿着一個匕首。
趙水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遇到打劫的!上輩子倒是有遇到過刺客,不過他連刺客的面都沒有見着,就被護衛們拿下來了。
“三位好漢,有話好好說。”趙水生想着自己的身板,絕對不是這三人的對手,只是他們是瞎貓碰着死老鼠了,纔打劫自己的,還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但是,他來到這裡,還真沒有和誰有深仇大恨的。
與趙家的人,也無非是因爲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少廢話!趕緊的,錢和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不然讓你小命不保!”他一隻手都能把這小白臉給提起來。
誰有功夫跟他囉嗦?
識時務者爲俊傑,趙水生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身上也沒有帶多少錢,使計謀,好像又用不上。
所以趙水生只好把錢拿了出來,“壯士,我手頭上就這麼些錢,好漢如果急着用,就拿過去吧。”
那領頭的一看,這才幾文錢,立刻就覺得被耍了,不由分說的,給了趙水生一拳頭,把趙水生打的悶哼。
“你們兩個人,把人給我綁了,然後搜身,就這麼一點兒錢,騙鬼去吧。”
趙水生忙道:“壯士,這個時候,我有必要騙你嗎?怎麼着也逃不過去,實在是我身上只有這些錢,不能騙你們。”
雖然趙水生這樣說,可是還是讓人給搜身了一遍,連鞋都給脫了,因爲有的人喜歡把錢藏在腳底板,但是卻什麼都沒有搜到。
這三人忙活了一場,只有這幾文錢的收入,簡直是晦氣的要命。
想把人打一頓吧,可是打一頓也拿不到錢啊,還白白的出了力氣。
“晦氣!”那人看趙水生的外衣還值幾個錢,於是把趙水生的外衣都給拔了,然後和兩個同夥大搖大擺的走了。
所以李梨花看見趁着夜色回來的趙水生就是這樣一副尊容。只着中衣,“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不會被打劫了吧。”
李梨花本來是開玩笑的,可是看趙水生這個樣子,可不就跟打劫一樣了?
難道真的被她說中了?
趙水生胸口被打了一圈,感覺特別疼。也很憋氣。
“路上碰到三個地痞,就成了這樣。“趙水生也覺得丟人,如果是原來的他,怎麼可能讓這三個混混給欺負了去?
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還就是被三個混混給打劫了。
“有沒有傷着哪裡?“李梨花問道。
“就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拳,現在覺得火辣辣的疼。”
李梨花一檢查,果然胸口那邊就淤青了。
李梨花說道:“我去請大夫去。“
趙水生拉住了李梨花,“不嚴重,不用請大夫,你把藥酒拿來,抹一抹就沒有事兒了。”
這事兒也挺丟人的,“真不要緊?”李梨花說道:“我看還是請大夫放心一些。”
趙水生道:“真的沒有問題哪裡就那麼嬌貴了?那人也不是力拔山兮的力氣,請大夫這個時候也麻煩。”天都黑了,他還不放心自己的媳婦一個人單獨出去呢。
萬一也遇到劫道的呢?他是個男子沒有什麼事兒,女子遇到劫道的,那可就不妙了。
雖然吧,現在的媳婦的力氣比他大,可是架不住劫道的人多。
李梨花拿了藥酒給趙水生抹了,趙水生感覺好多了。
“你今天,不會是有人故意在那邊等着你的吧。”李梨花想着有些不對勁兒。
怎麼就那麼巧,偏偏就他遇到劫道的?
趙水生點頭,“我也是有這個猜測,恐怕是有人想對我們不利了。”
“張寡婦!”兩個人異口同聲。
趙水生說道:“只要打聽到,此人最近是不是又結交了什麼人,就知道是不是她的主意了。”
這樣的女人,認識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也不是怪事。
李梨花想的是,那件事已經過了大半年了,這張寡婦想起來,就來報復了,這心眼,還真是小,何況,那次的事兒,明明是張寡婦不對。
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對付趙水生,是因爲趙水生手無縛雞之力,而自己這個女的,反而有那麼一把子力氣,不好對付罷了。
唉,趙水生來到這裡,真是可憐那。
先是差點被人調戲,如今還被人打劫。
“也有可能,是真的有人莊稼顆粒無收了,所以纔會出現盜匪,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那形勢就嚴峻了。”
天下大亂的起始,很多都是因爲災荒,老百姓都過不下去了,自然這規矩就守不下去了。
“不會那麼嚴重吧。”李梨花心裡也擔心起來,任何時候,動亂都是不好的,最容易死人了。
兩口子商量的結果,還是傾向與是張寡婦認識了什麼人,所以想要來報復報復他們了。
趙水生被三個莽漢子不由分說的打了一拳,還被搶去了衣服,這真是陰溝裡翻船。
當然,趙水生不像最開始纔來到這裡那麼憤怒了。
因爲他現在就是趙水生這個平常人,不是呼風喚雨的皇帝。
人家打劫你,你跟人家講道理,人家也沒有那個閒工夫聽你瞎扯淡。搶一把走人,你就是再巧舌如簧,人家也聽不進去。
因爲你是個普通的老百姓,被搶了也是白搶,你想報官?人家官府纔不會搭理你。
“真要是張寡婦找人做的,這次一定要給張寡婦一個教訓,不然還以爲我們是好欺負的呢。”李梨花說大。
上次真該把張寡婦給扔出去纔對。
“明天我找人去查一查這事兒,等弄清楚了,再對付也不遲。”趙水生也不是吃了虧就不說的主兒。他在外面,也認識了一些人,其中有人打聽消息就很靈通,所謂各有各的道兒。
他現在也不在乎在李梨花面前丟人了,反正也不是這一件事兒丟人了,多這一件也不算多。
“也好,問清楚了,也不冤枉人了。”
對付起別人來,也能理直氣壯。雖然吧,自家只被搶去了幾文錢,和趙水生的一個外衣。
但是她家可不是好欺負的。李梨花的手癢癢了,真該給那些使壞的人緊緊皮了。
李梨花知道趙水生有自己的門道,出去也不是白混的,讓人去查探這個事兒,對於趙水生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就不用花很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