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跟在拓跋雲天的身後朝着大殿前的臺階走去,剛剛跨上幾層臺階,那臺階旁的一塊古老的石碑卻發出了一陣陣顫動,震得整個廣場都跟着抖動,那石碑上刻畫的一條巨龍栩栩如生,猛然間自那龍碑內傳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如同自悠久的歲月盡頭發出的一聲龍吟,劃破浩瀚的時空,穿過歷史的長河,響徹在整個廣場的上空。幾個人中最前面的白素素,猛然間被那龍碑中傳出的聲音震得心神大亂,她慌忙中趕緊凝聚自己的意念守護住自己的心神,這才險之又險的穩住腳步,心中泛起懼怕,沒想到這龍碑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壓,險些把自己震落下臺階,腳下趕緊加快腳步,眨眼間就躍上了臺階上方的空地,心中這才呼出一口長氣,暗暗慶幸。
祖走在臺階上,猛然聽見石碑中傳出來的陣陣龍吟聲,心中也是一陣驚顫,側目看着那碑上刻畫的真龍,記憶深處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年自己墜入天地崖,與白熬相識,最終白熬九轉渡劫時,那漫天雷光閃耀,銀龍嘶鳴的景象歷歷在目,當晚白熬也曾發出類似的咆哮聲,雖然遠不及這龍碑中的聲音威壓強大,可是也有着大同小異的相似之處。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腰間的蛇皮袋子,也不知白熬那傢伙窩在這袋子中頓悟這火元素究竟如何了,想到這裡祖面帶些許失落的向那臺階上走去。
再看那跟在最後的熊伯,在這強大的真龍威壓下,凶神惡煞般的臉上竟然滲出了顆顆冷汗,身體如木樁般僵硬在臺階上,雖然他竭力的守護着心神,可是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舉步爲堅,他努力的想要擡起腳步,邁上那上一層臺階,可是此時的雙足重若磐石,任他如何努力最終也一步都沒能邁出,頭頂上宛如壓下了一座小山,讓他只能是苦苦支撐着站在原地,甚至有了一種想要跪下膜拜的感覺。柳傾城此時就更加狼狽了,柔軟的身體直接癱坐在臺階上,不停的顫抖宛如篩糠,碧綠色的衣裙下那雙修長的美腿早已不見,此時竟然生出一條長長的巨尾,貼在石階上瑟瑟發抖,看樣子她是被嚇破了膽,無法再維持人形,眼瞅着就要化出本體了。
衆人看到這二人的狼狽模樣,心中都爲之一驚,莫非這二人都不是人族。就在此時拓跋雲天與那三位長老,呼啦一下將這二人圍在了中間,此時的拓跋雲天手中竟然憑空多出了一把寒光淋漓的長刀,刀刃薄如蟬翼,銀光閃閃,而刀身卻鑲嵌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龍蛟,此刀名爲幻龍屠妖刀,乃是大玄皇朝遺留下來的一把屠妖聖器,當年大玄皇朝鼎盛之時,一代鑄造大師鐵無涯奉玄皇之命,尋遍整個大陸蒐集傳說中的隕落金鋼打造此刀,但是終其一生也沒能收集到足夠的隕落金鋼,最終無奈下,便用這僅有的隕落金鋼鑄造了這把刀的刀刃,而刀身只好用千年玄鐵代替,最終合二爲一成就了這把屠妖寶刀,雖然此刀的刀刃薄如蟬翼,可是卻削鐵如泥,當年出世後不知多少的大妖都飲恨在此刀之下做了刀下亡魂。如今被這拓跋族供奉在族中作爲鎮族聖器。先前拓跋雲天與大長老就發現這熊伯與柳傾城有諸多可疑,所以就悄悄的叫人取來了此刀,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拓跋雲天手持屠妖刀,看着熊伯與柳傾城,怒喝道“好一對不知死活的大膽妖族,竟敢化成人形混入這浮雲山復地,你們可知這索龍碑內封印着一條上古真龍的龍魂,豈能讓你們這些異族輕易踏進這九五之地,還不趕緊束手就擒。”熊伯見被幾人圍在了中間,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癱坐的柳傾城,伸手將她抓了起來,說道“蛇婆子,看來咱們倆是暴露了。”說完發出一聲怒吼,拎着柳傾城朝着臺階下的廣場一躍而去,廣場上的衆人看着兩個傢伙超自己跑來,嚇得如麥浪般涌向廣場四周紛紛避讓。一羣手持長矛的護衛,呼啦一下把剛剛落地的熊伯二人圍在了中間,一杆杆長矛指向二人,一副嚴陣以待的陣仗。脫離了索龍碑的範圍,柳傾城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喃喃的說道“這人族好是狡猾,若不是你這熊瞎子壽元將盡,打死我也不會來這浮雲山。”熊伯一聽這話,面紅耳赤,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大喊道“怕什麼?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你我合力衝出這浮雲山。”就在此時,拓跋雲天與三位長老也已經來到廣場上,與上百守衛一起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眼看着拓跋族四位頂尖高手把自己團團圍住,更有那一把金光閃閃的屠妖刀握在敵方的手中,熊伯也打定主意拼了,今日若不經歷一場惡戰恐怕難以脫身。他仰天長嘯,發出一道驚雷般的咆哮聲在廣場上回蕩,嚇得周圍的人一個個心驚膽戰,捂着耳朵拼命的向四周逃散。怒吼中的熊伯身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凸起,黃褐色的皮毛突現,身體一節節攀升,幾個呼吸間竟然幻化出本體,一頭身高五米的大地魔熊如同一座山嶽般傲立在廣場之中,張着血盆大嘴,呲着尖利的獠牙,揮舞着一對簸萁大小的熊掌,怒視着身邊的人族。
柳傾城見熊伯幻化出了本體,勢必要與對方展開殊死一搏,她也飛快的扭動着柔軟的腰肢,如一條草繩般在地上盤旋了幾周,猛然將身體向高空探去,身體越拉越長,一片片碧綠色的鱗片浮現,眨眼間她也顯出了本體,竟然是一條身長十幾米的巨型碧鱗蛇。高高凸起的碧綠色蛇冠在陽光下放射出璀璨的綠芒,巨口中吞吐出一條猩紅的蛇信,滋滋作響,一條長尾來回擺動,抽打在廣場的地面上“啪啪”聲不斷,逼迫的衆人紛紛後退。看着眼前突然幻化出來的兩頭強大妖獸,守衛們也不知所措,這實力的懸殊實在太大了,就算自己拼了性命衝上前去,恐怕也絲毫不能給這兩個大傢伙造成什麼傷害,無非是白白送死。
看着廣場中的兩頭強大妖族,拓跋復心中微微一沉,他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如此強大,尤其是那頭大地魔熊,其實力恐怕與自己都不相上下,可是今日若不能將這兩個妖族降服,這廣場上數百人族都難逃一劫。想到這裡他右手輕輕旋轉,體內靈元能量飛速凝聚在手心中,一道淡淡的金光自手中浮現。隨後腳下輕跺地面飛身躍起,輕靈如燕,直撲大地魔熊的頭頂而去,右手高高舉起,手心中竟出現一個金光閃閃的“破”字,口中大喊“給我破”隨即右手狠狠拍下,直取那大地魔熊的天靈蓋。大地魔熊見人羣中竟然飛出一人,徒手超自己攻來,心中全然不懼,揮出厚重的右掌,朝着那飛來之人拍了上去,它自信以自己強大的肉身修爲足以碾壓對手。半空中兩者相撞“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周圍人羣心中一驚,擡頭看向半空,卻見此時兩者相撞處,血肉翻飛,腥霧四散,那大地魔熊的一整個右掌此時已經不成樣子,皮開肉綻,森森白骨顯露,痛的它“奧”的一聲慘叫,數千年來它何曾受過如此重傷,一對兇戾的熊眼中血絲上涌,不顧一切的猛力揮出左掌,要將眼前之人拍成肉泥。
拓跋復一擊得手,重創了大地魔熊,可是還沒等他脫身慶幸,右側一隻簸萁大的熊掌帶着呼嘯的勁風橫掃而來,此時自己身在半空,想要硬接下這一掌是不可能了,倉促間只好擡起右腿,沉下右臂,身體後仰,想要以此來護住右側身軀,藉着自己靈活的身法躲過這一記重擊。可是那大地魔熊的這一擊何止千斤之力,就算是堅如磐石恐怕也要被拍的骨斷筋折,拓跋復心中微涼啊,今日若是硬接下這一擊,這條右臂看來是廢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身前一股熾熱撲面襲來,一道黝黑的劍影帶着點點火星自身前劃過,劃在那大地魔熊的掌腕上,一掃而過。那熊掌被這突然襲來的劍影劃過,明顯的抖動了一下,隨後依然帶着力道拍在了拓跋復的肩膀上,拓跋復只感覺肩膀上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氣血翻騰,身體不受控制的朝着人羣砸去,“轟隆”一聲,重重的摔在人羣中,砸倒了四五個守衛。守衛趕緊把拓跋復攙扶起來,他掙扎着站起身子,看了看右臂,感覺雖然臂骨已斷,可是手指還能動,鑽心的痛處讓他頭上滲出冷汗,心中暗自慶幸,若不是剛纔那一劍化去了熊掌上大部分的力道,恐怕今日自己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拓跋複眼中帶着感激之意,在人羣中四下尋找着出手之人,目光漸漸停留在人羣中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身上,他此時手握一把黝黑的巨劍,面色冷漠的看着大地魔熊和碧鱗蛇。此人不正是先前那個修爲半步超凡的祖嗎?拓跋復心中一陣狐疑,看那一劍別說半步超凡,就是超凡境界也絕不可能用出如此氣勢凌厲的一劍,想必此人是在刻意隱藏實力,可是畢竟人家出手相救,也只能心存感激不好再做他想。
大地魔熊一掌擊退了身前的拓跋復,卻發現自己的掌腕上多出了一條深深的劍痕,這劍痕好是詭異,沒有一絲鮮血溢出,上面還瀰漫着焦糊之味,一陣陣灼痛之感如同針扎,讓自己難以忍受,劍痕四周血肉的生機正在快速流失,好在自己的掌腕足夠粗大,否則這隻熊掌都要被斬斷了。它怒目看着人羣中的那個持劍男子,恨得睚眥欲裂,可是它沒敢輕易再次發動攻擊,現在雙掌都受了重傷,貿然進攻必然會讓自己身陷險境。
一旁的碧鱗蛇看着大地魔熊雙掌都受了傷,激切的呼喊道“熊瞎子,你沒事吧?”,此時的大地魔熊已被怒火與疼痛折磨的瘋狂了,全然沒有聽到她的呼喚,自顧自的揮舞着受傷的熊掌,發出一道道怒吼,逼退身前的守衛。碧鱗蛇見狀揮起巨尾,“砰”的一下,抽在身前的一個守衛身上,直接將他抽飛了出去,張開巨口,猩紅的蛇信不斷擺動,吞吐間口中彌散出一股股的淡綠色迷霧。靠在近前的一個守衛被那淡綠色迷霧沾染,瞬間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方倒去,身後的二長老拓跋塵一把將他抓住,用力拉向身後,大喊道“有毒,快散開”,守衛們聽到二長老的喊話,一個個嚇得丟了魂一樣,蜂擁着擠向身後,圍堵的戰圈很快就變得大了幾圈。
人羣中的拓跋雲天看着大地魔熊揮舞着受傷的熊掌,心中暗想,這大地魔熊修爲遠比那碧鱗蛇高上一階,現在它已受重傷,此時不斬殺它等待合適?看準了時機,腳下用力猛地自人羣中一躍而起,如一隻展翅騰空的鵬鳥,高舉手中的幻龍屠妖刀,一式力劈華山朝着受傷的大地魔熊就劈了過去。碧鱗蛇見有人再一次襲向大地魔熊,身體轉瞬間就遊走到了大地魔熊的身前,一條碧綠色的巨尾凌空甩出,帶着剛猛的勁風抽向空中襲來的拓跋雲天,她要替大地魔熊擋下這致命的一刀。66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