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大殿前的臺階上,一個身穿藍色長袍的老者,堆出一臉笑容,清了清嗓子對下面的人羣喊道“請大家肅靜一下,請大家肅靜一下。承蒙各位不棄,來投奔我拓跋族,但是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族中難免有些招待不週,所以呢,今天把大家都聚集到這裡,就是爲了給大家都安排個合適的安身之所,也是爲了方便族中的管理。”說到這裡,老者頓了頓,看着下面人羣中的反應,要說他這幾句話倒還真安撫了大家的情緒,原本不清楚狀況的人,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放鬆了不少,畢竟人家說了,是要給大家安排安身之所,只要不被轟出山門,作爲流浪的難民,大家心裡就感恩戴德了。
藍袍老者看了看人羣,接着說“來了這麼多人,想必其中不乏修爲高深的強者,更不會少了技藝精湛的能工巧匠,族裡正是用人之際,所以會對上述的人才格外重用,至於普通的貧民百姓也不用擔心,我們也會妥善的安排。接下來,請大家按着我所說的要求,去各自的對應位置登記在冊,大家都聽明白了嗎?”廣場上的人們聽到這裡,情緒開始有一些熱情起來,幾百號人聚集在這裡,強者和人才必定不會少,特殊對待也是合情合理,就算自己是貧民百姓人家也收留,有些稍有才能的人心裡甚至開始竊喜起來,吆喝着“明白了,聽明白了。”生怕落下自己似的。
看着人羣中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了,藍袍老者笑了起來,原本就微米的眼睛這一笑都快看不見了,他接着說“修爲達到鑄體境的強者請到這前面的臺階上,就在這中間位置登記就可。”說完伸手指了指左邊百米外的一片空地,道“不管你是精通鍛鐵鑄造,還是煉丹製藥,也或者鑿石篆刻,甚至是煎炒烹炸,都可以去左邊的位置登記。至於剩下的普通人就去右邊位置,報上姓名,年齡,所來之處就可以自行離去了,回到你們暫時居住的地方,族裡會對你們統一安排。”話音一落,人羣開始騷動,呼呼啦啦的朝着兩側涌去,唯獨這中間位置只是零星的有幾個身影走了過來,這鑄體境雖然只是修煉者的一個前期小境界,可是能達到的人也都力拔千斤,以一敵十,普通人中絕對可以稱之爲高手了,至於再往上修煉的半步超凡或者真正的超凡境界,那就可以稱之爲真正的強者了。
狐九魅拉了拉祖的手,小聲說道“你就報個超凡吧,這個境界剛好可以開始修煉那人族的功法,我就報鑄體境了,免得引人注意。”說完二人相視一笑,朝着那中間正在登記的中年男子走去。剛剛來到近前,狐九魅突然愣了一下,她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前一個身穿白裙的冷美人正站在中年男子面前登記,她面無表情的說着“白素素,年芳二十,超凡境,巨石城難民。”說完一雙冰冷的眸子,平靜的看着那提筆登記的中年男子。二十歲超凡境,這是何方的天才強者呀?中年男子手中毛筆頓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擡頭看向白素素,剛好與那冰冷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眼前美人眼中的一股冷意讓他渾身爲之一顫,趕緊低下頭小心的開始登記,超凡境可絕對是強者了,他可不想這剛一認識就觸了這位強者的眉頭。
聽着那白素素的介紹,狐九魅暗想,沒想到這位隱藏的夠深啊,明明是個半步王境的至強者,卻甘願委身小小超凡境界,難道她也是爲了那傳說中的人族功法而來?不管怎樣,只要她不妨礙自己和祖的事就隨她去吧,心中並不願意去招惹這個冷豔的女人。白素素登記完,祖也來到了中年男子跟前,正要開口,那臺階上的拓跋烈一臉笑呵呵的走了過來,熱情的拉着祖的手,對那登記的中年男子說道“三叔,這是我的朋友,叫祖,二十歲,半步超凡境界,他還精通御獸之術,絕對是個強者啊。”說完一臉得意的看着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聽了,擡起頭,一臉笑容的上下打量着祖,誇讚道“原來是烈少爺的朋友,二十歲就已經半步超凡了,真是年少有爲呀,日後成就定是無可限量啊,幸會,幸會啊”。
這場景真是尷尬了,祖知道拓跋烈是一片好意,雖然有些借自己炫耀的嫌疑,可更多的是想讓族人都知道他們倆的關係,日後也好多照應一些,可是自己要報的是超凡境界,這下有點爲難了,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撥了拓跋烈的面子,苦笑着點了點頭,算是應是了,心中安慰自己,纔剛剛來到這拓跋族,對這族中事物都還不瞭解,半步超凡也好,等日後多瞭解一下再看情況吧,也算是好事吧。身後的狐九魅看着這一幕,撇嘴微微一笑,她心中清楚,要想學習那人族功法絕非容易之事,其實半步超凡與超凡也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總之這拓跋族絕不會輕易就讓外人學習自己祖傳的絕世功法,相比下交了拓跋烈這個朋友到時更重要。
狐九魅來到中年男子身前,報了自己的姓名修爲,卻沒有引人注意,只是那中年男子見狐九魅長的貌美便多看了幾眼。幾個人登記完了,站在一起,白素素也發現了狐九魅,兩女子站在人羣中表面上毫無波瀾,可內心彼此間都心存戒備,就在此時,一對男女來到登記的中年男子面前,二人特別的氣質與樣貌卻引起了大家的關注。那男子長的膀大腰圓,如同一座小塔一般,與衆人站在一起,足足高出一頭有餘,胸前佈滿褐色胸毛,野性十足,方口闊鼻,一雙土黃色的眼睛帶着一股兇戾之氣,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半步。而那女子身穿一套碧綠色長裙,行走間腰肢柔軟,身材曼妙,一雙大長腿步履輕盈,柳葉眉,三角眼,一點硃紅小嘴微微撅起,若僅看這身材倒蠻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可是一見真容卻讓人心生不適之感,感嘆造物者的不公啊,竟然讓如此誘人的身姿生出這般醜陋的面容,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對男女來到登記的中年男子面前,高大的男子粗聲道“熊伯,三十五歲,超凡境,巨石城難民。”說完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中年男子,好像要與人打架一般,那登記的男子看了一眼,發現眼前之人竟如一座小山立在身前,擋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趕緊站起身子,點頭哈腰的說道“這位修士,還請借一步,前面人羣中稍等。”那態度頗爲客氣,生怕得罪了這位目露兇光的煞神。熊伯擡眼看了看遠處登記完的人羣,昂首闊步的走了過去,其後那綠裙女子擺動腰肢,來到登記的男子面前,輕聲的說道“柳傾城,年方二八出頭,超凡境,巨石城難民。”這聲音雖然充斥着女人的味道,可是聽上去卻如同金鐵敲擊讓人心中難以忍受,恨不得曝起打人。又一個超凡境,登記的男子心中驚訝,可是這聲音好是讓人感到折磨,擡頭一看,心中一怔,我了個去,這女子長的也太寒摻了吧,還年芳二八出頭,那的出多少的頭呀,任誰也能看出這女子就算沒有四十歲也足有三十好幾呀,可以說半老徐娘也不爲過了。心中雖然這麼想,可是面上還是強顏歡笑,起身恭敬的道“還請姑娘那邊稍等一下。”那柳傾城看中年人如此客氣,嘿嘿一笑,擺動着腰肢朝着人羣走去,留下身後還在等待登記的幾個修士一張張飽受折磨的表情和地上一層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不在有人前來登記,廣場上原本密集的人羣也已經朝着兩邊散去,留下一大片空地。數百人中沒想到修爲達到鑄體境的卻只有區區二十一人,超凡境界僅有三人,半步超凡就只有祖一個人,這下讓他更顯尷尬,好像這個境界他自己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傻傻的站在人羣中,無奈的看着狐九魅。大殿門前,拓跋族強者中,幾道神識悄然散出,朝着這二十一人掃視而來,狐九魅察覺到有人窺視,趕緊收斂起氣息,如同沒事人一樣看向了不遠處的白素素,那白素素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依舊目光冰冷的站在原地,只是她身上的那股寒氣卻在悄悄向體內收斂,她也已經發覺了前來窺探的神識。幾道神識在人羣中游走了一番,最終停留在熊伯和柳傾城的身上,來回的掃視窺探,這二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神色間露出一絲惶恐,可是還在故作鎮定,不敢有半點異動,過了好一會,那幾道神識悄悄散去,他二人這才略顯平靜了一些。
浮雲之巔大殿門前,拓跋雲天手拿中年男子送上來的登記薄,微微皺起眉頭,來回的核對了好一陣,他身後的一位白袍老者,靠近他的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拓跋雲天緊縮的眉頭這才舒展了一些,微微點頭,好像拿定了什麼主意。那上前與拓跋雲天低語的老者正是拓跋族大長老拓跋復,此人平日裡很少在族中走動,若非有重大事宜,他多半都潛心修煉,修爲更是已經達到悟魂境大圓滿,只差一步之遙就可踏入化魂境,可是這一步之遙卻如同天塹一般,讓無數修士止步於此,終生難以跨入那傳說中的王境。拓跋雲天與拓跋復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朝着臺階下走去,身後的另外兩位長老也緊隨二人身後。
四人來到臺階下,看着二十一位修士,拓跋雲天拿着登記薄朗聲道“白素素,熊伯,柳傾城,祖,你們四人隨我到大殿中,其餘人散去吧。”祖聽到喊了自己的名字,心裡有些莫名其妙,先前喊到的三人分明都是超凡境強者,唯獨自己被拓跋烈報了個半步超凡,沒想到竟然也被點名進入大殿,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可還是邁步走出人羣跟了上去。此時那大殿門前的拓跋英玉看着祖,投來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想必這和他前些日子在父親面前多次提到祖和狐九魅逃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