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兒走出殿外,拓跋雲天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看着桌子上的木盒,想了一會,還是伸手將其揣在懷中,起身朝着殿門外走去。一處幽靜的山谷內,雜草叢生,不知名的野花開遍山谷,引得無數彩蝶尋香而來,翩翩起舞在花叢中,山谷內一條小溪嘩嘩流淌,溪邊一個山洞前,拓跋雲天恭敬的站直身子,朝着洞中施了一禮,說道“太上長老,族中最近得了一顆地龍獸的妖核,特意拿來孝敬長老,希望可以對太上長老的修行有些幫助。”那山洞中卻沒有人回話,可拓跋雲天說完就恭敬的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洞中的迴音。
過了好一會,那洞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放下吧。”僅此幾個字,卻給人感覺這聲音歷經滄桑,卻又蘊藏着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拓跋雲天畢恭畢敬的俯下身子把手中的木盒放在地上,小聲的說道“那孫兒就先告退了。”說完超後退出十幾步,這才轉身朝着浮雲之巔離開。山谷中再一次陷入了寧靜,似是從來不曾有人跡出現過一樣,只有那山洞邊流過的溪水“嘩嘩”作響。過了很久,山洞中探出一隻略顯褶皺的大手,輕輕將那木盒拾起,手指輕彈,盒蓋隨之而開,一顆土黃色的妖核顯露出來,只是略一停頓,那大手便又將那盒蓋蓋上了,隨手放在了洞口,並沒有拿走,看來這妖核的品階根本就未入洞中人的法眼。
聖泉小樓外一個男子左手拎着一大塊烤肉,右手提着一大壇酒,對着小樓內大聲吆喝“祖老弟,可在家?拓跋烈找你來吃酒了。”說着哈哈大笑,小樓內祖聽聞,也是趕緊迎了出來,一臉笑意的說道“烈兄快快裡面請,本應該是小弟帶着酒菜去請您,怎麼好讓烈兄您提酒而來呢。”拓跋烈笑道“我也是今日閒暇無事,就提了這罈好酒,來與兄弟喝上幾杯,不打擾狐姑娘的修養吧?”此時狐九魅也走了出來,俏眼微眯,含笑說道“烈大哥言重了,您這般提了酒菜尋上門來,我哪裡還有心思修養,早就尋着酒香跟出來了,就是身體不便,怕是不能陪烈大哥喝的盡興啊。”
拓跋烈與二人來到小樓內,將酒菜放在桌子上,祖拿來海碗隨後也不客氣,徑直倒上三碗,三人圍坐在桌子旁,氣氛很是融洽。拓跋烈端起酒碗與二人碰碗後一飲而盡,隨後對着狐九魅笑道“我知姑娘有恙在身,這酒姑娘就隨性而飲,莫要傷了身子。”隨後又看着祖說道“祖老弟,有狐姑娘這般美若天仙,體貼入微的美人相伴真是好福氣啊。”說着又給自己倒上了一大碗酒。狐九魅一手遮面,一手端起酒碗,淺淺的飲了一小口,聽着拓跋烈的話,面色有些羞紅,用餘光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祖,看見祖滿臉幸福喜色,心間也是泛起絲絲甜意,放下手中酒碗,調侃說“烈大哥你就取笑我們吧,我看你與那英玉妹妹關係匪淺吧,莫不是早就珠聯璧合,芳心暗許了?”
拓跋烈聽了狐九魅的調侃,臉上尷尬的笑了笑,可是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中帶着些許無奈。祖笑着問“烈兄,難不成真的被九兒姐說中了?”拓跋烈一個大男人竟然紅起了臉,尷尬的說道“哪裡呀,我與英玉雖然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是她與我身份絕不相同,她貴爲族主的獨生女,豈是我們這些普通族人高攀得起的。”祖聽了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一直對自己很是熱情的拓跋英玉竟然是這拓跋族的族主之女,喃喃自語“怪不得這英玉能夠輕易的把我二人安置在這聖泉小樓中,原來她的身份這麼高,這丫頭隱藏的夠深啊。不過就算是族主之女,那與感情婚嫁之事又有何干?”拓跋烈聽出祖對拓跋英玉身份並不怎麼在意,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族中早就有規矩,女子是不可接替族主之位的,所以英玉將來要嫁之人必須是族中年輕一輩中的至尊強者,日後纔有機會競爭這族主之位。無奈我這修爲平平啊,在族中年青一輩雖然勉強靠前,可是若想力壓羣雄,脫穎而出談何容易啊。”
祖聽出拓跋烈言語中帶着垂喪,也能感覺到他心中對拓跋英玉有着愛慕,趕緊岔開話題安慰道“烈大哥,這修爲之事只要您下得了辛苦,日後定會成就不凡,說不定真的能夠成爲一代強者。”拓跋烈欣慰的看着祖,他知道祖是一片好心,在安慰自己,可是他更知道自己的實力在族中年輕一輩中只能算作強者,並不出衆,自嘲的笑了笑,說“我自幼父母雙亡,是雲義副族長把我養大,從小我便潛心修煉,從不敢懈怠,可是我資質平平,直到如今也纔剛剛跨過鑄體期,踏入半步超凡,與族中那些天才人物相比,絲毫沒有優勢,最多也就是奇虎相當。”說道這裡,拓跋烈把目光看向了祖,好奇的問“祖兄弟,我看你也是修煉中人,想必修爲也不低吧,說說你到了何種境界?”他這麼突然一問,搞得祖有些不知怎麼回答了,側臉看了一眼狐九魅,他有心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究竟該隱藏到什麼程度,祖也沒搞清楚。狐九魅只是微微笑着,似乎沒有看到祖的用意一樣,低着頭看着桌子上的酒碗。
祖見沒有得到什麼暗示,伸手端起酒碗,笑着道“來,烈兄,先喝一碗再說。”說着兩碗相碰,一飲而盡,接着說“我這修爲只是跟家中長者胡亂學了一些,這具體的境界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很一般吧。”拓跋烈聽了笑道“祖兄弟你太謙虛了,我看你這修爲應該不在我之下,至少也是半步超凡了吧。”祖聽了只是呵呵笑了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撒謊之事他還真不擅長。拓跋烈將手中酒碗放下,接着道“對了,只顧着閒聊了,差點把正事忘了。明日族中要舉行一次入山大會,讓我通知你們,到時你們二位也去一下。”
一旁的狐九魅饒有興致的問道“入山大會?”拓跋烈解釋說“噢,自從巨石城毀滅後,山上來了不少人族投奔,所以族中決定開一次入山大會,給這些新來的人登記在冊,對一些能工巧匠和修爲高深的委以重任,那些普通的百姓也要分配到各個村落,方便族中管理,像你二人自然是族中早有安排,不必擔心這些,不過也還是要去一下才好。”狐九魅聽了輕輕點頭,道“嗯,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們自應當去的。”談話間夜色漸濃,狐九魅藉着身體不適,回到樓上休息去了,留下祖和拓跋烈,這兩個人在樓下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好不樂乎,二人都是父母雙無,天涯淪落之人,談話間更是尋到了知己,有些相見恨晚,直到明月高懸,夜深人靜,拓跋烈才一臉醉意,步履蹣跚的離去。
第二天一早,祖與狐九魅二人便動身前往浮雲之巔,剛一進入廣場,就見那氣勢雄偉的大殿前,早已聚集了數百人,人羣中不時有人交頭接耳,心懷忐忑四下張望,這些人應該都是最近才投奔來的,突然被召集到了這裡,大部分都搞不清這拓跋族到底是何用意,畢竟身爲流浪難民,經歷了無數顛沛流離,生死磨難,纔來到了浮雲山上,心中難免有些恐慌與寄人籬下的感覺。大殿兩側,廣場周圍一排排裝備精良的守衛持矛而立,眉宇間充斥着肅殺之氣,明晃晃的矛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映出道道寒光,讓人心生懼意,不敢輕易的走動。
狐九魅與祖看了看這陣勢,二人對視一眼,走進了人羣。過了好一陣子,人羣中開始有人埋怨,“把我們都聚在這,要做什麼?怎麼也沒有個主事的出來說個話呀?”可是大家都是一個模樣,滿臉不知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太過造次。就在人羣有些騷動之時,大殿的門“吱嘎”一聲開了,從殿內走出一行人來,爲首之人虎背熊腰,劍眉倒立,銳利的一雙虎目掃視着廣場上的人羣,好一副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正是拓跋族的族主,拓跋雲天,其後跟着幾位老者,一個個也是氣宇軒昂,神態不凡,一行人的最後面跟着幾個年青人,也都長的眉清目秀,眼神中帶着絲絲傲氣,一看就是修行中人,拓跋烈與拓跋英玉竟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