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就是個心思極重之人,聞言心念如電,腦海中瞬間便閃過無數猜測,而隨着那每一個猜測的浮現,他的臉色便跟着一分分白了下去。
那將領是個武人,爲人粗放直爽,最不耐煩這些彎彎繞,見太子滿臉風雲變幻,葉修說着說着就突然不說了,不由一頭霧水的開口催促道,“葉先生你講話倒是直接講清楚啊,什麼中圈套?我們中了別人的圈套了麼?”
“難道你到現在還以爲華邵大軍是突然打過來的麼?這一局棋只怕華邵已佈局了太久,”葉修看着他搖頭悵然嘆息道,“我現在甚至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入的局,但可以知道,這個時間絕對要比我們以爲的要早的多。”
“那三公主在這裡面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那將領沒忘記葉修之前有提到鳳凰,蹙眉繼續開口問道。
“或爲彼之長矛,或爲彼之棋子,誰知道呢?”葉修哂笑了一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扮演的角色肯定是和我等對立的。”
那將領默了一下,這纔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那我們現在要派人去將三公主給控制住麼?”
一直沒開口的太子聞言這才終於出了聲,聲音沉甸甸,帶着風雨欲來前的壓抑,“如今已不是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而是能不能派得出人去。”
那將領能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傻子,聞言聯想了一下如今的局勢,頓時瞭然,不由有些焦急道,“那如今我們要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麼?”如今太子的大軍雖然全部都在京城內裡,但一路折損過來已消耗了不少,補充的新丁又未得及時訓練,如何應對的了城外華邵國蓄勢待發的虎狼之師?
那將領說完便兩眼直勾勾的看着葉修,葉修卻是沒看他,只垂眼嘆息道,“如今我等只能一邊死守京都,一邊以新皇的名義從全國調兵了,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他話雖這麼說,心中卻隱隱感覺,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景慕皇宮,偏殿。
“閣主,果然如您所料,太子已集合了手下所有能動用的兵將去守城了,一時半會的只怕還真的顧不上我們。”青玉興匆匆地跑進來,還未待看見人,便歡呼雀躍的嚷嚷了起來。
不過剛喊完,隨後整個人就好似見了鬼一般,抖着手指指着幾步遠半仰着身子坐在地上的男人,尖叫,“駙,駙,駙——”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喊了半天都沒喊完整。
拼命往藤椅裡縮的鳳凰沒好氣的朝她翻了個白眼,“你若是想將太子的人都喊過來,就只管再大聲一點。”
青玉這才突然回過神來一般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卻又在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樣後臉倏然一紅,跟着就猛地扭身朝外頭跑去,直待跑出了偏殿,這才壓低了嗓音道,“影七,影七,駙馬什麼時候來的。”
房樑上傳來一聲幽幽的笑聲,“剛來一會。”
“那我剛進去的時候你居然不告訴我!”青玉有些惱火道,早點告訴她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啊,害的她剛剛那麼丟人。
影七聞言卻是有些無語,“你剛剛衝的那麼快,我想拉你都拉不住,你現在還好意思來怪我?”
青玉哽了一下,半晌才小小聲的嘀咕道,“完蛋了,我剛剛撞破了閣主的好事,回頭閣主肯定會惱羞成怒的收拾我的。”
“撞破好事?什麼好事?”影七奇怪問道。她在外頭只隱隱聽到裡面有點聲音,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青玉被她的話問的臉更加的爆紅了起來,丟下一句“小孩子家家的瞎問什麼!”扭頭便跑了。
只留下一臉無語的影七。明明她們兩個差不多大好不好?!
而此時偏殿裡面的鳳凰也是一臉爆紅對着皇北天拳打腳踢的暴躁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讓我以後還怎麼面對青玉!”
皇北天卻是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睇着她,“真的只怪我麼?”
鳳凰聞言要掙扎的手一僵,跟着整個人便從頭紅到了腳。
時間倒回到一盞茶前。
雖然鳳凰和青玉詳細解釋了自己如今留在皇宮並不危險,但青玉顯然不是這麼容易被安撫的。在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勸阻鳳凰都沒有用後,她便心急火燎的重新跑出去打聽情報去了,美其名曰見勢不好要第一時間帶着鳳凰跑路。
鳳凰本來要喊影七陪自己下五子棋打發時間的,被她這緊張兮兮的模樣給一攪,也沒了興致,只能百無聊賴的躺在窗前的藤椅上打瞌睡。外頭天氣和暖,微風習習,有絲絲縷縷的清風順着敞開的窗子捲起室內,帶着那枝未謝千葉桃花的香氣縈繞在鼻尖,鳳凰被那香甜的氛圍所包裹,很快就有了睡意。
朦朦朧朧間只覺有溼熱的吻仿若雨點一般落在自己臉上,眉眼,臉頰,鼻尖,櫻脣,額角……一點一點,很快便覆蓋了她整張臉。
她睫毛微顫,睡眼惺忪,只覺那落在自己臉上的吻暖暖的,柔柔的,仿若春風拂面一般舒服。因着這種舒服,她下意識呻吟了一聲,卻使得對方輾轉於自己脣上的輕吻猝然轉變成了大力的啃咬。
這略重的一下力道讓她的意識有了三分清醒,又仿若始終沉浸在夢境之中,因爲她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
“皇北天?”她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疑惑的喚了一聲。
皇北天沒理她,只是若以前每次單獨和她在一起時一般色狼十足的佔着她的便宜,輕柔的吻變得狂暴了起來,在身上隨意遊走的手亦大力的好似要將她給徹底揉進他的身子裡。
鳳凰被他弄的有些痛,腦袋渾渾噩噩的,一時間卻又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她若以前一般一點也不客氣的伸手揪住皇北天的頭髮,將他埋在自己頸項上大力啃咬的腦袋一把揪了起來,眼對眼,鼻子對鼻子的再次喚道,“皇北天?”
皇北天忍着頭皮的疼痛湊過去親了親鳳凰的嘴角,“是我,凰兒,是我。”
鳳凰眨了眨迷濛的睡眼,看了皇北天半晌,這才仿若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真的是你,你到我的夢裡來了麼?”
皇北天似乎是怔了一下,隨後笑開,溫柔道,“是啊,我到你的夢裡來了,因爲你想我,所以我來了。”
即便現在腦子不是很清楚,鳳凰還是本能的反駁了一句,“胡說,我纔不想你,一點也不想你!”
皇北天聞言也不生氣,哂笑了一聲,以誘哄一般的語氣問道,“既然不想我怎麼會會做夢夢到我?”
“因爲你霸道!”鳳凰想也不想道,說完又補充的繼續道,“平日裡就喜歡整天鑽進我的腦子裡,現在睡覺了也要跑到我的夢裡,霸道死了你!”
皇北天聞言終於沉沉笑出了聲。
鳳凰孩子氣一般憤憤不平的抱怨完後,又伸出纖長白嫩的手指撓着皇北天的下巴,好似逗貓一般,嬉笑道,“佳人入夢來。”
“雲雨正當時。”皇北天意味深長的笑應了一句。
鳳凰聞言立時改撓爲戳,皺眉罵道,“流氓!”
對於她的評價皇北天只揚了揚眉頭,然後微一偏臉,忽地就將鳳凰戳自己下巴的手指給一把叼住,邊用舌頭勾弄着,邊似笑非笑的睇着鳳凰。
即便覺得自己是在睡夢中,鳳凰也被皇北天這個舉動給弄的滿臉倏然爆紅,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指,瞪着皇北天,狠啐了一口,“不要——”
最後一個字還未吐出便被皇北天以脣狠狠堵住。
鳳凰條件反射的要伸手去推他,隨後又想,反正是在夢中,皇北天親的她又很舒服,幹什麼浪費這個力氣。這般想着,不僅沒反抗,竟還青澀的迴應了一下。她這般反應自然勾起思念成災的皇北天更爲狂烈的反應。
而這一幕恰恰落在了風風火火衝進來的青玉的眼裡。
“不怪你難道還怪我?”鳳凰惱火的拿腳踹他,邊還拽着自己破爛的衣襟口對皇北天怒罵道,“你是野獸啊,將我衣服撕成這樣,這幸虧進來的是青玉,要是個男的我豈不是走光了?”
“哪個男的敢隨便進你的寢室,我挖了他的雙眼。”皇北天從地上起身,輕描淡寫的說着一點也不輕描淡寫的話。
鳳凰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這是重點麼?我說的重點是誰讓你把我衣服撕成這樣的!剛剛青玉進來我扯都扯不上!”
皇北天在鳳凰猝不及防間俯身過去在她光滑細膩的香肩上落下一下吻,這才慢悠悠開口道,“我撕自己夫人的衣裳還需要別人讓麼?這難道不是爲夫的特權?”
“特權泥煤啊!”呆了一下後惱羞成怒的鳳凰再次拿腳踹他,“去給我拿件衣服來。”皇北天這怪力男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居然沒聲沒息的就將她裡外兩件衣裳給完全扯碎了,她現在根本站不起來,要不然鐵定全部走光。
皇北天扣住她亂踢騰的腳腕,居高臨下俯視鳳凰,笑道,“剛剛一腳將我踹翻在地,現在還踢,你踢上癮了是不是?”他說話間手掌輕一滑動便抹掉了鳳凰腳上的鞋子,跟着將鳳凰的腳握在手中,一下一下用食指在鳳凰腳心上輕颳着。
鳳凰雖然穿了襪子,但被他這一下一下撓的也癢的受不了,壓着嗓音尖叫道,“皇北天,你幹嘛!快給放手,哈,哈哈,快,快放手,好癢!”
雖腳上受着“酷刑”,但仍記着不能暴露了皇北天。
皇北天看她笑的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眸中閃過一抹暖意,停下手,笑問道,“還踢不踢了?”
“不,不踢了,再不踢了,你趕緊鬆開,”鳳凰趕緊服軟。
對於她的服軟皇北天挑了挑眉,卻是沒鬆開手,反順着腳脖子一路往上摸去,直待摸至鳳凰柔軟的腰肢這才停住,然後猛地一使力就將人給一把抱了起來。鳳凰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驚得短呼了一聲,隨後便感覺自己眼前一花,是皇北天將她抱起來後擠進了藤椅,跟着就將自己180度翻身,擺成趴伏在他胸口的姿勢。
鳳凰被他這將自己當玩具一般的擺弄給嚇得不輕,驚慌間死死拽住的衣裳又滑了開來,皇北天將她擺好後,兩眼就那麼大喇喇的直直瞅着,一點也沒有非禮勿視的意思。
鳳凰差點沒被他這副無賴模樣給氣吐血,伸手過去就死命扯了他的臉皮,低喝道,“你一回來就要惹我生氣是不是?我讓你給我拿衣服的呢?”
皇北天聞言卻是慢條斯理地拽下她的手,這才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這樣你纔會乖一點。”
說罷她俯身過去親了親鳳凰粉撲撲的臉蛋,含笑道,“不過要是能像之前一樣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