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軒居然風騷地穿了件緊身背心就跑出來,很平靜地走過來拉開凳子坐下,一頭亂髮頂在腦袋上,頗有狂野潮人之風範。
“二少爺。”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用人突然現身,恭敬地遞給李雨軒一個小包裹,李雨軒瞳孔一縮,揮揮手讓他滾蛋,隨即拆開了包裹,裡面是一把小型的烏黑的精緻的……手槍,並附一張龍飛鳳舞的便條:“美麗的東方男人,我正在泡妞,你自己解決吧!(原版爲英文)”
李雨軒拿起槍,陶醉般地欣賞着。
裝上消音器!
然後……裝上子彈!
再然後……打開保險!
“咕嘟……”某豆嚥了口口水,狐狸啊,千萬別衝動……這時,歪戴着棒球帽的李小磊也走進來了,掩在帽子下面的腦袋依然高低起伏,臉更是慘不忍睹,青一塊紫一塊的,嚇死人,拍鬼片都不用化妝。熊豆豆先是嚇得一蹦,繼而又汗顏,自己在極度憤怒和驚慌下(斜目,甭解釋了)把小孩打成了豬頭,心裡小小地歉意了一下,沒想到下手這麼重,呃……還不是那孩子皮膚太嫩……“喲,怎麼你們仨這麼憔悴啊,瞅這臉色差的,晚上又‘玩’得很晚哦?”李小磊歪着頭衝飯桌上的三人挑釁。
李明哲:我昨晚一整夜都在搶救文件!
李雨軒:我整晚都在想怎麼讓你消失!
熊豆豆:我昨晚一直在……睡覺……李明哲:果然……我看中的女人定力非同一般。
李雨軒:還真是沒心沒肺。
“怎麼都不吃啊?”李小磊陰陽怪氣地噴唾沫星子,懶洋洋地踢開凳子坐下,伸過豬頭貪婪地聞了聞盤子裡的早餐,“嗯,真香,大堂哥,跟廚子說一聲我會好好感謝他的。”
李明哲冷冰冰地哼了一聲,沒理他。
三人都氣色不佳,胃口也差得離譜,一口飯都沒有吃,李小磊一個人霸道地搶了桌上所有的盤子,還把熊豆豆跟前的湯也捧走了,熊豆豆剛要說話,李小磊就瞪眼撇嘴:“還吃啊,女人,你這種上下一般粗的身材都趕上我家臘腸了!”
熊豆豆:……一通風捲殘雲,李小磊拍着肚皮優哉遊哉地剔着牙,眼睛斜睨着被壓榨得一口飯也沒吃上的熊豆豆:“喂,女人,你這麼兇,難道是在牀上溫柔?”
熊豆豆:……李小磊又笑,白牙森森,滿嘴粗魯話:“能駕馭兇猛的兩個男人,不知道是溫柔,還是另有手段,嘻嘻。”
李明哲額上青筋一閃,按在桌上的手背也暴出青筋,李雨軒拿起槍用潔白的桌布緩慢仔細地擦拭,熊豆豆深吸口氣,擡起眼睛,一本正經地跟李小磊說:“我把昨晚發現的能吃的都做了早餐……比如說蟲子……”
李小磊臉色忽然一變,猛地站起來:“你……你說什麼?”
噁心的蟲子……李小磊登時乾嘔幾下,捂着嘴顫抖着手指,指着空空的幾個盤子:“那個……湯?”
“泥鰍湯啊,哎呀,我好像忘記清理內臟了。”
“那……那個麻辣雞脖?”
“是那條小蛇啦!”
“幹炸裡脊?”
“當然是幹炸毛毛蟲囉。”
……李小磊臉都青了,強忍着食物噴出的,渾身劇烈地抽搐着,站起來要往洗手間那邊挪,丟人也不能在這兒,都走到門口了,熊豆豆很小聲地補上一句:“你吃的熱狗裡面的烤腸是那條蚯蚓……”
“哇……噦噦……哇噦……”一道食流從口鼻瘋涌噴出,李小公子毫無形象地一頭栽下,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果然,女人這種動物是不能惹的……李明哲臉上的冰霜消解融化,春風拂過英俊的臉龐,站起來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回房間整理文件去了,臨走時不忘給熊豆豆一個鼓勵的微笑,熊豆豆乖巧地擺擺手,送領導回去幹活。
“豆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李雨軒則拖着熊豆豆去外面爆笑了半小時。
被惡整了一通的李小磊一天粒米未進,連膽汁都吐乾淨了,好不容易晚上有點胃口,某豆在李雨軒的慫恿下,不失時機地做了頓“千蟲宴”。例如,把肥嘟嘟的烤腸用刀子刻出環形花紋,豆腐用粗吸管插成白蟲子狀,放在油綠的青菜上,或潛伏在湯裡,勺子一攪動,圓柱形的豆腐翻上來,登時出現無數大肥蛆涌上來的壯觀景象。
只要李小磊一上桌,“肥蛆湯”一定在上面,李雨軒壞心眼兒地攪啊攪,直到把李小磊攪和滾蛋。於是,李小磊同學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吃下去一口飯,餓得連路都走不動,更別提繼續整人了,其他三人才得以喘口氣,休養生息。
可就算這樣,李小磊也絕口不提走人的事,硬賴在這裡打死也不走,熊豆豆無奈,總不能讓李小同學餓死在這兒吧,跳下牀跑去找李雨軒商量對策,李雨軒嘆口氣,舒服地在牀上滾啊滾:“算了吧,他肯定是老爺子派來監視你的。”
熊豆豆指指自己,眼睛瞪大:“我?”
李雨軒雙手墊在腦袋下面:“你想啊,我哥都二十八了,奔三的男人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突然你冒出來了,還大搖大擺地住進他家搞同居,老爺子能不懷疑你們倆有問題嗎?”
“同居,咳咳……”
李雨軒一翻狐狸眼,勾魂奪魄:“咱仨不都是同居關係嗎?”
“……”
跟狐狸說不明白的,轉回正題,熊豆豆撓撓頭問:“那爲什麼你家老爺子不懷疑是咱們倆有問題呢?”
李雨軒撐起腦袋,用裸火辣辣色迷迷的眼神掃了下某豆平坦微鼓的胸口。
熊豆豆臉紅,尷尬地轉過身:“我知道了……”
李雨軒側身臥牀,繼續搔首弄姿:“現在不錯了,前一陣子我跟我哥住一塊兒,老爺子還暗地警告我不要把我哥帶壞,讓我自己出去找女人消遣去。”
熊豆豆咦道:“爲什麼?”
李雨軒自戀地摸了把臉,拋了個的媚眼給熊豆豆,一副“這都看不出來”的表情:“還不是因爲我這張美豔的臉蛋和傲人的身材,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魅力無敵自天成。”
某豆繼續迷惑中。
這女人還真是遲鈍,李雨軒撫額:“老爺子是怕我哥看上我,搞斷背。”
熊豆豆:……李雨軒眼角一彎,笑了,突然壞壞地把沒防備的熊豆豆拽倒,兩人在牀上滾了兩滾,李雨軒把人摟進自己懷裡,深情地用力撫摸,鼻尖去蹭她剛洗的軟軟香香的頭髮:“豆豆,你越來越可愛了。”
“那個,你的手……”某人嗚咽。
李雨軒低頭瞅瞅,發現自己的大手正好用力精準地揉在某豆的胸上!習慣使然……某豆的臉早已經紅得跟煮熟的大蝦一般,使勁兒往後縮着身子,小小的身體拱啊拱,扭啊扭,李雨軒喉結一滾,心跳猛然加速,卻狀似自然地拿開手:“完全沒感覺到。”
熊豆豆:……李雨軒瀟灑地甩甩凌亂的頭髮,向某悲憤的小女人大方地敞開胸懷:“要不,你摸回來吧。”
熊豆豆囧:“饒了我吧……”
李雨軒不滿足地哼了一聲,在牀上煩躁地滾來滾去:“讓你摸你都不摸,真不知道你腦袋裡怎麼想的,別人想摸都得排隊……”
熊豆豆:……“咚咚。”熊豆豆敲敲門,裡面蹦出來一個字:“滾。”
熊豆豆直接擰開門把手進去了,李小磊慌忙藏起正喝着的維他命奶,眼睛兇狠地一瞪,聲音提高八度:“你給我滾!”
熊豆豆低着頭徑直走到牀邊,心中默唸:下定決心,堅持堅持,忍一時風平浪靜,李小磊是魔鬼,所以不能用人類的方式交流,暫且切換到腦殘頻道。
李小磊從牀上跳起來指着熊豆豆號:“你耳朵聾了?我讓你滾呢!”
熊豆豆仰起巴掌大的小臉,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微笑:“請你用人類的語言,謝謝。”
李小磊幾個大錘都打在了棉花上,不禁更加煩躁:“女人,你千萬不要惹我,不然,我可有的是苦頭讓你吃!”
熊豆豆歪着腦袋,無辜地眨着眼睛:“你給我的‘苦頭’不都吃到你肚子裡了嗎?”
李小磊薅頭髮:……熊豆豆從包包裡拿出一包小熊餅乾:“給。”
李小磊一掌打飛,氣哼哼地說:“滾開,誰要你的東西,噁心!”
熊豆豆跺跺腳,轉而一笑,跑到門外捧了一碗香噴噴的排骨湯進來,排骨湯鮮香美味,冒着濃郁的騰騰熱氣。
第一步,美食引誘策略。
李小磊餓了好幾天,天天喝奶早就撐不住了,一見那可口的排骨,眼珠子都綠了,毫不客氣地一把把熊豆豆手中的碗搶了過去,剛要喝,卻後怕地問熊豆豆:“你放了那些怪東西沒有?”
熊豆豆攤開手,做無辜狀。
第二步,打入敵營,獲得信任。
李小磊這才放心大膽地抓起排骨大吃特吃起來:“咯吱……嘎嘣……”
第三步,套詞兒。
“李小磊,你是來監視我們的嗎?”
“咯咯……”(骨頭好硬)“我跟你堂哥們沒什麼的,我們只是朋友,真的。”
“吱吱……”(鬼才信)“咱們講和好不好?”
“嘎嘎……”(沒門)“那……你把排骨湯還給我……”(第四步,翻臉)李小磊擡起依然鼻青眼黑的臉,迅速把碗藏到身後,氣勢洶洶地豎起眉毛:“憑什麼還給你!這碗湯是我的!”
熊豆豆說:“這碗湯是給樓下那條藏獒的……那個,是它的專用碗。”
李小磊:……第一次講和在李小磊憤怒地掀翻桌子中流產。
第二天中午,熊豆豆帶着熱騰騰的奧爾良烤雞去了,重複昨天那一段策反計,李小磊防備地瞪着熊豆豆,眼睛也不停地掃視着肥美多汁的烤雞,虎聲虎氣地問:“你怎麼又來了?”
熊豆豆不計前嫌,真心誠意地把冒着香氣的烤雞遞過去:“給你。”
李小磊纔不上當呢,臉一撇鼻孔朝天:“誰稀罕。”
熊豆豆“哦”了一聲,拎着滴着油的烤雞其中一隻粗壯的大腿悻悻地走出去,故意在出門的時候停滯了一下,把烤雞翻了個身,換根腿拎住,噴香的烤雞啊……李小磊頂不住誘惑,在熊豆豆剛出門時就突然大叫:“回來!”
熊豆豆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來,把策反的關鍵物品—烤雞奉上,李小磊奪過烤雞,斜着眼睛,狐疑地打量她半天,不解地問:“你搞什麼鬼?”
熊豆豆無辜地搖搖頭。
“無事獻殷勤……”李小磊突然臉色一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熊豆豆:……拜託您先照照鏡子,臉腫得像豬頭,眼圈黑得像酷狗,腦袋像方正電腦,這種衰到家的形象還這麼……自戀,唉,這孩子沒救了。
李小磊見熊豆豆不吱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臉上登時佈滿了鄙夷的表情,一下跳開八丈遠,嫌惡地揮手趕人:“女人,我的品位很高的哦,你不要玷污我的眼睛了,趕緊滾!”
熊豆豆被打擊到,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間。
晚飯時,李明哲問:“怎麼這幾天小磊這麼安靜?”李雨軒看熊豆豆,熊豆豆低頭。
李明哲嘆氣:“他那種小孩……心理很扭曲,你對他好,他會覺得你有企圖,對他不好,他會覺得你欺負他,同情他吧,他也會認爲你在幸災樂禍,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種小孩溝通,幸虧還有三天他就要回去了。”
李雨軒盯着天空祈禱:“只要不下雨,他奈何不了我。”
十點多,熊豆豆正準備睡覺,李小磊衝進來硬抓着熊豆豆陪他聊天,熊豆豆困得頭像雞啄米似的點啊點,嗯嗯啊啊地應付。
李小磊說:“幫我個忙,我就放過你們。”
“嗯……呼嚕……”
李小磊抓住某豆的臉,使勁兒往兩邊一拉,熊豆豆“嗷”的一聲蹦起來,揉着臉氣鼓鼓地瞪着罪魁禍首:“你幹嗎?”
李小磊賊笑,眼睛特別亮:“幫我個忙。”
熊豆豆的黑眼圈都雙層了,向牀的方向艱難地爬去:“好啊,幫什麼?”
“忽悠我倆堂哥玩曖昧。”
“……”
“我大堂哥呢,身材特別MAN,寬腰窄臀,他平時穿衣服太保守看不出來,脫下衣服的身材簡直讓人尖叫。你沒見過他的胸肌吧,可結實了,還有八塊腹肌呢,大腿也很長很美型,等會兒你不準叫,我最討厭亂叫的女人了。”
熊豆豆舉手,小聲打報告:“我能不去嗎?”
“不能,”李小磊轉過豬頭臉衝熊豆豆齜牙,“你敢不去,我把你和樓下的藏獒關一塊兒!”
熊豆豆:……李小磊把以前偷拍的相片調出來,利用精湛的PS技術將李明哲和李雨軒的臉剪下來貼在兩個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的男人的臉上,熊豆豆瞅了半天照片,竟沒看出來被P過的痕跡,李小磊得意揚揚地鉤起熊豆豆的下巴:“我厲害吧?”
熊豆豆指着照片裡窗外窺視的女人問:“你……你不會是想把我也放上去吧……”
李小磊點頭,舉起相機:“餵你,看鏡頭。”
熊豆豆連忙捂臉:“我不要!”
“敢不聽我的話?”李小磊抄起一個沉重的玻璃杯,躍躍欲試地威脅道,“哼,給我乖乖拍照,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打暈,明兒你們仨的裸照就會在網上公佈!”
熊豆豆:……第二天,李小磊把放大了幾十倍的照片貼在了餐廳門口。
李明哲的臉“刷”地就黑成了鍋底,陰氣深重地抓着李小磊索要底片,李小磊倒是有恃無恐,仰着臉跟李閻王對視,鼻中冷冷地哼了一聲。
李明哲:嗷嗷我要撕了這小子!
李小磊哼:撕啊,有種你就上,看老爺子不把你捶成爛泥!
李雨軒倒是對那不堪入目的照片挺感興趣,走過去抄起照片頗有興趣地翻看,嘴上不停地嘖嘖嘆息:“小磊啊,你應該把我P成上面的那個,像我這種風月高手怎麼可能讓一隻童子雞在上面呢?”
李明哲氣急敗壞:……(童子雞!)李小磊掙開暴怒的李明哲,圈着手往沙發上一坐,腳也跟着上去了,貓一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二堂哥,你那張臉長得太受了,我沒辦法,就算你跟這女人拍,你也得在下面,我覺得女上位更適合你。”
李雨軒氣急敗壞:……(長得太受!)李小磊從光影迷亂中清醒過來,才發現那兩人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眼看就要讓自己灰飛煙滅了,趕緊指了指門口的照片,齜着小白牙威脅:“你們敢揍我,我就把照片發到網上!”
那三人:……李小磊咧嘴笑:“若是你們配合我,我就刪掉底片,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會P出這樣的照片。”
李雨軒不耐煩地揮揮手,趕蒼蠅一般:“找模特去,老子忙得很,沒空陪你瞎鬧。”
李小磊花臉一拉,冷哼:“模特都只是一個空架子,眼睛裡什麼都沒有,花瓶一樣,拍他們就像拍殭屍,你們還勉強可以用,尤其是眼中的憤怒和不屈,我很是喜歡,哦,還有那個女人,我覺得你這種類型的特別適合捆綁系,然後再用鞭子狠狠抽,用蠟燭****,用……”
李雨軒手忙腳亂地捂着迷茫的熊豆豆的耳朵把人拖了出去。
李小磊前期準備作得挺足,三人的軟肋都給捏在了手裡,李明哲要面子,李雨軒怕鬧鬼,熊豆豆更不用說了,嚇唬一下就答應了。
李小磊蹺着二郎腿直哼哼:“知識就是力量啊,就是力量。”
李明哲and李雨軒and熊豆豆:卑鄙,就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啊通行證!
既然答應了合作,李小磊便毫不客氣地充分利用資源,將三人定位於禁忌之戀,一個女人與兩個男人的故事,男人之間的爭鬥與曖昧是主題。
說白點兒,就是一女的跟一男的搶另外一男的。
李小磊不但抓着三人拍了內景,還嚷嚷着要出外景,李雨軒頂着滿臉的濃妝不幹了,一腳踹翻閃光燈,破口大罵:“臭小子,昨天你把我擺弄了一天,我要求今天休息!”
李小磊瞅了眼外面陰沉沉的天,咧開嘴賊笑:“二堂哥,你是怕山上打雷吧?”
李雨軒臉一黑:“哼!”
李小磊拎着相機不失時機地拍下李雨軒氣急敗壞的表情,調回照片嘖嘖地嘆息:“真好,就這張最自然了,既充滿了憤怒,又不得不屈服,完美得可以做封面了,二堂哥,你去補補妝,換身衣服,休息五分鐘出外景。”
李雨軒惱怒地拎起李小磊:“我說了,今天不出去!”
李小磊眼睛一眨:“二堂哥,今天白天是陰天,陣雨晚上纔會下,這麼多年你怕打雷的毛病還沒改掉?哼,膽小得跟個女人一樣。”說着,手指着坐在一邊困得直點頭的熊豆豆,“女人才怕打雷呢!”
熊豆豆一個激靈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什麼?我不怕打雷啊……”
李小磊嘿嘿笑:“二堂哥,你連個女人都不如。”
李雨軒四處找槍:嗷嗷!(我要殺了他!)李明哲圈手冷笑:殺個屁,你的槍我早給你藏起來了。
李雨軒:……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山了,後面跟着四五個揹着器材的用人,爬了一上午的山到了李小磊中意的地方,是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說是開闊,也就是地兒比較平,沒有那麼多的坑啊懸崖啊,視線斜上四十五度比較開闊,下面……長了一片海一樣的草,草也不算高,熊豆豆往裡一站,就剩個頭頂了。
李小磊的眼睛一直亮得嚇人,親自跑過去給熊豆豆化妝,把個圓乎乎的小臉硬是化成了美容大片裡的完美臉形,黑色的眼線液在眼尾處延長挑高,讓圓圓的眼睛變得狹長曖昧,臉頰處稍作修飾,肉肉的尖下巴變得性感迷人。
李小磊讓熊豆豆脫了披肩,只穿一件露肩黑色小禮服站在草叢中,架好相機調整焦距:“今天我破例給你個近景露臉的機會,女人,要冷酷茫然一些。”
熊豆豆:……山頂的風總是很大,一陣風吹過,長長的黑髮被零碎地吹起,而身上小禮服上的黑色破碎蕾絲裝飾也隨着風向妖嬈地飛舞,風吹草低,鬼魅般的女人彷彿飄在草上一般,半個身子若隱若現,空靈清澈的眼神透出令人心動的茫然。
“很好,下一條。”
熊豆豆捂着快掉下來的胸口,扒開草費力地跑過來,把地方讓給李明哲,李小磊上去拍了熊豆豆的腦袋一下:“嘿,女人,你的表情真不錯,剛纔想什麼呢?”
“想……中午吃什麼。”
李小磊黑線:果然是個沒腦子的花瓶……熊豆豆喜:我終於是花瓶了嗎?
李小磊呸:說錯了。
熊豆豆:……李明哲上身一件普通的黑色襯衣,釦子只扣了一顆,在風的吹拂下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肌,脖子上掛着一根粗獷的牛皮繩,中間墜着一顆巨大猙獰的白金骷髏頭,臉上施着淡妝,眼睛同樣被黑色眼線液誇張地修飾,變得冷峻嗜殺,微抿的薄脣透着薄涼的無情。
“二堂哥,你過去背對着我,攀住你哥的肩。”
李雨軒不情不願地走過去,背對李小磊面對李明哲站好,身體擋住李明哲右半邊身體,右手堪堪搭在李明哲的左肩膀上,左手自然垂下,彷彿被無情的人拋棄卻難捨那一絲留戀,祈求着最後的溫存。
“好,二堂哥,微微把臉轉過來。”
李雨軒微側過臉,極美的下巴幾乎貼上了李明哲的臉,上挑邪氣的眼睛在眼線的刻意拉長下越發勾魂奪魄,只是側面,就能預見他全臉的驚豔美麗。
李小磊瘋了一般按着快門。
最後一條是三個人,李雨軒緊緊地抱着李明哲,頭埋在李明哲的肩窩,用最後的擁抱感受着昔日戀人的體溫,李明哲卻無動於衷,眼睛深情地望着遠處仰望天空的女人。
只用靜態的膠片,卻演繹出一部同性異性禁忌糾纏的三角戀。
拍完了最後一條,李雨軒立馬跳開李明哲的懷抱,臉都噁心得青了,熊豆豆扶着痠疼的脖子爬過去:“終於拍完了嗎?”
李小磊難得地對熊豆豆露出不是鄙夷的神情:“是啊,後面都是我的事了,你們解放了。”
熊豆豆疲憊地舒了口氣:“終於可以吃飯了,好餓……”
李小磊:我將重新把鄙夷的焦距對準你,女人。
李小磊打電話讓避開的用人過來搬器械,自己則親手抱着相機往下走。上山容易下山難,山路崎嶇,因爲沒有被修整過,不時有鬆動的岩石在腳下崩碎,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李明哲在最前面探路,讓大家踩着他的腳印走,李雨軒第二,擋在熊豆豆前面,李小磊在最後面。
走到半山腰最險峻的地方時,山雨欲來,大風狂作,吹得人睜不開眼睛,李明哲走得更慢了,李雨軒的腿開始發抖,臉色變得極差,而熊豆豆幾乎是爬着在前進,李小磊揹着寶貝相機在後面費勁兒地拱。
突然,熊豆豆“哎呀”一下滑倒了,毫無形象地在空中亂抓了幾下手臂,最後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緊張地抓着地上的草根,腳十分扭曲地蹬踩着突出來的石頭。
“哈哈……”李小磊在後面狂笑,“女人,你笨得跟豬一樣!”
熊豆豆嚇得心臟怦怦亂跳,旁邊就是個斜坡懸崖,雖然有很多樹在上面,但深不見底的黑暗讓人毛骨悚然,熊豆豆在李雨軒的幫助下,艱難地爬起來繼續走。
沒走兩步,又是一聲:“哇呀!”
還沒等李雨軒轉頭,就聽到李小磊撕心裂肺地喊:“我的相機!”
只見李小磊腳下的石頭突然脫落,“咕嚕咕嚕”地滾下了懸崖,李小磊一個趔趄手臂慣性地一揮舞,背上沉重的相機竟隨着慣性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隻白嫩的手臂驀地伸了出去,穩穩抓住了相機的帶子!
跌坐在地上的李小磊剛要鬆口氣,卻不想讓熊豆豆單腳保持平衡的石塊竟然鬆掉,李雨軒大驚失色,瘋了一樣往上衝,試圖抓住搖搖欲墜的小女人,卻已經來不及了,熊豆豆連人帶相機,隨着崩落的石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