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熊豆豆被送了回去,李明哲從周龍法的車上抱下她,轉身交給一臉憤然的李雨軒,走過去跟周龍法握了下手,略帶關切地詢問:“周總,您沒事吧?”
周龍法笑笑,看向李雨軒懷中的人:“我沒事,倒是讓熊小姐受了驚嚇,改天一定登門賠罪,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再見。”
李明哲微點下頭:“好,那不送了。”
周龍法坐上車揚長而去,李雨軒抱着熊豆豆跺腳,氣哼哼地罵:“什麼人啊,還這麼氣定神閒,哥,他誰啊,差點都沒命了,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李明哲手插在褲袋裡,仰頭望着夕陽:“他啊,恐怕被活埋了,也有辦法挖個洞爬出來。”
李雨軒抱着熊豆豆回到房間,用熱毛巾擦了她的臉和手臂,替她掖好被子纔出來,李明哲坐在客廳裡,手裡拿着報紙,卻半天沒有翻動一頁。李雨軒走下樓來,坐在李明哲旁邊,順手打開了電視,電視“嗚啦嗚啦”地響着,李雨軒並沒有看屏幕,眼睛直盯着李明哲:“你早就知道?”接到熊豆豆遇險的電話時,李明哲似乎對那個女人跟周龍法出去玩並不驚訝。
李明哲放下報紙,明知故問:“你指的是什麼?”
李雨軒冷哼:“你早就知道豆豆跟這個男人牽扯不清,她是你的秘書,你也不管管,那種人背景複雜,心狠手辣,豆豆若是喜歡上他怎麼辦?”
“心狠手辣?”
李明哲眉毛一動:“你怎麼得知的?”
李雨軒圈着手坐在沙發裡,不屑一顧卻有些後怕地撇撇嘴:“聽說他開着車從泥石流上面衝了過去,車子都要報廢了,兩人卻一點事也沒有,若是一般人肯定嚇得手腳發抖六神無主,可他居然這麼冷靜機智,這種強悍的心理素質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李明哲問:“誰?”
“我的一個朋友,在美國認識的,”李雨軒玩世不恭地笑,“不過他是個職業殺手。”
李明哲額上青筋一冒,這個弟弟還真是讓人頭疼,連這種人都認識,不過周龍法確實冷靜得讓人起疑,究竟經歷過什麼,才能讓一個人在巨大的自然災害中鎮定自若地闖出生路。這個人,不簡單。
沒一會兒,熊豆豆睡醒了,穿着大兔子拖鞋下樓來,撓着雞窩頭:“咦,你們怎麼都在啊?”
今天是週末,李明哲按理說應該在加班,而李雨軒這個點兒已經在酒吧了,可現在兩人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表情嚴肅得跟談判似的,這個情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李明哲站起來,剛要說話,李雨軒卻一步搶到前面把熊豆豆攔腰抱起,抱到沙發上放下,伸手拿了靠墊塞在熊豆豆的背後:“你起來幹什麼,多睡一會兒吧,你還很虛弱。”
虛弱……是用在剛剛睡醒臉蛋紅紅精神頭十足活蹦亂跳的人身上的嗎?
熊豆豆囧,乾咳:“狐狸,我沒事,真的。”
李雨軒坐下,握住熊豆豆的手,眉頭緊緊皺着:“你嚇死我了!你跟他出去幹什麼,還去沒有開發的原始地界,現在地質災害這麼多,若不是你命大,你這小命就交待了!”
熊豆豆低着頭挨訓,手捏着睡裙的邊邊搓着。
李明哲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端了杯水過來:“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頭暈不暈?”
熊豆豆搖頭,大眼睛眨啊眨:“其實我也沒被嚇到多少,周總開車的時候讓我閉上眼睛,所以我一直閉着眼睛,只感覺到撞擊,等過去了之後看到崩塌的地方纔害怕的,我想我若是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一定會做很長時間的噩夢……”
李明哲和李雨軒同時沉默了。
在生死攸關的危急時刻,還能顧及身邊人的感受,這個人的鎮定不僅讓人驚奇,更冷靜得讓人感到恐怖,他能想到女人見到這種災難會留下很重的心理陰影,所以讓她閉上眼睛,短短的幾秒鐘,決定生死的幾秒鐘之內,考慮到兩人活下去的路,還要照顧到她以後的心理因素。
周龍法,你到底是誰?
李明哲開着車走了,李雨軒拖着熊豆豆去外面散步。已經傍晚了,夕陽戀戀不捨地回家睡覺了,月亮還沒有上崗,天空稍顯昏暗曖昧,一片橘紅色的火燒雲妖嬈舒捲,微涼的夜風吹拂過來,舒適宜人。
兩人並肩在海邊的木棧道上溜達,李雨軒欲言又止,熊豆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默默走了十五分鐘,李雨軒沉不住氣了,一把抓住熊豆豆的手。
熊豆豆猛然驚醒,擡頭看李雨軒:“狐狸……”
李雨軒不看他,硬拽着熊豆豆的手直直地往前走,像跟誰賭氣一樣,熊豆豆給拖得跌跌撞撞:“狐狸,這裡人很多唉……”
李雨軒突然站住,深呼吸,轉過身扶着熊豆豆的肩膀:“豆豆,做我的女人。”
“嗯?”
李雨軒苦惱地抓抓頭髮:“豆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我快要瘋了,剛纔看到周龍法我差點想衝上去殺了他,他居然差點讓我失去你,豆豆,你明白嗎?”
熊豆豆瞪着雙無知的大眼睛,搖頭。
李雨軒狂躁地抓頭,用力搖晃傻兮兮的小女人:“你怎麼不明白呢?我說得夠清楚了,我擔心你,我從來沒這樣擔心過一個人,連我媽我都沒這麼緊張過。還沒聽明白?好吧,我說清楚一點,我……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熊豆豆悄無聲息,低着頭,耳朵紅紅的。
李雨軒急得圍着熊豆豆團團轉:“你說話啊,你同意不同意,你難道一點也不喜歡我嗎,你不喜歡我哪一點,我改行不行?豆豆,你說話啊!”
熊豆豆背過身,還是不吭聲。
這可把李雨軒急壞了,追到另一邊,蹲下來用手捧着熊豆豆的臉:“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
“狐狸……”熊豆豆紅着臉,連脖子都紅了,“咱們還是做朋友好嗎?”
李雨軒眸中的光澤一下消失了,毫無生氣地暗淡下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苦澀得令人討厭:“爲什麼……”
“因爲……我一直當你是朋友……突然改變關係,很奇怪……”
李雨軒抱住熊豆豆,大聲喊:“不奇怪,習慣了就好了,咱們還跟以前一樣。”
熊豆豆費力地推開李雨軒:“還是再等等吧。”
“等什麼,你還要等誰?你是不是喜歡我哥,還是,你喜歡那個周龍法?豆豆,那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他混過黑道,他這種人就是洗白了的惡棍,你千萬不要上當!”
熊豆豆仰起小臉辯解:“不是的,他人很好,他不是惡棍。”
李雨軒氣得都快冒煙了,用力抓住熊豆豆的肩膀:“你不要被騙了,他才經商幾年,十二年,就有了萬億身家,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乾的是正經買賣,就算是給他一個家族產業,他也掙不了這麼多錢,他的錢都是黑的!”
“你……你抓痛我了……”熊豆豆皺着眉頭扒李雨軒的手,可是怎麼也扒不開,李雨軒就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咒罵周龍法,說他的不是:“你以後不要跟他來往了,聽到了沒有!”
熊豆豆撅着嘴,不吭聲。
突然,手機響了,熊豆豆摸出手機一看,是周龍法。李雨軒在一邊虎視眈眈地瞅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熊豆豆背過身走遠一些,剛準備接聽,手機就被奪走了!
“你!”
李雨軒拿着手機二話不說拆了電池,把手機卡抽出來折斷,挑釁地瞪着追過來的熊豆豆,熊豆豆氣得小臉都白了,咬着嘴脣半天說不出話。
“以後不準再跟他聯繫。”李雨軒把手機還給她,熊豆豆眼圈紅紅地拿過手機,頭也不回地跑回別墅,李雨軒也沒去追,一拳狠狠打在木棧道的欄杆上,這個笨女人!
晚上李明哲回來,看到兩人居然都在自己的房間裡,平時這個時候,兩人總是在樓下客廳打掃衛生,或是看電視吃水果,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看樣子,李雨軒跟她攤牌了。
下午接到遇險的電話時,李雨軒當場就暴跳了,揚言要滅了周龍法。他不明白跟周龍法這樣的人過招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且不說兩家正在合作,就說那個被矇在鼓裡的小女人,若是被她發現雙方是因爲她鬥得不可開交,她一定會跑得遠遠的。
故意藉口出去加班,其實是想讓“情緒激動”的李雨軒跟熊豆豆“好好談談”,但據自己的觀察,那個喜歡縮在殼裡躲着的小女人,根本不可能接受衝動暴躁的李雨軒。
雨軒,你根本不瞭解她,深深地看了眼熊豆豆的房間,又看了看李雨軒亮着燈的房間,李明哲輕搖着頭嘆息,進了自己房間。
連續幾天,熊豆豆都早起自己坐公車去上班,李雨軒則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也不回來,週末則跑出去泡吧徹夜不歸,李明哲瞭然,事情果然按照設想的那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但是那個勁敵,周龍法。不經意間聽到熊豆豆給那人打電話,這個週末,他居然邀請熊豆豆去他家做客!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讓他們見面,李明哲摸摸良心,厚顏無恥地想。
翻看着工作計劃,李總經理冥思苦想,琢磨着怎樣才能讓他們不在一起過週末。
突然眼前一亮,這個週末有個標需要有人去報名,熊豆豆雖然不是技術人員,但去投標還是綽綽有餘的,李明哲拿起電話讓熊豆豆進來,跟她簡單交代了一下工作細節,讓她準備一下,週末去投標。
熊豆豆苦着臉:“總經理,能不能換別人去?”
李明哲眼睛一瞪,冰霜掛滿俊臉:“你沒看到工程部都忙成什麼樣了?他們抽不出人來,上午還跟我打報告借人,你也熟悉這一塊,你去。”
熊豆豆嘟着嘴,皺巴着臉出去了,李明哲透過玻璃窗看到她拿着手機到外面去了,肯定是跟周龍法打電話說不能去了,李明哲無力地嘆息,雖然躲過了這一次,但是還有下週,下下週,總不能總是讓她加班吧。
令人頭疼的女人啊……週日上午,熊豆豆抱着一大堆資料出門了。
李明哲開車說自己出去辦事,順道送送她,熊豆豆感激地笑笑,抱着資料爬上了車:“總……咳咳,明哲,今天你還加班嗎?”
李明哲點頭:“最近事情太多,”話題一轉,“國慶準備去哪兒玩?”
“啊?”熊豆豆茫然地看着他,“國慶?”
突然反應過來還有一週就要放七天假了,哇哇,可以放假啦,某豆滿臉激動地拿手機看日曆:“真的耶,要放假了,太好了!”
李明哲扭臉看了熊豆豆一眼,用眼神詢問。
熊豆豆嘿嘿一笑:“當然是吃飯,睡覺啦!”(用不用打豆豆?)李明哲面色一黑,這個女人還真是宅,放七天假居然用來吃飯睡覺,和豬有什麼分別?運了運氣,李明哲很自然地就坡下驢,提了個好建議:“出去旅行吧。”
熊豆豆忙擺手:“我纔不要呢,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拍個照片裡面都全是人頭……”
“那……我們去國外。”(耐心開始流失……)“不要不要,飛機票好貴的說,而且我不會講英文,會走丟的……”
“去探險怎麼樣?”(有點不耐煩……)“呃,怕蟲子……”
“那就去露營。”(很不耐煩……)“這跟探險有區別嗎?”
“……”(青筋暴出來,這個死女人,真想掐死她!)最後,李明哲在良好的修養和風度下沒有做出什麼血濺三尺的犯罪行爲,而是磨着牙用零下一百多度的眼神瞪旁邊縮成一團的女人:“那去郊外的別墅度假好了。”
某豆打個冷戰:哇哇,總經理你的眼神好驚悚哦!
熊豆豆想不明白,在這棟別墅過上七天豬一樣的生活,和去郊外另一棟別墅過上七天豬一般的生活有什麼分別,但是鑑於某隻繼續不耐煩的雄性的眼神極具殺傷力,熊豆豆很識相地妥協了:“好吧。”
李明哲虎着臉開車,內心翻江倒海,這個笨女人,在這棟別墅不是有李雨軒在嘛!不過,這個美好的想法在熊豆豆給李雨軒打電話的時候徹底幻滅:“喂,狐狸嗎,國慶出去度假吧!”
李明哲:……(快,快給我一瓶毒鼠強!)熊豆豆突然轉過臉,問面目猙獰的李明哲:“明哲,狐狸問能不能帶……家屬?”
李明哲差點沒碰死在風擋玻璃上,這個城市一共就他倆是親戚,哪門子家屬啊,肯定是李雨軒在外面胡鬧鬼混,沾染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酒吧女!
“不行!”李明哲鐵青着臉否決了,熊豆豆小聲地握着手機:“狐狸,不行呢,你哥不讓。”
李雨軒一句“那我也不去了”,“咔”掛了電話,熊豆豆失望地坐在座位上,拿着手機發呆。李明哲問:“他不去了?”
熊豆豆點頭。
李明哲繼續開車,嘴角悄悄勾起一個弧度,放下熊豆豆李明哲就走了,投標本就很麻煩,要排隊進行資格審查,熊豆豆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一不小心按下了撥通鍵,號碼正好是周龍法。
熊豆豆慌忙掛斷,可沒一分鐘周龍法就打來電話:“熊小姐,什麼事?”
“哦,沒事,打錯了……”
周龍法笑笑,閒聊起來:“你在幹什麼,那邊很吵,在加班嗎?”
熊豆豆撇嘴:“也算加班啦,總經理讓我來投標,好不容易的一個週末……還想去買東西……”
“這樣啊,”周龍法頓了頓,“半小時後我去接你。”
熊豆豆掛了電話,莫名其妙,自己排隊還沒有排上,怎麼可能在半小時之後弄完,突然,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禮貌地詢問最後面矮矮的熊豆豆:“請問,是熊小姐嗎?”
熊豆豆點頭。
“請跟我過來吧。”
熊豆豆滿頭霧水地跟着工作人員走到了隊伍最前面,他伸手接過資料交給了身後的幾個工程師,倒了杯水給熊豆豆:“請稍等,馬上就好。”
幾個工程師一改剛纔懶散迷離的狀態,一個個全神貫注一目十行地翻閱着熊豆豆帶來的投標資料,像按了快進鍵一樣。
熊豆豆:……不到三十分鐘,資料審查通過,蓋上章原件遞迴熊豆豆的手中:“可以了,熊小姐。”
熊豆豆看了看手裡的資料,很是有點傻眼,平常都要耗費一上午或者大半天的資格審查居然在半小時之內解決,貌似還是插隊……周龍法的電話打來了:“熊小姐,可以下來了嗎?”
“可以,我這就下去,您稍等!”熊豆豆連聲答應,拎着包抱着資料“噔噔噔”地往下跑,周龍法站在黑色轎車跟前,一身剪裁精練的銀灰色西裝,氣度奪人,引來路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周總,”熊豆豆跑過去,氣喘吁吁,“那個……謝謝您。”
熊豆豆雖然遲鈍,但也不傻,肯定是周龍法暗中安排,不然自己現在還蹲在上面排隊呢。
“沒關係,正好一個朋友在那裡。”周龍法接過熊豆豆手裡的資料放在車後座,走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開着玩笑,“抱這麼重的資料排隊,李總經理還真捨得。”
熊豆豆盡心盡力地維護自家上司,哼哧哼哧爬上車:“沒有啦,他平時對我還不錯呢,現在正趕上忙的時候,他也是每天加班,我這點累算什麼……”
周龍法但笑不語,上車發動車子。
熊豆豆斜着眼看周龍法,看了一會兒回頭看前面,過一會兒又轉過臉來看他,周龍法發覺了,微笑着問:“怎麼了,我沒刮鬍子嗎?”
熊豆豆露出倆小虎牙:“周總今天好帥哦!”
周龍法爲人低調,很少穿正式的西裝,平時都以休閒裝爲主,今天出奇地穿了身價值不菲的手工西裝,大方高貴的銀灰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貴族的奢華氣息,卻不張揚,低調沉穩,完美地搭配他的性格和氣質。
周龍法笑,無奈地看了眼身上的西裝:“上午有個臨時會面,不得已才穿成這樣的。”
熊豆豆低頭捂嘴笑。
周龍法不解:“笑什麼?”
“是不是又去相親?”熊豆豆笑得眼睛彎彎的,“周總這樣英俊的男人也淪落到要相親……嘻嘻……”
“淪落?”周龍法挑眉,狀似無奈地嘆氣,“現在好男人都被剩下了。”
“咦?”等紅燈的時候,旁邊左行車道上突然出現一輛疾馳的亮藍色蘭博基尼,車子在線上“吱”地停住,猛烈的搖滾樂震耳欲聾,車裡戴着墨鏡髮絲飛揚的人不正是李雨軒嗎?
“狐……”熊豆豆降下窗戶剛要跟李雨軒打招呼,卻發現他身邊坐了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熊豆豆一下愣住了,李雨軒也發現了熊豆豆,同時看到了車裡的周龍法,臉色一暗,卻若無其事地摟過身邊幾乎沒穿衣服的女人,朝着她豔紅的脣狠狠吻了下去,發泄一般。
熊豆豆:……綠燈亮起,李雨軒“意猶未盡”地放開軟作春水的女人,手在女人光裸的大腿上壞壞地掐了一把,嘴角溢出邪笑狠踩下油門,蘭博基尼箭一般衝了出去,女人放肆地大笑着,嬌媚卻刺耳。
熊豆豆升上窗子,沉默了。
周龍法淺笑,心中明瞭,默默開着車往自己的別墅駛去。
途中,熊豆豆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狐狸,吃完記得擦嘴,你嘴上全是那女人的脣膏。
李雨軒單手開車掏出手機,看了發件人的姓名,揣測了無數可能性,足足一分鐘後纔打開信息,下一秒,那倒黴的手機就被暴怒的主人扔出疾馳的車外,被後面的車輛軋得粉碎。
到了周龍法的別墅,熊豆豆纔想起來:“壞了,沒有采購東西,周總,您家的冰箱裡不會只有啤酒吧……”
周龍法笑,在前面引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別墅裡面很簡單,沒有大規模地裝修,簡簡單單的,跟李明哲家裡冷硬華麗的黑色風格完全不同,周龍法的別墅裡雖然沒有什麼裝飾品,但總有種淡淡的溫馨在裡面,也許是他的落地窗前飄蕩着溫柔的薄紗,也許是……他坐在裡面。
熊豆豆跑去廚房翻看冰箱,裡面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單身男人的冰箱總是一貧如洗,熊豆豆蹲在冰箱跟前,皺着臉跟周龍法抱怨:“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何況我還不是巧婦……”
“那你去轉轉吧,我來想辦法。”
等熊豆豆出去後,周龍法拿起座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人送菜上門,雞魚肉蛋生猛海鮮大米油鹽,應有盡有,轉眼間把廚房裡的雙開門冰箱塞得滿滿的。
熊豆豆剛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就發現冰箱裡奇蹟般地出現了新鮮蔬菜,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周總,您家冰箱……居然是個聚寶盆……”
周龍法摸摸熊豆豆的腦袋:“做菜需要我幫忙嗎?”
“哦,”熊豆豆剛想說不需要,但看到周龍法已經開始捲袖子了,於是把西藍花遞了過去,“那,洗洗這個吧。”
“好。”周龍法接過菜,在水龍頭下面沖洗。
蒜蓉西藍花,胡蘿蔔做配菜,紅紅綠綠鮮豔欲滴,清新可口;蜜汁雞翅,金黃焦酥噴香撲鼻;魚香肉絲,嗯,家常下飯菜,擔心冰箱裡的鱸魚放到明天不新鮮,熊豆豆用它清燉了個魚湯,飯是五穀雜糧大米飯,營養豐富。
周龍法看着廚房裡忙碌的小女人,眼角盪漾出淡淡的笑容。
“怎麼不吃呢,不好吃嗎?”熊豆豆擔心地用勺子舀了勺魚湯,“嗯,口味還可以,有點清淡,要不要放點醋?我第一次做鱸魚,周總您將就着吃吃吧,我下回研究下菜譜再給您做頓好吃的菜!”
周龍法拿起筷子,笑看着熊豆豆,笑容很幸福:“很好吃,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飯了。”
“哪有,”熊豆豆臉紅,“周總每次帶我出去吃的都比我做的好吃……”
“家裡的飯最美味,”周龍法拿過小碗給熊豆豆盛了碗魚湯,“快吃吧,忙活了這麼久應該很餓了。”
“好,那我不客氣了。”
晚上,周龍法吃着熊豆豆特意留下來的飯菜,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展開,電話突然響了,周龍法的一個助理恭敬地詢問:“周總,請問晚上需要給您送餐嗎?”
“不用了,過來清理下冰箱。”
“是。”
終於到了國慶,熊豆豆一大早就開始忙活,李明哲黑着臉在車上等了半小時,才見熊豆豆揹着一個大包,拎着三個大袋子踉踉蹌蹌地走出來。
李明哲下車接過去,往後座上一丟:“你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熊豆豆拍拍背上的包包:“這裡面是牀單枕套和睡衣,還有我最心愛的手提。”又指指李明哲手裡的袋子,“那裡面是飲料薯片烤腸方便麪雞蛋牛奶水果……”
李明哲黑線:“我們是去郊區,不是去遠古時代。”
熊豆豆睜着無辜的大眼睛說:“是啊,郊區那裡沒有超市,想吃東西了怎麼辦呢,還有,那棟別墅你應該一年也沒有去過了吧,我帶了抹布和拖把,先去打掃一下吧!”
李明哲滿臉掛滿黑線。
熊豆豆顛兒顛兒地跑回去拿了拖把和一個水桶,統統塞進後備廂裡,收拾完後熊豆豆跳上車,擦了把汗:“好啦,我們可以走了!”
李明哲瞪了眼滿頭大汗的小女人,無力地發動了車子,兩人剛出別墅區的大門,就見李雨軒的蘭博基尼霸道地飛馳進來,李雨軒頭髮凌亂一臉疲態,兩眼下面掛着大大的黑眼圈,懶洋洋地拿着出行證打卡,哈欠連天。
無節制的夜生活糟蹋人啊……熊豆豆伸出頭去,衝正在打卡的李雨軒傻笑:“狐狸,你怎麼成浣熊了?”
李雨軒一愣,摸摸臉。
熊豆豆樂:“你瞅瞅你的黑眼圈。”
李雨軒扳過後視鏡仔細一看,果然很憔悴,不禁拉下臉,錯過李明哲的車要往裡面進,熊豆豆忙叫住他:“狐狸,一起去度假吧!”
李明哲登時面孔一黑。
李雨軒撇撇頭,剛想說不去,眼神一轉看到李明哲突然變陰沉的臉,突然明白了他哥的意圖,轉瞬間熟練地把蘭博基尼掉了個頭:“好啊,正好這兩天我沒帶‘家屬’(加重語氣)。”
李雨軒說話的時候,眼睛惡狠狠地瞪着李明哲,整整七天,荒山野林就你們兩個人,可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當然,除了那個笨得氣死人的笨女人。
李明哲也不便說什麼,陰着臉開車前往郊區別墅,熊豆豆不明白爲什麼總經理突然生氣了,坐在座位上一聲也不敢吭,就連周龍法打來的電話也沒敢接,發了個短信簡單地說了這幾天自己出去度假,周龍法過了一會兒回了短信:好好玩,不要太累了,等上班再聯繫。
李明哲的餘光瞥到正在發短信的熊豆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那邊的人是周龍法,不禁臉色更差,車子開得飛快,李雨軒在後面跟着,緊盯着前面的兩人。
開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說是郊區,其實是一個幽閉的小山谷,一處小別墅依山而建,離別墅不遠的地方是一個大水潭,三兩個小瀑布飛流直下,滿目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
熊豆豆脫下鞋子,踩着被水磨圓的鵝卵石慢慢走進水裡,潭水冰涼宜人,暈車的感覺一下就沒了,似乎有一股涼涼的氣流從腳底傳遍全身,舒緩了短途旅行帶來的疲憊。
她身後很遠的地方,李雨軒跟李明哲並肩站在一起,目光深遠。
“哥,你說她不適合我,而我說,你更不適合她。”李雨軒的臉上難得出現了認真的表情。
“爲什麼這麼說?”
“你要出國接管家族事業,而她不但語言不通,連朋友都沒有一個,家裡同不同意先不說,你準備讓她一個人面對國外陌生的生活?”
“那你呢,你認爲她能習慣你的生活嗎?”
“我可以改,反正家裡也不喜歡我,我找豪門千金和找普通女人都沒人管我,你能嗎?”李雨軒望着在水中嬉戲的小女人,眼中充滿了柔情,“她想去哪兒我陪她去,她寂寞了我能帶她遊山玩水,你可以嗎,你整天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陪她?”
“雨軒,你想拿着家裡的錢養她嗎?”
“我有能力養她,這個不用你操心,”李雨軒冷冷地說,“你還是操心自己的事吧,老爺子又催你了吧,聽說這裡的名門閨媛都被你相了個遍,全軍覆沒的結果讓老爺子大發雷霆,你可要小心了。”
李明哲深邃的眼睛定在李雨軒身上,李雨軒挑釁地瞪了回去。
突然,電話響了,李明哲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差很多,李雨軒有點幸災樂禍地問:“是不是老爺子教育你呢?”
李明哲撫額:“是小磊要過來玩。”
李小磊!李雨軒登時大驚失色,臉上的血色一下消失了:“他要過來?”神情竟比見鬼還要恐怖。
“據說家裡被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已纔打發到我這裡,讓我照看幾天,”李明哲看了眼嚇得臉都白了的李雨軒,眼中充滿了同情,“你要躲開嗎?”
李雨軒看了看在水裡玩得正歡的小女人,咬咬牙:“不了,我擔心你們倆會被那個小魔頭整死……”
李明哲低聲嘆了口氣,同樣愁雲慘霧。
遠處悠然自得地玩着水的熊豆豆,完全不知道一個混世小魔王就要過來大鬧天宮了。
這棟小別墅面積不大,但裡面的設施應有盡有,不過,看起來並不像一年沒有住過人的樣子,四處窗明几淨,連牀單都是新換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熊豆豆拿着抹布無處下手,狐疑地撓頭:“咦,怎麼不髒呢?”
李明哲手抄在口袋裡走過來:“這裡每天都會有人過來打掃,定期保養,當然不髒。”
熊豆豆連忙把丟人現眼的抹布藏到身後,誰知道有錢人的生活是這樣的,好好的別墅白放一年,還要花重金保養,就爲了偶爾過來住上幾天,還真是難以理解呢。
“後山有溫泉,晚上吃過飯去吧。”
熊豆豆紅着臉點頭,逃也似的去廚房收拾東西了,本以爲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卻沒想到冰箱裡面什麼都有,連牛奶都是昨天出廠的,像他這種人家,應該什麼都不用準備,用人都會準備好然後偷偷消失掉,只有自己跟傻子一樣瞎忙活。
躲在房間裡睡了一下午,熊豆豆被李雨軒的砸門聲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去開門,嘟囔着“狐狸,還不到吃飯的點呢……”
李雨軒緊張地抓着熊豆豆的手臂:“豆豆,你做好心理準備,今晚有個人要過來。”
來就來唄,熊豆豆“哦”了一聲,回去爬到牀上繼續睡。
李雨軒見她不爲所動,追了過去,把被子從某人懷裡抽走:“你聽到沒有,他可是個大魔頭,無惡不作,見天地幹壞事,你當心被他整。”
熊豆豆嘟囔幾句,眼睛像被膠水粘住一樣,翻了個身:“不要緊……我從小就捱整……你不知道田靜整我整得可慘了……”
李雨軒沒辦法,只能出去,臨走時不忘叮囑她:“你晚上關好門,他今晚就到,還有窗戶,也記得關上,打開空調就行了。”
“呼嚕……”某人以口水橫流的無敵睡姿送走了擔憂的狐狸。
簡單吃了晚飯,李雨軒拎着一提啤酒,李明哲拿着一小箱清酒,熊豆豆抱着……咳咳,一瓶可樂,浩浩蕩蕩地向溫泉進發。
後山的溫泉沒有被開發過,只是一個天然的不規則的月形小池子,池子底部有三個泉眼呼呼地冒着熱水,水是淡黃色的,不是很燙,四十度左右,但據李明哲說,這個池水裡含有大量礦物質,對人身體很有好處,還能排毒養顏。
“那……”某豆抱着衣服爲難地看着倆大男人開始寬衣解帶,哇,身材好好……口水……李雨軒故意脫衣服脫得特別慢,一邊脫還一邊軟綿綿地往熊豆豆身上丟黯然的眼神,襯衣緩慢地滑落手臂,曖昧地扭動着身體,露出不太結實,甚至是有點纖細的輪廓,尤其是那腰……真柔韌。
熊豆豆臉紅紅的,慌忙低着頭死死盯着自己的腳。
“你去那邊,有事叫我們。”李明哲指指前面樹叢裡的一個小角落,讓她去最頭上凹進去的地方,樹叢可以擋住這邊的視線,李明哲和李雨軒在池子的中部,李雨軒意猶未盡地看着熊豆豆逃似的跑了,轉過頭瞪了李明哲一眼,李明哲當沒看見,閃電般脫了衣服下水了,李雨軒沒轍,“咕咚”跳下了水。
熊豆豆跑到樹叢裡脫下衣服,裹着浴巾下了水,身體瞬間被微燙的泉水包圍住,柔軟的水流從肌膚上穿過,舒服得直嘆氣。
李雨軒和李明哲也不說話,兩人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把毛巾疊好墊在腦後,閉目養神,水流潺潺,泠泠動聽,三人享受着山裡寂靜的夜晚和美妙的溫泉,完全沒有留意到旁邊樹後面,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一閃而過。
泡了一會兒,熊豆豆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前面的樹林“嘩啦”響了一下,開始沒在意,可後來響得很有規律,熊豆豆緩緩睜開眼睛,縮着肩膀往樹林裡面看,驟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雙亮得發光的眼睛在幽深的樹林裡乍現。
鬧鬼啊……漆黑的環境讓人毛骨悚然,寂靜無聲的夜更讓人心驚膽戰,一陣微風吹過,旁邊的原始小樹林裡發出沙沙聲,那雙眼睛依然亮得可怕,李明哲他們離得又很遠,大聲叫又怕驚動了樹林裡的不明生物,剛擡腳要從邊上跑掉,卻被那雙眼睛冒出的兇光嚇住。
熊豆豆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抖着爪子拿着可樂瓶舉在胸前防衛,沙沙聲越來越大,從左到右不停移動着,熊豆豆滿頭冒冷汗地默唸:“你不要過來啊,你過來我就用瓶子敲你,不要過來啊,不要逼我野蠻啊……”
沙沙聲持續了很久,久到熊豆豆都困了,最後熊豆豆不耐煩了,衝樹林裡小聲問:“喂,你到底要不要過來?”
沙沙……“你再不過來,我……我回去睡覺了……”
沙……咕咚!
幾秒鐘後,一個黑影從陰森森的樹林裡走了出來,昏暗的月光下什麼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個穿着黑色大袍子的“人形”走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揮舞着手臂,臉上似乎有什麼閃光的東西,在深夜裡發出幽幽的綠光。
熊豆豆緊貼着溫泉的石壁,拿着瓶子指向那黑影,渾身哆嗦:“你……你是誰?”
黑影獰笑,聲音沙啞低沉:“我是死神。”
熊豆豆拍拍胸口鬆了口氣:“嘿,原來是鬼啊,我還以爲是人呢,嚇死我了……”
黑影:……強忍住暴跳的,努力保持着恐怖氣氛,黑影步步緊逼:“你不怕我嗎?”
熊豆豆歪着頭,想了想:“不知道,這樣吧,我請你喝可樂,喏,給你。”遞過去可樂,黑影不接,氣憤地一掌打翻瓶子。
“不喜歡喝可樂啊。”熊豆豆又熱情地遞過去一瓶礦泉水,黑影依然氣咻咻地伸手打翻,可就在他打翻水瓶的同時,熊豆豆藏在背後的堪比板磚的石板狠狠地、用力地敲向黑影的腦袋。
“咚!哇!”
黑影登時一蹦老高,抱着腦袋蹲在地上慘叫,熊豆豆壯起鼠膽,跑過去掄着石板照着黑影的腦袋一通猛敲:“讓你裝鬼嚇唬人,讓你壞得天理不容!”
“KAO,你個死女人連鬼都敢打!”
“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死小鬼,是不是你啊,李小磊!”
黑影哇哇慘叫着抱頭四處逃竄,還不忘問:“你……你怎麼知道是我?”
熊豆豆氣咻咻地舉着石板蹦着上去敲:“哼,狐狸早跟我說了你今天晚上會過來,死小孩,以後不準這樣嚇唬女生!”
某豆叉着腰,虎着臉,只可惜氣勢不足,幸虧手中有兇器撐腰,李小磊“撲通”跌倒,被趕上來的熊豆豆摁住好一通敲打,痛得連聲求饒:“你是女人嗎?怎麼連鬼都不怕?哇哇,你別打了,好痛啊!”
熊豆豆鉚足了勁兒劈頭蓋臉一通亂砸:“告訴你哦,我最大的愛好就是看鬼片。”
“哇哇……嗚哇哇……”李小磊吱哇怪叫着撲上去左手拽李明哲右手拉李雨軒,“堂哥,這個女人瘋了!”
李明哲不但不幫忙,反而揮手甩開李小磊的手,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堂弟,李雨軒也不理李小磊,擡腿就走。李小磊沒了靠山,衝那兩人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呸完覺得不解恨,不甘心地快步追上去,壞心眼兒地一把把兩人腰上的浴巾用力扯了下來!
登時,兩隻光芒四射的大帥男成了光腚猴。
某豆:……(捂臉,我什麼也沒看到……)李明哲臉上慍怒,轉頭狠狠地瞪了惹禍的李小磊一眼,搶過浴巾飛快地圍上,強忍着怒氣繼續往前走,一副跟狗計較太份的神情,而李雨軒則大大咧咧地轉過身,舉起拳頭要揍人。
誰知,李小磊臉一橫,眼一瞪,嘴一歪:“就你,敢打我?”
語氣極其輕蔑,眼神極其挑釁,若是平常受此大辱,李雨軒不掄着拳頭揍他個爹媽認不出絕對沒完,可心高氣傲的李雨軒竟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扔下李小磊悶不吭聲掉頭就走。
李小磊得意揚揚地圈着手,晃腿:“哼,在李家,還沒有人敢動我一下!哎喲!”
“小屁孩兒!”熊豆豆拎着石板追着連聲慘叫的李小磊一通暴打,氣喘吁吁地教訓小孩兒,“他們不敢教訓你,我幫他們教訓你,有本事你別跑啊,你纔多大點,一點禮貌都不懂!”
“哇哇……哇呀呀!痛……痛死了……”
熊豆豆問:“以後還敢不敢了?”(警告般地晃晃石板)“……”
“咚!哇……痛痛……不敢了……”
“哼,今天先放過你!”
熊豆豆丟下石板,跟着李明哲他們一起回去了,打得都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李小磊灰溜溜地跟在後面,賊亮的眼睛一直在前面三個“欺負他”的人身上亂轉。
在接下來的一天裡面,李明哲發現自己的手提電腦被丟進放滿水的浴缸裡,旁邊還有一張便利貼:“堂哥,我幫你清洗電腦,不要誇我哦!”電腦裡有很多重要的商業文件和資料……李明哲暴怒,飛沙走石:誰能把這個小渾蛋弄走!
中午,李雨軒四處找自己的手機怎麼也找不到,吃飯的時候才循着鈴聲在垃圾桶裡翻了出來,趕緊檢查一下,竟然發現裡面有三條短信羣發。(注意,是羣發!)“寶貝,你是不是全身燥熱,口渴難耐啊?”
“你昨晚H了嗎?”
“她們都來了,就差你一個了啊,害得人家都無心動作片的製作呢?”
手機裡除了一些保持不正當關係的女人外還包括李家上下所有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七八十口……李雨軒撥出國際長途,平靜地說:“喂,小葉嗎,今晚從美國飛過來殺個人吧。”
晚上,熊豆豆在喝水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有一條肥碩的大蚯蚓被溺死在自己的水杯裡,睡覺時不小心從被子下面掉出一條綠油油的小蛇,拖鞋裡面全都是毛毛蟲,更氣人的是,某豆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一盆裝得滿滿的泥鰍“嘩啦”一下扣在她腦袋上,幾十條小泥鰍歡快地在地上扭動着滑膩蠕動的身軀……某豆的小宇宙瘋狂地燃燒了:拿什麼整死你,我的小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