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這雕塑到底是何人,只知道那股子從骨血裡涌動出來的痛不欲生,此刻將他折磨的猶如千刀萬剮。
對於突然出現的東宮曼與幽紅骨,他充滿了敵意。
此刻連眼神裡都是殺氣。
“那是什麼眼神,本宮纔是你的再生父母,你竟如此盯着我?”東宮曼極爲不滿他那樣的眼神,看了幽紅骨一眼。
幽紅骨立即會意,手中的鞭子簌簌的抽了過去,那一鞭子像是將空氣都抽的裂開了。
出手之狠,完全是要取對方性命的節奏。
只是對於屍王來說,還根本不將她放在眼中。
只見在鞭子抽過去的瞬間,他一把就抓住那鞭梢,如花瓣般尖細的指甲輕輕一捏,便見那條華麗的鞭子從尾梢處一路噼裡啪啦的破碎到了幽紅骨的掌心裡。
她沒來得及鬆開鞭子,整個掌心都被屍王的力量給炸開了。
掌心裡幾個窟窿外翻,卻沒半點血漬。
東宮曼卻是看都不看她,連表情都沒半點更改,她明知道幽紅骨不是屍王的對手,卻還是放縱她與屍王戰。
即便那個男人只是個複製品,他也是帝曦的複製品,是她上千失敗的作品中,唯一成功的!
只是她未料到,即便自是他的複製品,他對蘇鏡月的深情都未曾有半點改變-
她做了這麼多努力又算什麼?
爲什麼蘇鏡月就是死了,這世上還有那麼多人對她念念不忘?爲什麼她連一個死人都比不上!爲什麼,在她親手做的複製品心裡,都未曾有她半點位置?
不,這複製品原本就是無情無心的怪物,可它卻爲了蘇鏡月,動了不該存在的心思-
帝曦,要你愛我就那麼難麼?
暴怒的眼眸深處,卻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濃烈悲傷-
明明她不比蘇鏡月差,明明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明明……
是她先遇見帝曦的……
既然她不好過,既然她與地獄爲伍,那麼她蘇鏡月又憑什麼幸福快樂?
她身邊的人憑什麼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她要他們每一個人都生不如死!
而這第一個人,就是她蘇鏡月的女兒!
只是她多番算計,卻怎麼都沒算計到蘇北落這個外來的靈魂-
於是纔會將蘇鏡月腹中那嬰兒的靈魂抽出來做成嬰靈幽紅骨,這麼多年來爲己所用。
而對於那個外來靈魂,她抱着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心思,一路上極盡追殺-
更何況,她還有一位孝順的兒子墨瀾淵吶-
明明,在這個外來靈魂出現之前,作爲兒子的墨瀾淵對她向來唯命是從的。
若是沒有蘇北落的出現,想必他就算是知道剜掉他元靈丹,散去他一縷生魂的人就是她東宮曼,也會原諒她的。
蘇北落,奪走了墨瀾淵對她這位母親的尊重!
她又怎會放過她?
帝曦那件複製品背叛了她,她自當也不會讓他好過啊!
既然都不順她心意,那便都去死罷-
讓父親的複製品與親生女兒互相殘殺,這一場大戲啊,真是精彩吶-
她倒是要看看,是複製的父親殺了親生女兒,還是親生女兒弒父呢?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她東宮曼都將是最後的贏家-
反正這龍幽古譚本就是一處墓地,便在這裡將他們葬送罷。
面紗下的紅脣輕輕揚起,帶着嗜血的幅度,連她的眸光都染上了血色。
而此刻幽紅骨卻是臉色一沉,即便被傷成這樣,她依舊感覺不到半點疼。
只是當她的眼神落在距屍王不遠處的蘇北落身上時,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
若不是因爲那個女人,她堂堂鏡月公主之女,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給人作走狗的悽慘下場?
而蘇北落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原本該屬於她的一切!這個人怎麼臉皮這般厚?她就沒有半點愧疚之心麼?
她真是恨不得立即將蘇北落抽筋剝皮以泄心頭之恨!
而蘇北落也看見了她,只不過她的眼神風輕雲淡的,似乎根本就未曾將幽紅骨放在心上。
遠處的慕容嫣則狠狠的盯着幽紅骨,從這個小婊婊出現的第一時間,她的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而這個小婊婊一心在蘇北落身上,大概壓根兒就忽視了她。
慕容嫣卻是早已捏起了拳頭,今日也不虛到這龍幽古譚來一場了,幽紅骨,她要親自解決!
幽紅骨卻是恨毒了蘇北落,當真是還未注意到慕容嫣。
蘇北落垂眸看了看地上的白沙,月月娘親不在了,她心頭說不出的空落落。
蘇北落相信月月娘親絕不只是因爲要她順利出生才死的,她曾經力量那般強,爲何到最後失去一身之力?
那原因怕是被月月娘親永遠帶走了,她甚至對自己的敵人隻字不提,是不想要蘇北落報仇,還是隻想她平平安安的度過此生?蘇北落都已經不想去想了。
此刻她只是將幽冷的目光放在東宮曼的身上-
上一世她死在這個女人手中,現在看她對屍王的這番態度,要說她與月月娘親沒什麼過節,她就是打死也不信的。
蘇北落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擡頭朝東宮曼的方向看去,一雙墨藍之眸,直接逼視這那雙極美的桃花眼。
“來陪葬的?”她出口便是石破天驚之語,連東宮曼都是一怔,在她眼中蘇北落太狂妄了。
還是那種沒有資本的狂妄,她東宮曼隨便動動手指便能將她碾壓成一堆劫灰,這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不知死活-”她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年輕人,狂妄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啊,要付出代價的-”蘇北落雙手輕輕的負在身後,眸裡卻是再無半點波瀾。
手中光芒漸漸凝聚,最後化作天龍劍。
劍指蒼穹,帶着滿天的霸氣,衣發飛舞冷眉對,“來一場了結,敢戰?”
東宮曼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被這樣一個後輩如此狂傲的宣戰,她整個眉毛都擰了起來,臉色極致的難看,聲音冷的沒有半分溫度,“你也配與本宮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