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掩嘴偷笑,拉着震驚不已的葉駿北跑了。
兄妹倆進了廚房後,依舊是葉駿北生了火,然後換葉青添柴燒水,而葉駿北則抄起刀去給兩隻野雞放血。等他提着放過血的野雞回來時,葉青已經把水燒開了。此時,張氏也進來幫忙。
在農家,會打獵的人其實也不多,能真正稱爲獵戶的人更是少的可憐。葉駿北在農忙過後,閒暇之時,偶爾也會揹着弓箭去山林。但能獵到野味的時候很少,或許說,獵到的東西都很小。
許氏是個善良的人,每次見他提着幼崽回來,都會讓他放回去,說多積德,太小的動物不能吃。因此,葉駿北除了獵到成年野雞野兔啥的帶回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兩手空空出山的。
“嫂子,你別弄,可臭可臭呢,”葉青瞧着張氏挽袖子,趕緊制止她,開什麼玩笑,哪個孕婦來做這些,“你去歇着,一會兒吃飯了我喊你。”
張氏笑了,臉蛋紅彤彤的,葉駿北見媳婦兒沒有離開,趕緊給她擡了凳子讓她坐一旁看着就好。張氏被兄妹倆弄的有些難爲情,嗔怒道,“哪兒有你們說的這般嬌氣,你看人家良才媳婦兒,七個月的身孕了,不是照樣下地幹活嗎?”
葉青撇嘴,一臉不贊同。要知道,不是誰都有那麼好命的,尤其是在古代的農村,能真正安心養胎不幹農活的農婦,實在是少的可憐。但是,正因爲這樣,流產率卻是不斷升高。而他們家,有青壯年勞動力呢,不需要張氏這個孕婦在做這些活。
“嫂子,你就好好享福吧,一會兒就有辣子雞丁吃了!”
“就是就是,你就安心坐着看着!”
葉駿北是個妹控,葉青說啥他就連聲附和。可是張氏哪裡閒得住,乾脆起身坐竈門前去了,等着燒火。兄妹倆搖了搖頭,知道勸說無益,便由着她去了。
葉青燙雞毛很有一手,連張氏在一旁都看直了眼睛,她這小姑子什麼時候對這些雜事這麼嫺熟了?
燙雞毛是一門技術活,燙的時間過長或是過短,雞皮會皺縮,拔雞毛的時候要麼把雞皮扯爛或是直接拔不下來。但夫妻倆只見葉青提着野雞在水裡泡了一小下下,提起來後,雙手開動,只是一個呼吸,一隻野雞已經被她拔光毛了。兩人有些不可置信,但另一隻野雞還沒等二人回神,雞毛已經拔被拔了乾淨。
葉青提起兩隻白滾滾的雞肉,看着吃驚的兩人,心道不好,怎麼又得瑟的展露絕活兒了。她尷尬的笑了笑,打破寧靜道,“大哥,趕緊把這裡收拾乾淨,我去收拾內臟。對了,你能去哪家借一點米嗎?”吃雞肉,最好的伴侶便是白米飯了。
“青青,你速度好快啊,動作真嫺熟!”
葉駿北由衷的感嘆,張氏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附和着點頭。這小姑子,自從醒來後就感覺變了一個人,不會是鬼上身吧?只是,現在又機靈又可愛,性子也活潑了不少,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我這不是剛跟無言學的嗎,你快去吧!”
無言站在廚房門口,聽到葉青的話,微微皺了皺眉,但並沒有拆穿她的謊話。而葉青眼角的餘光瞟到他的時候,渾身一緊,嚇得有些冒冷汗,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駿北傻乎乎的應了聲,便收拾了地上的雞毛出去扔,只是把雞毛裹的緊緊實實的,走的時候還揣了一把鋤頭。這是要毀屍滅跡?
葉青見葉駿北走了,無言又像個木頭人一樣堵在門口,她對着無言俏皮的笑了笑,然後趕緊低頭去忙自己的事兒。
無言被她驚的不輕,萌萌蠢蠢的俊臉忽然滾燙,只覺得鼻子一熱,然後便覺得人中有溼潤的感覺。他順手一摸,汗,怎麼流鼻血了?他見擡頭正好看見張氏看着他,那眼神不太友好,便轉身跑了。
張氏見人走了,才放下心來,只是有些擔憂的道,“青青,等無言住幾天就讓他走吧,畢竟家裡多一個陌生小夥子在家不太方便。對你的名聲也不好,知道不?”
葉青曉得張氏是關心她,點了頭應下,又趕緊收拾雞的內臟。等內臟收拾完畢,她便把雞肉宰成拇指大小,每一塊雞肉都格外均勻。張氏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刀工就是城裡墩子匠的手藝還要好呢!
兩隻野雞,足足裝了一大瓦盆,葉青放入醬油和鹽碼好。她從家裡的竈壁上取下老薑和蒜,在屋檐下摘了一把晾乾的紅辣椒。在農村就是好,什麼東西都能自給自足,像老薑、大蒜、辣椒都是自家種的,天然無污染,味道也就特別的純正。
張氏見她抓了那麼多佐料,心裡有些生疼,炒個雞肉,要的了這麼多辣椒?
“大嫂,有椒嗎?”
張氏一愣,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呢,在屋裡,我去給你拿!”話落,人已經起身往外走了。
葉青在圍裙上擦了擦油滋滋的手,將大鐵鍋裡的水燒乾,又撥旺了柴火,然後往鍋裡倒了一大碗菜籽油。等油被燒開以後,她將四塊野雞油給扔進了鍋裡,只聽見鍋中噼裡啪啦一陣響。張氏端着椒進來,瞧着油碗空空如也,差點兒暈過去。他們家一個月的油,這一頓就沒了!
葉青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炒菜上,接過椒放一旁,將碼好的雞肉倒進了鍋裡,反覆翻炒,至金黃色,便將雞肉撈出。油留底,她準備好的蔥薑蒜椒全部倒進鍋裡翻炒,紅辣椒炒出辣味後,將撈出的雞肉又倒進去炒勻,然後放入調味料,炒熟則出鍋。
辣子雞丁炒好之後,足足裝了一大瓦盆,紅紅的辣椒襯着顆顆雞肉,令人食慾大開,張氏在一旁忍不住嚥了嚥唾沫。
“香,真香!”
葉駿北兜着米回來,聞着廚房裡的香味,差點被香暈過去。無言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閉眼享受着辣子雞丁獨有的味道,心情都跟着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