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譁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去看那份檢驗報告,閃光燈此起彼伏,幾乎將祈晟愷的話都給淹沒了。
就連席龍瑞也瞬間錯愕,差點失態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悠然……是祈晟愷的妹妹?祈家的‘女’兒?
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讓左纖親自比對何母與悠然的頭髮,確認了他們的母‘女’關係,怎麼這個時候,又冒出另外一個檢驗報告,卻是關於祈旭升跟悠然的?
太匪夷所思了。
不止是他,就連站在後臺緊緊的鎖着這場招待會現場的言水銘盛天磊,藍青陽沐彎樂,左纖卡森,佘林濤段瀟瀟,還有其他給悠然當堅強後盾的夜幫成員,也不由的長大了嘴,驚愕的半晌回不了神。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悠然居然是堂堂星熠影視公司的千金?這怎麼可能?
“看清楚了嗎?”祈晟愷眸中笑意瀰漫,擡手拉過坐在一旁還震驚呆愣的悠然,笑道,“這是我妹妹,與何家沒有一點關係。”
“祈總,這是怎麼回事?祈家怎麼會有個不爲人知的‘女’兒?”
“是啊,祈總,既然屠小姐真的是祈家的大小姐,那爲何她不姓祈呢?”
那一張檢驗報告抖出來,就連一旁的記者的語氣,都變得溫和許多,不再咄咄‘逼’人了。
席龍瑞眉心微微的擰了起來,何母的那份檢驗報告不會錯,那麼祈晟愷手中的那份……是假的?
不對,他不至於會拿出一份假的檢驗報告出來替悠然解這個圍。畢竟這關係到祈家的聲譽,關係到祈旭升的人格,就算爲了幫悠然,也不至於拿他們祈家來開玩笑。
那麼……那份報告是真的?
席龍瑞嘴角緊緊的抿了起來,半晌沒出聲。
卻聽到隔壁的隔壁的祈晟愷重新坐了下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對着衆人說道,“悠然確實是祈家的‘女’兒,我母親當年生下她,並帶着她外出的時候,被人抱走了。我們也找了她那麼多年,直到最近,看到她作爲杭瑞的保鏢出現,慢慢的接觸下來了解以後纔對此產生了懷疑。這纔有了這份檢驗報告,也證實了,悠然是我們祈家的寶貝,是我的親生妹妹。她這些年受了許多的苦,我們祈家本來就想要好好的補償她,讓她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可是……”
他的眸光倏地一厲,冷冽的看向何家父子。
何家父子已經完全嚇得怔住了,他們自然知道悠然不是他們的‘女’兒和妹妹。更加沒料到事情會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悠然真正的哥哥出現了,而且還是他們完全惹不起的人物。
祈晟愷對着他們冷笑,“可是我沒想到,我確認悠然身份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人冒充了悠然的親人。就是他們,他們看到悠然如此渴望親人的團聚,如此盼望着能得到父母的愛,便用了卑鄙的手段來冒充悠然的親人,並且將她帶回了何家,讓所有的親朋好友以及鄰居都知道,何家找回了一個‘女’兒。”
“悠然從小受了不少苦,看到何家的人都對她那麼好,她便十分的滿足了。她壓根就沒想到何家人完全就是在利用她,利用她是杭瑞保鏢的身份,利用前段時間那則她出現在杭瑞房間裡的照片,想着讓悠然攀上杭瑞,如此何家便能不勞而獲,只要享受杭瑞的辛苦工作所帶來的好處就行了。”
衆人一聽,瞬間對着何家父子怒目而視,眼神裡赤果果的透‘露’出他們父子兩個卑鄙無恥的鄙夷之‘色’。
祈晟愷見何家父子瞪大着眼想要出聲解釋,便暗暗的冷笑兩聲,繼續道,“不過悠然已經習慣了凡事靠自己的想法,堅信自給自足,從來不貪別人的小便宜。我知道,這是因爲她從小的生活環境使然,我很心疼她。即使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杭瑞的‘女’朋友,已經與杭瑞情投意合,她也沒想過要拿杭瑞一分錢。”
“何家對此十分生氣,兇殘的本‘性’自然也‘露’出來了,他們開始威‘逼’利‘誘’,甚至暗中偷偷設計悠然,還威脅她若是不按照他們說的去辦,便要到處散佈謠言,要讓杭瑞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
“我也是這個時候找到悠然,並且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的。也才知道何家父子如此卑鄙無恥,我的妹妹受到欺負,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任由她被人欺負的。可是悠然擔心他們真的中傷杭瑞,不想杭瑞如日中天的事業遭受到重創,更何況,何家其他人雖然不怎麼樣,何母對悠然卻是真心的好的,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便想着破財消災,息事寧人算了。”
臥槽,這人還真能把自己塑造成聖父的形象啊。
席龍瑞簡直目瞪口呆,祈晟愷撒起謊來還真是面‘色’不改洋洋得意啊。他說的大片大片長篇大論,好像壓根就沒他席龍瑞什麼事情,好像他是個懦弱的什麼用處都沒有的傢伙,連自己‘女’朋友都保護不了。
他‘胸’口有股濁氣鬱悶的堵着,卻也不得不佩服祈晟愷說的這些話。至少,比他準備的說辭,有說服力一點。
雖然……他被貶得一文不值。
罷了,他大度,看在今天大傢伙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份上,就不拆臺了,免得事情越鬧越大。
席龍瑞失蹤保持着溫和的笑容,視線卻緊緊的鎖在何家父子的身上,見他們也是震驚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平衡了。
祈晟愷的話還沒說完,看衆多記者像是聽故事一樣的,居然越說越起勁了。
“但是沒想到,何家父子人心不足蛇吞象,給了兩個紅包算是答謝他們照顧悠然,他們卻獅子大開口,要求一百萬。呵呵,我也是醉了。等我一番調查,才發現何家欠了三十來萬的債務,就指望着從悠然身上榨出來的。”
“這樣的無理要求,我自然不可能答應。他們想要散佈謠言就去吧,到時候我自然會報警抓了他們。”
“大概他們也沒想到我們這一次軟硬不吃了,於是回頭便僱了打手要教訓悠然。大家不信的話,我這邊有視頻。”
祈晟愷說完,讓人將大屏幕升了上來,‘插’入u盤,沒多大一會兒,衆多記者便看到了一個畫面。
悠然也回頭,赫然發現那是一個月前她去超市買水,卻被何兵幾人圍住的畫面。當時……她還沒跟何家相認,也不知道何兵到底是誰,只是感覺有人要對席龍瑞不利,便出手了。
可是那個地方不是沒有攝像頭的嗎?怎麼會拍下這樣的畫面?
祈晟愷眸光沉沉,“大家看到了,這就是何兵帶着打手一起來欺負悠然的畫面。還有一次,是在孤兒院裡面,他們差點殺了悠然,被警察抓走過。看到這些,大家覺得我還應該保持沉默,放任這樣的人渣傷害我妹妹嗎?”
“不能!!”人羣中很快響起了怒喝聲,有熱血的記者大聲叫了出來。
其他記者紛紛點頭,看向何家父子的眸光也變得越來越冷了。
祈晟愷滿意了,“我知道,打人不對,畢竟我們是影視公司,是面向大衆的,不能給大家帶去負能量。主動挑釁只會給人留下話柄,甚至讓何家父子反咬一口。所以,就算我知道悠然身手很好,還是偷偷的拍了兩個人保護她。沒想到何家父子果然還是不肯放過悠然,帶着人衝上來就想打。這才爆發了一場大‘混’‘亂’,何家父子與悠然的保鏢打起來。”
“呵,何家父子是受傷了,但是悠然的保鏢,也傷的不輕。大家看看……”
他的手微微的往後,立刻有兩個穿着黑衣服頭上纏着繃帶的男人走了出來,他們的嘴角還有撕裂的傷口,其中一個手臂吊着,另外一個,右‘腿’一瘸一瘸的走上來的。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十分的狼狽不堪。
記者的視線再次轉移,全都對準了那兩個人。
席龍瑞這次,倒是看得興致盎然了起來。
祈晟愷……不愧是影視公司的老闆,這些計策環環相扣,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連作假的人都‘弄’出來了。
何家父子,這一次,是真的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再次看向何家父子。
大概是真的氣極了,何兵兩人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再加上面前的視頻,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陌生的男人,他們已經被驚的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或許他們心裡也已經明白過了,這些東西就算他們想反駁,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他們唯一的籌碼,大概只有……何母了。
想到此,何兵再次大聲的嚷嚷起來,“胡說八道,你們別聽他說謊。悠然根本就不是祈家的大小姐,她是何家的‘女’兒,她和我媽也有一份檢驗報告。”
“哦?”席龍瑞微微的挑了挑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請問,那份檢驗報告在哪裡?”
“在……”何兵愣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那份檢驗報告當初還是被悠然拿了回去,他們自然是沒有了。頓了頓,他忽然大吼,“大家不信的話,我可以讓我媽過來,咱們再檢驗一次。”
“再檢驗一次?”席龍瑞微微的眯起眼,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笑了起來,“何必這麼麻煩,你說悠然是你們何家的‘女’兒,你爸不就可以跟悠然比對比對嗎。”
何兵臉‘色’一白,看向何父也是同樣臉‘色’大變,頓時接不上話來。
席龍瑞看在眼裡,心裡陡然多了一絲肯定,看來,是他疏忽大意了。
或許,何母當真是悠然的母親,但是何父……卻未必是了。怪不得何家父子對待悠然的態度如此惡劣,整個何家,也只有何母對悠然纔算是真正的富有感情。
何兵見大家的視線都瞥過來,一時之間緊張萬分,冷汗刷刷刷的從額頭上冒下來,硬是沒辦法接下席龍瑞的話,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擊了。
‘亂’了,什麼都‘亂’了,他們原本還打算來狠敲一筆的,沒想到居然會‘逼’得退無可退。
“何兵,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還不死心,想要對付跟你無冤無仇的悠然嗎?”祈晟愷冷哼,瞪着何家父子的眼神非常的冷。
何兵搖着頭往後退去,大聲的喊,“你說謊,屠悠然,屠悠然根本就不是你們祈家的‘女’兒。她是,她是……她……”
祈晟愷冷笑,對着早就站在‘門’外的保安喊道,“把他們兩個送去警察局,我要是再縱容下去,以後大家都會認爲我祈家好欺負的了,”
“是。”保安立刻應了一聲,隨即,便過來拖着何家父子往外面走。
何兵用力的掙扎了起來,“你們撒謊,大家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屠悠然根本就是個愛慕虛榮,過河拆橋的不孝‘女’。杭瑞也不是好東西,他讓打手打我們的,那些視頻是假的,那兩個保鏢的傷和我們無關啊……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拆穿你們虛僞的面目……”
何家父子的身影越來越遠,叫囂聲也漸漸的消失在了‘門’外。
整個會場,忽然之間恢復到了安安靜靜的狀態,一時之間,倒是讓所有人都沒辦法開口說點什麼。
直至席龍瑞冷冰冰的聲音重新響起,“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至於那篇造謠生事,詆譭悠然名譽的報道與媒體,我會與我的律師聯繫,絕對不會姑息。”
後面一句極冷,帶着寒意‘射’向先前不斷爲難悠然的男記者。
那名記者渾身一顫,心底有絲髮涼,只是還是有許多的不甘心。不甘心這樣大費周章,卻什麼效果都沒有。
當下上前一步,微微擡起下巴揚聲問,“杭瑞先生就真的那麼確定屠小姐不是貪圖你的錢財,剛剛祈總也說了,屠小姐在還沒與祈家相認之前,就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她不是愛慕虛榮之人。畢竟誰都知道你的身價,知道跟了你,從此衣食無憂了。畢竟……”他忽然桀桀的笑了起來,“畢竟,屠小姐以前可是受了不少苦啊。”
席龍瑞的眸子微微的一眯,祈晟愷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怒意。
就連後臺一直觀察情況的夜幫成員,也一個個的兇狠的瞪向那名記者。
言水銘和左纖氣得想上前抓着他‘抽’一頓。
“他還沒完沒了的是吧,他到底哪兒看悠然不順眼了?要這麼的折騰?”
“就是,我忍不住了,我想去教訓他,銘銘,咱們出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憤憤難平。
她們可是被安落夜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悠然受了委屈的,她們現在可是悠然的孃家人。
盛天磊和卡森迅速對視一眼,一把將兩個‘女’人給拉了回來,無奈說道,“你們別鬧了,悠然身邊還有席龍瑞和祈晟愷呢,他們自然會想辦法的,這種事情他們應對的很有經驗,不用擔心。”
“但是……”
“好了,咱們先看看動靜,實在不行再出去?”
言水銘和左纖想了想,這才安靜下來。
只是,他們沒有聽到席龍瑞他們預料中的聲音響起,倒是聽到了一直沉默的悠然的反擊聲,“如果按照你這樣的觀點,凡是錢少的跟錢多的人在一起,都是貪圖那人的財產,對嗎?”
人羣中有低低的笑聲響起,也對,這個記者爲什麼要這麼跟屠悠然過不去?人家現在是祈家的大小姐了,又是杭瑞喜歡的‘女’人,身價不一樣了,她做什麼還去自討苦吃,非要給她安個罪名不可?
那名男記者被人笑的面紅耳赤,聽到悠然的話,不由的冷哼,“我可沒有這麼說,只不過杭瑞的身價太高,有人跟他在一起,爲了他的錢也說不定。現在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多,我看你以前……”
“誰敢說我媳‘婦’是愛慕虛榮的人?給我站出來。”
此時,‘門’邊忽然響起一道怒喝聲,帶着凌厲之勢瞬間響徹整個會場,將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