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的何家父子正一籌莫展雙眸發紅,各種方式都想過了,卻發現沒有一個可行的,當下心中煩躁。
就在這時,從外面忽然來了一羣男‘女’,熙熙攘攘的在說着話。
他們並沒有往刷卡的通道走去,而是直接往保安所站的人工通道靠近,那保安居然連問都沒有問,便直接放他們一夥人進去了。
何家父子眸子陡然間一亮,彼此對視了一眼,眸中多了一絲興奮。
當下往前衝了幾步,‘混’進了那羣人中間,一邊搭話一邊往裡面走。
走到入口時,一旁的保安似乎微微擡了擡眼,看了他們一眼。
兩人心裡陡然一咯噔,就有一種轉身要走的感覺。然而下一秒,保安的視線便又挪開了,好似沒發現他們兩個是‘混’進來似的,只是對着後面的人喊,“這邊走快一點,後面還有人嗎?”
何家父子這才低低的鬆了一口氣,伸手緩緩的撫着‘胸’口,微微的閉了閉眼。
兩人一直隨着那羣人走到裡面轉角處才分開,這地方十分的大,大廳進來左右兩邊都有‘門’,前面進去就是電梯,保安禮儀都不少,一個個都微笑的看着他們兩個,倒是將他們看得頭皮都開始發麻了起來。
何兵記得報道上說,這次的記者招待會是在一樓舉辦的,這麼說來,不是在通道左邊,就是在右邊了?
抿了抿‘脣’,他帶着何父往左邊而去。
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門’上掛着的牌子,兩人‘精’神一抖,常常的呼出一口氣。
不過這邊‘挺’奇怪的,大‘門’口把關的那麼嚴密,怎麼到這裡,居然沒見一個保安來攔着他們。
何兵面上劃過一絲不解,卻想着大概是這家公司一般都是刷卡進來的,進來的如果不是公司內部的成員,就是公司的客人,過了第一道關,就沒什麼要緊的了。
這般想着,何兵心裡不斷鼓動的心跳便也停了下來。
手,也悄悄的握上了面前的‘門’把。
“爸,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空手而回。”
何父點點頭,眸子裡多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貪婪。
面前的那扇白‘色’大‘門’被悄悄的打了開來,一打開,何兵的面上便是微微一怔,錯愕的看着將整個大廳都擠得滿滿的記者,甚至還有幾個記者攝影師沒有地方坐,乾脆站在了最後面的空地上。
何家父子不得不感嘆杭瑞的人氣和知名度,心裡的那股子*便更加強烈了。
這樣更好,人氣越高,他們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記者會的現場還是如火如荼的,誰都沒有注意到悄悄開‘門’進來的何家父子。就算‘門’邊有幾個記者發現了他們的身影,也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多加關照。
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坐席臺上的兩人。
只是,他們問的問題,幾乎都被席龍瑞回答的滴水不漏,這讓他們很挫敗。
先前打算爲難悠然的那名男記者更是心堵憤恨,手指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話筒,幾次‘欲’打算起身相問。可是幾次都被幾個記者率先打斷,問些十分無聊的沒有切入點的問題。
他知道,這些記者,肯定是杭瑞安排的託,就是不想讓他將事情鬧大。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想讓他們兩個好過。
他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總算是找到了機會搶在了別的記者面前發問,“屠小姐,聽說你讓人毆打你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哥哥是嗎?只是因爲他們需要你的幫助,而你嫌棄他們,便對他們下毒手是嗎?”
這話問的十分不客氣,讓現場所有的記者都敏銳的豎起了耳朵。
他是針對悠然問的,悠然自然覺得,也得讓自己回答纔是。
頓了頓,她很認真的回道,“沒有,我沒有讓人毆打他們。”她倒是曾經親自打過何兵,不過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跟何家的關係,所以算不上是嫌棄他們,毆打他們吧。
男記者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正打算步步緊‘逼’之時,整個會場的後面,忽然傳來一道大叫聲,“她撒謊,撒謊。”
因爲這一道突兀又響亮的聲音,所有記者媒體的眼睛,齊齊的往後轉去,看着何兵一邊大吼,一邊拉着何父往這邊走過來。
閃光燈頃刻間此起彼伏,紛紛對準了何家父子撲過來,竭力的抓住這一突如其來的大逆轉。
席龍瑞的瞳孔微微的縮了起來,豁然扭過頭去看祈晟愷。
星熠影視公司可不是一般的能任人隨意出入的公司,這裡的保全向來嚴謹,就連這間會場的外面也安排了警醒的保安纔對,不可能會任由何家父子這樣來鬧事的人出現在這裡。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放他們進來的。
而他,方纔明明看到他的助理在祈晟愷耳邊說了什麼,並捕捉到他眼裡那一閃而過的‘陰’沉。
他想做什麼?搞砸整個記者招待會?還是在考驗他?或者,想要爲難他?
席龍瑞想不明白,心頭卻也是瞬間就開始琢磨起了對策,冷冷的看着何家父子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何家父子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並且猛然一轉身,對着會場所有的記者大聲大呼,“大家不要被這對無情無義的男‘女’給騙了,我們父子,就是屠悠然的父親和哥哥。她說沒有讓人打我們,呵呵,我倒要讓大家來評評理,他們有沒有打我們。”
說着,將自己的袖子一擼,上衣一脫,‘露’出微微有些贅‘肉’的上半身。只見上面佈滿了傷痕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毆打被人折磨過的樣子。
整個會場一片譁然,攝像頭照相機甚至是手機都迫不及待的往前擠,要將這些‘證據’給拍下來。
何兵眸中多了一絲得意,隨即,拉過一直沉默不響的何父,痛心疾首的說道,“打我也就算了,我畢竟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可是我父親一大把年紀了,居然也遭受到這般的對待,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他將何父的衣袖往上折起,也‘露’出一大片的淤青。
記者會開始沸騰了,的確,打年輕人尚且說的過去,但是連老人……那就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席龍瑞微微的眯起眼,冷笑數聲,他倒是想看看,何家父子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來。
只是,他不開口,不代表悠然不會開口。
她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微微的皺了起來,半晌,對着話筒開口道,“我說過,我沒有讓人打你們。”這些,應該是藍青陽他們打的吧,看起來傷勢也不重啊。
她一說話,瞬間就蓋過了何兵的聲音,記者的聚焦點又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何兵只是用嘴吼,聲音大卻比不過她,再加上他稍微大聲一點,身上的神經立刻就會扯痛。
咬咬牙,他伸手將面前一個記者的話筒奪了過來,扭過頭狠狠的對着悠然說道,“我身上那麼多傷,難道你想否認不成?還是說,你覺得這些傷,是我們自己‘弄’上去的?屠悠然,我們父子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對待我們?”
“是,你是攀了高枝,你一躍便成了鳳凰,你成了杭瑞這個大明星的‘女’朋友。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們,我們沒錢沒勢沒權,會給你丟臉,所以你儘量的跟我們保持距離。我們也知道你的心思,我們也知道我們上不了什麼檯面,所以儘量的不出現在你面前,免得讓你被人看不起。”
他說的聲聲動情,句句血淚,全是委屈求全無可奈何。
現場的氣氛不由的被他感染,看着屠悠然的眼神多了一絲輕蔑。
何兵見狀,說的更加賣力了,“可是,就算我們再給你丟臉,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啊。我們也儘量了給你留了顏面,不去打擾你。這一次,要不是你母親生病住院沒有辦法,需要龐大的醫療費用,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纔會無奈找上你,希望你跟杭瑞借點錢通融通融,我們也給你打了欠條了,今後一定會盡快的把這筆錢還上的。要不是爲了咱們媽,我們也不會去求你啊。”
說着,他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躺在病*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何母。
何兵猛地一回頭,將照片往衆多的攝像頭面前晃了晃,隨即又轉過來,放到悠然的面前,指着上面說道,“你看看,媽已經成這樣了,我們身爲兒‘女’,能做的就是儘量把她的‘性’命搶回來。可是你呢?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人出手打我們一頓,說我們是陌生人,這種事情,你怎麼做的出來?”
悠然有些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確實臉‘色’蒼白,好像一副瀕臨死亡的狀態。
不過,席龍瑞告訴過她,她母親只是氣急攻心暈過去而已,檢查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不用多加擔心。
對席龍瑞的話,悠然是極端信任的。
因此,只是瞥了照片一眼後,她的視線又重新集中在了何兵的身上,依舊堅持道,“我說了,我沒有讓人打你們。”
何兵大笑,“那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你說啊。”
悠然冷嗤一聲,睨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開口道,“我身手很好,還做過保鏢,要打人根本就不用讓別人來,我會親自動手。”
何兵的笑容一凝。
隨即便聽到她接下去說道,“如果我親自動手,你不會這麼平安的站在這裡,身上也不會只是受點瘀傷而已。”
她說的話十分的誠懇老實,許多記者都目瞪口呆了,紛紛嚥了咽口水……真是實誠。
何兵大喊,“大家聽到沒有,看看她對我們的態度,我們可是她的父兄啊,有她這樣對待自己的親人的嗎?報道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她就是個忘恩負義虛僞無情的人。可憐我母親平日裡最疼愛她,沒想到她如今病重在*,心心念唸的盼着她,卻只得到這樣的回覆。”
席龍瑞暗暗的冷笑一聲,看何兵話說的差不多了,這才低沉冷冽的開口道,“何兵,你確定你母親目前重病在*嗎?”
何兵一愣,在場的媒體也全都一愣。
不帶發問,就見席龍瑞從身後拿出兩張紙,往前一甩,道,“這是你母親的病歷表,麻煩你仔細看看。你母親只是身體不適,昏‘迷’過去而已,醫生已經進行過全面的檢查,一點大礙都沒有,只要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可是你現在卻特意拍了你母親的照片過來鬧事,何兵,你撒謊,也該找個漂亮點的藉口。”
何兵臉‘色’陡然間一變,回頭便看到那些記者懷疑的目光了。
只要撒了一個謊,他說什麼,聽在別人的耳朵裡都會大打折扣。
可是他身上的傷卻是事實啊,何母的事情不能拿來做文章,何父總能拿過來吧。
他冷冷一哼,大怒的揮開了那兩張紙,大吼大叫起來,“杭瑞,你不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我們身上的傷可是實打實的。屠悠然讓人毆打我們,就是大不孝,就是過河拆橋,況且,我爸還是她的親生父親,這樣連一點道德品質都沒有的‘女’人,簡直就是社會的敗類。”
席龍瑞眸子一眯,然而還沒等到他開口,就見一旁的祈晟愷站了起來,他眯着眼睛盯着何家父子看,懶散的開口問,“你們……真的是屠悠然的家人嗎?”說罷,指了指何父道,“他真的是屠悠然的親生父親嗎?”
何父心裡一咯噔,猛地擡起頭去看祈晟愷。
何兵冷笑,“這還用說嗎?你親自問問她就行了。要是再不相信,就去我們村問問,我那些個親戚朋友鄰居可都是知道的。要是還不信,我還能拿出證據來的。”
“證據?”祈晟愷微微挑了挑眉,緩緩搖頭,“我不需要你的證據,也不勞煩你的那些親戚朋友鄰居過來幫着你說話了,我這裡,倒是有一份最最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屠悠然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所有人都經不住一愣,記者們的視線再次轉移,紛紛看向星熠影視公司的大老闆,齊齊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字。
他們總覺得,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會是新聞頭條,是能挖出大秘密的,並且……十分的轟動,也沒那麼快結束。
就連席龍瑞,也不由的皺了皺眉,十分奇怪的瞄向他。
祈總到底想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讓人將何家父子放進來,又莫名其妙的打斷他說的話,更加莫名其妙的說出這些話來。
他說,能證明悠然跟何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席龍瑞的瞳孔微微的縮了起來,他要如何證明?
雖然悠然與何家已經斷絕了關係,不過斷絕的起因卻是不能說的,否則會對悠然的名譽有損。
不止是他,連身邊一直以來都像個局外人的悠然,也不由詫異的眨了眨眼,盯着他。
“證,證據?什麼證據?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也別想‘弄’些假的證據來糊‘弄’大家。”何兵漸漸的開始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面對的是錘鍊多年的祈晟愷,那點氣勢,他就已經比不過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咋咋呼呼的,“哼,我,我知道你是有錢人,我知道有錢能做很多事,不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要以爲有錢就能壓榨我們小老闆姓。”
祈晟愷挑了挑眉,這個何兵倒是很懂得普通大衆的心裡,特意說些招仇恨的話。
不過……
“說的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祈晟愷微微的笑了起來,“所以,我也不多做狡辯,給大家看一樣東西,大家看了就知道了。”
說罷,在衆人驚詫不已的眼神下,也緩緩的‘抽’出兩張紙,往面前一揚,笑道,“這是一份dna檢驗報告,是我父親祈旭升和屠悠然的對比結果,結果顯示,屠悠然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她是我的妹妹,跟你,跟何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