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軒逸點了點頭,“我有個疑惑,你們東海國這次來大周國就是爲了讓成王跟你們回去,但你們東海國的皇族血脈應該不少,就算有一個流落在外也不是什麼大事,可爲何還一定要讓他回東海國,竟還用他母妃相逼?”
白青檀愣了下,只因他確實沒想過這其中的緣由,半響才道:“我只是奉國師之命。”
萬軒逸眯了眯眼,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太子也這麼聽他的話,他笑了笑,“東海國的國師爲何偏偏要他回去,你就沒想過這其中的緣由?太子殿下,您不覺得成王不回東海國對你纔是最好的嗎?”
白青檀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是在挑撥離間?”
萬軒逸輕笑一聲,“我只是說出了我心下的疑惑罷了,太子殿下不用往心裡去。”頓了下,他又道:“既然太子殿下尋我沒旁的事,那便請回吧。”
白青檀站起身,緩緩走出房間,他脣角勾了勾,淡淡道:“冷雨,此人可不簡單。”自己雖知曉他是故意說出那番話的,卻還是忍不住對白墨卿生出了防備之心,只是有一點恐怕要讓他失望了,自己這人最不怕的便是遇到強敵,就算國師想要白墨卿爬上那個位置,那也要看看白墨卿究竟有沒有勝過自己的本事,所有的一切只有爭奪起來纔會有更大的樂趣。
直到傍晚,白墨卿才從外面回來,派出去的人問了武城裡的百姓,所言與寧元豐無甚差別,皆道他們這裡沒有山賊,就連偷東西的都極少,更多的則是誇讚縣令是一個多麼清廉正直的好官。
這件事對白墨卿沒什麼影響,但有件事卻讓他心下有些煩躁,原本確定了大禹國三皇子他們就在風城、雲城和天城這三座城鎮,現下卻突然發現這三個城鎮裡沒了他們的蹤影,這叫他如何不難受,悅兒胸前的傷口永遠都是他心中的痛,他不僅恨大禹國的那些人,更恨自己!
他上了二樓,在程悅的房門口站了片刻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用晚飯的時候,程悅不曾瞧見白紫襄,倒是瞧見她身邊的侍女從廚房那邊出來,手裡還提着個食盒,那侍女一擡頭便瞧見了笑眯眯的程悅,當即臉色一白,垂下頭便上了二樓。
程悅:“……”自己沒這麼可怕吧?哎,這東海國的郡主看來也只是個外強中乾的,不過被自己小小的嚇了下便怕成這樣,這若是遇上心狠手辣的,早就將她的容貌給毀了。
這次白墨卿不曾與程悅一併用晚飯,他被武城的縣令請了過去,想來一通宴席吃下來回到客棧也得到半夜,程悅吃了一筷子菜,心下琢磨着,也不知白日他究竟何時才從外面回來的,恐怕也只休息了片刻,現下還跑去赴宴,真不知他明日究竟還要不要趕路,其實她就是擔心白墨卿的身體吃不消!
因程悅睡了一下午,所以晚上並沒有多少睡意,但隊伍裡的多數人則忙活了一下午,所以他們用過晚飯後便各自回了屋。
程悅回了屋洗漱好後便上了牀,眼睛雖閉着卻並不曾睡着,她支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只等外面一有響動就開門出去看看。
只是等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程悅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她恍惚看見有道黑影站在她牀前,她猛地一驚,睡意瞬間消散,張口剛要呵斥,嘴便被一隻帶着涼意的手給捂住了,耳邊的聲音低沉中含着淡淡笑意,“別叫,是我。”
程悅提起的一顆心這才落回到實處,轉而一想也是,大半夜的誰會無聊到摸進他人的房間,且自己的隔壁住的便是含情,要想不被含情發現,也只有武功在含情之上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想來,也只剩下幾人,這幾人中卻也只有白墨卿會偷摸進來。
她伸手將白墨卿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拍了下去,小聲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白墨卿順勢做到牀邊,伸手連同被子將程悅一把抱進懷裡,程悅瞪了他一眼,本想推拒又怕弄出動靜後被隔壁的含情聽見,便任由着他去了,反正抱一下自己也不少塊肉,且和他中間還隔着層厚厚的被子,誰也佔不了誰便宜。
白墨卿垂眸看向懷裡的程悅,哪能不知曉她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他勾了勾脣角,壓低聲音道:“悅兒,你該慶幸,這不是夏天。”若不是怕你凍着,這被子早就被他掀了。
程悅蹙了蹙眉,“白墨卿,你這話什麼意思?”
白墨卿低笑一聲,在程悅根本就沒預料得到的情況下便將手塞進了她的被窩裡,冰涼的手觸碰到她腰間溫熱的肌膚,凍得程悅當即就打了個哆嗦,瞬間她就明白了白墨卿的意思,臉一下子就漲紅了,她趕緊伸手握住了白墨卿的手,磨了磨牙,“白墨卿,給我把手拿出來。”
白墨卿將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間,委屈道:“外面太冷了,你就給我暖暖手唄。”
程悅有些心軟,鬆了口,“天氣涼了,你就算要去衙門赴宴也該披件斗篷纔是,那你把另一隻手也放被窩裡來吧。”頓了下,她又警告道:“但你可不許在被窩裡亂摸,否則我把你兩隻手都砍下來。”
白墨卿‘嗯’了聲,將另一手也伸了進去,兩隻手都規規矩矩的被程悅的手握着,並沒有亂動,程悅安下心來。
過得片刻,白墨卿又委屈道:“悅兒,我屋裡的被窩可還冷着呢,白日我也只休息了片刻,明早還要趕路,你能不能讓我留在你這兒睡一覺?”頓了下,他又補充道:“你放心,我今日這麼累,定沒力氣對你做什麼,到了明早我也會在你哥哥們起身前離去,不會讓任何人發現,悅兒,好不好?”
程悅冷笑一聲,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不好。”
白墨卿嘆了口氣,將手從被窩裡抽了出來,“你睡吧,我也去休息了。”
程悅‘嗯’了聲,可她人連同被子現下還在白墨卿懷裡,如今他手從被窩裡拿了出來便又將她抱上了,等了片刻也不見
他又離開的傾向,程悅忍不住催促道:“還不去睡?”
白墨卿又嘆了口氣,不死心道:“真的不能讓我留在這裡嗎?”
程悅‘嗯’了聲。
白墨卿直起身子,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悅兒,我又有力氣了。”程悅還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脣便被封住了!
一吻畢,白墨卿心滿意足的放開了程悅,站起身離開了。
程悅躺在牀上平復呼吸,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白墨卿說過的一句話‘我今日這麼累,定沒力氣對你做什麼’,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又冒了上來,程悅忍不住捶了兩下牀,留在這就沒力氣,讓你離開你就有力氣了,特麼的,白墨卿,你這個臭流氓!
翌日,程悅起牀後見到白墨卿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白墨卿可憐兮兮道:“悅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程悅現下都懶得問他錯在哪裡了,直接坐下來用早飯,看都不看他一眼。
程子瑜和萬軒逸對視一眼,莫非白墨卿這臭小子也笑了,所以悅兒纔不願理他了,二人嘴角勾了勾,心想,悅兒最好一輩子就別理這臭小子纔好!
趕路前,白紫襄瞪大眼看着站於馬車旁攔住他的冷雨,不敢置信道:“你說太子殿下讓我走着去下一個城鎮?”
冷雨面無表情的‘嗯’了聲。
白紫襄‘呵’了聲,聲音尖銳刺耳,“我要見太子殿下,他在哪兒?”
冷雨道:“殿下已上了馬車,殿下說若是郡主因這事要見他,大可不必,殿下說這是對你昨日所做之事的懲處,若是你不服的話,可以留在大周國,等殿下回了東海國後,派人告知你的父親,再由他派人來接你。”
白紫襄臉色一白,過得片刻才道:“這不公平,爲何只懲治我一人卻不懲治程悅?明明受欺負的是……”是自己。
冷雨道:“這是殿下所做的決定,與屬下無關,郡主,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要跟着我們一起走?”
白紫襄咬了咬脣,“走,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太子殿下?”
冷雨道:“屬下不清楚,屬下告退。”
因程子瑜一行人皆得罪了程悅,所以這最後一輛馬車上便只有程悅一人,她也落得一個清淨,因她用過早飯後便上了馬車,所以並不曾瞧見方纔一幕。
隊伍開始往前行進,速度與昨日相比卻是慢了不少,程悅也沒在意,只倚着車壁看話本,一頁還沒看完便聽外面傳來白紫襄的聲音,“程悅,你給我下來?”
程悅愣了下,確定自己沒聽錯,她撩開窗簾往外看,隨後便笑了,“郡主殿下不去坐馬車,到我這裡來作甚?”
白紫襄只以爲程悅是在挖苦自己,臉都被氣紅了,她一邊小跑着一邊道:“是不是你去太子殿下那告狀的?我昨日都已經被你欺負成那樣了,你竟然還要落井下石,程悅,你真是個卑鄙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