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何笙韻手中的盤子便砸了過去,嚇得劉元華趕緊往後退,因她心下又急又怕,腳下步子一亂,前腳絆到了後腳,‘砰’的一聲,屁股接觸到了地面。
顧不得喊疼,劉元華用手指着何笙韻,怒聲道:“何笙韻,你竟敢這麼對我!”
何笙韻走近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怒聲斥道:“我爲何不能這麼對你?我們幫你當成好姐妹,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你欺騙我們便罷了,但你萬萬不該利用我們幫你害人,你將我們置於何地!”她深吸一口氣,“劉元華,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算走到盡頭了,以後你別來找我,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我是個火爆脾氣,若是平日裡讓我知曉有人膽敢騙我,早一巴掌扇回去了,但念在我們以往的姐妹情上,這次我便饒你一回,但你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要不然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己想動手打你。”話音剛落,她轉身便走。
走到程悅身邊時,她腳下步伐停了下來,“我的賬已經算完了,現下該你了。”這話說完,她便直接出了屋子。
她這一走,有幾個姑娘便也急急跟了上去,只片刻,屋內就只剩下程悅,楚笑,蔡府的四姑娘,原先坐於肖錦身邊的姑娘以及還跌坐在地上的劉元華。
劉元華現下頭上、臉上、衣服上全都沾上了水果汁,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她見程悅她們盯着自己看,又羞又怒,斥道:“看什麼?”轉而偏頭瞪了眼一旁的丫鬟,“還不將我扶起來。”
那丫鬟被方纔的仗勢嚇了一大跳,被劉元華一喚這纔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將自家姑娘扶了起來。
程悅走上前,在桌旁坐下,直接問道:“劉元華,你不覺得你這次的事做得太過分了嗎?若是我的清譽真被毀了,那我就會成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然後你接下來又想對我做什麼?直接要了我的命嗎?”
劉元華看了她一眼,只道:“我不知曉你在說什麼。”這話說完,她便直接往外走,她得趕緊回府沐浴,順帶將這一身衣服給換了,她無法容忍自己一身髒亂。
程悅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翹,劉元華剛走到門口便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同時腳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只見門檻上橫着一條蛇,那蛇昂着腦袋,豎着的瞳孔正陰森森的盯着劉元華。
而屋內的其他兩位姑娘顯然也瞧見了,她們臉色驀地變得慘白,到底是壓制住心底的恐懼不曾尖叫出聲,只是身子卻在不停的打着顫。
劉元華的尖叫聲着實刺耳得很,程悅忍不住冷聲道:“閉嘴。”頓了下,她又補充了句,“若是你不想自己閉嘴,我可以幫你。”
下一刻,劉元華的尖叫聲驀地停了,她臉憋得通紅,轉身偏頭不甘的瞪着程悅,一開始她尖叫確實是因爲被蛇給嚇到了,但尖叫聲一直沒停卻是因爲她想將外面的人給引過來,如此
一來,藉着身上的髒亂和自己的狼狽,她便可順理成章的說自己被程悅她們給欺負了!
程悅伸手敲了敲桌子,漫不經心道:“我話還不曾說完,你就想走?我現在只給你一個選擇,那便是跪在地上給我磕個頭,並對着老天爺發誓,若是再害我,便叫你不得好死,還有將我的書還給我。”這是個信奉鬼神的朝代,所以誓言絕不可以妄加允諾。
劉元華咬着牙,一字一頓道:“你休想,程悅,我告訴你,只要我劉元華活一天,就會叫你不好過一天。我姑姑原本可以當上皇后,而我也原本也可以嫁給成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你,現在全毀了,你叫我如何不恨你,我真是恨不得你立時死了。”
程悅驀地斂了臉上的笑意,冷聲道:“劉元華,有因必有果,你們種下的惡果自是要由你們自己吞下去,怪不得旁人,你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我身上未免太可笑。我且問你,我可有主動招惹過你?你三番四次找我麻煩,前幾次我可有與你計較?我這個人脾氣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但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也有底線,恭喜你,劉元華,你徹底將我惹火了!”說到最後的時候,她臉上竟又有了笑意,且笑得極燦爛。
劉元華見了這個笑容,非但心下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她忍不住開口道:“程悅,你到底想做什麼?”
程悅站起身來,笑眯眯道:“我想做什麼?不過是揭發你罷了,放心,我不會添油加醋,事實是什麼就是什麼。”說罷,她便往屋外走去,銀子自動遊了過來,盤在她的手腕上不動了。
劉元華連忙跟了上去,急聲道:“程悅,你究竟想做什麼?你給我站住,不準走。”
程悅懶得再與這種人多廢話一個字,眼見程悅和楚笑兩人出了屋門,往院外走去,急得劉元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想跟上去可自己現下是這個模樣又怎麼能隨便亂走。
她急得直跺腳,突然看向屋內的另外兩個姑娘,“婉言,如意,你們能幫我跟上去瞧瞧嗎?若是她要亂說能不能幫我攔一下,爲我辯解幾句。”
蔡婉言剛要開口說話,蘇如意便冷聲道:“劉元華,你爲何要騙我們?現下你怎麼還有臉讓我們幫你?”
劉元華眼中的淚水流了下來,“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你們就念在我們往日的姐妹情分上再幫我一次行不行?就這一次。”
蘇如意冷冷的看着她,“不可能,你好自爲之。”言罷,她便扯過身邊的蔡婉言一塊兒走了。
等兩人一走,劉元華眼中的淚水立馬收了,她緊緊咬着牙,在屋內轉了好幾個圈,忽然對那丫鬟道:“你立馬去將程悅給我攔下來,我馬上便過去。”頓了下,又問道:“斗篷可帶來了?”
那丫鬟愣了下,隨即恭恭敬敬的回道:“姑娘,斗篷帶來了,被奴婢放在
府外的馬車裡,奴婢現下就去拿過來,只是奴婢實在攔不住將軍府的六姑娘啊,您忘了,她身上可帶着一條毒蛇呢!”
劉元華冷笑一聲,道:“罷了,沒有斗篷我照樣能出去。放心,她將蛇放出來只不過是嚇唬嚇唬我們罷了,哪敢真的放它咬人,你現下快去,若是晚了,她豈不是就要出了睿王府,記住一定要攔住她,快去吧。”
那丫鬟真信了劉元華的話,迅速出了屋子往外跑去。
劉元華從地上撿起一塊盤子打碎的碎片,將之收進自己的袖子裡,隨後走到屋前,瞧見外面沒什麼人,便也趕緊走了。
劉元華走了後,隔壁屋慢慢走出來一個人,正是後院的管事婆子,她臉上的神情有些難看,今日是王爺的大喜之日,若是真讓劉府的嫡姑娘鬧起來,被王爺知曉了,恐怕王爺第一個收拾的便是自己。
想罷,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也急忙跟了上去。
劉元華快走到睿王府偏門的時候才瞧見程悅和楚笑,而她的丫鬟則攔在程悅面前,臉上神色焦灼。
她眼裡閃過一抹陰霾,走到程悅跟前的時候,眼裡已蓄滿了淚水,一張口便是帶着哭腔的指責,“妹妹爲何要將水果扔我身上?我究竟是哪裡惹妹妹生氣了?”
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守在偏門那邊的奴才聽清,那些奴才一聽這話皆往這邊看過來,再看到劉元華身上的衣裙時眼裡閃過了然,而看向程悅的目光則帶上了不認同。
程悅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譏諷,好笑道:“劉元華,你這又是要做什麼?快收起你這副令人作嘔的面孔。這水果是我往你身上扔的嗎?我記得我連你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曾碰過,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否則休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劉元華臉上現出苦笑,可憐兮兮道:“妹妹,姐姐知道錯了,那春宮圖既然你說不是你的那便一定不是你的。”這話剛說完,她便一下子瞪大了眼,臉上現出悔恨的神色,隨即偏頭看了眼偏門那邊的奴才,冷聲問道:“方纔我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那些奴才心下翻起驚濤駭浪,面上卻還是趕緊搖了搖頭,劉元華這才滿意的轉過身,繼續道:“是姐姐冤枉你了,你莫要與姐姐生氣,姐姐向你賠個不是,若是你實在不解氣的話,那便打我一下出出氣。”
楚笑臉一下子黑了,剛想說話,便被程悅攔住了,程悅臉上現出笑意,緩緩道:“其一,別一口一個妹妹的,我母親只生了我哥哥和我兩個人,若是你再敢開口說一個妹妹,我可就真的要動手了。其二,你說對了,那春宮圖確實不是我的,至於是誰的你自己心下清楚。其三,我是生氣,那便如你所說,跪下來向我賠個不是,再磕三個頭,些許我會原諒你。其四,不是我不想打你,而是打你不僅會髒了我的手,我的手還會疼,不划算。現下,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