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二師兄!”天闌珊臉上的笑容越發激動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撮合了師父和師妹,拐着嚴恪去看母上,最後看到了大師兄和二師兄!
“小師妹,想我沒?”大師兄燕南月首先撲了上來,卻被嚴恪一腳踹到一旁,痛的齜牙咧嘴。
“我的夫人,是你們的師叔娘,豈是說抱就能抱的!”嚴恪的姿態擺的很高,以小師叔的長輩之尊直接壓了他們一頭。
“啊!你?師叔娘?”燕南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顯得特別懵逼。
蘇姑醜卻早有預料,而是笑眯眯的上前見禮,“小師叔,小師妹。”
由於蘇姑醜沒有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所以嚴恪對於他的“小師妹”稱呼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大師兄我想你做的豬蹄和燒雞了!”天闌珊上前拉起燕南月,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顯然是懷念燕南月那出色的廚藝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竟想着吃的!”燕南月佯裝發怒。
“好啦!師兄給我做吃的吧!”天闌珊還想撒嬌,卻被嚴恪一把拉回懷裡,天闌珊剛想掙扎,嚴恪的手卻摸到了她的腰間。
沒錯。是摸!不是放!
天闌珊的臉騰地一下子通紅。嚴恪笑的春暖花開,蘇姑醜很識相的決定跑路去找自家師傅求安慰了。只有燕南月還在那裡傻傻的和嚴恪對峙,最後被嚴恪一腳踢出了院門。
蘇姑醜遠遠看着,無比慶幸自己回來的時候多了個心眼調查了一下,才知道嚴恪居然是他們的小師叔,於是他果斷的妥協了。
等他找到師傅的時候,天闌珊已經被嚴恪在房間裡吃幹抹淨了,而莫無憂和樓玉痕卻依舊是零進展。
樓玉痕看見蘇姑醜,隨口提點兩句便不再說話了。連身邊新收的徒兒都沒有給蘇姑醜介紹,也幸好蘇姑醜做了萬全的準備,才知道那是新的師妹,但是又不肯叫她小師妹,所以蘇姑醜一句“無憂師妹”算是打了個招呼。
莫無憂表面上冷若冰霜的應答,心裡卻是怎麼也不開心的。明明她纔是最小的師妹,他們卻只願意叫那個被逐出師門的人爲小師妹。
無憂師妹…
真是陌生到底的稱呼啊!
莫無憂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隱隱看得見那白色的關節。
很快,中秋節到了。飄渺門前所未有的熱鬧。不僅是因爲這是中秋佳節而是因爲飄渺門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回來了。
這一場狂歡直到午夜,才散去。
嚴恪特意又撮合了一下樓玉痕和莫無憂,然後自己愉快的和妻子喝着小酒,時不時與女兒逗逗樂。而且要看天闌珊手上的血線只剩下中指上的一個紅點,像是一顆硃砂痣一般,嚴恪想,今晚就應該消散了。
畢竟今晚他特地將兩人約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那裡有一顆大樹,少有人至,方便告白和辦事。剛剛他就看見兩人前後離席了。
所以如今的嚴恪很圓滿。
也許是老天爺看不慣他如此作態,所以沒過多久一個弟子就來找嚴恪了,說是樓玉痕請他過去。嚴恪正在喝酒,本不想去,但琢磨着樓玉痕可能做出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所以他還是去了。
走前把小彩瑛交給了天闌珊保管,最後捏了捏小彩瑛的鼻子這才離開。
嚴恪依舊是蒼青色的衣袍,在黑夜下猶如鬼魅飄忽。他跟着那名弟子離開,很快到了一棵樹下,那裡空無一人。
“門主說請小師叔在此稍等。”
“嗯。”嚴恪擺擺手,表明自己知道了。那名弟子便退了下去。
嚴恪在樹下走了走,莫名的覺得這兒眼熟,但白天看到的景物和晚上看到的終究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有些陌生。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嚴恪回頭,卻被一個黑影撲了上來,因爲是樓玉痕,所以沒防備,結果被壓在了樹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脣上一熱,然後是鋪天蓋地的索吻,嚴恪幾乎不能呼吸。
直到嚴恪清醒過來,一巴掌把壓住他的人打翻,那人退了兩步,藉着月光,嚴恪方發現那人竟然是樓玉痕。
滿腔的怒火和屈辱讓嚴恪有些發狂,“你瘋了!”
樓玉痕看了嚴恪一眼,最後說了一句“抱歉。”然後轉身離開。
嚴恪用力抹了抹嘴脣,覺得簡直是莫名其妙。罵了一句便氣沖沖回到了原本的宴會之上,喝了很多酒,都覺得嘴裡不乾淨。
直到最後他吻上了天闌珊,那熟悉的形狀和香味都讓他欲罷不能。
次日一覺醒來,嚴恪反思了一下,難道是樓玉痕看錯人了?以爲他是莫無憂?想來想去想不清楚,嚴恪最後拉開天闌珊的手,手指上那抹鮮紅的硃砂痣早已不見了,只剩下白皙柔軟的指腹。
說明樓玉痕已經成功的移情別戀,情不在,蠱毒便沒有了。
嚴恪一時高興,權當昨晚樓玉痕壓錯了人,便不再煩惱。
昨兒早晨嚴恪便同天闌珊還有小彩瑛去看了一下狼羣,親近了一會兒。也就是說,今天沒有事做啊!嚴恪開始琢磨着把天闌珊拐走繼續遊歷天下。
所以天闌珊醒來就收穫了嚴恪的笑臉一枚,頓時被迷的不知東南西北。嚴恪說什麼,她便答應了。等清醒的時候又後悔莫及。
最後,嚴恪同樓玉痕說明了意向,便帶着天闌珊和小彩瑛一起離開了齊英山。
他們離開那天,樓玉痕站在回頭崖站了許久。漆黑如墨的眼睛裡閃爍着不知名的溫柔和傷痛。山風掀起他的黑色長袍,在風中翻飛。
黑雲壓城城欲摧。
誰是黑雲?誰又是城?
莫無憂覺得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說得清。她始終站在樓玉痕身後,猶如另一個紅雪,始終以守護他爲她的一生。
因爲愛,所以守護。
就像那天晚上他拒絕了她,甚至是吻了另一個人,在她心裡都是不重要的,即使是痛的,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會一直站在他身後,無條件尊崇他的決定。趙華雲跟她說過紅雪的事,莫無憂卻一笑置之。
她不會成爲下一個死去的紅雪。
她要的,是一直陪着他,無論生死。只要他不死,她便不會死。
六個月後,一輛精緻的馬車駛過南晉的邊疆,穿過北周的防線,成功到了北周,開始又一輪新的路程。
在南晉,依舊傳頌着丞相的故事。
如今的皇
帝號天啓帝,識人善用,統領南晉到了一個新的頂端。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天啓帝沿襲了上一任武昭帝的惡習--不納妃。
至今宮裡一任妃子都沒有。所有想要爬牀的女人都被皇帝面無表情的扔出了龍潛宮。在羣臣上議之時,天啓帝言明美色誤國,上一任武昭帝便是被軒轅玲瓏迷惑犯下如此大錯。羣臣頓時緘口不言。
但私下裡開始找天啓帝最好的兄弟--逍遙王開始疏通關係。
要說逍遙王本來也不叫逍遙王,而是由武昭帝親封的槿王,奈何天啓帝實在是怎麼聽怎麼不爽,大筆一揮改封了逍遙王。
而後天啓帝又爲逍遙王木槿正名爲龍玄槿,正式入駐皇室宗譜。衆人這才驚覺上一任武昭帝雖封槿王、定山王,卻絲毫沒有把二人登入皇室宗譜。人前顯貴,人後受罪。
如今的天啓帝也已經正名爲龍玄滄。
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所以取了一個滄字。
隨着時間的流逝,再也沒有人記得木槿和巫山,衆人所知唯有逍遙王龍玄槿和天啓帝龍玄滄。
但身爲皇家秘衛的雲澤知道,巫山和木槿還是有人記得。因爲私下裡天啓帝都會稱呼逍遙王爲木槿,而逍遙王會稱呼天啓帝爲巫山。
在權力橫流的年代,這樣的兄弟真情讓人感到寶貴。
雲澤不免又想起了被他親手殺死的雲夢,那是他的嫡親妹妹。沒有人知道,他殺人也許只需要一瞬間,但是忘記雲夢,卻需要一輩子。
龍潛宮裡的天啓帝坐在案前批閱奏章,房間裡時不時響起嘟嘟嘟的聲音,那是逍遙王在搗藥,一邊自言自語加着草藥。
“木槿,你聲音小點。”天啓帝頭也不擡的看着奏章,時不時拿起筆點上硃砂在上面圈着東西。他最近看奏章有着心煩意亂,所以逍遙王的搗藥生讓他有些焦躁,更加靜不下心來。
“那你讓我回王府。”逍遙王也不擡頭,只是自顧自得加着草藥。
“不可能!”天啓帝猛地擡頭,直直盯着逍遙王。
逍遙王卻只當沒看見,該加藥草的繼續加,“那你就忍着。”
天啓帝一瞬間有些鬱悶,他平時太寵這個弟弟了!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正好他也無心再看奏章,索性放下奏章,擡腳向逍遙王走去。
“你擋着光線了!”逍遙王語氣有些不好。
天啓帝卻直接把巫山拉了起來,向門外拖去,逍遙王擡頭,面色不善的看着天啓帝,語氣已經由有些不好變成了非常不好。
“你又發什麼瘋!”
值班的太監宮女把頭低的不能再低,權當沒聽見。
“叫我巫山!”天啓帝看着逍遙王,臉色也有些幽怨。
逍遙王卻一把甩開天啓帝,權當他又發瘋。這些日子他有事沒事都在皇宮裡候着,巫山還要挑三揀四,簡直是煩死他了。
“木槿!”天啓帝也發脾氣了,“你給我站住!”
“爲什麼聽你的!”逍遙王徑直向前走去,走路帶風,明顯心情不好。
“憑我是你哥!”天啓帝理所當然的說道。對於木槿,他從不自稱皇帝,這是他給木槿的特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