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霍君瑤立馬就明白了。
原本是嫡出一脈,難怪這話語中帶着滿滿的敵意。
“這位公主說得不錯,臣女確實對京城的生活頗爲不習慣。”
霍君瑤這般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倒是讓承德殿裡不少人都是對她刮目相看了幾分。
剛纔清河公主那話裡化外都是貶低和嘲諷,要是換做別的姑娘,只怕都會被擠兌得羞憤不已。
現在霍君瑤這樣大大方方的一承認,反倒讓人覺得清河公主落了下乘。
而清河公主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正欲再次開口。
卻被沈皇后打斷了。
“清河不許胡言,趕緊坐下。”
被她這一打斷,清河公主轉頭,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自己父皇那帶着責備的眼神,她立馬就閉嘴了。
“昭德,清河年紀小,不會說話,你也坐下吧,不必拘禮。”
聞言,霍君瑤心裡撇了撇嘴,面上卻沒說什麼,施了一禮後緩緩坐下。
而邊上的寧陽長公主心裡卻有些不樂意了。
一句年紀小,不會說話就算了?
她正要說點什麼,霍君瑤藉着桌布遮掩碰了碰她,阻攔了下來。
寧陽長公主轉頭看過去,就見霍君瑤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
現在是年節宮宴,大過年的日子,沒必要因爲這些事鬧騰,再說她剛纔也沒吃虧。
皇后剛纔那話裡雖然沒有明面的道歉,卻也委婉的表達了歉意,若是寧陽長公主此時開口,那就是抓着不放。
會失去長輩的氣度,同時也等同於直接不給皇后面子。
私底下也就算了,現在當着這麼多人,若是不給皇后面子,那可不太好。
被攔下來的寧陽長公主,心思微微一動,也就明白了這裡面的情況,心底有些慶幸。
這個年會,說實話很無聊。
畢竟古代是真的沒啥娛樂活動,尤其是在這種正式的場合,自然不可能想畫舫或者勾欄瓦舍那樣整。
稍微露骨一點的,也就是一些個穿着比較清涼的古典舞。
對此,霍君瑤完全就看不懂,她就覺得這玩意軟綿綿的,看着美倒是美,但同樣也很催眠。
然後便就是什麼古樂器表演,什麼彈琴,彈琵琶啥的。
她對此也是一竅不通,也就是聽個響而已。
這一通折騰下來,就是大半個時辰。
歌舞,樂曲欣賞完了,霍君瑤以爲應該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結果上首坐着的昭武帝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諸卿,過去的一年裡,大家都辛苦了,朕在這裡與諸卿同飲一杯。”
“微臣,敬陛下。”
男賓那邊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女賓這邊也跟着站了起來。
一杯飲盡,昭武帝笑着說道;“接下來,就是年輕人最喜歡的文會了。”
“還是老規矩,詩詞和對子比拼,今年的前三名,朕都會給一分獎勵。”
此言一出,承德殿內的年輕人們都高興起來。
不管是男賓還是女賓都一樣,女賓這邊前頭已經說過,是想要表現,同樣的男賓那邊的年輕人,也想表現。
畢竟,這高嫁是年輕女子的夢想,高娶同樣也是年輕男子的夢想。
“首先是詩詞。”
“說起來,過去那些年節夜宴,出的題目,不是寫情,就是寫景,太過於單調了一些。”“所以,朕決定今年咱們來點不一樣的。”
聞言,承德殿內,原本還摩拳擦掌的一衆年輕男女是又好奇有錯愕。
適才帝后還沒有來的時候,他們可沒少猜測今年文會比拼詩詞的題目,都是按照以往套路來猜測,不曾想,皇上居然想要玩點不一樣的。
不就是詩詞嗎?寫來寫去不都那樣,能有什麼不一樣。
“過去咱們比拼的都是七律或者五言,今年朕想大家試試長短句。”
“長短句?”
衆人先是一愣,都有些搞不明白,皇上是啥意思。
虞朝詩詞什麼的,目前最流行的就是七律五言,長短句也有,但是極少。
“是的,長短句,朕也不出什麼題目,大家隨意發揮,一炷香的時間,讓翰林院的學士們排做平定一二三名,大家覺得如何?”
“陛下,臣有疑問。”
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
“說吧。”
“這是現場寫,還是可以用以往寫的?”
雖然長短句不怎麼流行,但也還是有人閒來無事的時候會寫上那麼一兩首。
“這個無妨,不管是現場做,還是以前就做好的,都可以,但是有一點,不能用別人的,必須是自己所寫。”
衆人聞言都是連連點頭,一些個過去寫過長短句的人,喜形於色。
“那麼誰要參加,可以讓人取紙筆。”
隨着昭武帝話音落下,立馬就有人招呼宮人取紙筆。
方芷蘭也讓人給送來了紙筆,倒是霍君瑤就跟沒事人一樣的,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吃點瓜果啥的。
有人說爲什麼不吃菜,沒辦法這御膳房的飯菜精緻是精緻,但是味道確實比較寡淡,而且這大冬天的,很多菜都已經冷了,這誰吃得下去啊?
還不如吃點瓜果蜜餞,喝喝茶啥的。
“瑤瑤,你不參加嗎?”
寧陽長公主有些詫異的看着跟着小倉鼠一樣不停嘴的閨女。
“是必須要參加嗎?”
霍君瑤問道。
“那倒不是。”
“哦,那就不參加了,這麼多高手,我那點墨水就不班門弄斧了。”
長短句是啥,她倒是知道,其實就跟她前世古代宋詞差不多,但是她是理工科的啊,讓她寫公式啥的她在行。
寫古詞,她是真的不會。
聞言,寧陽長公主愣了愣,說實話自從前面見識過霍君瑤的拿一手字,她就覺得自己家這閨女絕對是頗有文采的人。
說不定還是個才女,本想着今天她能大放異彩,結果她居然不參加。
“昭德郡主不參加嗎?”
就在這時,昭武帝的聲音響起。
這話一出,立馬就吸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父皇,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表姐她自幼長在鄉野,怕是字都不認識幾個,您讓她怎麼參加?”
清河公主再次開口,此言一出,趙燕兒那一桌的人很想笑,但是想到剛纔那兩道冷颼颼的眼神,又強行憋住了。
“清河公主說得不錯,陛下,臣女不會,所以就不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