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普照大地,四處充滿着暖意。
袁彎彎靜坐在湯家的後花園裡,像往常那樣一坐就是幾小時。快到下午的時候,湯定宇想着前兩天都在忙,沒有回來和她一起吃飯,就急急趕回來了,生怕錯過了晚飯時間。
湯定宇得知袁彎彎正在後花園裡,便走去。遠遠他就看見她側向這邊坐着,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看起來頗有一些怡然自得。
“彎彎,我回來了。”湯定宇不知不覺間心情也舒朗開來,便朝着她走去,便笑着喚她。落日的餘暉剛好灑向翩翩走來的湯定宇,陽光中的他好像又帶着微風,不停撥弄着他的襯衣衣領。
袁彎彎側過臉來看到這一幕,一下子驚呆了,竟神使鬼差地喃語道:“曉生……”
這一句“曉生”,讓原本近乎跟前的湯定宇停住了腳步,他的表情僵硬,前一秒還洋溢着笑意的嘴角此刻連同整張臉一起繃着,他努力隱忍着,就像隨時爆發一般。
袁彎彎卻似乎還未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還在說着:“曉生,你終於回來了……”
這一刻,即使再堅強的心也忍不住要碎了!湯定宇跨步向前,來到袁彎彎的身邊,一把將坐在竹椅上的袁彎彎拉起,他直視着袁彎彎的眼睛,語帶怒氣地說:“你說我是誰!”
袁彎彎這才清醒過來,原來眼前的是湯定宇,而不是蘇曉生!只是樣貌相像的他們讓她在那一瞬間將湯定宇誤以爲是蘇曉生了。她後悔,她知道這是不能觸及的傷,可是,不知爲何,她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張口想解釋,想說對不起。但是她要解釋什麼呢?說對不起又有用嗎?
看着袁彎彎不發一言,湯定宇的怒火連同積壓許久的傷痛一併涌現出來,他扳過袁彎彎的身體,右手擡起她的下巴,直逼她看向自己。
袁彎彎沒有掙扎,順從地看向他,但還是感覺下巴一陣發疼。
湯定宇撥開自己額前的碎髮,將之前遮擋的額頭的一塊露出,赫然出現一道疤痕,那疤痕雖然看起來已經有點時日,但依然有點驚心怵目,足足有半指那麼長!袁彎彎驚訝地半張着嘴,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湯定宇就先開口了。
他看着滿臉驚訝的袁彎彎,說:“以後看清楚,蘇曉生死了,回不來了,我是湯定宇,不是蘇曉生!”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不管他付出多少,在她的心裡也達不到重要的位置,再相像的兩人,只要心中有他,都不會認錯。他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看着他,喊得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誰都不行,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行!
湯定宇沒有再多言語,甩下手,轉身就離開。但卻在離開那一刻,眼角有淚落下。他想他錯了,一直以來就是怕她受傷害,才遷讓着她,怕她受刺激,不敢提及那些傷心事。以致於她深陷痛苦無法面對現實,他忍痛說出剛纔那番刺激她的話,也只是想刺激她,讓她知道過去的終將過去,死了也就不會復生。
老管家早在湯定宇步入後花園之後就尾隨着來,本來想說晚飯已經準備好的了,卻看到了這一幕,湯定宇的黯然離去讓老管家實在忍不住。
他走上前,看見袁彎彎還呆滯地看着湯定宇離開的方向,他長嘆一聲,說:“袁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總是這麼自己折磨自己,其實你和少爺可以好好地過下去的,何必搞成今天這個樣子。你可曾知道少爺心中的苦?從前,老太爺在世時,反對你們在一起,少爺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少爺甚至還下了跪,求着老太爺,老太爺大怒,將手中的茶杯砸過去,纔有了少爺額前的那道疤。
他怕你擔心,從未敢和你說,偷偷蓄長了額前的發。老太爺去世之後,他又怕你知道後會傷心,也沒敢告訴你,只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喪親之痛。你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有多少個夜晚,少爺一個人在老太爺的房裡落淚,說着自己不孝,但還是依然說要和你在一起!袁小姐你小產,少爺他何嘗不痛苦?那也是他的骨肉啊!但他又何時說過心中的悲痛,在你面前只展現樂觀的樣子,這些的這些你又知道嗎?
你真的傷他太深了,你別再這樣下去了,這樣既折磨了自己,又折磨了別人。”說着說着,老管家都不禁老淚縱橫,再也說不下去了,輕道一聲去準備開飯就離開了。
袁彎彎還沉浸在老管家剛纔的那一番話語裡。
“少爺甚至還下了跪,求着老太爺……”“他怕你擔心,從未敢和你說……”“老太爺去世之後……”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也不曾想着去了解。她一直忽略着他的感受,以爲他痛得比自己少些;她一直忽略他身邊的人,竟不知他的爺爺早已離開人世;她也忽略了他的情意,明明萬分痛苦的他還要強忍着來細聲安慰她!
她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竟這樣傷害着深愛自己的男人,她又憑什麼接受他給予的愛?心中的薄霧似乎在緩緩散去,似要打破那一片陰霾,從悲傷中走出來。
“定宇,你別喝了。”湯定宇此時正在平時和好友常聚的包房裡,季風見他一下子喝了好幾瓶,忙勸道。
“是啊,定宇,喝酒也不是辦法,最重要的是想想怎麼解決事情。你們這樣下去,只要散的份。”許會也勸着。
“散什麼散!誰說要散了!死了都不能散,死也要在一起!”湯定宇雖說酒氣有點重,但還是有幾分清醒的,聽到許會的話,他連聲大吼。
“你冷靜,你從前那股天下皆亂我不亂的氣勢哪去了?自從遇見袁彎彎開始,你就變成了傻瓜,不,是大傻瓜!”季風氣罵道,想將他罵醒,本來湯定宇說要去整容報復袁彎彎,他就覺得荒唐之極,他竭力反對,可又怎麼攔得住湯定宇!
現在湯定宇和袁彎彎面臨着感情的重重困難,湯定宇深夜買醉,作爲好朋友好兄弟的他怎麼能不替湯定宇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