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血色的火光猛烈的閃爍起來,然後迅速如螺旋般爆炸開來,化作無窮的紅色絲線朝着原本躲得遠遠的人羣掃去。幾個躲閃不及的人被這些紅色絲線纏繞上身,無論他們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這些紅色絲線的糾纏。在淒厲的慘叫和哀嚎聲中,紛紛被拉入血色陣圖之中,和之前那些人一樣,化作一個個黑色石像。
“怎麼回事?那些石像我們又沒有打破過,不關我們的事啊!”
“跑!快跑!”
幽暗的洞道中,僅剩下的十幾個人,飛快的奔跑着。就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什麼功法、武技,只要是和提升速度有關的。都被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來。
穆扶天有着巧靈之羽加持,自然奔跑在最前面,距離那些飛快朝着他們延申而來的紅色絲線還很有一段距離。而尚緘自然更好辦,只要他用秘術融入到石壁之中,那些紅色的絲線自然也抓不住他。
“啊~!救我!救我啊!”又一個被紅色絲線纏繞上的倒黴鬼慘叫着。
只是卻沒有人理會他,哪怕是剛剛還和他稱兄道弟的那些人,都沒有回頭哪怕看他一眼。
吸收了這個倒黴鬼之後,陣圖發出一陣類似於飽嗝的聲音,但是那些紅色的絲線卻陡增,變得更加的繁多,速度也變得更加的驚人。
陣圖中,被石化的人們突然發出如機械化般的聲音。
“還差一個?什麼還差一個?”有人恐懼道。
“是不是說還差一個人,就可以滿足它,恢復到最開始石人的數量?”有人迅速猜測道。
這個猜測一出口,瞬間所有人都開始相互警戒起來。除了那些極度互相信任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是一面奔逃,一面緊握着手中的武器,隨時隨刻防備着身邊的人。
人羣中,混元派的三人依舊緊緊的靠攏在一起。
只是其中二人會心的交流了一個眼神,然後齊齊發難,一掌朝着張青的胸口拍去。
“不!”張青慘叫着,朝後方墜落而去。看向趙無極和那個女子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突然,從牆壁中伸出一隻手來,將急速往後墜去的張青抓住,穩住了他的身體,讓他不至於被紅線纏繞上身。
“謝··謝謝!”看着從石壁中鑽出來的尚緘,張青慘白着臉道。
“你真是個好人!”張青喘着氣,嘴角含着鮮血道。
尚緘正要說幾句客氣話,卻不料此時,張青突然發難,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尚緘的胸口。
“你是個好人,所以你好人做到底,替我去死吧!我現在受了傷,逃是逃不掉了。所以只能讓這些該死的紅線停下來啊!只有活着,我才能去找那兩個姦夫淫婦報仇!”張青一臉猙獰的看着滿臉不可置信的尚緘,發瘋似的叫道。
紅色的絲線已經纏繞上了尚緘的胳膊。
即使尚緘想要努力施展家族秘術,穿入石壁。卻被這些紅色絲線僅僅的束縛住,一再的被從石壁中拉出來。
此時,尚緘的心中滿是絕望。
好心救人,卻想不到反而被陷害。真是悲哀啊!他還有滿門的血海深仇沒有報呢?就這樣死了嗎?
“笨蛋!”
穆扶天暗罵一聲,凌空一拳朝着張青打去,現在距離尚緘最近的就只有張青了。何況這個人···死有餘辜!
還沒有從劫後餘生中恢復過來的張青,只覺得一股巨力朝着自己涌來,整個身體都不聽使喚的朝着那些紅色絲線撲去。
一聲長長的餘音中,張青被紅色的絲線徹底包裹住,拉進了血色陣圖。
陣圖中,血色火光閃爍了幾下之後,慢慢退去。地面上的血色符文也都紛紛化作血色的液體,被那些‘石像’一一吸收。一切終於恢復了平靜。
尚緘狼狽的從石壁中竄出來,面色十分難看的向穆扶天道謝。
“謝謝!還有···對不起!”
穆扶天嘆道:“記住教訓就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順着來時的路,一路往上,很快穆扶天和尚緘就找了個出口,走了出去。
天空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站在高山之上,似乎感覺星辰距離自己格外的近,似乎觸手可及。雖然從時間上算,他們進入溶洞並沒有多久,但是卻感覺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似的。
“爲什麼幫我?”尚緘突然問道。
“我是說,第一次爲什麼幫我?你不像是喜歡管閒事的人!”尚緘道。
穆扶天無所謂的伸伸手,嘆氣道:“你就當是你運氣好吧!當時我恰好有管閒事的心情···!”
尚緘苦笑道:“你這麼說···真的很傷人自尊!難道你不能說是因爲我的人品比較好嗎?”
“好吧!是因爲你的人品比較好!”穆扶天從善如流道。
尚緘嘆了口氣:“我怎麼感覺更加傷自尊了?”
“其實你可以不必太在意剛纔的事情,就當是個小小的教訓吧!以後就算是要救人,也小心些,別大意了!”穆扶天難得好心的安慰道,只是語氣缺乏誠懇。
“接下來怎麼辦?”
“誰知道呢?”
“看來宗派遺蹟不在神女峰!”
“嗯!這也不一定,至少那個石人陣就挺邪乎的!那種東西總不會毫無理由的在那裡吧!”
“你是想說,其實上古宗派遺蹟還是在神女峰?”
“我可沒有怎麼說!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只是可能罷了!”
“你說話能夠不這樣狡猾嗎?總是給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這讓人很糾結啊!”
穆扶天眉毛一挑道:“那你想問題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走極端,每一件事不是除了對就是錯,每一個人不是除了好就是壞,每一個問題不是除了是就是不是···!”
“簡單些不好嗎?”尚緘抑鬱的反問。
“簡單些當然好,但是簡單久了,你不覺得無聊嗎?”
“複雜僅僅只是爲了不無聊嗎?”
“所以說,簡單的問題其實一般都有着複雜的定義,而複雜的定義其實只是很簡單的道理!”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尚緘表示完全沒聽懂。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想無聊罷了!”穆扶天道。
兩個無聊的少年,就這樣說着,討論着無聊的話題,踏着月色和星輝,走下了神女峰。
夜晚的神女峰山腳已經顯得足夠的安靜。當然一些誤入山林的倒黴鬼,在深夜裡發出的慘叫聲,可以忽略不計的話。
“其實我有個不錯的主意!”穆扶天雙目在黑夜裡冒光的看着尚緘道。
尚緘下意識的,退開幾步,距離穆扶天遠遠地,這才問道:“什麼主意!”
穆扶天道:“你的那個家族秘術,不是可以融入死物嗎?你爲什麼不徹底的融入這幾座山的山體,大肆的搜尋一番。說不定就找到上古宗派遺蹟了呢!”
尚緘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穆扶天道:“這怎麼可能!你以爲秘術是什麼?秘術的施展也是要依靠法力的。並且相比起一般的武技需要消耗的法力來,秘術消耗的法力起碼是武技消耗的十倍以上。我要是真的融入山體,恐怕就是進得去,出不來了!活生生的卡死在山體中。”
“哦!那可真可惜!”穆扶天很遺憾道。
事實上,穆扶天也只是說說罷了。他自然從一開始就不會天真的以爲,憑藉尚緘的那個什麼秘術,就能夠找到上古宗派遺蹟。他只是純粹想要緩解一下心中的壓力罷了。
神女峰山腹中的那個石人陣,就像一塊大石一樣壓在穆扶天的心頭。雖然不知道那個陣法存在的目的,但是以管窺豹,就足以證明那個上古宗派遠遠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還是想辦法,先找到葛大師吧!
穆扶天在神女峰山腳下,一些比較隱秘,卻又不至於完全不被發現的地方,刻上了早就和葛大師商量好的暗號。這原本是方便葛大師找到他,所制定的。如今卻需要靠它來找到葛大師了。
百花城城主府失火,葛大師失蹤。穆扶天一直搞不清楚,這整件事,究竟是葛大師爲了脫身,而自己搞出來的。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
不過按道理講,如果是出於自己的意願,他應該會和屠館主他們會合的!
等等!
會合!現在的葛大師會不會已經和屠館主他們會合在一起了?
如果一開始,會合的地點就是悲鳴山的話···!
不對!也不會,當時他們分明商量好了,是先回落葉城。然後再找上古宗派遺蹟,而且他們也沒有理由,專門爲了隱瞞自己,特別在自己面前說的謊。
除非是有些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
“嗨~!還是情報太少了啊!”穆扶天抓了抓腦袋,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
“尚緘!我們去守望山轉一轉唄!我對那個傳說中的武者墳墓,很感興趣哩!”穆扶天笑着對身邊的尚緘道。
尚緘點頭道:“好吧!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