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炎嫣一路追趕前方的黑影,速度飛快,動作靈敏,以至於自己追到一片叢林中後,就失去了目標。
她四下查看,滿頭大汗,搜尋無果,氣急敗壞。
找到一棵大樹,一拳一拳擊打在上面,奮力發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空有一腔熱血,卻事事都未做成,只想殺了凌決,可連他的人都找不到,自己現在的行蹤,都可能是在他人的監視下。
之所以暗藏不動,就和那些黑袍者對自己的看法一樣——不足爲懼!
想到這裡,飛炎嫣一擊重拳,狠狠地打在樹上。
“你在和樹過不去?”青月從後面跟上來,緊緊握住她的拳頭,白皙的皮膚,翻着肉皮,一塊塊淤血,渾濁不堪。
“爲什麼?爲什麼我就是沒用?爲什麼總是讓他們牽着鼻子走!”
“我做的努力,難道就是敵人眼中的笑話嗎?”
飛炎嫣單手停在青月的掌中,另一隻手拄在樹上,低着頭,眉間緊鎖,聲音有些沙啞。
“你做得已經很棒了!要知道,你的敵人,可不是和你同時出發的,他們的腳步,遠遠早於你。”
“想要成功,你需先追上他們的腳步,再去超越!只是這麼短的時間,神仙也做不到!”
“可我的時間有限!我的師父,待我如祖父的親人,他還躺在冰牀上,我怎麼能給自己太多時間?他一天不醒,我就自責一天!”聽着青月的話,飛炎嫣擡起頭,竟不知自己的淚水已沾滿臉頰。
這還是青月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痛苦,一時間不知所措,瞳孔慢慢放大,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幾秒。
“成功,不是一步登天!你要做的,就是一次比一好,最大的勝利,就是能進退自如!”
“而且,不是每一次戰鬥,你都要去打,戰場,永遠要選擇利於自己,若沒有選擇,智慧永遠大過蠻力!”
青月這一番話,點醒了飛炎嫣。
原來,自己一直想要的,竟是一份肯定!不管自己受了多少苦,亦或是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從未停過腳步,但就是心中沒有滿足,總是空嘮嘮的感覺。
可今時今日,聽了青月的一席話,自己的內心,竟不再那麼空悲。
“呵,謝謝!”飛炎嫣起身,揉了揉手背上的傷,隨即擦乾眼淚,咧嘴一笑。
“嗯?呵,原來,是這種表情!”青月又是一愣,轉而目光溫柔地看着她。
“什麼這種表情?”
“沒事,夜色尚早,前面走走吧!”青月一直認爲,飛炎嫣定會同其它女孩子一樣,受了委屈,痛苦之後,面對他人的安慰,定會激動地上來抱住自己,感動地說說肺腑之言。
可那轉瞬即逝的哀愁,和轉而來之的堅強、剛毅,那便是她骨子裡帶的東西!任誰都無法取而代之。
兩人暢遊在月光之下,頭頂的樹葉,稀稀疏疏,白光似有似無,兩人諸多的第一次交纏在一起:第一次閒聊,第一次交心,第一次擁有共同話題,第一次如此之久的單獨相處······
“一直想問你個問題,你現在,還想得到我身上的力量?”
“呵,我要想得到,還用這麼大費周章?現在就可以!”
“那就是我師父和你說了什麼?所以你纔跟着我來的?”
“也有一點原因。”
“也好,能交下你這麼個實力雄厚的朋友,值了!”
“朋友?”聽到這個詞,青月皺了皺眉頭。
“也好,就從朋友做起!”
兩人穿在樹林間,又聊了許久,待回到麪館後,從裴雪那裡得知,掌櫃的沒有救回來,就是因爲想要告訴自己一句實情,就這麼在自己眼前,遭到毒殺!
千萬種對不起,說出來也無濟於事了,飛炎嫣連夜,同衆人將掌櫃的安葬好,裴雪安撫着阿琴,飛炎嫣來到屋頂,壓抑的氣氛,讓自己透不過氣。
沒有時間耍小脾氣,更沒有時間停下腳步,望着月光,獨自一人,想着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
漫漫長夜,隨着啜泣聲的消失,迎來了新的一天。
本想同衆人一起走的阿琴,直接被飛炎嫣攔下,她不想再讓無辜的人死去,但一個女孩子,幾天之內,父母雙亡,一個人又拿什麼活?
“阿琴,你若信得過,可去長安城焚天派,到那裡不用學習武藝,盡你所能,做好自己即可,等我們回去看你!”飛揚嫣同阿琴交待好後,便與衆人再次出發。
用腳步丈量世界,用體驗感悟生命,從踏上征途的那一刻起,遠方便不再遙遠。夢在前方,路在腳下,事在人爲!
出了村莊,衆人繼續向西行進,在一處荒廢的寺廟中停下。飛炎嫣要再回黑城查看,只是這次她不想再讓裴雪和治愷冒險。囑咐好兩人後,便同青月一起出發了。
“炎嫣她是不是信不過我啊!”望着兩人離開,治愷的小脾氣早已控制不住。
“不是信不過,是還有下一步要走。”裴雪笑着說道。
“厲兵秣馬,不要等着炎嫣去爲你安排事做,要找到你的價值!”裴雪說完,便出門尋找草藥。
“哎,你等等我,我也去!”治愷似是恍然大悟,趕忙跟上裴雪的腳步。
另一邊,飛炎嫣、青月兩人再次找到黑城,穿過結界,進了城門,找尋着一切“生命跡象”,奇怪的是,這次來,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彷彿是一座荒城。
這座城池極大,繞了大半個上午,依舊一無所獲。
“總有種莫名的壓抑感,而且,那些鬼士兵,都藏哪兒了?白天不出來?”飛炎嫣望着這黑漆漆的城池,皺眉說道。
“即便是晚上來,你也看不到他們!”青月看了看周圍,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
“已經轉移了,這座城池,現在看起來無關緊要,但若真要建成,呵······”青月的話,說到一半。
“這件事,看來已經不是能憑你一己之力解決得了的,回去吧!”說罷,青月轉身,欲回走。
“秦朝!這黑城,正是咸陽城,那鬼士兵,就是秦兵,雖然不知道那幾個黑袍術師是什麼,但若真達到了它們的目的,那天下,就要危險了!”飛炎嫣轉身,朝青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