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顧言說的平淡。“女人不都希望男人把自己當成公主一樣對待？我想過了，以前我虧欠你那麼多，要加倍補償你纔對。”
他不是“想”過了，而是“算計”過了吧？她現在一看到他，條件反射起雞皮疙瘩，特別每次他用那種柔情蜜意的眼神看她，她都有種鋒芒在背的恐怖感。“省了，我受不起，你還是正常一點吧。”
“你明明就很享受。”顧言微微笑了下，一副“你不要裝了，我早看出來了”的表情。
這種想要掀起桌子用力拍死他的衝動是怎麼回事？蘇辰平白打了個冷顫，她快瘋了。
溝通無果，顧言依然故我。
蘇辰的毅力遠遠不及顧言，反抗反抗着就習以爲常了。短短一個月，她就從牴觸轉變爲淡定。
玩遊戲的時候有人幫她揉肩，真舒服。
懶得動的時候有人把水果削好送到她嘴裡，真滋潤。
除了顧言不是太監這一點，蘇辰覺得自己過的簡直是慈禧太后一樣的日子。但是很快，她就領悟了顧言的陰謀。
“後天我要出差，大概去一個月。”
“哦。”
當時，蘇辰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ing，沒心沒肺的應了一聲，顧言走的那天連聲再見也沒跟他說。
然後——
事情變得不對勁了。
首先是早晨上班這件事，沒有顧言的接送，蘇辰每天要提前一個小時起牀去擠公車。蘇辰習慣了每天懶在牀上等顧言催她，沒人催睡過頭，遲到是小事，趕去公司沒空吃早飯，餓到中午問題就嚴重了。
蘇辰有低血糖，雖然她自己不是很在意，但只要稍不注意就會吃苦頭。她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見了她多是同一句問候——蘇辰，吃飯了嗎，以致於長大之後，她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
大夫曾說過，心肌缺血這種病跟她的體質有很大關係，這些年蘇媽把她照顧的很好，很久沒有犯過這個老毛病，蘇辰也就漸漸鬆懈了，等到中午頭暈眼花了，才發覺問題的嚴重xing。
蘇辰趴在桌上，給小米打電話，讓她幫她去買巧克力。小米很快跑過來，見她臉色難看，慌了手腳。
“蘇辰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吃點東西就好了。”蘇辰狼吞虎嚥吃完一條巧克力，灌了大半杯水下去，然後又趴回桌上。
小米揹着她把這個情況報告給顧言，顧言很快打來電話。
“怎麼樣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餓的。”
“早上沒吃飯？”
“來不及。”
“……”
蘇辰換了個姿勢趴，把電話掛在耳旁。壞了，她怎麼覺得這麼想他呢？要是這個時候他在她身邊就好了……“顧言，你是故意的吧？”
“嗯？”
故意讓她習慣他的照顧，然後突然躲起來，看着她想他想的抓心撓肝。蘇辰輕輕嘆氣。“你太壞了……”
“你在說什麼啊。”
“你是壞人。”
“……”
“大壞蛋。”
顧言嘆了聲。“我讓小米幫你買吃的去了，早上要是起不來就晚點去，別再把身體折騰壞了。”
“不要，我想要全勤獎。”
“我給你發。”
“那你就是公私不分。”
“……我乾脆解僱你算了。”
“哼哼，你可以試試。”
“聽你說話有力氣了，好些了？”
“嗯。”
“去吃飯吧，別再弄出類似的事讓我擔心。”
“你會擔心啊，我還以爲你跟我們不一樣，缺心少肺呢。”
顧言有點哭笑不得。“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蘇辰聽到他要掛電話，忽然有點捨不得。他才走兩天，她怎麼像是兩年沒見到他那麼想……唉，習慣真是要不得。
***
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不太好過，每一天，每一分鐘都是想念。蘇辰想起從前她等他的那四年，忽然覺得不可思異。連她都不得不佩服以前的自己，四年如一日的等待，那究竟是過的什麼日子。
低落的情緒持續了三五天，蘇辰就調整過來。再怎麼說，她沒有那麼強的依賴xing，不會因爲一個男人的離開失去生活重心。
就這個方面來說，沒心沒肺也是件好事。
顧言這次出差是跟國內一家知名的門戶網站談遊戲平臺的合作，這個項目要是談成，公司的業績將要比現在提升一倍。顧言爲這個項目準備了很久，勢在必得，只是參與競爭的對手實力也不弱，受到不少阻力。
“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說，多叫幾個人過去支援你。”蘇辰一邊玩遊戲，一邊夾着跟顧言通話。
“想我了？”
蘇辰輕笑。“我是在嘲笑你，聽不出來麼。”
“你的諷刺一向是我的動力。”
“臉皮好厚。”
“我知道你心裡是想我的。”
“這是兩回事好吧？”糟了，被npc包圍了。蘇辰不會承認剛纔他說的那句話讓她有所動搖。一個月不見有什麼可想的，她纔不想他。
“事情處理完我才能早些回去，你不是這麼想的？”
“你回不回來跟我有什麼關係，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顧言似真似假的重嘆一聲。“我以爲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多你不多，少你不少。”蘇辰忙着殺怪，脣角不由得微微揚起。
“想聽你說句真心話怎麼就這麼難。”
“想聽別人的真心話，你自己首先要說出來吧。”
“我想你了。”
“……”蘇辰手一抖，被好大一個雷擊劈中，小仙女倒在樹邊被膀大腰圓的boss踩過。
“我應該帶你一起來的。”
“我……”蘇辰調整了一下氣息，鎮定道：“帶我去幹嘛，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有件事只有你能辦到。”
“什麼……”
“讓我爲所欲爲。”
“……”
“我睡的這張牀太空了。”
這個死人，竟然在電話裡引誘她！蘇辰耳根通紅，他雖然沒說什麼露骨的話，但卻能讓她浮想聯翩……是她思想太不純潔麼？
“蘇辰，我想見你。”
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鑽入耳膜，撫摸骨髓，滲入血液……整個人像是被催了眠，醉在他的嘆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