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已近,葉早已落盡,光禿禿的樹幹,在冷風中晃動不止。
張麒天二人,這片刻間,已是將這城主府中大半地方看完,此刻,卻是正站在森林中的石碑前,石碑一人多高,深黑色,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造,看起來光滑無比,但在這中央,卻是血淋淋的寫着一個大字“禁”。
周身一種壓抑的感覺憑空產生,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這石碑中產生,又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林雪清腰間纏着的冰魄,微微的發亮,將兩人護在其中,那種壓抑的感覺離開身體,但張麒天卻並沒有放鬆下來,這密密森林之後,彷彿有一頭亙古的巨獸,帶着無上的威壓,在看着自己,這種眼光,似乎在瞬間便看透了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秘密。
向後退了兩步,張麒天開口道:“回去吧,這裡面,恐怕就是那城主的閉關之地了,驚動了他,我們就危險了。”
林雪清深深的向森林的深處看了一眼,只是,這森林卻是如同吞噬人眼光的魔鬼,深處,唯有一片黑暗,光線在那裡,都彷彿被吞噬殆盡,根本看不到其餘的景色。
兩人回到山洞時,卻是發現,司徒清寒早已等在了山洞之外,一片焦急神色的走來走去。
張麒天的臉微微下沉,開口道:“司徒清寒,你有事麼?”
司徒清寒看到張麒天二人回來,臉上焦急神色更重,開口道:“情況不是太好啊,城外坐着的兩人,似乎有點動靜了。”
心中一驚,張麒天臉色神色稍肅,問道:“是什麼情況,難道他們還敢打進滅仙城不成?”
司徒清寒眼中恐慌一閃而過,開口道:“他二人,今日清晨時,便遠遠的飛在半空之中,向着城內看來,起初,人們也並沒有在意,只是,那二人看了一陣之後,一人卻好像顯威一般,凌空一掌,便將那邊的半邊山脈,完全打塌了去,城中人見是破地境界的強者,而且真的有動手的想法,所以不免就有點害怕,而且,而且”,說到這裡,司徒清寒臉色卻是難看無比,而且帶着幾分憤憤之色。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麒天看對方臉色,知道這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
司徒清寒坑坑巴巴一陣,言辭閃爍,似乎有點難言之隱。
“說”張麒天冷不防的一聲斷喝,猶如在司徒清寒耳邊炸開了一道響雷。
司徒清寒渾身一震,彎下腰,恭敬說道:“是那魏揚風,他被前輩教訓了之後,心生怨念,正好今日外面那兩人有動靜,所以他在城中造勢說,只要交出前輩二人,便可保全城人,現在全城人都相信了他說的話,正堵在城主府門口,要一個說法呢。”
“哦,是這樣啊”張麒天腦海中思索着這事的原委,眼睛卻是盯着面前的司徒清寒,司徒清寒卻是將頭狠狠的低了下去,根本看不到臉色如何。
思索一會兒,張麒天心中逐漸有了計較。
冷冷的笑了一聲,張麒天說道:“司徒清寒,你心機很深啊,想利用我麼?”
卻見那司徒清寒渾身猛地一抖,說道:“不敢,不敢,我怎麼敢利用前輩您,我是真的擋不住那外面的人,所以纔來和您說一聲的”,司徒清寒嚇的臉都白了,他心中,確實是想着讓張麒天出手,將魏揚風殺掉的算計。
“這個魏揚風,看來是有些狂妄啊,他該爲他的行爲,付出一點代價了”張麒天輕聲的開口,眼中寒光閃爍“司徒清寒!”
司徒清寒連忙直直身子,恭敬的說道:“晚輩在。”
“敢不敢,和我做一件大的”張麒天嘴角微微的上翹,聲音中卻是一片冰冷。
“前輩指的是?”司徒清寒擡起頭來,眼睛中一片迷惑。
“我需要你把外面的人擋一天的時間,然後把魏揚風的住處告訴我,今晚子時,你來我門前聽令,我可以幫你剷除掉他”張麒天看着司徒清寒,一字一句的說道。
司徒清寒心裡猛地一跳,眼神都有些興奮,說道:“城主府他們暫時也不敢闖,我找屬下先在門口鎮壓一下,魏揚風,就住在從這裡數,西邊的第五條山脈中的第一個洞府。”
“嗯,你先下去我,我要去養一下傷,記着,子時,來我門前,聽候吩咐”張麒天板着一張臉,絲絲冷意從他的體內散發出去。
司徒清寒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向着東邊走遠,很快便消失在了山脈之中。
張麒天轉過頭來,恢復了少年的氣勢,把門前的禁制打開,口中嘆息道:“看來又不平靜了啊,這魏揚風,你說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都說要剷除他了”林雪清冷冷的開口,眼神,卻是飄向了天邊的白雲,遠處,隱隱有Lang濤的聲音傳來,顯得空明無比。
剛打開屋子,便看到一道白光,迅疾無比的衝了過來,張麒天頭一偏,躲了開來,連忙叫道:“小東西,是我,你跑什麼”,那白光在半空一個對摺,極速的又跑回了張麒天面前,定下身來。
張麒天連忙一把將小狗抓起,把洞府的門關上,才仔細的打量氣面前的小傢伙,小狗醒了之後,眼神炯炯,如有神光四散,身上的毛髮,也是光潔無比,柔軟無比,看到張麒天抓起了自己,小狗親切的伸出舌頭,在張麒天的臉上tian來tian去,眼神中一片欣喜。
看到小狗精神這麼好,而且看起來傷勢已經完全恢復,張麒天也是心中高興,任由小狗的舌頭tian在臉上,帶起一陣清涼,開口說道:“你可算是醒了,哈哈,這麼多天了,我還擔心你出事,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似乎是想顯示自己此時傷勢已經全好,小狗在張麒天的手中掙扎兩下,掙脫了出來,四肢在地上猛地一蹬,然後在這洞府裡跑了起來,初時,尚可看到小狗的身影在何處,但小狗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到得最後,就連張麒天,都只能看到這小狗後面的一串白光,直到小狗的本體已經跑出去很遠了,這白光才慢慢的消散。
整個洞府中,一時盡皆是這白影,甚至高空的牆壁上,也有着幾道白影,在小狗停下身後,所有的白影纔開始慢慢的消散,再看小狗,連氣都沒有喘一口,顯得輕鬆無比。
張麒天倒吸口冷氣,這樣的速度,着實讓人心中震驚無比,即便是襲擊自己,都未必可以及時的阻擋的住,那道道白影,便如同是索命的符咒般,在張麒天的心中,不斷的劃過。
太可怕了,這是張麒天二人心中唯一的想法,這樣的速度,絕對是偷襲的利器啊。
轉過頭,看看林雪清,張麒天無奈的笑笑,說道:“看起來,受了一回傷,這小東西跑的更快了啊,難道是被打怕了?”
小狗聽到這話,卻是老大的不樂意,用牙齒咬住張麒天的長袍,不斷的拉扯。
張麒天蹲下身子,摸摸小狗的頭,笑着說道:“好啦,好啦,算我說錯了,好吧,今天晚上,我要去殺人,小東西要不要一起來啊。”
小狗放開張麒天的長袍,歪着頭,想了一下,眼睛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你這東西真通靈,比我見過的那些狂武級別以上幽獸智力還要高啊”林雪清在旁邊看着這乖巧的小狗說道。
小狗聽到有人誇它,高興的擺擺尾巴,然後轉過頭,看着林雪清,眼睛中似乎思索了一下,但接着,還是用頭蹭了蹭林雪清的手背。
林雪清感覺到了手上的舒適,開口笑出聲來,這一笑,頓時如百花齊放,整個石洞,都似乎明亮了一下。
張麒天一愣,呆呆的看着林雪清如玉的面龐,一縷心思,也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林雪清臉上微微一紅,低下了頭,用手撫摸着小狗身上的毛髮,但卻緊閉了朱脣,再也不肯笑出聲來。
張麒天臉上也是一紅,怔怔的站起身來,說道:“我調息一下,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透徹,這下又要動手了,真是安定不下來。”
林雪清輕輕的點點頭,卻是一言不發。
盤腿坐在牀上,張麒天漸漸把心思沉了下來,這石洞中氣息濃度高,正好可以用來休養鬥氣,此時鬥氣雖然不能在體內流動,但卻可以滋養着經脈逐漸生長,接合在一起。
此時,張麒天的體內,卻是如同一座大熔爐,所有的鬥氣,便如同是熔鍊金屬的火焰,而那些破損的經脈,便是那一塊塊的金屬,張麒天此時要做的,便是將這些破損的經脈,再度接起來。
微微的風,刮進這石洞中,帶着令人舒適的溫度,吹過張麒天的面龐,吹過林雪清的衣裙,又吹在小狗小小的身體上。
時光如水,漸漸的在這裡不斷流淌。
太陽的光芒,逐漸變得微弱起來,石洞中的光線,也漸漸昏暗了下來。
接着,便是如水的夜色,條條月光從小洞中穿過,灑在地面上,猶如一層薄薄的霜。
張麒天猛地睜開眼睛,時機,到了!
(今明兩天都是一更,大家莫怪啊,以後會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