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有期變成無期,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真按他說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麼無期就是一輩子的夫妻,這種無期沒什麼不好,可以接受。可如果不是他說的那樣,終有一天他們離婚,她又因債務未還不清走不了,那她算什麼?前妻?小妾?通房丫頭?這種無期就是無期監牢,她接受不了。
“我不要車,你拿去退了。”以防萬一是最惡劣的無期,程婭璐拒絕買單。
向禹寰把車停在暗處:“我已經買了,車主和車牌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要退自己去退,頂多損失十五萬塊。”
“損失十五萬?我還沒用,還是新車呢,憑什麼要損失十五萬?向禹寰,你別太欺負人,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一分錢不認帳?”程婭璐真急了眼,這不是敲詐,是搶,還是明搶。
向禹寰呵呵噠:“程小姐,你要和一個律師探討資產所有權的問題嗎?現在花在你身上的都是真金白銀,涉及到真金白銀的案件就是經濟案,你應該知道我最擅長的官司就是經濟官司。還有,汽車這種交易你經的是第一手,再轉讓就是第二手。二手貨有二手貨的定價和市場,賣出去不可能和第一手一個價,哪怕你一天沒用,它也依然是二手貨。還有,損失十五萬是我的最低估價,再慘一點你可能損失一半,最慘就是賣不出去。”
“賣不出去,那也是你在裡面做鬼。”別以爲她不知道,她都知道,就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他是想用債務控制她的自由,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還是真的愛她,可以把假婚姻當成真婚姻過一輩子?
思及此,她又搖頭否定,他不結婚是因爲心裡有真愛,他同意假結婚也是想暗度陳倉,等到心上人回來。心上人沒回來,他就變了心,可能嗎?她覺得不可能,也不敢把自己想得太絕豔,她連謝銘昊的心都握不住,又何來握住他的心。
如此一想,她就覺得向禹寰這件做,是想利用債務控制她,是想把她當成備胎。心上人回來了,一腳把她踹她。心上人沒有回來,他就繼續和她滾來滾去。
“知道我能在裡面做鬼,你還敢提賣車?程婭璐,有時候我覺得你膽量真的挺大,大的都讓我害怕留着不住你。”說完,長臂一伸,把她抱坐到腿上。這個停車位沒有路燈,相對外面黑暗許多,車燈一熄滅,車內也只能看見兩個模糊的輪廓,從外面看就更是什麼都看不見。
他很放心,把她抱到腿上,雙手在她身上不安份地四處遊走。剛纔一連串的老公叫得他心都醉了,其實上次她喝醉的時候有叫過他老公,可是清醒之後她並不記得,也一直沒有再叫過。這一次她是在清醒狀態叫的,不那麼心甘情願,也是很動聽。
至少,他又接近了一步!再磨她一段時間,她就會真正的愛上他,不用錢也能把她留住!
他要的不是指點迷津,而是發自她內心的真正的愛!
雙手靈活地遊走,灼熱的呼吸撲到她脖間,嘴脣親吻她的臉頰,細細密密一路輕咬,咬上她的脣。她是毒物,染上會上癮,就算毒發身亡死在她的懷裡也會覺得很幸福。
也終於懂得,爲什麼謝銘昊一直不肯放手!
“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快點辭職,我給你錢,離他越遠越好。”向禹寰被情所困,困得像只困獸,心智都變得迷糊,裡裡外外只有一個想法,要她,霸佔她,困住她,和她在一起。他嫉妒謝銘昊,嫉妒的要死。
程婭璐卻是怒火騰騰,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等哪天把她玩膩了,等哪天他心上人回來了,她還是他一個人的嗎?到時候是不是有多遠就把她踢多遠?不能給她一輩子的安定,又何必用錢困住她,按照最初的約定一百萬順其自然,不好嗎?
脣被深深地吻住,他特有的竹香氣息充斥整個口腔,身體一陣陣發軟,腦袋一陣陣發懵,生氣到想拒絕的手不自禁的又纏住他的脖子,說她是毒藥,他又何嘗不是毒藥,迷得她神魂顛倒,一步步陷入他挖的坑。
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愛上他。愛上他,再被一腳踢飛,那種痛苦遠遠要超越謝銘昊的背判!
好心塞,怎麼做都是死局的感覺……嘴脣被他咬了一口,嘟囔她不專心……她當然想專心,可問題是她怎麼專心,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沒錢的女人,換個文雅的詞,她是一個灰姑娘,而他是王子……楚家財大氣粗,丁家霸道刁鑽,不要說兩家同時考驗她,就一家出手,她就被毒舌毒死了……灰姑娘和王子是別人的故事,不屬於她……
脣上又傳來楚楚的痛,痛得刺心,她迴應了他,而後離開他的脣,親吻他的耳,呢喃:“想要嗎?”
“嗯!”他極其的忍耐,沙啞的聲音從喉間艱難地擠出來。
她含糊的細語:“我也想,你等我一下,我有好辦法可以讓我們一起飛翔。”
“嗯!”他閉緊雙眼,靠在車座上,把自己交給她,灼熱到沸騰的血液格外的興奮,很期待她將要降臨的恩寵。
她不再說話,坐在他身上細細密密地吻,沿着輪廓一路吻下來,手在他身上游走,隔着布料撫摸他灼熱的身體。他好享受,全身繃緊,她卻慢慢直起身,慢慢離開他的身體,唯手一直在他身上游走。她一邊遊走,一邊後退,再悄悄打開車門……
他以爲她要出大招,默默地繃緊身體等着,忽聽車門一聲響,驚得他睜開眼晴。再環視,車裡哪還有她的影子,就剩他一個人。他放下車窗,探出身體尋找,只見她沒在夜色中貼着牆根往前走。
“程婭璐,你去哪裡?”向禹寰抓狂,這就是讓他們都舒服的方法?確實挺舒服,人都不見了,自然涼快。
程婭璐頭也不回,朝他搖了搖手:“我去吃飯,肚子餓了,你自己玩,不陪!”陪不起,再陪她就要淪陷了,沒錢還把心丟了,她以後還活不活。不是她不懂愛,而是不敢輕易的愛,所以還是按合約辦事,欠債還錢。
也不用延期,還是三年,萬一她踩到狗屎運,一筆就賺了幾百萬呢!
所以,買吧,別拿錢嚇唬她,她不怕!
向禹寰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恨得牙根磨得嘎嘎作響,臭丫頭,居然敢耍他,把他弄成這樣,自己就那樣一身輕鬆的跑了。他怎麼辦,他怎麼辦?跳下車,低頭一看,又想罵人的,有木有??
不敢追過去,更不敢進酒樓,在黑暗的空地一圈一圈的打轉,背婚姻法,背經濟法,背出師表,背開庭宣言……背背背,也不見小,腦海心裡全是她,她的香味也盤在身上久久不散……他又急又煩又恨,一腳腳踹在牆上,氣死了……
程婭璐沒有着急進去,先站在門口觀察,私家廚房遠遠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大排檔,是一座正經的酒樓。一樓裝修的金碧輝煌,沒有佈置用餐的席位,專門用於接待客人,一排排大沙發,零星坐着幾個聊天的客人,還有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在水池邊上撈石頭。門的左邊是一長條前臺席位,後面擺着高檔的菸酒。前臺的前面站着數個身着深藍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前臺的右上方是兩部電梯,偶有客人出入。
“小姐,請問您是幾個人?有提前預定嗎?”一位漂亮的禮儀走過來。
程婭璐不知道他定的什麼席位,還是報出了他的大名。禮儀一聽,眉梢吃驚的挑起,將她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讓她稍等。她回前臺傳了話,前臺探頭看了看她,又拿起電話諮詢。
應該是諮詢所謂的樓主!
諮詢成功,禮儀小姐領她到貴賓席等待,說樓主一會兒就下來。她一邊坐着,一邊東張西望,望望左邊,樓主什麼時候能下來。望望右邊,向禹寰怎麼還不進來?在外面自己解決嗎?
向禹寰還在逛圈圈,越逛越上火……樓主接到電話,把手頭的客人招呼好就趕着下來,他原以爲兩個會一起過來,沒想到是女的先到。女的先到,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是就不那麼曖昧呢?
不急下結論,先看看再說!
他走出電梯,犀利的眸光一眼就找到程婭璐的位置,大廳的人不多,她的氣質又儼然不同,安靜中透着躁動,文雅中流露調皮,特別是彎着腰往門口方向看的時候,神情說不出的頑皮,像一個搞惡作劇的孩子。
“是我的菜哦!”樓主喜歡這種類型,靈動又脫俗,他吹了一聲口哨,笑眯着眼睛走過去,停在程婭璐的面前。
程婭璐正在倒計時地等待向禹寰,忽見面前多了一雙皮鞋,她調皮的神情立即收斂起來,順着皮鞋往上看,筆挺的西褲,耀眼的腰帶,潔白的襯衣,名貴的領帶,還有一張年輕到沒有一點皺褶的臉。很年輕很年輕,不足三十歲,長得不及向禹寰養眼,也是極帥氣,帥得有點像韓國的男明星,立體的五官粉面粉面的撩動着心房,令人想要尖叫。
她的花癡病到了晚期,沒得治了,笑得滿面開花,做自我介紹,還生怕介紹的不仔細,名字是哪三個字她都說得清清楚楚。樓主亦介紹自己,他就姓樓名主。
好別緻的名字,也很高興認識他,程婭璐大大方方的伸出小手,樓主亦大大方方的迎合。兩隻手就要握上的時候,旁邊忽的多出一隻大手,一把握住樓主的手,冷冰冰地說:“樓主對我的當事人這麼熱情,你家裡的小醋罈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