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程婭璐驚恐的表情,向禹寰就知道,他的出色不僅僅展現在法庭上,還展現在她能看見的地方。他呵呵地笑,笑得止不住,也記不清自己多少年沒這樣痛快的笑過。
在丁家,他過得很壓抑。在國外,他過得很本份。回國後,他過得很忙碌。他的生活很出色,但從來不夠精彩,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去民政局,如果那一天他沒有遇見她,那他現在的生活又會是怎樣?一定還是老樣子,風平浪靜,無情無慾,無喜無悲,巨鑽也砸不起一丁點波紋。
是她挑動了他的情弦,是她往他的生命裡注入了活力,他不再是一個無情無慾的木偶,不再是一個被家族遺棄的人,她懂他,她在意他,她願意取悅他,這就夠了……笑着笑着,眼裡就灌滿了淚水,把她抓住過來,緊緊地抱住,緊緊地……
程婭璐莫名其妙,無所是從,不敢抱他,也不敢動,只膽戰心驚地問:“這十天假期,是要在車裡度過的節奏嗎?”
“噗嗤”一聲他又笑了,笑得眼淚一轟而散:“你除了臉是白的,其它地方都是黃的。”
“其它地方都是黃的,那是海綿寶寶,不是我。我一點都不黃,外表潔白,內心清澈,沒遇到你之前,都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是那樣發生的。”程婭璐竭力地爲自己辯護,她纔不要向禹寰這樣評價她,她一點不黃,她是該黃的時候就會很黃,哇哈哈哈……
向禹寰眯起眼睛:“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把你帶歪了?”
“也有可能是我把你帶歪了,必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程婭璐壞笑着,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
向禹寰好想吐血,也能更一步確定:“你媽生你下來,就是讓你來氣死我的。”
“這個還真不是,她要知道我能氣死你,肯定早幾年就把我生下來了,哪能讓你一個人快活那麼多年。”程婭璐笑得沒心沒肺。
向禹寰又一次被噎住,噎得好心塞,第一毒舌居然說不過她,開車去吃飯,氣死之前先吃飽,到了閻王那裡纔有力氣告她的狀。
她又來碰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又小心翼翼地說:“十天假期你打算怎麼過?不會真的一直窩在家裡吧?我可沒有時間陪你,我雖說休工傷假,可我還有好多圖紙沒做完,還有……”
“你有幾天工傷假?”向禹寰不想聽,她的喋喋不休,不就是在找藉口拒絕他滾牀單嗎?
她張開兩隻手:“十天,今天休了一天,還有九天。”
“九天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向禹寰問。
程婭璐不解:“爲什麼是問九天之後?你不該問這九天有什麼打算嗎?”
“就問九天之後。”向禹寰堅定迴應。
程婭璐鼓起腮幫,很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談這個問題,可他問起,她也只能說:“晚晚爲了我,和謝銘昊大幹了一架,ng集團她肯定是呆不下去。剛纔去沖涼的時候,我給她打了電話,她說請了九天的假,等我一起回公司提交辭職信。我想和晚晚自主創業,可是沒有公司的背景,誰又會把業務交給我們來做?手頭現在接的活,也都是撐着ng集團的門面才接到的,所以我們還是要找新的工作。找新的工作,會需要一點時間,也會有一段時間沒有收入,這樣一來,欠你的錢就會還不上。還有……”
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好害怕向禹寰轟她下車,拿眼偷偷瞧他,見他穩穩地開着車,沒什麼過份的冷漠,這才鼓起勇氣說:“我和晚晚的辭職都屬於違約辭職,違約就需要賠錢,我們兩人總共要賠二十五萬左右。晚晚的媽媽身體不好,一年有半年的時間都在住院,她沒有錢賠,所以,你,能不能,再借,25萬,給我。”
說完,捂着耳朵,等他大發雷霆!
他卻偷着樂,樂啊樂,不怕她欠錢,就怕她不欠錢,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放在她頭頂摸啊摸,調戲道:“借錢不是問題,要多少有多少,問題是你還得起嗎?你現在欠我三百二十萬,不算利息,你一年也得還我一百多萬,一個月得還我十萬。你找什麼工作,能一個月賺十萬?現在再借二十五萬,那你一個月差不多就要還我十一萬,十一萬,三年的時間真的夠你還?”
程婭璐幽怨地看着他:“我就借了一百萬,項鍊和服裝是你強加給我的,如果只還一百萬,三年時間我肯定夠!”
“我不管那麼多,真金白銀都是花在你身上,你就得還給我。”向禹寰面上冷淡,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麼逗她真好玩。這傻丫頭也是夠傻的,他都對她這樣好了,她心裡那根筋還扭不過來。
程婭璐的幽怨變得憂傷,320萬加25萬,345萬,三年時間靠工資怎麼也是還不起。這樣一來,還必須找個大公司靠進去,再借大公司的名去外面攬活。只有這樣,纔有希望把錢還上。
只是還上這麼多錢,她也累死了,三年時間還這麼多錢的確緊張!
眼睛瞟他再瞟他,不敢說延期,一提出延期,她又是違約,弱弱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讓他說延期,記得以前他提過一次可以延期。向禹寰努力地憋着笑,她弱弱的樣子好可愛,像只討食的小狗,眼裡只有主人,可他就是不說延期,看她要怎麼辦。
“向禹寰。”她沒有辦法,拉着他的袖子弱弱地叫了一聲,和剛纔的毒舌儼然就是兩種神態兩個人。
向禹寰再努力地憋着笑,很高調的嗯了一聲,然後沒了後話。
她滿目都是幽怨,恨他咬牙切齒,也不敢放肆,又弱弱地叫了一句:“向禹寰。”
“嗯。”
“向禹寰。”
“嗯。”
如此一來一往數十個回合,劇情沒半點進展,程婭璐知道他是故意的,可知道又能怎麼辦?他有錢,有錢就有傲嬌的資本。她忍了,也很不要臉地豁了出去,嗲嗲地叫了一聲:“老公!”
向禹寰心一慌,腳下踩錯,油門變剎車,一個急剎車,兩人一起往前栽,後面的車跟着受驚,瘋狂鳴笛。他卻不理會,看着她,興奮的眼睛灼灼發亮:“你剛纔叫我什麼?”
“什麼都沒有叫。”這麼強烈的反應,估計是不喜歡,合約上面寫得很清楚,不許在外人面前說她是向太太,不許逾界。她叫老公,明顯是超越了範圍,扭頭一邊,死不認帳。
後面的汽車還在鳴笛,讓他不要擋道,他只能開車,一邊開一邊逼問:“你要老實交待了,我就準你延期,延期時間你定,想多久就多久。”
“老公!”程婭璐還等什麼,一扭頭蹦出兩個字,臉上笑開了花,臉皮真是要多厚就有多厚:“我剛纔叫你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求寵愛,求包養,會做飯會暖牀……”
向禹寰又想回家了,一聲聲老公叫得他蠢蠢欲動,一個個賣萌的笑臉讓他坐立不安,那裡的反應也是抑制不住地快速成長,即使穿着寬鬆的褲子也能清楚地看見傲人的支起。他想回家,他想回家,他想回家……可是,已經來不及,汽車已經開到了私家廚房……
藉着最後的火候,程婭璐趕在下車之前,再提出要求:“六年,我要延期六年時間。”
“六年夠嗎?”不能回去,就只能進去,向禹寰開車找停車位,他得找一個光線暗的地方停車,也得在下車之前讓她把他的火給消了,不然舉根棍子進去,他是想瞞也瞞不住。
程婭璐沒注意這些,一心都在錢錢錢上面,她仔細地算了又算,怕自己再有個什麼萬一,就保險的又加了一年:“七年,延期七年就足夠了。”七年之後,她31歲,那時候他們的關係會是什麼樣?還能分得開嗎?或者剛好經歷七年之癢,就不痛不癢的分開了?
向禹寰瞄到了一個很好的停車站,把車往裡面沒燈的地方小心地開進去,同時又壞壞的告訴她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你辭職我支持,你要錢多少我都給,九天之後你重返公司不要怕任何人,謝銘昊威脅你,你只要想想身後還有我就要底氣十足。至於這九天的時間,我也已經計劃好了,不會讓你在牀上度過,但會讓你在車上度過。明天我們去c市學車,六天時間你必須學到熟練,剩下三天的時間我們去車行提車,再把新車練到順手。新車是你喜歡的紅色,外形飽滿線條流淌,安全性能也合適新手到處撞,價錢更是美噠噠,只要六十萬。六十萬,我已經替你付過,所以你再算一算,七年的時間還夠不夠還這四百多萬?”
程婭璐的手掉下來了,眼珠子掉下來了,嘴巴掉下來了,全身的零件都掉下來了,一百萬進來的,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四百多萬,後面還會變嗎?還會變成多少?她這是永遠還不清,要從有期改成無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