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長孫……”
突然嘭的一聲刺耳金屬撞擊響聲,伴隨着一聲嘲笑。
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左眼換了渾濁假眼,臉上似笑非笑,但陰冷笑看起來可怕陰狠,他右手持着獄警電棍,一步步朝齊睿走近。
齊睿佇立站着並沒有移動,“齊家的人讓你收拾我?”他聲音平靜反問着,彷彿這事與他無關似的。
“你表弟季宸可是給了不少錢……”對方走到他跟前,揚起電棍開啓,高壓電與左側金屬門相觸頓時迸出耀眼火光,致命危險。
“齊睿,你這模樣是強裝呢,還是自大愚蠢!”話末,他譏諷大笑,右手則速度將電棍朝齊睿脖頸揮去。
“郝欣欣。”齊睿依舊沒有移動半分,目光直視着揮下高壓電棍,反而輕喃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名字。
而這個普通的名字卻讓安老大臉色大變,右手僵在半空,神色焦慮,“你說什麼!”
齊睿看着他眼底的焦慮不安,低笑一聲,“你女兒22歲,名校畢業,現在在巴伯利珠寶A市分公司就職……嗯,上週好像還上任當了銷售組長。”
安老大聽着他的話,臉色愈發陰沉難看,“你查我?”
“不止是這些,還有……”齊睿眸子冷厲朝他右手電棍瞥了一眼,伸手朝自己左眼比劃了一下,“關於你失去的左眼,當年那棕轟動A市搶劫案,是你妻子出賣了你。”
“閉嘴!”
安老大臉色黑得鐵青,他最恨就是這件事,不準任何人提起。
“我不喜歡別人拿武器指着我……”相對比安老大一臉盛怒,齊睿神色冷漠淡然補充一句,“你並沒有收季宸的錢,你只是想試探我。”
“看來,齊家那些人都小看你了……”安老大審視着他,突然大笑,笑得意味不明。
“齊睿,你進來了還能保持跟外界聯繫,以你的勢力,你不可能愚蠢因職權侵佔入罪,你進監獄到底有什麼目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齊睿眸子微沉看向蔚藍寬闊的天空,倏地冷笑一聲,“安雄,你不也是一直盼着你親生女兒喚你一聲父親嗎?”
安老大凝視着他的背影,這男人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從齊睿剛進監獄他就已經注意他異樣,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看來,你對我的事非常瞭解。”安老大沉聲說話,語氣喜怒難辨。
“當年,你雖然是社會頭目,不過鍾愛你美豔的妻子,可惜那女人……只是個愛慕虛榮的賤貨。”齊睿聲音清冷淡淡說着。
“她嫌棄你沒文化只是個社會混混,抱怨着生活不安定,所以那年你跟手下決定搶劫銀行運鈔車,車子撞入深湖底,這事你們辦得乾淨利索,警方的人尋不到線索,可是那天……你回家卻撞見你妻子跟另一個男人在牀上,她甚至用水果刀戳瞎了你的左眼,並向警方舉報。”
安老大眼睛裡迸着殺氣,若是以前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一定會氣憤對付他,不過,已經二十多年了,心境已經不一樣了。
“齊睿,你在進監獄之前就已經派人調查我?!”安老大咬牙切齒地反問,這些事他居然知道這麼清楚,連警方的人也不知道內情。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齊睿,我不知道你這位假少爺爲什麼要自願進入監獄,但是你隻身在這裡,這是我的地盤,別在我頭上耍聰明!”
齊睿看着他氣惱的模樣,揚脣冷笑一聲,“安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
“你!”安老大眼瞳睜大,愈發憤怒,“你敢動我女兒,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郝欣欣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個搶劫犯,那年你妻子懷着你的孩子改嫁……”齊睿對他的威脅不屑一顧,目光落在他手上獄警電棍上,他早知道這個姓安的在這座監獄勢力很大。
“想要出去見見她嗎?”齊睿突然聲音平靜反問。
“什麼?”安老大揚揚眉瞪着他冷峻側顏,“齊睿,既然你這麼清楚我的事,那麼,你應該知道,我被判了無期。”出去見他女兒,這輩子都無法實現。
齊睿突然沉默了起來,目光若有所思朝他看了一眼,隨即轉身不再理會他。
安老大眉宇緊皺着,看着齊睿冷傲卓絕背影,心口涌出一個想法,“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出去!”
一想起能跟自己親生女兒見面,安老大立即變了臉色,上前緊張地拽着齊睿手臂,催促着,“齊睿,別玩花樣!我的案件不可能上訴,無期,只能是無期,除非……”
“除非,”齊睿不喜歡別人碰他,甩開他的手,目光深沉盯着他蒼老臉龐,“除非,你死了!”
“什麼!”安老大勃然大怒,“你在詛咒我!”他還以爲這男人會說越獄。
齊睿對於他的憤怒不以爲意,聲音冷然意有所指,“安雄,你死了被擡出去,比你越獄出去還要簡單……”
“你的意思是……”安老大一臉震驚,“站住!齊睿你給我站住!”
齊睿直接邁腳就離開了,他們都是同一類人,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清楚自然都明瞭。
“他是想讓我假死,重新換了一個新身份……”安老大喃喃着,他渾身血液都因爲這個主意而沸騰了起來。
他被判了無期,他想見他女兒,他女兒甚至不知道有他這個父親,或許那孩子也不屑承認我,但,他真的想見見她,這是骨肉相連。
以前他真的有盤算過越獄,可是這太難了,不僅是要逃出去,而且下半生都要面對逃亡的日子,遲早會精力耗盡。
安老大揚起頭,目光灼熱朝齊睿漸遠的背影看去,“這個男人,他可以幫我。”
“你說什麼,你們這些廢物!”
富麗奢侈的房間裡,季宸氣得直接將桌面的筆記本電腦摔到對面男人身上,“我讓你辦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之前不是很自信說一定沒問題,可以教訓教訓齊睿嗎,怎麼,現在你怕他了?!”
對面那身材粗壯的男人低着頭,任由他怒吼,支支吾吾地開口,“季少,齊睿雖然在監獄裡,但是他……”
“他怎麼了?!齊睿他不是齊家長孫,他跟齊家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就是個野種而已。”季宸眼瞳憤怒不甘,狠瞪着桌面那協議文件,可惡。
“季宸,你消消氣。”齊芳推門而入,轉頭看向書房中央的男人,語氣較爲冷靜反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之前說過那所監獄裡你有勢力,怎麼,是覺得我們給的錢不夠嗎?”薑還是老的辣,齊芳想了想,隨即追問,“還是說,在那監獄裡,有人保着齊睿?”
手下立即快速解釋,“沒錯,有一個叫安雄的黑老大,他力保着齊睿,我們的人沒有機會下手。”
“夫人,我們也不太清楚安雄和齊睿的交情,但安雄在監獄裡放話,誰敢動齊睿就是動他的人,你也知道監獄裡分了派系勢力,平時我們這邊與安雄河水不犯井水,但安雄突然保全齊睿,我們需要一些時間……”
齊芳冷笑着,“齊睿真是好本事,剛進去兩個月而已,就已經投靠了黑幫勢力。要說他聰明,還是自甘墮落……”
季宸怒拍着桌面,咬牙喝斥着,“我不管什麼黑老大,總之,你一定要替我收拾齊睿!他居然敢這樣耍我,我不會讓他好過!”
“你先下去。”
齊芳冷着臉讓下手出去,款步上前走到她兒子身邊,輕聲開口,“季宸,如果你要做大事,就一定要沉穩。”
“媽,是你教我要往上攀,”季宸抓起桌面的協議文件,壓抑不住憤怒,“現在這些成了我的攔路石,我能不生氣嗎!”
“齊睿居然事先將他名下的30%DM&G集團股權抵壓給銀行,融資投建與德國合資的鐵路項目,這協議寫明瞭,項目完工後正式盈利超過300億才能將股權收回,”
季宸氣得臉色黑沉,猛地將文件甩啪在桌面上,怒道,“他這樣做,分明就是死拖着不肯將30%股權讓出,那他離開集團之後,我們也得不到好處……”
齊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齊睿就算是離開了公司,依舊擺了他們一道,原本想着分割他名下的股權,結果,他們什麼都沒分到。
“與德國合作的鐵路項目預計三年後完工,盈利300億估計要兩年時間……”齊芳聲音淡淡說着。
“五年,我可沒有那麼長耐心,我一定要想別的辦法,”季宸聲音陰冷說着,語氣帶着氣惱不甘。
“雖然我現在就任了公司總裁,但是DM&G集團那些人根本就不服我,尤其是那些人在背後說我有名無實,不但懷疑我的能力,還時常拿我跟齊睿作比較……”他簡直氣極了。
“如果我名下也持有DM&G集團30%的股權,這些人肯定不敢亂說話!”
齊芳看向自己兒子,秀眉緊皺,再次勸說,“季宸,你經驗不足,應該放下身段跟那些人打交道……”
“媽,連你也懷疑我沒有這個能耐嗎,齊睿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季宸一臉記恨,不忘提起舊事,“我跟慕思玥交往四年,一直規矩不碰她,而齊睿他居然……”一想起這事,季宸就氣憤不已。
齊芳聽他突然提起慕思玥,立即開口提醒,“季宸,我好不容易讓你當上公司總裁,你絕對不能再出現負面、新聞,這會讓那羣股東質疑你……”
“我知道,”他接觸這最頂端的生活,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任人擺佈的青年,只要有錢有權,什麼都能擁有,不過……
對於男人來說,得不到纔是最好的,所以對於慕思玥,他一直耿耿於懷。
“季宸,慕思玥只是齊睿穿過的破鞋……”齊芳有些不悅。
“就算是破鞋也有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