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個叫封歌的中國女人昨晚半夜爬到少主的牀上……”
封歌剛回C區,就聽到那些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討論着自己的八卦,加油添醋說得非常精彩。
黑着臉,回到自己的住所,可是她還沒有踏入自己員工小公寓,便看見門敞開着,幾個人正在裡面搬東西。
“你們在做什麼?”
封歌臉色不善快步走了進去,卻撞見了管家弗農,弗農看向封歌那目光有些奇怪,對視片刻,“封小姐,少主讓我收拾你的東西,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F區……”
“我不去!”封歌表情複雜盯着管家,補充一句,“我昨晚只是過去……”偷地形圖!不是過去爬他的牀!!
“封小姐,你跟少主的事我們無權干涉,那些下人閒言碎語你不必多管,我一會兒回去叮囑他們。”
弗農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在這普通簡陋的員工小公寓環視一圈,“衣服那些東西不必收拾了,那邊什麼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都全新的。簡單清理一下,讓新員工入住。”
封歌聽到管家說這些話,表情沒有半點高興,突然像是感覺到身後的目光,她快速地轉身,正好看見愛瑪站在門口處。
“愛瑪,我昨晚……”封歌見她在這島嶼唯一的朋友,有些緊張地開口解釋,可是愛瑪在看見封歌時,表情複雜,轉身立即就走了。
封歌並沒有去追,她知道,她現在可謂是名聲狼藉。
司諾像是開了恩,今天並沒有給她安排工作,來了這個島嶼這麼久,今天應該算是最自由的一天,可是心情陰沉沉的,高興不起來。
封歌出了員工宿舍,一路去了E區的獸園那邊,雖然昨天她怕那邊的動物怕得要死,不過那邊外牆後面比較僻靜,至少沒有那些輕蔑的目光和細碎嘲笑。
看着這高壓電圍牆,她腦子還沒壞,自然不想進去成爲野獸的午餐,在圍牆外無聊地徘徊着,正好看見一隻身上的有傷的棕熊注視着自己。
“你想出來?”封歌隔着這高壓電網看着裡面的龐然大物,隨即想到了自己,“你逃不了了……”
司諾能打聽到慕思玥的消息,昨晚他說慕思玥最近都在服用藥物,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呢?
封歌揚起頭,看着這蔚藍的天空,一隻自由飛翔的海鷗正好飛過……
“以後應該怎麼辦?”她幾乎可以想象,自己得罪了這島嶼裡所有的女人了。
“慕思玥,你現在怎麼樣……”
封歌喃喃着,那瀲灩的眸子壓抑不住失落,或許,明天,明天的明天……我也可以離開。
她一直一直給自己安慰鼓勵。
只是封歌她沒有想到,她以爲的明天,原來這樣的遙遠……
……
“少主,慕小姐幾乎不吃任何東西,尤其是肉類,只要聞到了那味道,她就會像瘋了一樣,控制不住情緒。”
“她現在基本上是靠注射營養液維持生命,可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她身體機能並沒有問題,只不過……”
幽靜寬敞的白色別墅,一羣醫護人員恭敬地朝門口的男人一聲聲彙報,男人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朝他們揮手,讓他們退下。
“少主,這還是讓我們來吧。”其中
一位女傭有些驚訝地看着男人拿起桌面一碗清粥,朝臥室那邊走去,女傭立即跟上前,恭敬地勸阻,“少主,慕小姐她……”
他並沒有理會身後的女傭,徑自走了臥室,朝瑟縮在牀角落的女人輕喚了一聲。“思玥。”
她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目光空洞,雙手抱頭蜷縮在角落裡,不時地瑟瑟發抖。
他一步步地走近,這腳步聲像是驚動了她。
她擡眸,眼瞳裡一片死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思玥,你想知道封歌的事嗎?”顧容西蹲在她身邊,視線與她平齊,清冽的嗓音低低溫聲問着。
她沒有迴應,依舊是這樣定定地看着他。
臥室門口的數名女傭表情有些焦慮,因爲她們一直在照顧着慕思玥,她們都知道勸慕小姐進食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時常還會受傷。
不過,這一次,至少她並沒有情緒激動,垂眸像是在思考着封歌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封歌她現在可能處境很危險……”顧容西聲音淡淡地說着。
突然,慕思玥右手緊扣住了他手臂,緊緊地攥着,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彷彿是在擺脫什麼可怕的東西,“封歌?”她啞聲地開口,彷彿太久沒有說話,這聲音聽起來沙啞。
門外的女傭看着他們少主的手腕處,被慕思玥硬生生地抓出了淤紅,立即緊張地上前,顧容西一個回眸,身後的人立即停住了腳步。
她們不知道少主跟這位慕小姐什麼關係,不過少主他真的變了很多。
慕思玥很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但她的五指抓着他手腕十分用力,死死地揪着,像是用非常艱難的聲音重複喃喃着,“封歌……”她記得,記得這個名字。
顧容西淡然的表情並沒有異樣,彷彿她緊揪着的手腕與他無關,依舊是那低低溫和的聲音,“把這清粥喝了,我就告訴你。”他像是在跟她商量。
這只是一碗白米粥,連鹽都沒放,他要說服她吃東西。
身後女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的少主親自給慕思玥喂粥,一小口一小口,最後一碗清粥被喝完了,而慕思玥也漸漸地鬆開了手,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粥裡面下了些安眠藥,睡眠對她有好處,因爲她總是害怕作惡夢,一直強迫自己不願意睡覺,也因此,無論是喝水還是注液都會添加一些安眠藥。
顧容西將碗遞給身後的女傭,輕輕地摟抱起她,很輕,居然這樣的瘦,這剔透的藍色眸子看着這張憔悴的臉蛋,“就算是齊睿他們也不會想到,會這樣……”
將她輕放在牀上,剛剛想要扯上薄毯,突然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牀上的女人因爲這些緊湊的腳步聲,而緊皺着秀眉,像是不安身子蜷縮,顧容西站直了身子,目光不悅朝身後看去。
“少主,”對方低下頭,自然知道在這棟別墅內禁止吵鬧,只是這次有些緊急,“大首領和七夫人正朝這邊過來……”他恭敬地說着。
顧容西聽到這裡,淡然的表情倏地一怔,他們……
“照顧着慕小姐。”他聲音淡淡地叮嚀,隨即走了出去。
“司諾,我聽說你最近常常來這裡到底做什麼事?”
顧容西剛走出別墅,大門外,停着一部加長的布加迪,一對中年
男女款款走來。
那男人留着黑色大鬍子,橫眉粗眼,膚色較深沉黝黑,身軀強壯,五十歲左右,看起來依舊精神奕奕,魄力十足。
這位正是安德帕家族的大首領,顧容西的親生父親,然後顧容西和司諾長得都不像他,除了他一雙深邃透剔的藍色眼瞳,一樣湛藍驚豔。
顧容西右手一揚朝身後的下人示意,砰的一聲,不僅沒有迎客讓他們進去,反而將門關上,這讓眼前的兩人都有些不滿。
“司諾,這裡沒有我不能進去的地方!”大首領橫眉怒瞪着眼前的兒子,沙啞的嗓音教訓。
一位身姿纖纖,肌膚白淨,容貌絕色傾城的女人,看起來卻像是隻有三十歲左右,她的聲音是極好聽的清甜,“我們只是過來看看司諾,怎麼能跟兒子生氣。”她嬌小的身體依偎在大首領左側,那小鳥依人的模樣煞是美豔。
安德帕家族的大首領擁有很多女人,數不勝數,當然能讓他娶回家的也不算多,只有七位,大夫人是顧容西和司諾的母親,生產的時候不幸去逝了,而眼前這位七夫人聽說是大首領英雄救美討了美人歡心娶回家的,深得大首領的寵愛。
顧容西看着他們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清冷的聲音反問一句,“過來有什麼事?”他就這樣平淡地問着。
大首領像是也習慣了兒子這狂妄的脾氣,氣哼一聲,“我聽布諾雷說,你這半年一直都在疏離家族裡旁支親屬,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是。”顧容西倒是乾脆承認。
大首領見他這態度,頓時火大,“你倒是以爲自己是安德帕的少主所以就狂妄自大,不把其它人看在眼裡是嗎!你知不知道若是沒有了那些人的幫助……”
“消消氣,別總是這樣,好好跟司諾講。”七夫人見大首領扯着大喉嚨怒罵,挽着他手臂便勸說着,“司諾,你得好好聽你父親的話,”
七夫人話說到一半,突然美眸微挑,那嬌甜的聲音含着意味不明,“司諾,你這半年真的變了很多呢。”
大首領聽到這裡,教訓的話也頓了下來,他的這個肆意不羈的兒子,確實是變了很多。
“玩過保齡球麼?”顧容西突然開口,問得莫名其妙。
大首領與七夫人對視一眼,大首領是個沒有耐性的人,粗嗓音一吼,“你還想着玩樂的事,現在那些旁支親屬都向我投訴,說你不重用他們,我今天過來就是爲了……”
“保齡球一共有10個瓶子,如果你砸倒9個瓶子,那麼得分是90分。如果你砸中了10瓶子,得分卻是240分。”
顧容西和司諾這雙胞胎的容貌長得像他們的母親,歐洲人的白淨皮膚俊美立體五官,而脾氣司諾跟大首領倒是有些相似,他們很急躁狂妄時目中無人。
但,顧容西不一樣,他的脾氣隨了他的生母,淡然從容,謙謙公子卻難以捉摸,比如現在,大首領表情緊皺在一起,他聽不懂他兒子在說什麼。
七夫人則在聽到顧容西說這樣一番話時,美眸愈發犀利,她的目光像是生了懷疑,審視着眼前這個男人。
司諾.安德帕從來都不會說這些……
“司諾,你這半年到底怎麼了,就連我和你父親都有些不明白……”七夫人依舊是那溫柔可人模樣,像是一臉善意關心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