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來得遲,到的時候紀君陽正好被白無邪叫走,雖然千尋有意低調,但清純與美豔結合得天衣無縫,早已成爲場中的焦點,他一進來便看到了她的存在。
“你沒看到,並不代表他不在。”千尋淡淡地回覆於他。
但秦嶺似乎毫不在意她冷淡的口氣,笑着在她身邊坐下,有意無意地貼近她的身體,用曖昧的口吻道,“你今天真漂亮。”
千尋一陣雞皮疙瘩落下,但見旁邊還坐着三兩個人,不着痕跡地移開距離,清清冷冷兩個字,“謝謝。”
她很想起身走人,但秦嶺看出她的意圖,在這時候迅速地抓住了她的一隻手,語氣溫柔地,“千尋,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對不起,我已經有了舞伴。”
千尋想抽手,他卻抓得緊,“可你的舞伴現在還沒來,不是嗎?我不覺得我會比他遜色。”
“秦先生,你抓痛我的手了。”千尋用眼睛瞪着他,這樣的男人最討厭,自命風流,總以爲看中眼的女人都得投懷送抱一樣。
秦嶺一低頭,竟然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千尋,你相信嗎?我對你可是一見鍾情。”
千尋嗤聲笑了一下,“秦先生,我倒是更相信,你對很多女人都一見鍾情。”
旁邊的人聽到,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秦嶺臉上掛不住,卻還是保持着笑容,“我怎麼發現越來越喜歡你這朵帶刺的玫瑰了呢。”
“放手。”千尋冷冷地,還真以爲她是涉世未深的十七八歲小女生呢,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她上當。
“如果我不放呢?你想叫非禮嗎?”秦嶺亦笑,眨着桃花眼,毛手毛腳地摸上她的臉。
千尋火氣騰地竄上來,丫的,很久不曾罵人了,竟連她的豆腐也敢吃,既然幾次提醒他還不知自重,那她也沒必要跟他講客氣,也顧不上這是什麼場合,抄起桌上的盤子就往他臉上扣,驚起旁邊的尖叫聲,立即傳遍了全場。
秦嶺不防她來這一手,被扣了個結實,那食物自臉上滑落掉在昂貴的西裝上,狼狽不堪,當衆出醜。這一刻,他的笑容可掬迅速地變成了惱羞成怒,“你”
千尋趁機甩脫他的鉗制,揚起下巴,聳了聳肩,作無辜樣,“沒辦法,我給了你面子,是你自己不要。”
秦嶺的面目變得有些猙獰起來,褪去了那些僞裝的溫文爾雅,手往臉上一抹,露出最真實的本性,“該死的,你以爲自己是個人物呢,不就是有點手段,從肖雅楠手裡搶走了紀君陽嗎?搶到手又怎樣,還不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人家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只不過是利用你找個藉口踢開肖氏,還真以爲自己麻雀能變鳳凰呢,紀家的大門沒那麼容易進。你到這裡,不就是爲了吊個有錢人,好找個下家嗎,裝什麼清高。”
此語一出,人羣裡立即議論紛紛,以女聲居多,男人看戲的居多。
“紀君陽就是爲了這個女人捨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啊。”
“也不怎麼樣嘛,一點修養都沒有,真不知道紀君陽看中她哪一點了。
“沒看她長個狐媚子相嗎?專門勾引男人的。”
千尋暗歎,看來紀君陽與肖雅楠婚禮上的事雖然沒有見報,但在這個所謂上流的圈子裡也是傳開來了的。那些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已經有所耳聞。只是其中曲折的事實真相,怕是無人知曉。
就這麼一分神的瞬間,秦嶺揚着一巴掌就要劈下來,他豈能當着衆人失這樣大一個臉面,心中怒恨不已,手背上青筋爆出。
千尋頭一偏,敏捷地躲開,冷笑,“自己不乾不淨,就少在這裡給人潑髒水。秦先生,你的彬彬有禮維持不下去了嗎?你的一見鍾情演不下去了吧,這麼快就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秦嶺見自己的手落空,越加地氣不過,涌向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這次他的臉簡直丟盡,於是狠狠揪住她的肩膀,“跟我走。”
這邊動靜出了這麼久,並不見有人來替她解圍,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出來喝止,秦嶺越發肯定她是一人來的酒會。
他秦嶺平時好說話,僞裝成翩翩男子,可一旦惹怒了他,後果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了的。更何況,他看上的女人,沒吃到手心還真的不甘。
越是抗拒的女人,他越有興趣,他的腦子開始幻想着各種收拾她的法子,卻不曾料到,將她拖出座椅的時候,她忽然曲膝在他胯下一頂。
“啊”秦嶺立時痛得臉色發白,不得不鬆手,捂着下身亂跳,“你”
千尋迎着他殺人般的眼神,笑得張揚,“沒辦法,對付色狼,我只會用這招,挺管用的。”
“紀少,你家女人可真夠強悍的。”白無邪的笑聲自她身後傳來,看來紀君陽這廝真沒說謊,被她踢過老二的人真不止自己一人,這不,自己親身經歷之後,又看了個現場版。
千尋回頭一看,剛纔還不見蹤影的兩人,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身邊,如同兩尊青面修羅。
紀君陽伸手將她護在懷裡,瞥了一眼那痛得臉部扭曲的男人,眸中冷意如冰棱,“你應該再使點勁,直接將他給廢了。”
囂張而寵溺的口氣讓秦嶺打了個寒噤,難道他的情報有誤?
白無邪走過去,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趕緊走吧,紀少一動手,你只有爬着出去的份。要不然,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們家千千道個歉陪個不是。”
一聲千千,還是我們家千千,成功地讓千尋抖了一抖,她跟他姓白的好像還沒有熟到那程度吧。
“不用了。”那所謂道歉她就算受了也覺得噁心,再說,秦嶺雖然無禮了她,但她也沒有吃什麼虧,而且狠狠地教訓了這個男人,更重要的是,此刻紀君陽身上的寒氣凝聚,她怕他比她還要衝動,拉了拉他的手,“我們走吧。”
今晚這事,在這樣的場合下,估計又要惹來不少話題。也罷,反正自己在這些人眼中早已經沒什麼形象,只是老高總怕是要後悔派她來了。有些事情,就像蝴蝶效應似地,有連鎖影響。
紀君陽走了幾步,忽然轉身,眼睛看着的是秦嶺,可話卻是說給場中所有人聽的,“秦先生,忘了告訴你,千尋是我的妻子,不是你口中愛慕虛榮的女人,我的情人和戀人都只有她一個。”
此語一出,在宴廳裡立即擊起千層浪。
只是千尋已經聽不到,她被紀君陽帶出了宴廳,她本就想隨意地露個面就好,卻沒想到離開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