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談煜祺扶着花惜語,兩人來到小煊兒所在的學校班級。開學典禮開始之前,所有的小學生都要在各自的班級裡集合。小煊兒坐在位置上,花惜語和談煜祺一塊來到教室裡。
瞧着花惜語看不見,一些家長小聲地問道:“那個家長是看不見嗎?看不見怎麼來參加開學典禮,還不如回家呢。”
談煜祺皺着眉,剛準備開口的時候,花惜語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連忙阻止了他的行爲。側過頭,花惜語簡單一笑。
見他們沒有開口,一名認得他們的家長連忙提醒地說道:“別說了,那是J.Y集團的董事長談煜祺,那是他的太太,花氏集團的董事長花惜語。聽說前段時間,花惜語因爲被一個神經病的人誤傷,纔會導致失明的。少說點,要是被他們聽到得罪他們,有你好果子吃。”
聽到哪位家長的提醒,原先說話的家長立即乖乖地閉上嘴巴。這所小學是貴族式的學校。能進來這裡的學生不但需要聰明,在幼兒園裡表現優異,更還要有殷實的家境。要不然,怎麼能承擔得起一年三十幾萬的學費。
花惜語和談煜祺在小煊兒的身後坐下,聽着老師在那點名,說着一些恭喜他們成爲小學生的演講。花惜語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聽着老師在那講着。就算看不見,她也不能被人看扁。
教室裡的流程終於結束,接下來就是要去操場,參加開學典禮。小朋友先下樓,所有的家長在另外一名老師的帶領下下樓。花惜語看不見,走得比較慢。身後有些家長在那催着:“能走得快點嗎?這麼慢慢地走,等走到樓下,開學典禮都要結束了。”
聽着那家長有些心急,花惜語不好意思地回頭,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你們先走前面吧。”
看着花惜語對着另外個家長說話,說話的家長好奇地看着花惜語的眼睛,頓時明白過來。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只見一道冷冽的目光掃射而來。瞧着談煜祺目光如冰地看着他,他的眼神裡充滿着警告的味道,那年輕家長不由地閉上嘴巴,朝着前面走去。
處理好這件事,花惜語這才繼續地朝着前面走去。側過頭,花惜語淺笑地說道:“煜祺,你會不會覺得,跟我在一起走其實還挺丟臉的。”
“不會,別瞎說。”談煜祺低沉地說道,“慢慢走好,能夠鍛鍊身體。”
聽着他的理由,花惜語的脣邊帶着和煦的笑容。有的時候她真的很感激談煜祺的包容,要不然,她恐怕早就崩潰了,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好不容易這纔來到操場裡,開學典禮開始了。
花惜語不知道講臺在哪裡,只能順着話筒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周圍的家長小聲地議論花惜語。畢竟,盲人出席開學典禮,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些驚訝。花惜語彷彿沒有聽見,笑容可掬地看着講臺的方向。
其實,花惜語的心裡並不能完全地做到不在乎。但就算在乎,花惜語也不會說出來,讓談煜祺爲她擔心。從她決定出席開學典禮的那刻起,她就已經做好被議論的打算。
“煊兒開始演講了。”談煜祺靠在她的耳邊,輕聲地說道。
花惜語笑着點頭,認真地聽着小煊兒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自己的耳朵裡。用想象的形式,在腦子裡構建出小煊兒在演講時候的表情。通過聲音的起伏,花惜語去想象着他會在情緒上如何地改變。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花惜語卻隱約間覺得,她看得見。
漫長的演講終於結束,小煊兒對着在場所有的家長老師還有學生,說道:“今天我能站在這演講,我最感謝的人是我的媽媽。我愛我的媽媽,謝謝媽媽能夠陪在我身邊。雖然媽媽的眼睛受傷了,暫時看不見。但在我心裡,她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媽媽。媽媽,我愛你。”
驚喜地聽着這段內容,花惜語頓時熱淚盈眶。連忙捂着嘴巴,免得自己哭出來。周圍的家長紛紛鼓掌,花惜語能夠感覺到,一道道帶着友好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煊兒,謝謝你。”花惜語由衷地說道。
開學典禮終於結束了,花惜語和談煜祺一起離開學校。走出校門口,花惜語感動:“原來煊兒一定要我來學校,就是爲了說那句話。煊兒真是個好孩子,煜祺,謝謝你把煊兒教育得那麼好。”
“傻瓜,照顧煊兒不僅是我,也有你。”談煜祺低笑地說道。
“我記得說,三歲前的小孩,教育很重要。三歲看大,要是那個黃金時間段能夠教育好,對孩子的一生都有很重要的影響。而那段時間,我沒有陪在煊兒的身邊。所以,是你把煊兒教育成優秀的孩子。”花惜語微笑地說道。
摟着她的纖腰,談煜祺低沉地回答:“你給煊兒的,纔是最寶貴的。雖然你們發生過不愉快,但你愛煊兒,煊兒能感受到。被愛的孩子,品行不差。所以,我們倆的教育,都是分不開的。”
花惜語笑着點頭,兩人離開學校,就一起在那散步。看着花惜語注視着前面,談煜祺的臉上帶着笑容:“惜語,聽到你剛剛說願意散步,我很開心。對你來說,能夠踏出這一步,真的不容易。”
前面的道路是漆黑的,花惜語看着前面,笑容可掬地說道:“是啊,今天之前,我以爲我至少需要好久的時間,才能適應在街上走。但是當我剛剛聽到煊兒能夠在那麼多人面前說出那番話,一點都不在乎我看不見的事實,我那時候就在想,我還有什麼資格退縮。”
談煜祺的眼裡帶着笑容,深深地望着她。“而且,就算我前面有坑,你會扶着我,不會讓我受傷的。這樣,我就能放心大膽地往前走。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害怕。”花惜語面帶笑意地說道。
談煜祺摟着花惜語的那隻手微微地用力,肯定地說道:“是,我會陪着你一起走,不會讓你受傷的。”
花惜語笑着點頭答應,正說着,花惜語的高跟鞋突然傳來咔擦的聲音。花惜語的身體不穩,朝着談煜祺的方向傾斜。“啊。”花惜語輕聲地驚呼。
立即停住腳步,談煜祺低頭:“怎麼了?”
花惜語單腳站着,擡起高跟鞋斷掉的那隻腳,眉心微微地擰着,說道:“腳腕扭到了。”
聞言,談煜祺二話不說直接抱起花惜語,朝着前面走去。花惜語想要抱着他的脖子,卻不小心拍到他的臉。談煜祺見狀,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抱着她去了附近的藥店買了藥,談煜祺便再抱着她來到公園的長椅上。彎腰,動作輕柔地將花惜語放下。蹲着身,談煜祺拿起她有些紅腫的腳腕,眉頭皺起,訓斥地說道:“出門之前跟你說過,別穿這麼高的高跟鞋,你就是不聽。”
不好意思地撓頭,花惜語害羞地說道:“早上是爲了漂亮嘛,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但還是得維持美麗的外表對吧?穿高跟鞋,比較能凸顯出氣質。”
自從眼睛看不見,花惜語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談煜祺幫忙承包。伺候她刷牙洗臉,幫助她塗抹護膚品。爲了氣色好點,談煜祺也會幫她塗抹氣墊和口紅。最開始談煜祺什麼都不會,把花惜語畫得很醜,被劉雪莉笑話了兩次。
於是,談煜祺用了兩天的時間,向專業的化妝師請教,學會了最簡單的妝容。雖然看不見,但花惜語想象着談煜祺認真爲她化妝的樣子,心裡就會被愛意充滿。
還記得有一次,花惜語問他,爲什麼不讓別人幫忙。談煜祺告訴她,自己能做好的事情,爲什麼要讓別人來做。他是她的丈夫,照顧她,是他的責任。
聽着她的理由,談煜祺真想拍她的腦袋,最後卻還是剋制住自己這樣的想法。“我幫你按按,忍着點。”談煜祺一邊說着,一邊將紅花油抹在扭傷的地方,開始用力地搓着。
花惜語安靜地看着談煜祺爲她上藥,看着藥性伴隨着熱度進入受傷的位置,花惜語覺得是那樣的溫暖。忽然間,原本很疼的傷口,變得不疼了。
“以前的時候,每次我不小心扭傷,你也會像現在這樣爲我上藥。”花惜語笑着說道。
談煜祺用力地摩擦,好讓藥效能夠發揮得更快一些。雖然有點累,但他卻並不覺得辛苦。“嗯,這是我的責任。”談煜祺如是地說道。
“我知道,從我認識你開始,你一直都是個責任心很強的男人。無論婚前還是婚後,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因此時間的推移而改變。”花惜語繼續地說道。
終於將藥塗抹好,談煜祺拉着花惜語的手,說道:“走吧,我抱你回家。”
花惜語沒有拒絕,張開雙手。談煜祺抱着她,朝着家裡的方向走去。靠在他的懷裡,花惜語開心地笑着。由始至終,談煜祺對她的態度,都沒有因爲她失明而改變。這樣的男人,她捨不得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