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語滿臉痛苦地看着談煜祺,當聽到他肯定的答案時,花惜語的內心是絕望的。花惜語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愛上的,竟然是自己的仇人。想到這,花惜語的胸口像是被人用刀凌遲般痛苦。
“爲什麼一直瞞着我?你把我當成傻瓜嗎!”花惜語氣憤地喊道。
嘴脣緊抿着,談煜祺沉默了片刻:“我很清楚,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此刻,花惜語終於明白,自從上次跟談煜祺說起過S市那個人之後,事情就沒有任何進展。看來,是談煜祺在後背阻攔。想到這,花惜語質問地說道:“所以無論是對付花氏集團還是我爸爸的死,你們姓談的都有參與,是不是!”
“是。”談煜祺沉重地迴應。
聽到他親口承認,花惜語激動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淚水潸然而下:“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爲什麼要害死我爸爸!”
瞧着他悲痛的模樣,談煜祺沙啞地說道:“對不起。”
用力地拍着他的胸口,花惜語不停地發泄着痛苦的情緒:“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嗎?談煜祺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爸爸,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的人!爲什麼,爲什麼你非要害死他。”
伸手想要輕撫她的臉,可談煜祺清楚,此刻他任何的動作,都會引來花惜語更深的恨意。“當初,我不愛你。”談煜祺沉重地說道。
話音未落,花惜語揚起手,狠狠地落下一巴掌。肩膀顫抖着,花惜語哽咽地說道:“不愛我,就能不顧別人的性命嗎?談煜祺,在你心裡人命究竟算什麼?”
臉頰上的疼痛,卻不及心裡的深刻。望着她絕望的模樣,談煜祺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對不起。”
依舊是那熟悉的三個字,花惜語冷笑出聲音。一步步地往後退去,花惜語仇恨地看着他:“對不起,我爸爸就能活過來嗎?談煜祺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聽你的花言巧語。”
說完,花惜語憤怒地轉身,掩面狂奔而去。談煜祺依舊站在原地,注視着花惜語淚奔的模樣,緩緩地閉上眼睛。努力地想要隱瞞,最終卻還是沒能控制。
轉身回到辦公桌前,瞧着顯示屏裡的會話窗口已經關閉,手機振動傳來。拿起手機,按下接通,嚴諾的聲音傳來:“爲什麼不說清楚,她爸爸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
雙眼注視着前面,談煜祺沉重地說道:“如果我當時答應他的請求,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對於他的死,我有責任。”
聽着他的解釋,嚴諾無奈地嘆氣:“直接導致和沒幫忙這是兩個概念,你可以好好地解釋。要不然,你們之間真的完了。”
“知道我爸是害死她爸的兇手,結局一樣。”談煜祺平靜地說道。
聞言,嚴諾認真地說道:“不一樣,至少你不是直接殺他的劊子手,仇恨的程度不同。”
談煜祺沉默地結束通話,雙眼落寞地注視着前面,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握着。良久,談煜祺落寞地轉身,心情凌亂地坐在辦公桌前,卻久久無法翻開桌上的文件。
花家別墅裡,花惜語將自己關在花父的書房裡,坐在辦公桌前,淚水不停地滾落。看着照片上花父和花母的合照,花惜語抱着照片,痛哭出聲音。
“爸,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害你的兇手,我竟然愛上他,還要跟他生兒育女。爸,對不起,對不起……”花惜語不停地哭泣,肩膀不停地抖動着。
敲門聲傳來,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小姐,出來吃飯吧,你都一天沒吃了。”
花惜語沒有迴應,只是抱着照片愧疚地哭着。當知道公司出事和談家有關的時候,她內心擔憂,卻從未想過,談煜祺和花父的死有直接關聯。
無助的淚爬滿她的臉,花惜語的心臟不停地抽疼。“談煜祺我好恨你,爲什麼要這樣戲弄我,爲什麼……”花惜語哭着說道。
不停地宣泄着悲傷,花惜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抽身,痛苦將她淹沒。
門外,管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劉雪莉焦急地趕來:“管家叔叔,惜語怎麼樣了?”
彷彿看到希望,管家連忙說道:“雪莉小姐你趕緊勸勸我們家小姐,大小姐從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我聽到大小姐一直在哭,不知道出什麼事情。”
聞言,劉雪莉立即用力地拍門,大聲地喊道:“惜語是我,開開門。”
但無論劉雪莉怎麼敲門,花惜語始終沒有開門的打算。眉頭深鎖,劉雪莉擔憂地說道:“不會想不開吧?管家叔叔,你那有備用鑰匙嗎?”
管家點了點頭,連忙說道:“有,我現在去拿。”
不一會兒,管家用備份鑰匙打開房門,只見花惜語已經哭到沒有力氣,軟軟地靠在辦公桌上。見狀,劉雪莉連忙上前:“惜語出什麼事情了,爲什麼那麼傷心?”
聽到熟悉的聲音,花惜語慢慢地擡起頭,聲音沙啞,苦澀地說道:“雪莉你知道嗎……我竟然愛上仇人……談煜祺,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他是兇手!”
驚詫地瞪大眼睛,劉雪莉的眼裡滿是震驚:“他是兇手?怎麼會,他爲什麼要害花叔叔?”
仰起頭望着天花板,花惜語痛楚地說道:“不知道,我有證據……我竟然愛上仇人,還懷了他的孩子,我真該死。”說話間,花惜語低頭,用力地捶打着肚子。
見狀,劉雪莉連忙阻止,慌亂地說道:“惜語別這樣,會傷到孩子。”
“我爲什麼還要在乎這個,談煜祺害死我爸爸,他害死我爸爸!我不能讓孩子生下來,不如這樣打死。”花惜語情緒激動地說着,雙手用力地拍肚子。
瞧見她發瘋一般,劉雪莉連忙按住她的手,訓斥地說道:“無論你和談煜祺怎樣,孩子都是無辜的。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傷害孩子,好嗎?”
淚眼婆娑地看着她,花惜語緩緩地靠在她的身上,眼睛哭得都疼了:“雪莉,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原諒他,更不能原諒我自己。”
撫摸着她的頭,劉雪莉安撫地說道:“這不怪你,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淚水沾溼了她的衣服,花惜語惆悵而自嘲地說道:“你知道,當我聽到他親口承認的時候,我有多絕望嗎?那一刻之前,我都在告訴自己,那些視頻是假的,他是清白的。現實,卻給我大大的耳光。”
擁抱着她,劉雪莉輕聲地說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惜語,你一定要振作。”
花惜語的腦子很疼,眼睛很難受。緩緩地閉上眼睛,花惜語疲憊地說道:“雪莉,我想靜靜。”
看着她的神情,劉雪莉連忙說道:“我扶你去休息下。”說着,劉雪莉便扶着花惜語,朝着房間走去。
躺在牀上,花惜語沉默着,只是用被子用力地包裹着自己。看到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眶裡流淌而下,劉雪莉心疼極了。她發現,這幾個月發生的所有,讓曾經天真無邪的花惜語改變。如今的她成熟懂事,卻再也沒有曾經那樣快樂。
輕輕地嘆氣,劉雪莉這才起身,來到落地窗戶前,準備將窗戶關上。當瞧見樓下的身影時,劉雪莉的眼裡跳躍着憤怒,立即轉身,朝着樓下而去。
快速地衝到談煜祺的面前,劉雪莉慍怒地說道:“談煜祺你來這裡做什麼?滾,這裡不歡迎你。”
看着她,談煜祺低沉地說道:“她怎麼樣了?”
“怎麼樣?半條命沒了,你滿意了嗎?”劉雪莉諷刺地說道,“長得人模人樣,內心卻這麼可惡。談煜祺,我真是瞎了眼,纔會以爲你能給惜語幸福。離開這,立刻!”
見她那麼生氣,談煜祺知道,花惜語一定不好。緊握着拳頭,談煜祺沙啞地說道:“我要見她。”
指着他,劉雪莉惱火地說道:“想見她?看你有沒這個命。”話音未落,劉雪莉直接飛起一腿,朝着談煜祺的面門而去。
眼看着快要打上他的臉,談煜祺立即鉗住她的腿。見狀,劉雪莉立即一個手刃,落在談煜祺的肩膀上。悶哼一聲,談煜祺一掌拍在他的手肘上。
雙方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讓步。較量十幾個回合,劉雪莉雙手支撐着膝蓋,吃力地說道:“談煜祺,算你厲害。不過,就算你打贏我,惜語也不會見你。如果你真的在乎她,最好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注視着樓上的房間,談煜祺的神情顯得專注,低沉地說道:“從她正式走入我的生命裡,我便不許她消失。同樣,我也不會放手。”
“惜語和花叔叔感情很好,你殺了他,你以爲你們還有可能嗎?”劉雪莉冷冷地說道。
沉吟半晌,談煜祺沉重而篤定地說道:“我會用一生彌補過失。但放下,絕無可能。”
有些人,一旦遇上,就註定不會只是錯過。對談煜祺而言,花惜語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