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牽馬準備離開之時,卻突然兩個人閃現在衆人面前,二人一男一女穿着黑白分明。陳浩一看不由臉色一僵,眼前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著雨與黃馨。而張著雨卻死死地盯着卸了妝的姚剛,因爲那晚姚剛也是以卸妝的樣貌與張著雨對敵的。
雖然在王家之時,陳浩與姚剛都易了容,但是多年江湖的經驗,總讓張著雨感覺被趕出王家的兩人有些問題,尤其是在老者身邊的傻大個,除了樣貌,看其身段倒是很像那晚的賊人。尤其是傻大個臉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受傷原因導致,但是張著雨那天當場沒有點破,因爲他很想知道,這夥人到底是爲何而來。
“兩位,擋住我等去路不知爲何?”陳浩雙手一抱拳施禮,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是仍就鎮定的問道。
“哦?爲何?你們做的好事,還需要我說?”張著雨一臉陰沉的瞥了一眼陳浩,冷漠的說道。
這時姚剛可就坐不住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眼光閃爍,接着一咬牙上前喝道:“公子,不要與他做口舌之爭,那晚他已然認出了屬下面目!”
“哼!倒是乾脆!不過我倒是佩服你們的易容之術。但是想憑藉易容就想瞞天過海,也太小瞧我二人了吧。說吧,你們這般處心積慮,到底是爲了什麼?”
陳浩聽罷也不由心中一驚,沒想自己認爲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還是露出了破綻。但是陳浩依舊笑着答道:“兩位既然已經看出,那麼陳某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三人本想潛入王家盜取幾樣寶貝,也好討個生計,您也知道這年月,乾旱已久,能夠生存已然實屬不易了!”
“但是後來我們發現兩位經常在書房中看守,所以派人引開二位,奈何關鍵時刻陳某肚子不爭氣,竟然腹瀉起來,所以就沒有進入書房盜寶!兩位若是不信,可以回去查點一番,便知陳某所言真假!”
陳浩自認爲自己說的是合情合理,所以說的是言辭懇切。
然而黃馨卻沒好氣的悠然道:“你糊弄鬼呢?雖然我和相公查探了書房的角落,沒有發現丟失任何東西,但是有些地方的灰塵卻出賣了你們!”
額……
陳浩沒想到這二人檢查的這般仔細,短暫的語塞之後,說出了牽強的理由:“可能是貓兒,老鼠留下的痕跡……”
黃馨聽罷不由調侃道:“是啊,可能不是東西留下的,也可能是這些畜生留下的痕跡!”說着雙眸瞥向陳浩三人。
“你!本姑娘殺了你!”羅鳳嬌氣的雙拳緊握,從馬背上拿起銀槍就要動手。
“攔住她!”陳浩示意姚剛攔住羅鳳嬌,昨晚從姚剛的口中,已然知曉眼前兩人的厲害。妄動干戈,恐怕自己這一方會吃虧。
張著雨看着三人,知道三人是以眼前的白衣少年爲首,所以面色和善的問陳浩:“我夫婦二人,並無惡意,只想知道我大哥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們,不顧珍奇古玩,金銀財寶的誘惑!我張著雨在這承諾,若是你如實相告,便放你離去!”
“哼!果然是要雄雄一片,要賊賊一窩!大哥是個十惡不赦的惡賊,爾等又好到哪裡去?承諾又算什麼!”羅鳳嬌被姚剛阻攔着,一臉鄙夷的罵道。
“你個臭丫頭!竟敢口出狂言!”黃馨見羅鳳嬌辱罵自己相公,杏目圓瞪的就要出手教訓羅鳳嬌。
然而卻被張著雨拉住,然後看着羅鳳嬌沉聲道:“我大哥雖然魚肉百姓,但是也並非你說的那麼十惡不赦!還望你慎言!”
羅鳳嬌聽罷不由火上加火:“倒是會遮羞,吞私賑災銀兩,置淮南之地百姓於不顧,這不算十惡不赦?爲何直言你大哥是大善人?”
“什麼?這……”
張著雨聽罷不由一愣,繼而倒退半步臉色驚疑的看着羅鳳嬌,接着又看了陳浩。陳浩此刻很是無奈,這個羅鳳嬌總是這般快言快語,不過觀其眼前二人的神色言行,應該不是王陵一類的惡人。不過即使是一路貨色,他陳浩又豈會懼之。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陳某也就直言了!你大哥王陵的書房之內,有一密室,密室中存放着此次朝廷撥下的賑災銀兩!可以說他是這次私扣賑災銀兩的幫兇!”陳浩見事情已經亮開,也就沒有必要藏着掖着,於是雙手插袖上前說道。
“這……不可能……你可有證據?”張著雨有些慌亂的問道。王陵作爲他的救命恩人,若是真如眼前少年所說,那自己該當如何自處?自己豈不是成了助紂爲虐的幫兇。
陳浩觀察者二人的神情變化,終於一顆懸着的心落下來了:“當然有證據,你大哥王陵脖子上鑰匙便是開啓密室的鑰匙,你可以去探查一番便知陳某所言非虛!”
張著雨夫婦回想當天晚上,王陵坐在桌案前喝茶撫摸脖子前的物什,現在聽陳浩一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摸心口,而是摸鑰匙!此刻更加堅定了陳浩所言不虛。
“若是我大哥真是這般,張某絕對不會姑息養奸,定會給世人一個交代!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張著雨言辭懇切的抱拳行禮道。
本來他夫婦二人前來,就沒有打算妄動干戈,只是想弄明白其中的不明之處。從當晚的種種情況,已然讓張著雨對自己的大哥王陵產生了懷疑,因此當時沒有告知王陵實情。
王陵的背景張著雨倒是瞭解一些,本身後臺勢力就不容小覷。又加上王陵豢養了衆多家奴,其中不缺好手,一般盜賊又豈敢太歲頭上動土。即使是有貴重之物,以王陵的勢力完全可以調動兵丁看守,爲何沒有如此呢?所以此次請他夫婦二人,讓張著雨感到必定內有玄機。
若是真如眼前少年所說,那就一切明瞭了,不是他王陵調不動兵丁,而是不敢調動,否則便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只有在這彩虹村,荒無人跡,不顯眼的地方纔能存放髒銀,不會引人注意。
“呵呵,張兄真乃深明大義之人!小弟陳長風!”陳浩也一抱拳笑然答道,爲了安全起見,自然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名,用了來大唐之前的名字。
“陳兄弟,張某有一疑問想請教!”
“請!”
張著雨雙目直視陳浩,最後殺氣陡升的鄭重道:“若是張某之前都是假意爲之,爲的便是套取爾等的話!就不怕事後起殺心,把爾等留在這無人問津的樹林中嗎?”
陳浩絲毫不懼張著雨的目光,依舊風輕雲淡的笑道:“何懼之有?”
張著雨從陳浩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與穩操勝券,他知道這不是僞裝出來的,於是疑惑道:“有何依仗?”
“感覺!還有……呵呵!”陳浩往下沒有說,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
張著雨雖然臉上平靜如初,但是心裡卻是一驚,很少一個書生能夠在他的逼視下如此風清雨淡。而這位白衣少年卻做到了,心中不由高看了陳浩幾分,於是施禮歉意道:“張某在這裡替夫人先前言行向你賠不是了!”
陳浩灑然一笑,一擺手道:“張兄不必客氣,小弟怎麼會放下心上呢,之前確實糊弄了二位!”繼而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鬥志高昂的羅鳳嬌,其眼神可謂是意味深長。
羅鳳嬌起初也是一愣,不明白這時陳浩看自己到底是何用意。然而短暫的短路,頓時眼前一亮,笑盈盈的高聲道:“我家公子確實糊弄了你們,正如這位夫人所說,糊弄鬼呢!”
“你的嘴巴太討厭了……”
黃馨冷冷說着,便猶一陣黑風般向羅鳳嬌颳去。速度之快不禁令陳浩三人咂舌,姚剛見黃馨向他們而來,於是雙拳迎了上去。
然而奇異的一幕出現了,兩人還未在中途交手,黃馨突然停住了腳步,繼而腿下一軟歪倒在地。張著雨見狀慌忙過去,探其脈搏,隨後一臉陰沉的看向陳浩:“你做的?”
“沒錯!但張兄大可以放心,這只是小弟以防不測之用,既然你無意殺我們,我們也不會爲難你夫婦二人!”
黃馨用虛弱的聲音罵道:“卑鄙!”
陳浩毫不在意道:“活着的人才有資格說卑鄙!用其害人才是下作,人爲求自保而爲之,我不覺得卑鄙!”
“倒是小看你了!”張著雨沉聲道,因爲他提氣之時,也覺得四肢開始無力,接着手腳發軟。
接着便讓羅鳳嬌與姚剛用馬駝起二人,向附近有人的村落而去。陳浩準備把兩人寄宿在農人家中,三日過後藥力自然消失,便可重歸自由。
陳浩所使用的乃是無形散,無色無味,無跡可尋,粉末可以當做蒙汗藥使用。點燃便可起到迷煙的效果,當然這迷煙只對會武功之人有用。陳浩深知,真正的江湖,真正的習武之人並非向武俠一般神出鬼沒,但是所謂的氣功還是真實存在的。當習武之人提氣攻擊之時,便會阻其心脈,使其不能上下一氣,故而會手腳發軟,三日後藥效纔會散去。
陳浩離京之時,特意做了不少功課,着實的惡補了一次江湖行走經驗。俗話說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江湖,所以他需要有着充分的準備。
至於這無形散,可是陳浩集齊江湖知名的幾種迷藥於一身配置而成。可謂是絕無僅有,獨此一家。就連張著雨此等常年走鏢之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照樣中招。
“公子,若是張著雨夫婦回去告知王陵一切,那該如何是好?”姚剛有些擔憂的問道。
陳浩騎着馬兒晃悠悠的笑道:“算算時日,孫將軍也該到了!他二人回去之時,估計已經是一人去樓空了……”
夕陽下,三匹馬向遠方奔去,只是陳浩心中卻又一種不祥的預感,暗自思忖,不知月媱現在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一隻白鴿打破了此刻的美景與和諧,它緩緩地落在陳浩的肩膀上,咕咕的向陳浩述說着什麼,卻見陳浩的臉色不由一陣青紫,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臭流氓,陽光說了什麼?”見陳浩臉色陡變,羅鳳嬌小心的問道。
陳浩久久沒有說話,接着強忍的一口鮮血終於噴涌而出。即便如此,但是眼神異常堅定,雙眼微眯,咬着牙沉聲道:“龍有逆鱗,觸之必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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