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玉脫口道:“總舵主的‘神武令’一直都由大夫人保管。人家是夫人,我們三個其實是妾,畢竟不一樣……”
司徒星道:“說得對!皇上老婆還分皇后和皇妃……”
冷雪玉略作思忖,冷道:“這是秘密,你只怕不便過問……”
嘴上說着,心下暗想:原來他並未從水麗娘手裡得到“神武令”,他所以同意公子立爲總舵主,無非是等公子從水麗娘手裡得到“神武令”後,再把“神武令”從公子手裡奪走,棄公子自立爲總舵主。
就算整個神武教毀滅,他手裡有“神武令”還可破譯了上面的密文暗圖找到教內的寶窟……
上官玉鼎微微頷首,又道:“既然各位有意立公子爲總舵主,怎麼今日不把公子一同帶來?”
龍海川瞟了上官玉鼎一眼,冷道:“你很遺憾是不是?”
上官玉鼎道:“我有什麼遺憾呢?”
龍海川道:“如果不是李童沒告訴你,那就是你遺憾沒能一網打盡!”
上官玉鼎怒視龍海川冷道:“龍香主,你怎麼能這樣說!在下先到一步所作所爲也都是爲了使公子成爲總舵主!並未有絲毫私心雜念!”
龍海川一指桌案上的人頭和酒杯,冷冷一笑,道:“這又怎麼解釋呢?”
上官玉鼎道:“很好解釋:我要當面問幾位,你們要立公子爲總舵主是真心還是另有他圖!若是真心就喝下這杯毒酒,若心懷異意,我還準備了裝腦袋的木盒!”
龍海川道:“這主意倒不錯。”
說着第一個端起面前的酒杯,“龍某是不是真心蒼天可鑑!只爲總舵主效忠,雖死猶榮!”
說完一端手中一杯毒藥喝下,“嘭”地一聲放杯桌上,投目上官玉鼎,目光如電……
上官玉鼎卻不看龍海川,投目司徒星……
司徒星轉首望了身旁的冷雪玉一眼,然後伸手端起了酒杯,對上官玉鼎道:“上官香主,你擁立公子爲總舵主也必然真心無二,咱們共飲此杯,以表心志吧!”
龍海川一旁瞥了司徒星一眼,冷笑道:“司徒香主,你何必要與他同飲毒酒。酒中或有毒他事先也可服下解藥。”
司徒星聞言恍然道:“言之有理!”說着端杯嘴邊,正想飲下,旁邊的冷雪玉突然道:“等一等!”
司徒星轉首望着冷雪玉道:“爲什麼?”
冷雪玉道:“假如酒中真的有毒呢?假如上官香主不給你們解藥呢?”
轉對上官玉鼎冷冷一笑,道,“上官香主,我的擔心不是多餘吧?”
上官玉鼎緩緩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輕輕把酒杯放在桌上,一聲不吭地注視着司徒星……
司徒星不再猶豫,端杯喝下酒去,放杯道:“上官香主,你這一手好俊!”
龍海川投目自己的屬下“四把刀”冷道!“你們怎麼不喝?”
“四把刀”齊聲道:“請香主示下!”
龍海川一揮手,大聲道:“喝下去!”
“四把刀”又齊聲道:“遵命。”
然後一齊端杯把酒喝下,又一齊放杯桌上。
上官玉鼎把目光移向冷雪玉,只是不語。
冷雪玉迎着他的目光,冷笑道:“看我幹什麼?想讓我們都中毒而死連一個見證
人也不留下?”
上官玉鼎依然不語,眼光也不移開。
冷雪玉拍案而起,大聲道:“上官玉鼎!你居心何在!我是公子親生母親,我還能不希望公子成爲總舵主麼?”
上官玉鼎淡淡地道:“三夫人,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告訴各位,我很高興見到你們如此真心擁立公子,如此忠誠前總舵主。
“人心難測,亂世之秋。我不得不防,實不相瞞適才諸位喝的並不是毒酒,而是我特意帶在身邊的佳釀。”
龍海川眼睛要噴出火來,冷道:“你在試探我們?”
上官玉鼎道:“不得已而爲之。很遺憾桌子上的這三人就沒過關!他們口稱忠誠總舵主但卻不敢喝下我的佳釀,所以他們纔有幸身首異處!”
司徒星注視着上官玉鼎,一字一吐地道:“現在你知道我們對總舵主忠心無二,執意立公子繼承大業。你想怎麼辦?”
上官玉鼎道:“我想知道公子現在何處?然後找到公子,帶他面見大夫人水麗娘說明實情,讓她以大局爲重。
“以教內衆蒼生命運爲重,把‘神武令’移交公子!從而完成我們的使命。”
司徒星擡眼看了看上官玉鼎身旁的李童,道:“顯然李童告訴你的不全面,公子現在蘇州耿忠誠手裡。
“耿忠誠也同意擁立公子爲總舵主,這中秋節之夜奇襲山莊的主意尚是耿香主的主意。
“我們商定得到‘神武令’後派人送信給他,他便護送公子回莊繼任總舵主!原因是擔心山莊有變。
“想不到我們又多了你這麼一位幫手,可見也是蒼天有眼,公子有福,神武教有重興之日!”
龍海川皺了皺眉頭。
司徒星和盤托出,令他心中很不安。
不管上官玉鼎怎樣說,他都感到上官玉鼎的介入絕非好兆頭!
上官玉鼎聽司徒星說完,便道:“耿忠誠也參與這此事,這很好!咱們六個堂口有四堂同意擁立公子,就算鞏大年和龐峻峰不肯也不能奈何了。
“事不宜遲,我今夜便遣李童啓程往蘇州給耿忠誠送信,讓他速護送公子回莊。各位與在下只是靜候便可以了。”
龍海川道:“李童身賤名微不堪此任,還是在下要往蘇州一趟吧!免得節外生枝,有誤大事!”
司徒星附聲道:“言之有理。還是讓龍香主躬身親往的好!”
上官玉鼎淡淡一笑,道:“李童曾是龍香主最可信心腹,這一點耿香主自知,他去也等於就是龍香主去。
“況且,龍香主若親去,耿忠誠說不定會多心,疑咱們小看他,怕他護送公子有失,徒傷了兄弟間和氣,得不償失!”
龍海川道:“既是如此,讓我手下的‘四把刀’去兩個人與李童一同前往蘇州,以便路上出了意外,彼此有個照應。”
上官玉鼎道:“大可不必。李童輕身喬裝改扮,行動方便,三人一起鮮衣怒馬反而會招風。
“鞏大年想必已去河南,一旦他有所警覺,立即會和龐峻峰兵合一處。
“最讓人擔心的就是一旦江大俠知道,咱們的處境就不妙了。”
龍海川道:“有所不妙,擁立公子爲總舵主天經地義,理所當然,老皇上死了小皇上繼位,總舵主去世公子繼位有何不可。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漫說是江遠峰,就是江八統他又能說此事是罪過?”
上官玉鼎淡淡地道:“再說,眼下莊內空虛,只有咱們這幾個人,萬一有人犯莊咱們如何應付!還是讓李童一人前去送信是上策!”
龍海川咬了咬牙,心中越發不安。
他知道上官玉鼎不讓他親往蘇州的原因:恐怕他與耿忠誠說明事情真情,並不送公子回山莊。
而他不讓龍海川手下的人隨李童卻也擔心路上生變,李童難以應付,結果還同龍海川去一樣。
兩次機會都已沒希望,龍海川又心生一計。
遂道:“上官香主,你說莊內空虛,不妨我遣人飛馬返回武劫堂速招些人來護莊,以解我們後顧之憂。”
如果能調來自己的人,自然這裡就由不得他威風了!
現在他所以盛氣凌人還是不因爲身後站着“鬼面七煞女”麼?
龍海川暗自懊悔,若自己手下“八大刀”不失去四人,今日可與他勢均力敵,也不致這般總受制於人!
然而,上官玉鼎似早就成竹在胸,冷笑道:“還是龍香主想得周到,但我想還是調我們武殺堂的人來得快。”
轉首身後冷道:“飛鴿送信令長治、晉城、武鄉,昔陽四點口的負責人速帶點口全部人手速來風月山莊保護夫人安全。
“另外再放一信鴿到恆山令‘萍蹤九怪叟’和‘雷霆八劍’、‘無形三老’速來此。”
話音未落,龍海川拍案而起……
上官玉鼎投目龍海川,陰冷一笑道:“龍香主,武劫堂人來護莊有何不對麼?”
龍海川冷冷一笑,道:“在下說過上官香主不對麼?”
上官玉鼎冷道:“那龍香主拍案而立,又怎麼解釋?”
龍海川揚聲大笑道:“我見今夜月色美好,拍案嘆爲奇觀,起立正想到室外賞月,這也要徵求上官香主的同意麼?”
說完,離開座位,緩步走出屋去……
龍海川一走出去,立即有兩名鬼面女子隨後跟出。
司徒星見到皺了皺眉,對上官玉鼎道:“不知大夫人和四夫人現在何處?我們欲去拜望。”
上官玉鼎笑道:“她們在一個很安全很舒適的地方!兩人說除了江遠峰誰都不見,我們還是別去搗擾了。”
冷雪玉冷冷一笑,道:“山莊的所有護莊武士也都在那個很安全很舒適的地方麼?”
上官玉鼎冷笑道:“他們也去了很安全很舒適的地方。只不過送他們去的不是在下,是我手下那七位女子……”
司徒星悽然笑道:“那地方果然又安全又舒適,人一睡下就不想再起來……”
上官玉鼎似乎未聞,緩緩起身對身旁的李童道:“你該動身了,就按原來我告訴你的辦……”
李童身形消失在側門。
上官玉鼎轉對司徒星和冷雪玉笑道:“咱們也去室外賞月吧!並遙祝龐峻峰新婚之喜!”
室外,龍海川仰望明月,不動不語。
沒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他在想自己讓胡長滿爲龐峻峰和袁白露新婚送去的那個炸藥包……
龍海川自然無法知道:
就在他賞月的時候,那個帶有毀滅性的炸藥包真的爆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