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晉王府。
等到陸鳴淵趕到之時,他才發現任務已然結束。
顯然他聽姜善禪師講經耗費了不少時間,好在這次任務是就近原則,只要在附近的死士,收到無間令,就必須趕到現場執行任務。
所以他只能返回晉王府。
走的還是隱秘的通道,內城之中,諸多重要產業皆有地道通向王府,閣樓之中內有大陣可以隔絕高手的感知。
他進入晉王府之前,先換了一副皮囊。
戴着青銅惡虎面具的楊二郎。
不過又有升級。
影士終究是紙人神通融合血饕分身的產物,行動自如是紙人神通賦予的能力,吞食易容則是血饕分身自帶的功能。
有個原則,陸鳴淵一直記得很清楚,血饕影士絕對不可能產生任何的自我意識,只是單純的神通法寶。
就像紙人一樣,永遠不可能產生自己的意識。
血饕分身術也是基於這個道理,沒有自己的神魄,無三魂六魄,終究不可能變成人。
這也註定了影士有上限。
他不可能無限制的擴張變強,自從突破到觀海境之後,陸鳴淵就發現了這個特點。
饕血精血分裂到一百個分身,就已經達到了上限,數量雖然是之前的兩倍,可是實力也是大大衰減。
全部只有武道第五境築爐,堪堪孕育出經脈和丹田,實力是不如一般的築爐境武夫的。
相當於,身邊時刻有一百個大炎麒麟衛都尉等級的保鏢。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做保鏢肯定是不夠的,畢竟他本身已經躋身第八境觀海。
可他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
如果縮減分身的數量,那這些血饕影士的實力可以疊加。
比如影士數量縮減爲五十個,那耗費的精血就會少很多,起碼少了三倍,實力可以提升到宗師,而且不用分出太多精神去操控,承載了他不少神魂意念,用於控制影士,他們就像提線木偶一樣,等待自己的命令。
血影兵團赫然誕生。
再把數量減少一點,變成十個,那他就擁有了一批大宗師強者,麾下有十位大宗師待命。
若是所有精血的力量濃縮疊加在一起,就可以變成兩位普通觀海境的武夫。
沒錯,終究只是普通觀海境,比不了本體的強度,如果是他自己,憑藉武道龍相,氣懸大陽的雄厚根基,理論上一隻手可以吊打十個觀海境武夫,實戰能打多少,還沒試過。
不過陸鳴淵也知足了,有兩位中五品的手下,不知能省多少事。
於是陸鳴淵的初步規劃誕生了。
他打算將血影兵團分爲三個等級:天、地、人。
最低一級的人級影士不負責戰鬥,只負責情報工作,監察工作,只需要可以活動,具備易容的本事就行,不需要戰鬥力,所以消耗的精血最少。
地級影士,是影士之中的精英階層,是重要的戰鬥人員,起到解決麻煩,執行任務的重任。
天級影士則是兵團裡的頂尖戰力,作爲兵團的神秘存在,統領下面的兩級影士,還可以充當本人替身的作用。
他本人只需坐鎮後方,統籌一切,絕對萬無一失!
這樣層層遞減,可以最大合理化精血的消耗,還有武道元氣的損耗。
沒錯,血影兵團唯一的缺陷,就是無法自行恢復元氣,所有消耗的氣血能源,都是來自於他,想要通過攜帶天地靈寶的方式充電也不是不行,終究容易短缺,天地靈寶也沒那麼多。
影士本身吸收天地靈氣充電的效果也很慢,起碼要充一天,只能讓影士攜帶足夠的元氣出門,這個難題暫時無傷大雅。
於他而言,最強的影士修爲能發揮出觀海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日後再組建更多的影士小隊,集刺殺、下毒、道具於一身,去搏殺一些麻煩的敵人。
只要本體一個心神,一個意念,來回穿梭,就能殺人於千里之外。
楊家二郎回到地道之中,亮出乙字玉牌,順利進入了晉王府內部。
只是晉王府的內部,流轉着一股緊張的氛圍,比之前對付四皇子的時候,有過而不及。
無人能感知到他的氣息,因爲楊家二郎的修爲又有提高,以及來到了觀海境,哪怕是高三個境界的修士,也休想看到他的真實修爲。
身上不僅有遮蔽天機的千機血神玉,還有購買的大量隱匿氣息的無蹤無影符,佛門的靈器絕唸佛珠,也算在其中,足足有三重保障。
換而言之,陸鳴淵憑自己磨礪出來的一心多用本事,可以同時操縱七八個大宗師戰力,進行簡單粗暴的錘人運動。
若是影士毀滅,精血自爆,他也是會有些些傷心的。
畢竟奪取佛祖舍利的時候,就損失了一大半影士。
陸鳴淵來到了晉王府的內堂,聽見了同行供奉的呢喃聲。
“殿下的活兒卻越來越危險,俸祿卻保持不變,不太合理。”
“是啊,不少兄弟都死了,少了太多的熟悉面孔。”
“還沒有人補上,尤其是丙字組,自從那一晚激戰後,少了一大堆。”
聽到他們的抱怨,陸鳴淵眼珠子一轉,佯裝出不滿神色,質問道:
“幾位既然嫌棄俸祿少,爲何不離開王府?”
一位乙字供奉翻了白眼:“你以爲我們不想,這晉王府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凡是出去的嗎,沒有一個活着的,或是有好下場的,哪個不是心魔噬體而亡。”
“你還記得伱剛進來服用的丹藥嗎,那玩意估計是心蠱,只要離開,就必神魂俱滅。”
“得罪晉王殿下,真是找苦受,少想點這些東西吧。”
兩位供奉抱怨了一聲,很快拍拍屁股走人,不想再跟陸鳴淵多說一句話。 陸鳴淵聞言,神情卻莫名的振奮。
陸光景現在不得人心了?
“楊二郎,你的任務。”
忽然,一位高馬尾的黑衣臂鎧女子從大院之中走出,手持一小袋東西,沉甸甸的。
正是無間閣爲數不多的甲字供奉,影哨。
“什麼任務?”陸鳴淵問道。
“王府教習,多招一些人進來。”
教習
不就是之前雷猛的職位嗎?
陸鳴淵猛然意識到,他看向黑衣女子的背影,大聲問道:
“雷供奉呢?”
這位名爲影哨的女子,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回覆:
“死了。”
居然死了
陸鳴淵愣了一下,並不意外,他就說爲何數日都沒有看到雷猛的身影,原來是爲了晉王府英勇犧牲。
他打開布袋,發現裡面清一色的玉牌,全部是丙字令牌。
“招人?好啊,沒問題!”
陸鳴淵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暗笑。
我的好二哥,我一定給你招很多人進來!
他拿着玉牌,出了晉王府。
來到了京城的一處無人之地。
伴隨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嗖”“嗖”“嗖”的無數聲音響起,許多血影從地面浮出來。
站滿了街道深巷,一眼望去,數量極多。
“你是一名純粹劍客,原本來自道門,偷了太昊劍宗的劍經,第一日午時投靠晉王府。”
“你原本是一位觀海境的武夫,龍門失敗之後,跌境五境,無奈投靠,討口飯吃,第二日辰時投靠晉王府。”
晉王府大門口。
陸光景與一位鵝黃宮裙的女人,微笑的說着話。
女人的手臂包紮完畢,看來是受了點傷。
“今日感謝殿下相救。”
寧飛羽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輕輕一拜。
她在菜市場門口,遇到了刺殺。
還好遇到了二皇子的車架,僥倖逃過一劫。
但她知道,晉王與自己的夫君有怨。
所以一直提防着,可從始至終,二皇子都表現的極爲得體、有禮數。
雖然她不知道夫君的怨氣如何產生的,跟她說的很多,言語中提及歹毒和僞君子,耳濡目染之下,她覺得晉王肯定是一個惡人,是夫君的敵人。
可今日卻是有了改觀。
不僅告知了許多預防刺客的辦法,告誡她出行一定要帶夠足夠的護衛,並且還帶她一起品了茶,聊了許多學問。
本以爲這個晉王,只是一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僞君子。
可學識卻不淺薄,對於很多事情,例如大炎現狀,三教之爭,都有自己的見解。
“應該的,順手爲之。”
陸光景翩翩一笑道:“夫人,記得我告訴你的話。一定要讓八弟小心七皇子的暗算,此人用重金購置了許多刺客,五皇子陸鳴空當初與我是好友,就是被刺殺而死,我懷疑背後就有七皇子的影子,此人表現的老實巴交,實則包藏禍心,不要讓八弟着了此人的道。”
寧王妃沒有盡信,只是點頭道:“妾身會轉告夫君的。”
“好,如此不做叨擾,我會派馬車送夫人回府。”
陸光景看着寧王妃的背影,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回到客廳。
公羊祜十分佩服道:“本以爲殿下會用其他手段,沒想到是一招明修棧道。”
“屬下都已經做好了儒廟理聖和兵聖出手的準備。”
陸光景淡淡道:“身爲聖賢,可立碑立像,若想成爲聖人,只能得到天地的認可,降下聖人氣象,天地盡知。我還沒有那麼傻,此招能拖延一些時間,混淆視聽,便也夠了,等七皇子那邊的計劃成功,一切便進入尾聲。”
“饒是撕破臉皮,又誰怕的了誰,聖人根據香火劃分,學說傳播影響,也有強弱。”
“理聖放在諸多儒聖之中,只能算是中下游。”
“若是三百年前的兵聖,我也許會畏懼一分,如今這個殺消業障的兵聖,鋒芒盡失。”
“若是先生出手,一人便可拖住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