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宴會開始,軒轅拓卻遲遲未來。
文武百官心裡其實都清楚,這慶功宴表面上戈淵是主角,暗地裡卻是爲軒轅拓選妃,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衆人表面上裝傻,其實都是心知肚明。
宴會已經開始許久,重要人物卻是遲遲不來,皇后舒雅頭痛的再三差人去請。派出去的宮人全是無獲而歸,眼看着皇上有些薄怒,皇后無奈嘆氣,低聲對身邊最親近的宮人說:“你親自去請那小祖宗。”
宮人應了一聲,帶着兩個宮女下去了。
這次去的宮人是皇后最寵信的宮女,名拈花,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在身邊,是信得過之人。聽說那最調皮的軒轅拓就是她一手帶大的,他敢捉弄任何人,就是不敢在拈花面前倒騰。
拈花一進院子,就吃了閉門羹,這偌大的地方,別說迎接的人了,就是丫鬟都沒看到一個,讓她着實不解,也有些頭痛,祈禱那混世魔王別在這關鍵時刻,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纔好。
上前拍門,用力推了推,推不開,“我說小祖宗,您就別鬧了,快跟奴婢去參加宴會。”
房間裡忽然就傳來了腳步聲,“嘩啦”一聲就拉開了門,那人探出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擡起一張眉清目秀的臉,儼然一個十六七歲的俊公子,穿在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有些不倫不類,他咧嘴一笑,脣紅齒白,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是花姑姑來了!我還以爲又是哪個煩人的宮女。”
拈花一見他這般模樣,皺了眉,“太子怎麼還沒換衣服?宮女都去哪了?哎呦,今兒是什麼日子啊,由得你胡來!這要是讓皇后娘娘知道了,還不得好好教訓你!”
軒轅拓轉了轉眼珠子,又一臉無害,“花姑姑說的是,那就勞駕姑姑幫幫忙了。”他說完就隨手把門推開,坦誠得很,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裝扮,讓拈花身後的宮女紅了臉。
拈花瞪了他一眼,倒是寵溺的意味更多一些。
進了屋子,宮女先替他更衣,軒轅拓衝她笑笑,“勞駕姐姐了。”
宮女瞬時紅了臉,手上的動作倒也麻利,幾下就把繁複的宮服給他穿上,腰帶一束,玉佩一掛,窈窕世無雙。
拈花把他按在鏡子前面,解了他亂糟糟的頭髮,長長的頭髮披在他
的腦後,滑到白皙的脖子間,軒轅拓無害地一笑,剎那間的光華讓拈花也不禁失神,讚歎道:“太子長得這般俊朗,何愁沒有姑娘家喜歡,皇后娘娘也是關心則亂。”
“姑姑說的極是,改明兒也跟母后說說去。”軒轅拓一邊乖巧的回話,一邊轉了轉眼珠子,眸中的暗光深不可測,“聽說戈將軍回來了?”
“可不是嘛,宮裡都傳遍了。聽說戈將軍這一次以少勝多,再一次破了淆軍不敗的神話,宮裡的這次宴會,便是爲了替戈將軍洗塵……”
軒轅拓嘴角撅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好的慶功宴,竟然被母后弄成了選妃宴,母后也不怕戈將軍心生怨念啊。”
“皇后娘娘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太子!太子及笄那年就乖乖把妃子立了,哪能把皇后急成那樣?”
“姑姑說的極是,不過妃子立的太早,豈不是懈怠了立業之心?都說男人三十而立,並不是沒有道理。”
“哎呦,我的小祖宗誒,你要真有這個心思,皇后娘娘還不得大鬧天宮?”
“姑姑說的極是。”軒轅拓低眉順眼,只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我那九皇叔可來了?”
“來了來了,都來了。太子您還是快點隨老身去吧。”
梳好了頭髮,拈花幫他整整衣冠,隨口說了一句:“你那九皇叔也是跟你一個脾氣,都老大不小了還不肯立妃,皇后娘娘就是害怕你隨了他,這才急得火燒眉毛。”
軒轅拓樂了,爽朗道:“說的也是,九皇叔都不急,我還急什麼?”
“他哪能跟太子比!”話一出口,拈花也驚覺不對,連忙轉移話題:“人家的喜事估計也快了,那戈將軍和他站在一起,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聽說昱王心儀戈將軍許久了,只等邊關戰事一鬆,淆軍一退,就八擡大轎娶進門。”
“是嗎?”軒轅拓半撐着腦袋,似笑非笑,“九皇叔還真是有福氣。”
“可不是嗎……”拈花又絮絮叨叨了許久,語氣中不難發現她對軒轅拓的寵溺,直到把他打扮得窈窕無雙才肯罷休。
慶功之宴,皇后舒雅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直遠遠觀望,終於看到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臉上又重新掛上了典雅端莊
的笑。
“太子到!”一聲高呼拉回了衆人的視線,幾乎所有的人都同一時間轉頭,情不自禁想要一睹太子風采。
只見軒轅拓一身明黃色的衣袍,隨風而動,衣袍上鏽的四爪蟒蛇威嚴尊貴,他大步流星地跨進宴會之地,一身大氣渾然天成,又隨意之極,輕輕挑眉之間,有些輕浮之意,他昂首往前,忽然燦爛一笑,在衆人的期盼之中走向了軒轅昱川,擦肩而過的瞬間低聲問道:“九皇叔,近日可好?”
軒轅昱川連忙起身,禮節分外到位,微微垂眉,淡淡道:“承蒙太子關照,臣好得很。”最後三個字是笑着說的,音咬得有些重。
“那就好。”軒轅拓笑了一聲,視線掃過他後邊的戈淵,轉身往前繼續走。
軒轅玉華坐在皇位上,溫和地衝他一笑,眉目間的和藹不難看出他對太子的寵愛。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軒轅拓一拂衣袖,這邊還未跪下去,皇后那邊就連忙道:“拓兒,快到母后這邊來。”
這般特殊的對待,羣臣百官早就見怪不怪,軒轅拓很自然地三步跨過去,同皇后舒雅坐在了寬大的鳳椅上,甜甜地叫了一聲:“母后。”
舒雅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就跟你九皇叔親,哪還把我這母后放在眼裡啊。”
“哪能把母后放在眼裡啊,兒臣一直把母后放在心裡……”軒轅拓狡黠一笑,小聲回舒雅的話,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臺下的人。
“你啊,就這張嘴能說,別的都不行。”舒雅忽然嘆了一口氣,“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讓本宮操心?早就過了及笄之年,居然還未立妃,你真是要氣死本宮才肯罷休?罷了罷了,今日這宴會上來了不少大家閨秀,你若是看上了哪個,就跟本宮說,本宮替你做了這主。”
軒轅拓忽然眼睛一亮,他半撐着腦袋,嘴角似笑非笑,一副好像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彷彿什麼也沒有想。
舒雅感覺有戲,連忙趁熱打鐵:“拓兒,你就沒多看哪個姑娘一眼?”
軒轅拓忽然起身,朗聲道:“我還真就看上了一個!”
一句話掀起百般波浪,歡喜了震驚的舒雅,緊張了一衆的官員,隨着軒轅拓的視線看去,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