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汴梁。
上善門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商肆店鋪,鱗次櫛比,通往皇宮的大道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滿目的市井春光讓初次感受着清河海燕的秋雨桐應接不暇,眨着一雙,明如秋水的雙眸感受這着這自由的空氣。
沒有拘束,沒有了小心翼翼,秋雨桐感覺這樣的日子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了,就到她自己都忘記了。
“姑娘看看胭脂嗎,上好的胭脂。”
一旁的胭脂女,眼尖的逮住了一副欣喜若狂的秋雨桐問道“很配你得膚色的。”
秋雨桐看着攤鋪上整齊排列的精美胭脂盒,心裡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僅有的錢都是給酈婉柔買藥的,只能尷尬的對胭脂女擺了擺手“不,不用了,謝謝。”
宮外的命風淳樸,即使秋雨桐沒有買胭脂,胭脂女對於秋雨桐仍然笑臉相應“姑娘不買看看也可以的。”
“恩。”秋雨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自己出來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買藥,於是放下胭脂,問着胭脂女“姑娘你知道藥鋪怎麼有嗎?”
“過了飛虹橋,往右走,天寶閣的對面,就是城裡最大的藥鋪,濟仁堂。”胭脂女指着一處氣勢輝宏的大橋,詳細的對秋雨桐說道。
秋雨桐謝過了胭脂女之後,便朝着藥鋪走去。
走過了大橋景象更是不同,三教九流,應有盡有,行人摩肩接踵,歌舞昇平,比起益州大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來到濟仁堂,秋雨桐把藥方遞給掌櫃之後,年近中年的掌櫃看完藥單之後爲難的對秋雨桐說道。
“姑娘,你這藥方裡的藥很是普通,就是因爲普通所以其中的一位黃連缺貨了。”
“那怎麼辦呢?”秋雨桐焦急的在櫃檯上掃視着老闆身後的藥架發現真的沒有黃連了“有人等着這藥救命的。”
“姑娘你別急,黃連這藥城郊樹林裡多的是,現在天色也還早,你要不去城郊看看。”掌櫃看着秋雨桐確實急用,也幫忙出這注意“我也看的出來姑娘確實急用這藥。”
謝過了掌櫃之後,秋雨桐便提着抓好了的藥,走出了濟仁堂,在門口邊巡視這路人,準備問一問去城郊的路,然後自己親手去找藥。
“走走走,我這裡不收你的畫。”
隔街天寶閣傳來的一陣喧鬧,吸引了秋雨桐的注意。
順眼望過去,一位掌櫃模樣打扮的人,不停的推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書生。
書生慌忙的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話卷,擡起了頭,溫潤的聲音便傳進了秋雨桐的耳裡。
“爲什麼不要我的畫。”
“你的畫華而不實,畫工虛浮,我要你的畫幹嘛,墊桌腳都嫌它薄。”老闆尖酸的說道,撇了書生一便要進去。
“等等。”書生固執的叫住了掌櫃“我和當今聖上的畫作是一摸一樣的爲什麼當今聖上的畫價值連城,而我的爲什麼就一文不值。”
“當今聖上?!”老闆好笑的看了看書生一眼“當今聖上的畫作上的玉璽印你有嗎?別做白日夢了。”
老闆說完甩袖就離回到了屋裡,只留下一羣看熱鬧的人,以及一臉落魄的書生。
看着書生的打扮,秋雨桐猜測他可能是趕考的書生,有了難處吧,於是伸手摸了摸袖裡的荷包,便向書生走去
。
“我能買你的畫嗎?”秋雨桐來到書生的面前後,對蹲在地上收拾着話作的書生說道。
聽到有人要買自己的畫,書生驚慌的擡起了頭。
瞬間,秋雨桐和書生都楞住了。
秋雨桐楞是因爲書生太好看了,眉清目秀,眉宇間還蘊藏着一股潔然的貴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一位書生。
而書生楞住是因爲秋雨桐的長相,他不信世上有如此相似的人,相似到一顰一笑都那麼接近,接近到她彷彿就是懿?。
是的,書生就是當今的聖上,趙禎。當然這一切秋雨桐都不知道。
“我能買你的畫嗎?”雖然對趙禎的落魄書生有點懷疑但是秋雨桐還是決定幫助他。
看着秋雨桐出神的趙禎一瞬間回過了神來,朝着秋雨桐笑了笑“你不看看我的畫嗎?”
“不用看。”秋雨桐真摯的笑了笑。
“你覺得我的畫如何,如果你不如實說,我就不賣。”趙禎毅然決然的說道。
是一個很有骨氣的書生,秋雨桐看了看書生,然後拿起了書生手裡的畫卷,打開看了看,一雙秀氣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你懂畫?”趙禎看着秋雨桐的表情驚喜的問道。
“懂一點點。”秋雨桐皺着眉頭說道。
“那你說說,我的畫值多少錢?”趙禎問道。
“我剛開始以爲老闆說的尖酸了,可是一看……”秋雨桐爲了不打擊趙禎便沒有再說一遍去,從袖裡拿出了荷包,遞給了趙禎“給你,你收下。我買了。”說着便拿起了畫就要離去。
“等等,你還沒說我的畫值多少錢呢?”趙禎固執的問道。
“實話實說,二兩。”秋雨桐撇了撇嘴說道“老實給你說吧,我看了看當今聖上的畫作,皇上他治國確實有道,是一位難得的明主,可是要說畫作其實並不算高明,你以後就別模仿他了,沒出路的。”
聽着秋雨桐對自己的評價,趙禎心裡是一陣歡喜一陣悠,“謝謝你,你說只值二兩,那我就只拿二兩。”趙禎說着便要取二兩銀子。
“不用了,我是宮女,用不着錢,你就全拿着,好好讀書。”秋雨桐按住了趙禎的手,笑着說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們會再見的。”趙禎急忙的問道“到時候我一定報答你。”
“名字就不用說了,我們可能相見無期的。”秋雨桐說着就抱着畫,那着藥轉身離去。
趙禎輕輕的撫摸着秋雨桐留下的荷包,嘴角揚起一絲暖暖的笑容“是一個是一個奇女子,像懿?,卻又不是懿?。安芷言記住了我們很快就會相見的。”
趙禎輕輕的磨砂着手裡的荷包,上好的蜀錦上用絲線工整的繡着三個字“安芷言”。京郊的樹林裡,兩匹駿馬並道而馳。
賀苯策馬努力的追趕着一身戎裝的趙珏。
“王爺,你慢這點。”賀奔看着馬上一臉興致的趙珏擔憂的說道“馬上就要帶兵出征的人了,別在摔了。”
“賀奔你這小子就不能盼本王好一點嗎?”馬上的趙珏看着一臉擔憂的賀奔春風得意的說道。
“末將不是怕你出了什麼事嗎?”賀奔看着一臉得意的趙珏喃喃的說道“馬上就要出征了,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
聽着賀奔的再三強調馬上要出征
,趙珏只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正因爲馬上要出征了,王爺我纔要好好的練練騎射啊。”
“末將不信王爺叫上末將全副武裝的來到京郊就是爲了練騎射。”賀奔胸有成竹的說道。
“算你聰明,的確不是。”趙珏說道“母妃想吃京郊野兔,我特意來抓的。”
“……”
看見賀奔不說話,趙珏又說道“我馬上就要去邊關了,臨走之前儘儘做兒子的孝道。”
“依末將看,太妃她是爲難你,以爲你抓不到野兔,所以就沒辦法出征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賀奔看了看一臉沉靜的趙珏無奈的笑了笑。
“是啊,可是母妃她忘了,她的兒子早已不是那個瘦弱的孩童了,抓野兔這種事怎麼能難住本王呢。”趙珏也無奈的笑了笑“這一次我是去定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
“八王爺哪裡也在爲王爺拖延呢,他估計是要動用他的家底了。”賀奔說道。
一聽到八王爺,趙珏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拉住了飛奔的烈馬,轉身對賀奔說道“你去八王叔哪裡告訴八王叔一聲,皇上今天出宮讓他派點人暗中保護。”
“皇上出宮?!”賀奔不信的看了看趙珏。
“沒時間給你解釋。”趙珏說道“雖然蒲田可能派了人保護,可是本王還是不放心,你快去告訴八王叔。”
一看到趙珏一臉嚴肅的樣子賀奔知道他並不是開玩笑,意識到事情的重要之後,這位忠心耿耿的家將對自己的主人拱了拱手“王爺,那末將這就去了,你自己多多小心。”
“去吧,路上別耽擱了。”趙珏勒馬點了點頭說道。
賀奔問言調轉了馬頭,便朝着,城中大道飛奔而去。
看到賀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之後,趙珏才策馬,向着更深的密林飛奔而去。
城郊,秋雨桐頂着正午火熱的陽光,站在一條三岔路口上焦急的張望着,看看有沒有來往的人,好問一問要走那條路才能找的到黃連。
可是她就那樣等了好久,眼見着日頭越來越大,可是還沒有一個行人路過,就在秋雨桐心急如焚,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一條路上突然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隨及一位戎裝小將便騎馬飛奔了過來。
“官爺,能問一下這裡那條路走下去有黃連啊。”秋雨桐站在路邊,大聲的喊着。
本來不想搭理的賀奔,無意中的一撇才發現,路邊上有些狼狽的女子,正是前幾天和自己王爺一起在廊下談話的女子。
知道王爺對她有意思,賀奔便勒馬停了下來,指了指自己過來的那條路對秋雨桐說道“就是這條路,走下去,林子中多的是。”
“知道了,謝謝官爺了。”秋雨桐一聽急忙向賀奔道謝謝。
“不用了。”賀奔笑着打量了一下秋雨桐,的確是一位佳人,難怪王爺很一見鍾情,只是希望自己的這個舉手之勞能夠幫到一片癡情的王爺。
“你快去吧。”賀奔一面說道,又策馬離去了。
看着賀奔離去時那曖昧不清的笑容,心裡嘀咕咯一下,怕他愚弄於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和他都不認識,再看了天色,索性,朝着賀奔指的地方走去。
“但願能找到吧。”秋雨桐抱着試了試的心裡,嘀咕着向樹林深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