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浣衣局外便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即使隔着院子毫無睡意的秋雨桐也能聽出一男一女清楚的對話聲。天剛破曉,浣衣局外便傳來了一陣說話聲,即使隔着院子毫無睡意的秋雨桐也能聽出一男一女清楚的對話聲。
“姑姑我今天是來你們浣衣局挑人出去進貨的。”
“出宮進貨不是採購局的是嗎?什麼時候輪到我們浣衣局了。”
“本來是採購局去的,可是這不我今天一去才知道採購局今天派出去的小宮女病了,其他的都有事,這不就沒人去了嗎?”
“沒人去礙我什麼事了,你叫他們挪一下就可以了,我這裡活也多着呢!
“姑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你就通融通融,大家互相幫襯這點,做事也方便你說對不?”
“……”
“姑姑你這不說話我可就認爲你答應了!”
“你選一個吧,不過玉兒可能不能去,因爲她傷着呢。”
“不選她,我想要纔來的秋雨桐去。”
“她?!她不行,她不是京城人,萬一丟了怎麼辦。”
“不會的,那姑娘我瞅着機靈的很,反正我就要她了,其她人我還不樂意帶。”
秋雨桐秉着呼吸小心的聽着兩人的交談,她知道女的一定是孫姑姑,而男的正是御前紅人蒲田。
估摸這蒲田耍賴,孫姑姑沉默了很久,才又開口“好吧,不過你得保證她出事了我不負責。”
“保證!”
很快院子裡便沒有了響動,秋雨桐很快的拉着被子蓋住自己裝起睡來。
很快屋子的門就被打開了,安靜的只有呼吸聲的放屋裡秋雨桐清楚的聽到了孫姑姑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秋雨桐牀邊的時候,裝睡的秋雨桐都能感覺得到孫姑姑身上溫熱的氣息。
“你快起來。”孫姑姑推了推秋雨桐壓着嗓子說道。
“姑姑怎麼了?”秋雨桐揉了揉眼睛,裝作睡眼惺忪的問道。
“出來就是,小心點,別吵醒了別人。”孫姑姑如往常一樣對秋雨桐冷言冷語的吩咐着。
“是。”秋雨桐應了一聲,等孫姑姑離開之後纔開始着小心翼翼的穿起自己的衣服。
“別穿宮女服了,就穿你沒進宮之前的衣服。”衣服還沒套身上前腳剛走的孫姑姑又一次推開了房門吩咐着。
“是。”秋雨桐應了一聲,便下牀找起了自己入宮時代的衣服。
“一會出宮小心點,別死在了外面。”孫姑姑瞟了秋雨桐一眼淡淡的說道,然後打了一個哈欠“一會出去後你直接去找蒲田,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你就是麻煩,惹事不說還招事。”
對於孫姑姑的抱怨秋雨桐只是笑着目送着她離開,她知道她和秀娥姑姑一樣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對別人嚴厲其實也只是保護別人和自己的一種方法罷了。
收拾好一切之後,秋雨桐看了看牀上還在熟睡的安芷言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輕的推了推她“芷言我要出宮了,你要好好的哦。”
睡得正香的安芷言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只是“恩”了一聲就沒了響動。
秋雨桐欣慰的笑了笑,然後替她蓋好了被子,輕輕的合上門退了出去。
等秋雨桐收拾好一切,來到院中的時候,蒲田一個人已經在哪了等了很久,見到是秋雨桐一個人便隨口問了一句“孫姑姑沒和你一起?”
“她說她還沒有睡醒,就被你吵醒了,現在回去補睡去了。”秋雨桐淡淡的解釋着。
“也好,她不來到是少了許多麻煩。”蒲田一本正經的說道“看着她那張誰都不信樣子我就不待見。”
“怎麼了?”秋雨桐問道。
“她就是怕我放你出宮,死活都不答應我帶你出去。”蒲田一說道這裡眼裡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其實蒲田說的這些秋雨桐都知道,可是即使如此秋雨桐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人不壞。”
“就是活的比誰都清醒,比誰都實在。”蒲田理了了自己的衣袖意味深長的說道“在這宮裡太實在了不好,不實在也不好,適可而止就可以了。”
聽着蒲田那種彷彿看穿了世間百態的腔調,秋雨桐並沒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後朝着東華門走去。
“這次出宮你要小心點,注意安全,看好自己值錢的東西。”蒲田見秋雨桐沒有說話,便轉移了話題。
“恩。”秋雨桐點了點頭,心裡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東華門馬上到了,令牌在這裡,你拿好了,記得早去早回。”蒲田剛到東華門的轉角便挺了下來,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塊早就備好了的令牌遞給了沉默寡言的秋雨桐“我就送你到這裡裡了,等會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什麼事情?”秋雨桐一聽蒲田有事要辦連忙問道,生怕因爲自己的事情耽誤了他。
“還不是和你一樣,好好的在宮裡呆着不樂意,硬是要出宮去。”蒲田看了看秋雨桐不滿的抱怨着。
“誰?我嗎?”秋雨桐指了指自己對莆田說道。
“不是你,你也別管了,快出去吧,一會侍衛要嚴查了。”蒲田瞅了瞅正在換崗的侍衛對秋雨桐說道。
“你不說那我也不問了,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了。”秋雨桐指了指宮門對蒲田說道“你回吧,替我照顧芷言。”
蒲田點了點頭,對秋雨桐揮了揮手“去吧,我看着你出去。”
蒲田嘴上說等秋雨桐出去再走,可是秋雨桐一轉身他也就轉身朝着崇政殿走去,嘴裡還不停的叨咕“我這人就是奴才命,誰的是都要操心,得了這下還得幫人照看朋友,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蒲田一路抱怨着,可是人還沒有進御花園就被秋雨桐給給叫停了。
“你怎麼沒有出去,他們不讓嗎?”蒲田看着氣喘吁吁的秋雨桐挑了挑眉毛問道。
“不是。”秋雨桐扶着牆角一邊大喘着氣,一邊吃力的揮了揮手。
“那這是怎麼了,想通了,不去了?”蒲田看着狼狽的秋雨桐發自內心的希望和他說的那樣不去了。
“不是。”秋雨桐終於緩了過來深深的吁了一口氣“我荷包忘了帶了。”
“就爲了這個你就不回來了?”蒲田正大雙眼一臉的不解“買藥花不了幾個錢,你別說你身上連一點碎銀子都沒有!”
“你還說對了,我的確身份分文。”秋雨桐淡然的笑了笑,從容的解釋道“那荷包是昨天晚上芷言知道我要出宮買藥給我的,裡面的錢都是她的,昨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放枕頭下了,今早出門有的急便忘了。”
聽着秋雨桐頭頭是道的解釋,蒲田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自己能對着秋雨桐露出一個比哭還沉重的笑容“得,我今兒就是跑腿的命,還得陪你再走一趟。”
“不好意思啊。”秋雨桐看着蒲田那張苦大仇深的臉只能對她抱歉的笑着。
“走吧,得趕在大朝之前把你送出宮,不然我就沒時間了。”蒲田看了看天色無奈的對秋雨桐說道。
秋雨桐一聽時間這麼急,也不顧的喘氣,連忙跟在蒲田的身後向浣衣局跑去。
當秋雨桐回到浣衣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開始幹活了,孫姑姑也如往常一樣坐在她那張特定的藤椅上搖着團扇監督着安芷言她們洗一件龍袍。
一看到秋雨桐進來,所有人手上的活都停了下來,安芷言更是興高采烈的向秋雨桐撲入
。
“雨桐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一個小宮女一旁問道。
“回來什麼,她就沒出去!”隨後踏進院子裡的蒲田看了看四周竊竊私語的小宮女,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雨桐爲什麼沒走。”安芷言說着便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做工精細的荷包,在秋雨桐面前晃悠了一下“因爲雨桐忘了帶這個。”
“你知道她沒帶爲什麼不給她送去,害得我們白跑了這一趟。”蒲田沒好氣的看了看安芷言不滿的說道。
“我是要去送的,可是孫姑姑說今天的活多缺人手,不讓我去,再說了雨桐要是發現忘了帶錢一定會回來的。”安芷言撅了撅嘴向秋雨桐解釋着。
“沒事,反正都回來。”秋雨桐收起了荷包看了看四周異樣的宮女,小聲的着安芷言“她們知道我要出宮。”
“那還用說,她們可羨慕你了。雨桐你記得給我帶點好吃的回來啊。”安芷言看着神態各異的宮女得意的說道。
“既然拿到了錢我們就出去吧。”一旁的蒲田似乎真的有急事上前催了一下。
“恩。”秋雨桐點了點頭,又對坐在藤椅上的孫姑姑行了一個禮“姑姑我出去了。”
孫姑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眯着雙眼朝着秋雨桐揮了揮以示同意。
“走吧。”蒲田說着拉了一下秋雨桐,便沖沖的離開了浣衣局,獨留下一臉嚮往的安芷言。
原本說是要送秋雨桐去東華門的,可是還沒走出永巷,蒲田便被一個小太監攔了下來,兩人附耳說了幾句話之後,蒲田邊便難的告訴秋雨桐,他有急事要處理不能陪她去宮門口。
對於秋雨桐來說,蒲田能幫她出宮她已經很感激,如今一聽他有急事,更是覺得愧疚,於是就自己提出一個人去東華門。
蒲田並沒有拒絕只是叮囑了她幾句,就和前來傳話的小太監一起沖沖的向東面走去。
秋雨桐一個人按着原來的路走到東華門的時候,正如蒲田所料的那樣侍衛們都換完了崗,年輕的侍衛長,板着一張毫無表情臉,上下打量了秋雨桐一番之後才冷冷的問道“你是什麼人?出宮幹嘛?有令牌嗎?”
“採購局的宮女奉命出宮買些東西,令牌在這裡。”秋雨桐按莆田說的那樣,從容不迫的回着侍衛長的問話,並從腰間拿出了事先就被好了的令牌遞給了侍衛長。
侍衛長仔細的辨認之後,確認了是真的無疑才把令牌還給了秋雨桐“你可以出去了。”
一聽到自己可以出去了,秋雨桐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裡的喜悅,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着皇宮外跑去。
就在秋雨桐和侍衛長說話的同事,離它十里之外的側門邊上,蒲田正扶着一身書生打扮的趙禎從龍攆上走了下來。
“蒲田朕好像看到了懿?在宮門處,你去看看。”一身白衣的趙禎,執扇立於,空曠的宮門處,白衣如雪,風姿綽約。
順着趙禎的目光看過去蒲田不由自主的竊喜起來,宮門口口的那裡是懿?郡主,分明就是尋常打扮的秋雨桐。
“皇上不是郡主啊,只是一個宮女罷了。”蒲田笑着說道。
“是宮女啊。”趙禎的語氣裡充滿着說不出的失望“這世上居然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蒲田附和着說道“只要皇上您樂意,這天下什麼沒有啊!”
趙禎並沒有聽進蒲田恭維的話,只是目送着秋雨桐的背影消失在宮門深處,纔回過神吩咐着一旁的蒲田“你一會去查查,看看剛剛那個宮女在哪裡當差,朕回宮之後要見她。”
一聽到趙禎要見秋雨桐,蒲田的臉上再也抑制不住喜悅,他知道秋雨桐出頭之日不遠了,他所做的一切很快就有回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