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的話一出口,劉澈心中一驚,玄溟這是在試探自己嗎?不過事已至此,試探什麼的應該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吧?在他離開紫玄國去尋找鳳瑤華而將國事全部交給自己的時候,就說明玄溟對於皇位並不是十分的在意。
那麼此時此刻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陛下,臣惶恐,雖然陛下不在國中的時候是由我來代理朝政,但是微臣絕對沒有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劉澈明確的回答道。
玄溟眼眸深邃的開口道:“若是朕想要讓你來當國君呢?”
劉澈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將先前自己收到的信件放到了玄溟的面前,玄溟看了那信件一眼,頗有些不耐煩道:“我是在和你商量關於國君位置的事情,你將這東西拿給我看做什麼?”
劉澈這才解釋道:“這是家師的命令,讓我要順應天意,而陛下和我的命格中,陛下是紫微星居於東方,是主星位置,陛下是真龍天子,微臣不過是區區一個臣子而已,若是擅自更改了我二人的命盤,那麼臣這個死劫是無論如何都闖不過去了。”
玄溟沉默,劉澈都很麼說的話,自己也不能夠強人所難了,但是有一點玄溟倒是十分的肯定,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離開的話,劉澈是不會放任紫玄國自生自滅的。
想通了這一點,玄溟倒是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陛下可曾想好了迎敵之策?”劉澈頗爲擔憂的看着一臉坦然的玄溟。
“禦敵之策?”玄溟反問道:“我何時說過我要打仗?”
劉澈一愣,根據情報來看,鳳瑤華的軍隊已經朝着紫玄國的邊境開拔了,玄溟卻是絲毫沒有動靜,這顯然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玄溟壓根就不想要抵抗。
劉澈的臉色變了變,這些日子以來,從各個地方傳來的消息都在稱頌着天鳳國女帝,說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帝王也不爲過,聽說她在朝雲國推行的一系列改善商人地位的政策得到了很多的好評,同時也大大的改善了朝雲國中長久以來的狀況,讓朝雲國的百姓不單單是有匹夫之勇。
而宣國一戰中的計策更是讓人心服口服,加上她的不計前嫌,這天下彷彿就應該是鳳瑤華的了。
劉澈心中很是複雜,他一方面爲鳳瑤華能夠取得如此的成就而覺得欣喜,另外一方面卻又因爲鳳瑤華的過於強大而變得擔憂,特別是如今聽玄溟這麼一說,他心中是愈發的沒底了。
“陛下,你的意思是想要和天鳳國談判嗎?”
玄溟端起酒杯來抿了一口道:“你覺得現在的鳳瑤華會和我談嗎?”憑鳳瑤華對玄溟的恨意,玄溟可不認爲他們之間能夠有多和平的解決,既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話,玄溟倒是寧可受傷的那個人是自己。
劉澈低下頭來,細細思量,心中突然涌現出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來,但最終卻也只是想了一想而已,玄溟身爲一個帝王,應該不會如此的任性妄爲的。
玄溟給劉澈也倒了一杯酒,“有句話不是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就不用想的太多了吧?今日朕來這裡是爲了喝酒的,可不是爲了這些瑣碎的國事纔來的。”
劉澈這才端起酒杯來,“好,既然如此,今日臣就陪着陛下,不醉不歸!”
玄溟朗聲笑道:“這纔是朕的好兄弟!”
劉澈一愣,隨即和玄溟把酒言歡。
紫玄國的皇宮中,劉貴妃一臉陰霾的將伺候她的宮女們一個個都趕了出去,“都給本宮去找,若是找不到陛下的話,你們也就不用活着出現在本宮的面前了。”
宮女們戰戰兢兢的走了出去,陛下回宮之後,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一個人待在御書房中,但是今日,他們卻沒有在書房見到陛下,偏偏這個時候,劉貴妃又要見陛下,真正是叫人爲難。
劉貴妃知道玄溟不願意見到自己,她心中十分的憤恨,鳳瑤華究竟是哪裡好,自己的表哥也就算了,連玄溟都甘願爲了她而放棄江山。
不多時,一個宮女匆匆跑了進來,“娘娘,貴妃娘娘,有陛下的消息了!”
劉貴妃面露喜色道:“在哪裡?”
“陛下連夜去了相國府!”
得到消息之後,劉貴妃倒是一愣,玄溟去相國府做什麼,從他回宮之後,一直都沒有單獨和劉澈說過話,現在卻去相國府到底所謂何事呢?
劉貴妃很不放心,略一思索道:“擺駕出宮,本宮要回相國府探親!”
劉貴妃的鑾駕很快就準備好了,皇宮和相國府並不很遠,不出半個時辰,劉貴妃就到了相國府的門口,那守門的侍衛一見到劉貴妃回來,急急地準備進去通報,卻被劉貴妃阻止了。
劉貴妃腳步有些匆忙,在聽說劉澈在書房之後,徑直就跑了過去,用力的推開門,卻並沒有見到玄溟的影子。
正在看書的劉澈見到門被推開,剛剛想要發怒,卻在見到劉貴妃的臉之後平息的怒火。
“貴妃娘娘,你怎麼會來?”
劉貴妃語氣焦急的開口道:“陛下呢?陛下去什麼地方了?不是說陛下來你這裡了嗎?”
劉澈嘆了一口氣,“娘娘來晚了一步,陛下剛剛離開了,說是宮中還有些政務未曾處理,就先回去了。”
“什麼?!”劉貴妃是花容失色,滿臉的失望,“你沒有騙我吧?莫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陛下躲起來不願意見我?”
“貴妃娘娘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陛下的妃子,陛下怎麼會躲起來呢?何況你覺得陛下是那種遇到事情會躲起來的人嗎?”
被劉澈這麼一說,劉貴妃倒是信了幾分,剛剛轉身準備離開,突然間見到了書桌上的一塊玉佩,頓住了腳步,“陛下的隨身玉佩怎麼會在這裡?”
劉澈一愣,回答道:“陛下方纔走的匆忙,故而將玉佩遺落在此,我正尋思着什麼時候將這玉佩送回給陛下。”
劉貴妃狐疑的看了劉澈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劉貴妃剛剛離開,玄溟的身影就從劉澈身後的書架後面閃了出來,劉澈嘆氣道:“陛下,你這又是何苦?”
玄溟的神色複雜,“朕暫時不知道應該如何和水兒相處。”
劉澈認真的開口道:“陛下心中難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愛着水兒嗎?”
玄溟沉默半餉道:“我只能說,此時我的心中就只有鳳瑤華一人,對於水兒,我只有愧疚而已!”
“那麼陛下就應該讓水兒斷了這年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感情的事情自然也是如此。”
玄溟聽了劉澈的話,若有所思,半餉開口道:“或許你說的對,我是應該要早日將自己的心意告訴水兒,但是正是因爲當初的感情是真的,現在纔沒有辦法直接和他說出如此殘忍的話,何況,我擔心水兒的身體……”
“陛下,你變了!”劉澈認真道,“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擔心其他的人的感受的。”
玄溟笑了笑道:“也許吧,人總是會變的,而我的改變全部都是因爲鳳瑤華。”
劉澈的神情複雜,“我知道,或許,你們是最適合彼此的也說不定。”
“好了,言歸正傳!”玄溟拿起桌上的玉佩放到了劉澈的手中,“之前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劉澈接過玉佩,心情有些複雜,看來玄溟是下定了決心,但是一切真的有他想的那麼順利嗎?鳳瑤華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嗎?
但是現在劉澈也來不及多想什麼了,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紫玄國中的一切能夠像是原來那樣就好了。
而此時,鳳瑤華的大軍已經來到了紫玄國的邊境,再次踏上紫玄國的土地,鳳瑤華居然有一種別樣的感覺,總覺得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會有所不同,在營地駐紮好之後,鳳瑤華派先鋒營的士兵們到紫玄國中去查探,卻發現玄溟沒有任何出兵的跡象。
當鳳瑤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頗有些吃驚,按照她對玄溟的瞭解,他是不可能任人宰割的,何況對方還是自己。
這麼說來唯一的可能就是玄溟有什麼詭計,欲擒故縱,內緊外鬆嗎?故意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另有安排!
“陛下,紫玄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我們打還是不打?”穀風開口問道,語氣裡倒是帶着幾分焦急。
鳳瑤華若有所思,“所有大軍就地紮營,朕先去紫玄國中一探究竟。”
穀風第一個不同意,“陛下,這紫玄國如今和我們是敵對的國家,若是貿然前去,恐怕不妥,倒不如讓末將先去看看如何?”
鳳瑤華笑道:“穀風大哥多慮了,我輕裝進城,料想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對於這紫玄國,我可比你們要熟悉多了。”
穀風還想要說些什麼,鳳瑤華阻止道:“不用說了,就這麼決定,軍營中的事情就拜託給大哥了。”
穀風知道鳳瑤華這是已經下了命令,便也不再執拗,第二日一早,鳳瑤華輕車簡行,準備就出發了,卻聽到門外傳來通報聲,“紫玄國國君玄溟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