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守發現派出去的使者是個廢物,一點作用都沒有,普天之下,還有他胡帖兒請不來的人麼?既然使者沒用,那就他親自出馬。
“城門開了。”三月張望着城門,快速地來到古雨濛的身旁,“公主猜得沒有錯,這一次果然換了一個人,可這是誰呢?”
“應該是位領導,我的意思是,是那幾位‘孿生兄弟’口中所說的‘太守’。”
“接下來怎麼辦?”元昊出聲詢問。
他對這位胡家的人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他打算好好的教訓一下目中無人的東西,結果,卻被古雨濛阻止了。
他每次見古雨濛阻止自己,心裡都覺得古雨濛接下來肯定要幹一件非常出格的事,可是,什麼事情對古雨濛來說,是不出格的呢?
“接下來,昊昊,你迴避一下。”
爲什麼呀?元昊很奇怪,爲什麼讓他迴避呢,怎麼着,嫌他長得不好看是不是?
古雨濛哄着元昊:“乖,迴避一下,免得你一會打人。”
猜得太準了,元昊就是準備教訓教訓胡帖兒。
胡帖兒來的時候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說髒話,尤其是平時喜歡問候別人姥姥之習慣,一定要改,一定要忍住,忍,深呼吸……呼~~吸~~
兩個人終於見面了,古雨濛身穿白色鸞鳳祥雲裙,一雙薄底白雲靴,端莊中不失淡雅,淡雅裡又有俏皮,臉施粉黛,眼描金線,紅脣貝齒,高挑的鼻樑,清澈的眼睛……看得胡太守一愣:她就是古雨濛?她就是南周公主,不錯呀,我哪正好缺一個十八房小妾……
古雨濛瞧見了所謂的太守,頓時覺得太失望了,居然又一次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形象相差無幾,什麼情況啊,怎麼可以醬紫,一個人,怎麼能長得那麼猥瑣!
胡帖兒因爲酒色過度,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厚厚的嘴脣發着淡淡的青色,似乎是中了某種劇毒,頭髮枯黃,和傳統的北齊人一樣,耳朵兩旁垂着兩根可笑的小辮子,不倫不類。
古雨濛當然知道對方來的目的是什麼,鐵了心的要和他鬥到底。
與人鬥,其樂無窮。
“我是蒯城太守,胡帖兒,我爺爺命我負責蒯城政.治、軍事、文化等相應產業的發展和規劃……”
他還沒有說完,古雨濛便接了話:“哎呀!”
她的這聲哎呀可把正準備滔滔不絕炫耀一下自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身份的胡帖兒嚇了一跳。
怎麼了,她怎麼突然叫了出來,難道是我英俊瀟灑的面容震懾住了她的雙眼,有可能,憑本太守的蓋世容顏,北齊的美女,有誰見了不尖叫的,那麼她尖叫幾聲也是正常的。
“咳咳。”胡帖兒咳嗽兩聲,準備接受古雨濛崇拜的誇讚。
“哎呀呀。”古雨濛像是在欣賞一隻營養不良的黑猩猩,圍繞着胡帖兒繞了兩圈,上下打量,左看右看,上盯下瞄,直把胡帖兒看得渾身發毛,忐忑不安。
她看什麼呢?彷彿是在看一隻黑猩猩。本太守很像一隻黑猩猩嗎?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不是本太守的驚世容顏讓她無法可說了?
她怎麼不說話,呃……她一定是被我的容顏嚇傻了。看來,這十八房小妾的身份,她是坐實了,改天選個良辰吉日,就把這事給辦了吧,也免得夜長夢多,這偌大的蒯城中的美女,可沒有她古雨濛長得美麗動人。
什麼叫美女,這才叫美女。
來吧,盡情的欣賞本太守的英姿吧,本太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女人那麼欣賞,嘖嘖,現在看來,把古雨濛擋在城門之外是一個策略失誤,應該早早地把她放進來,然後通過我的絕世容顏,把她哄騙上牀。
哎……早知道,早點把她放進來了。
咦?她怎麼還沒有被我的盛世美顏帥暈?
不對呀,旁邊的人都拿着繩索幹什麼?
“呔!”
就在胡帖兒沉迷臆想的時候,突然聽到古雨濛大叫一聲,可她嚇得渾身一哆嗦。
“原來是細作,來人吶,抓起來!”
站在胡帖兒附近的慶浚和衛粱早就看胡帖兒不爽了,都幾天了,啊?都幾天啦?一個聲都沒有,就把古雨濛公主關在城門之外,豈有此理,公主能受得了在野外露營的那個罪嗎?要是公主瘦了二兩,特麼的……
忍,公主還沒發話呢,得忍,要等公主信號,公主沒放信號,那就不要妄動。
公主的昊昊將軍讓公主哄着迴避了,公主可沒說讓慶浚和衛粱迴避,更沒說讓八百將士們迴避,所以,胡帖兒來的時候,除了帶來的幾十名胖瘦不一高矮不齊的侍衛,也就沒別人了。
八百人要是同時衝上去,壓就能把胡帖兒壓成帖兒。
公主怎麼還不放信號啊,不是說好了要把胡帖兒當細作抓起來審審的麼,現在都那麼久了,公主啊,你是不是忘記了咱們的根本目的啦?
就在大家夥兒發愁的時候,便聽到公主一聲令下,慶浚和衛粱當先衝了出去,二話不說把胡帖兒和他的手下都捆成了糉子,臨了還把自己的臭襪子脫了下來,塞到了胡帖兒的嘴裡。
“說!”
古雨濛拔出了元昊將軍送給她的匕首,逼着胡帖兒。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不是西涼屬國的探子,易容冒充神勇威武的蒯城太守胡帖兒的?說!不說是吧?給本公主打!”
胡帖兒心都涼了,怎麼了這是,怎麼說變就變啊,我就是你們嘴裡說的神勇威武的胡帖兒啊,我就是啊,我不是易容的呀,你們仔細看看,要不,打個火把也行。你們不是讓我說嗎,我的嘴都讓你們塞起來了,你們讓我怎麼說!?
冤枉哇!
衛粱上去對着胡帖兒便是一頓胖揍,把胡帖兒打得鼻青臉腫,眼冒金星。
古雨濛見衛粱打得差不多了,又拿着匕首指着胡帖兒:“還不說是不是,哎喲呵,嘴巴還挺硬!你以爲你冒充北齊第一猛將、北齊第一太守、北齊第一帥男人胡帖兒我就不認得你了,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怪不得你不讓本公主進城,哦,原來你是冒充的!”
胡帖兒忍着痛在想:她說的是我嗎,我有那麼多閃着金光的頭銜嗎?北齊第一猛將?那是元昊!北齊第一太守?傻子纔信!北齊第一帥男人……這話還是靠譜的。
喂喂喂,別打了,我招,我招還不行嗎?胡帖兒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心想你們倒是把我嘴裡的臭襪子拿來呀,我的媽呀,公主呀,你手下這個男人是從生下來就沒洗腳吧?他的襪子都崩牙!
古雨濛繼續審問:“哎呀,嘴巴還挺嚴實,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細作!居然敢冒充胡帖兒,胡帖兒在北齊的大名誰不知道?他的相貌早已深入我等之心,就憑你這營養不良的黑猴子也能冒充他?開玩笑,你以爲你能逃得了本公主的火眼金睛?慶浚啊,打,打到他招認爲止。”
慶浚又是上前一頓踹,毫不留情。
哎呀,打人的感覺真是爽,舒坦啊,公主,你怎麼那麼會玩咧?
胡帖兒又被慶浚狂風暴雨般地揍了一頓,直覺得自己三魂七魄已經差不多快散了,骨頭處處都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的,尤其是腦袋,這幫北齊最有眼光的人,怎麼在這個時候掉鏈子了?看清楚了,我就是胡帖兒啊,就是你們說的帥到了沒邊的男人啊,他喵的!
公主心裡暗笑,這傻子,現在精神快要錯亂了吧?
一旁營帳內的元昊,在三月及餘音繞樑三人的陪伴下,喝着香茶,嗑着瓜子,心卻是靜不下來。
三月見元昊六神無主,便起身寬慰道:“將軍勿要慌張,靜下心來,公主不會有事的。”
元昊一回頭:“公主有事?不不不,我是在擔心胡帖兒……”
三月及餘音繞樑三人噗嗤笑了出來。
元昊嘆了口氣:“哎,公主呀,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古雨濛見慶浚也打完了,便讓他們把胡帖兒捆在了柱子上。
“你怎麼會想到冒充北齊第一帥男人胡帖兒呢,要知道他爺爺可是北齊唯一一位侯爺呀,英明神武戰功無數,你冒充他的孫子,簡直就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嘛,你看你這樣,你說你們西涼國也不挑選個好一點的男人過來,最起碼得和慶浚一樣帥吧?可看看你,嘖嘖嘖。”
胡帖兒有點恍惚了:他們到底認識不認識我呀?難道我真的有他們說得那麼牛?不會吧,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這些關於我的傳說?
古雨濛繼續開啓忽悠模式:“你看看,蒯城那麼大,被胡帖兒治理得多好,你呢卻想着要破壞胡帖兒一心建立起來的美好家園,該當何罪!?看我不劃花了你的臉,讓你從此無從遁形,等會把你送到蒯城去,讓真正的胡帖兒看看你到底是什麼鬼。胡帖兒是不讓我們進城的,其目的就是防止細作進城搞破壞,而你呢,卻來請我們進城,很明顯,你是來讓我們進城被胡帖兒欺負的,是不是,說!你怎麼不說,問你話呢,你說話呀,說不說,不說我讓你變太監,小帆子!”
小帆子迅速跑了過來:“公主,有事您招呼。”
古雨濛把匕首遞給了小帆子:“把他的傢伙割了。”
“啊?公主說的‘傢伙’指的是?”
“哎呀,你沒什麼你就割他什麼。”
小帆子頓時領悟,突然掀開胡帖兒的褲子:“哎呀,公主,他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