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還有三個小妾要養,個個都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主啊...”
“還有皇城司一幫子弟兄,見天的上吹雪樓胡吃海塞的,都是吃完嘴一抹,哪有結賬的啊...”
西門慶並沒有放棄,繼續哭窮。
“行了!”趙楷一跺腳:“再說下去,莫非要本王給你掏錢不成?”
西門慶非常識相的閉上了嘴。
“兩萬貫。”趙楷比出兩個手指:“你官都升了好幾級,就繳兩萬貫罷!別跟我說你繳不起!”
“遵命!”西門慶笑眯眯的:“兩萬貫就兩萬貫,明天下官就讓賬房送過去。”
“嗯,找馬勾當官交接...”趙楷說着說着似乎咂摸出些味道來:“合着你這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出啊!三個勾當官你們兄弟就佔了兩個...”
西門慶斬釘截鐵道:“保證每一文都用在該用的地方,只要馬大人一個不同意,絕對不會動用!這叫一票否決制!”
趙楷聽到這新鮮詞倒是愣了一愣,問清楚後點點頭:“好一個一票否決制!你這一套一套的,本王從來沒聽說過,書上也沒有,都是從哪兒想出來的?”
“西邊極遠處的有些國家就有這種一票否決制。”西門慶隨口搪塞:“做生意的時候聽得多,就知道了。”
趙楷頷首道:“看來做生意也有很多好處啊...西邊極遠...莫不是大秦?”
西門慶雖然歷史完全是體育老師教的,但也知道趙楷說的大秦並不是古代吞併六國的秦國,而是羅馬的舊稱。
“對,就是大秦!”西門慶似乎想起了什麼,順手拍了記馬屁:“王爺這纔是真正的博學,從下官一句話裡面,就知道了這麼多!”
嘉王趙楷頓時有些飄飄然,臉上多有得意之色:“本王也只是胡亂一說...”
西門慶感嘆這拍馬屁神功簡直可謂是古今中外第一神功,和它比起來什麼九陽真經、九陰真經、乾坤大挪移、降龍十八掌都弱爆了啊!不僅如此,而且是這門神功一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通殺!
不過這門神功還是要注意分寸的,拍太多了,馬屁股也會疼的,萬一拍到馬腿上,那就該被踢了!
所以西門慶也就到此爲止,並沒有繼續拍下去。
“王爺沒別的事情,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等等。”趙楷開口制止,之後又有些猶豫:“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和皇城使商議。”
西門慶邁出去的腿不得已又收了回來,拱手道:“王爺請講。”
嘉王趙楷想了一會兒,這纔開口道:“父皇對今年皇城司的表現非常滿意,嘉獎令都已經擬好了。”
“這是好事啊。”西門慶呵呵笑道:“王爺任提舉皇城司以來,取得的成就大家都看在眼裡...更重要的是,官家也看在眼裡。”
趙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事,也不好。明年可就沒有田虎了...”
西門慶突然明白了這位少年的意思,也深深震驚這位少年居然能想的這麼久遠,似乎說不上是城府或者秉性,倒有點像與生俱來的警覺感。
出身在皇家,這種警覺感倒還真是類似於天賦了。
趙楷說的沒錯,今年皇城司幹得不錯,應該說幹得太好了;但也帶來一個問題。
那就是,明年會如何?
田虎已經被剿滅,明年可就沒有這麼大的功勞了。
想到這裡,西門慶倒是想起來原先白英搞出來的怪門道...總不能皇城司以後真自己培養山賊,等“成熟”了自己剿滅罷?
西門慶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主意的。
要不然幹掉“六賊”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
西門慶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現在這幾個貨還是官家眼中值得信賴之人,事實上“六賊”這個提法還沒有出現過,就算皇城司查出這幾個貨貪贓枉法,到了官家面前也是輕輕的一筆。
這和林靈素不一樣,那次確實觸及了官家的“逆鱗”。
莫非...
西門慶左思右想,突然擡起頭來微微一笑:“王爺過慮了。”
“此言怎講?”趙楷眼前一亮:“本王就知道皇城使詭...神機妙策...”
少年!你夠了!
西門慶咳嗽一聲,正兒八經的道:“皇城司只要恪守本分,便是大功勞。王爺也許不會同意,其實皇城司做的再多,在官家眼裡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趙楷心頭一凜:“繼續說下去!”
“恕下官猜測,官家當初讓王爺任提舉皇城司,用意何在?”西門慶提醒道。
“大膽!父皇用意,能隨意猜測麼?”趙楷突然喝道:“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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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趙楷站起身來,竟然有送客的味道。
西門慶心中暗笑,這件事情官家做的,卻說不得,也站起身來拱手道:“王爺,只要想想這一點,便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了。下官言盡於此,這就告退了...”
一句話說完,西門慶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他有十成十的把握,這位十五歲的少年會叫住自已問計。
“站住!”
果不其然,趙楷叫住西門慶:“若父皇真是這種意思,本王應該怎麼做?”
西門慶緩緩轉過身來,遠遠行了一禮:“做一件別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證明自己。”
趙佶把自己這個三兒子弄成提舉皇城司,本來就是向文武百官,也是趙楷,下了一步試探性的棋。
正如西門慶所說,不管皇城司做得如何,只要能恪守本分,官家便會乘機褒獎,因爲這是自己這個三兒子能力的展示。
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意思:老蔡、老樑,你們看看俺這個兒子,能力不錯罷!
所以無論明年如何,只要趙楷做出讓別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不管是不是和皇城司有關,都可以讓趙佶滿意,繼續下一步棋。
趙楷恍然,似乎已經有了主意:“原來如此!”
這位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明白,西門慶也不用多說,當下告退,飄然離去。
嘉王趙楷看着這“詭計多端”的皇城使離去,暗道:“明年卻正好是輪到會試...正可大展身手。”
皇城司開始密切關注泉州等地的時候,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原先的明教浙西舵主方臘已經接任了教主一職,爲第九代教主。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方臘並沒有在泉州停留許久,而是辦完了老教主鍾萬仇的後事,就秘密北上,回到了浙西。
這就意味着,泉州不再是明教的中心,而是降級成一個分舵。
而老教主之子鐘相,被任命爲泉州分舵舵主,繼續在泉州幹事。
這消息讓王倉、餘五婆等支持方臘的舵主欣喜,畢竟他們多半都離浙西不遠,明教中心挪去浙西,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
王宗石之流疑心重重,不過鐘相爲方臘作證,再加上那象徵着教主身份的羊皮確實到了方臘手中,他們也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方臘成爲第九代教主,除了慣例的發展教徒等指令外,第一個命令便是除去鐘相外所有舵主去睦州,商量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方臘是在老教主鍾萬仇的墳前向衆人宣佈這個命令的,讓王宗石等人疑惑的是,爲什麼不在泉州就把事情議了,非要等回到睦州?
但這畢竟是新教主的第一條命令,沒有人敢反對,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前往睦州。
王宗石的想法是:“就算姓方的膽子再大,也不可能老幫主屍骨未寒,就猛下殺手,把不聽話的舵主全部幹掉吧?”
他們不知道的時,方臘要回去睦州,是因爲有幾個人在睦州等着他,而且還帶來的最新的進展情況。
方臘一在睦州現身,這幾個人迅速的出現在了他面前。
“恭喜方兄弟!”說話的是個胖大和尚,聲若銅鐘:“有明教教主身份,振臂一呼,教衆不下十萬,大事可成!”
“元覺大師,你回來的正好!”方臘喜不自勝:“這幾個人中你去的最遠,居然能及時趕到!天助我也!”
這胖大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假稱“圓覺大師”,拉攏沒羽箭張清的寶光如來鄧元覺!
鄧元覺本來是歙州僧人,和方臘相識多年,也使一杆禪杖,有萬夫不敵之勇。
剩下數人也齊聲賀道:“恭喜!”
方臘一一掃過,連同鄧元覺在內共有五人,正是:
歙州石匠出身的王寅,慣使鋼槍,神出鬼沒,萬夫莫當!
寶光如來鄧元覺!
福州人氏石寶,刀法精奇,又有流星錘百發百中!
方臘自己的侄子方傑,慣使一枝方天畫戟,兵馬嫺熟!
龐萬春,人送綽號“小養由基”,箭無虛發!
“有你等五人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方臘大聲道:“如今方某已經是教主,你等五人便入教來,佔據高位,也好行事!”
衆人齊齊躬身道:“見過教主!”
方臘便封王寅、石寶、方傑、龐萬春爲明教四大護教法王,而鄧元覺爲光明使,又取出那塊羊皮給衆人過目。
“此乃歷代教主隨身之物,其上記載了一門神功,名曰乾坤大挪移。”方臘道:“但老教主有言在先,不可隨意修煉。此乃本教最大秘密,你等牢記於心。”
衆人知道方臘這麼做,是將此秘密分享,以表示對衆人的信任,紛紛發誓保守此秘密。
方臘收起羊皮微微一笑:“那麼把你們這段時間的成果都說出來,大家議議接下去該如何做。明教的舵主,過些時日便來這裡開會,正好可將大事公佈出來。倒是你等五人暗自警惕,又不從者,悄悄格殺了便是。”
衆人均是心中凜然,也明白做大事必定要如此,一一領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