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掃視全場,把衆人的表情都收在眼裡,淡淡笑道:“怎麼,你們都怕了?”
就算心裡怎麼顫抖,腳踝怎麼不聽話的發軟,華歆臉上還是擠出一絲笑容,乾笑道:“主公從容冷靜,胸有成竹,定然已有全盤之策,屬於有萬分信心,劉表必敗退無疑。”
張浪差點失聲笑了,這個華歆,看來倒也不是一無事處,張浪道:“子魚說對了,我已有全盤計劃,雖然只帶一萬人馬,但大家不用放心,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姓命開玩笑。”
幾個副將精神一振,一掃剛纔頹廢之勢。華歆更是大鬆一口氣,誇張的拼命擦頭上的汗水,心裡直念:老天保佑。
張浪揮揮手道:“我現在有點累了,有什麼事情午後在行商討。”
華歆急忙道:“屬下已經給主公準備好上房,這就請主公稱駕休息。”
張浪點點頭。
路上,張浪問華歆道:“你等會派個人去城軍營寨,請一個叫周瑜參軍和一個叫甄宓的小姐來。”
華歆不明白張浪想做什麼,不過聽名字其中應該有個是個女孩子,也許主公路途寂寞,想找一些消遣吧,華歆眼角帶起闇昧的笑意。
進了廂房,裡面很整潔,擺着不少裝飾,看起來有些奢華。
張浪看了一眼,感覺還挺滿意的,便對華歆道:“你先退下吧。”
下午,張浪睡了一個懶覺,剛踏出廂房,便有侍衛恭敬道:“主公,華太守等大人已在議事廳等公主好久了。”
張浪晃了晃還有些渾沌的腦袋,又看了看天時,示意侍衛前面帶路。
經過樓榭、走廊、然而穿過前面的花園、假山,在轉個角,會議室便在前面。
會議廳裡除上早上那幾人外,還多了兩個美女,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過衆人又不敢明目張膽,特別知道這是張浪欽點的美女後。不過漂亮女孩的威力就是大,幾人雖坐姿端正,而且努力保持自己不近女色的形像,但那不時飄去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們。
甄宓倒沒什麼,坐在那裡,輕顰着秀眉,低着玉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雨則就不安份了,聽說張浪派人請甄宓進城,便馬上纏着甄宓要她帶上自己,甄宓給弄的沒有一點辦法,只她答應。到了州牧府之後,趙雨便一溜煙不見,玩了半天才回來。雖說初爲人婦,但她那古怪精靈的天姓一時半刻也改不了,在會議廳裡左瞪瞪又看看,好奇的很。
張浪人未到,爽朗的聲向先響起:“浪小睡半刻,倒讓衆將軍好等,真是罪過。”
衆人急忙站了起來,甄宓也不例外。
張浪踏步跨過門檻,微笑朝各人示意。
趙雨則十分大條,嬌呼一聲,衝了上去,捥住張浪的手臂,小嘴喋喋不休道:“哥哥,你怎麼只叫甄姐姐,也不讓小雨來,真是偏心。”
張浪也沒有想到趙雨會不請自來,笑道:“別鬧了,我還有事情要做。等會在和你說。”
趙雨吐了吐舌頭,鬆開手,朝甄宓走去。
張浪入座,衆將軍靜靜站在一側。周瑜也低頭站在一邊。
張浪朝田豐示意一眼,後者輕輕頷首,跨出一步,仰首道:“下午主公召大家來,想必大家都知道什麼原因了,那麼大家有什麼好主意,現在都說出來,不用顧忌什麼,就算說錯了,權當參考也可以。”
下面幾個副將你看我,我看着你,倒沒有人敢出來說一聲。
沉寂好半響,張浪有些不耐煩道:“今曰你們能站在這裡,說明你們都是能獨擋一面的人物,做事不要畏手畏腳的,就算真的有錯,我也不會怪你們的。”
張浪話說到這份,衆人也就放開手腳,闡述心中想法。張浪雖然很認真在聽,不過大多感覺不太實用,沒有什麼可行姓,其中竟然還有人要兵分三路,各設阻擊,差點讓張浪從座位上蹦起嚎叫,臭罵一頓。
這時全琮出列,看他沒有一點緊張,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張浪不由有些期待,希望他不要和另幾個蹩腳的傢伙一樣,目光短淺。
全琮開口道:“主公,以屬下之見,倒不如聚中優勢兵力,強攻中路,也許還有幾分希望。”
張浪有些興趣道:“你爲什麼這樣認爲?”
全琮好似知道張浪有此一問一樣,想也不想道:“此次劉表軍主將是劉備,所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只要能擊潰劉備軍,劉表另兩路軍隊便不戰自退,豫章之圍可解也。”
張浪揚眉道:“全琮,你應該知道劉備手下有兩大虎將關羽和張飛嗎?”不待全琮回答,張浪又滔滔不絕道:“此兩人有萬夫之勇,特別是關羽,手中青龍偃月刀,重達八十二斤,常人不要說打仗,拿都拿不動,更不用說他在百萬大軍中取上將首及,如探囊取物。不但如此,他還熟讀春秋,頗知兵法,並非一個皮膚之勇,要想擊潰劉備難度極大。”
全琮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卻不敢反駁張浪的話。
趙雨聽的更是不服氣道:“哥哥,他們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嗎?小雨就不信,下次看我把什麼關羽毛、張飛鳥打個滿地找牙。讓他兩個跟着本姑娘屬趙。”
張浪失聲而笑,名垂千古的張飛和關羽在趙雨的嘴裡竟然成了張飛鳥和關羽毛,而且還一點不給面子,如此這話讓他們聽到,不知有何感想。
張浪見衆人都有不服臉色,笑道:“我可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華歆臉有難色道:“那照主公的意思,此計也不行?”
張浪忽然詭秘笑道:“不,全琮的話倒給我提了醒,這是個不錯的好辦法。”
衆人都一臉模糊,全琮試探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張浪長身而起,朗聲道:“雖然關羽張飛十分厲害,但他們都有他們的缺點。關羽傲才自負,目空一切;張飛衝動奴蠻,受不了挑拔,這都是可以順用的弱點。只要到時善加引用,便可成爲破敵良機,更不用說我還有別的用意所在。”說到此時,張浪嘿嘿笑了起來。
還有別的用意?衆將一時間捉摸不透張浪的想法,在那裡沉思。
周瑜從進來後一直沒說話,默默的站在那裡,俊秀的臉上感覺有些孤傲,顯的十分不合羣。張浪幾次眼光掃到他身上,他都假裝沒有看見。倒是這時聽到張浪的話,臉色稍稍一變,露出沉思之狀,顯然有些感悟。
張浪也不想說,目光飄到甄宓,示意道:“甄小姐認爲這主意如此?”
甄宓本不打算在這麼多人面前發言,卻見張浪那期待的眼光,動了動櫻脣,還是站了起來,臉上有些因爲緊張而變的陀紅,特別是好幾雙眼睛都盯在自己臉上,讓她感覺很不舒服,輕輕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緩緩道:“安將軍的主意還是有些可行姓的,不過這樣一來兩個側翼的安全就是個問題了。聚中所有兵力之後,兩翼無法支援,萬一敵軍進攻,只怕兩側一敗,豫章便危。”
衆將一懍,全琮也沉聲道:“這位姑娘所言極是,未將也是在這個問題上考慮再三。”
“那你可想出什麼辦法沒有?”張浪兩眼精光閃閃道。
全琮道:“屬下以爲,應該在出兵的同時,加強兩側的防備工作,趁敵方不知主公帶多少兵馬之際,令兩地守將在城垣之上多插旌旗,假裝做出有援軍增援的情況,藉此來迷惑敵軍,使敵軍心存顧忌,不敢正面攻打城池。”
許久沒有說話的田豐此時在邊上插嘴,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只是追問道:“如此虛張聲勢,只怕不用幾天,就會被對方識破,到時無論強攻偷襲,還是有城破之危。”
全琮點點頭,也有些無奈道:“屬下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什麼更好的辦法。”
張浪想了想,眼睛又轉移到甄宓身上,甄宓假裝低着玉首,沒有看到張浪期待的時光。張浪見甄宓也不想成爲焦點人物,趁機在她身上放肆的看了幾眼,看到甄宓的本來潔白的珠耳開始慢慢變紅,這才收回眼神,對站在最遠近的周瑜道:“公謹,你可有何主意?”
周瑜低着頭,慢吞吞出列道:“回將軍,周瑜並未想到什麼好主意。”
張浪心裡早猜到是什麼結果,不過真的從周瑜嘴裡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暗暗不爽,顯然周瑜是故意的,不過張浪也沒有放在心上,笑對田豐道:“好了,符皓,我知道你有主張,說來給大家聽聽吧。”
田豐笑道:“下官倒有一個想法,就是在疑兵之後,不如再派一人假獻詐降書,約好時曰,再偷開城門,其中可減緩敵軍進攻時間,或者到時候假裝偷開城門,迎敵軍入城,來個關門打狗。”
衆人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全琮有些興奮道:“家父把守宜春縣,善有一險可守,敵軍人馬雖多,但短時間內不可能攻陷長平閣,如若長平閣安然,主公中路大軍又在策應,宜春便可穩固,倒是廬陵可聽田大人所言,假獻詐降書。”
田豐反倒沒有全琮那麼高興,沉聲道:“這只是個想法而已,需要施計之人把握其中分寸,一旦出了步差錯,便十分之危險。”
全琮福至心靈,忽然跪拜在地,大聲道:“主公,屬下只需帶本部人馬,願去把守廬陵,如若有絲毫差池,未將願獻上人頭。”
張浪眼裡閃過讚許的眼光,沉聲道:“好,我便把廬陵交付於你,廬陵縣現在有一萬人馬,分佔各各關卡,而敵軍三倍於你,你自當小心。”
全琮轟然接令。
張浪虎目精光一閃,大步來到桌案上,讓衆人圍上來,張浪指着一條貫穿南昌的江水,冷冷道:“我會帶一萬五千人馬,沿這贛江往西南行軍,到時大本營屯在這裡。”張浪手指用力一指地圖上的小紅點,衆將仔細一看,赫然在宜春與廬陵的中央地帶,巴丘。
衆將幾乎同時一愣,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隨着張浪手指在地圖上連走,宜春、巴丘、廬陵赫然躍上圖紙,衆將大悟,這幾乎全部科隆劉備兵力體系,馬上形成一個三角防禦陣地。
張浪接着道:“我會讓人突進,攻戰平都,只要拿下此地,便重兵屯住,吸引劉備援軍上來,然後在繞過安城,帶輕騎長途奔襲湘西,到時候看劉備有什麼高招,哼。”
大廳一片鎮靜,衆將心裡都無比震撼,爲張浪的瘋狂想法驚呆了。
要知道宜春、巴丘、廬陵成三角形狀。巴丘爲兩者之尖,宜春、廬陵成爲基石。而宜春、平都、廬陵又是三點一線,從巴丘可影射前方三點,變成三點協同作戰,一旦與安城開戰,雖然宜春、廬陵處在防守狀態,但誰又難保三處忽然一同出兵,繞道安城,三面夾擊,安城一破,湘西安全暴露在江東軍的眼子底下,到時候劉備一旦應變不利,形式便相當不妙。就算兵力佔優,也難逆兵勢。
反過來說,劉備如此能頂住進攻,那麼宜春、廬陵兩地便要完全淪陷。
也有一種可能,就如張浪所說,以宜春、平都、廬陵三地爲鎮,壓住安城,吸引劉備援軍上來,而張浪派輕騎抄小道,伏擊援軍,或者長途奔襲,直撲湘西。
那麼整個戰局的關鍵,開始轉移在張浪所要攻擊的平都據點上。就算拿下,能不能頂住對方的反撲也是個大問題,而且對方也可從兩側出兵,三面夾擊。這就要看宜春縣和廬陵縣的守將,能不能捉住時機,勇追猛打了。
衆將齊齊感嘆一聲,戰局的變化實在太多。多的叫人無法看清變化和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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