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聽也得聽,不是嗎?”,易寒一臉瀟灑。
“李玄觀,原名李明瑤,世間流傳一句話“李家有奇女玄觀”,提起她的爺爺,天下更是無人不識,乃是徵北大將軍,李毅”。
竟是李毅,對於當朝名將,易寒可是瞭若指掌,如數家珍,爺爺易天涯本也是當朝名將之一,只是因爲一敗,落得身敗名裂,這名將光環的背後藏着多少辛酸,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的血流成河,除非親身經歷,又有何人的懂得其中滋味。
眼下看似天下太平,周邊各國卻是戰禍不斷,五國兵力雖說強弱不均,卻也差不到那裡去,地處中原的大東國更是隨着其他四國國力增長而處於一個尷尬的戰略位置,北臨北遼,安卑兩國,西臨西夏和西夷各族,南邊還有一個強大的帝國,紫荊帝國,四個國家將大東國包圍一起。
和平之時還要,在東西南三面要塞設重兵把守,戰時卻讓大東帝國苦不堪言,一者要舉國之兵力抵抗來敵,二者要提防其他國家撕毀盟約,趁機偷襲,再者這些年連年征戰,大東軍事綜合實力已經大不如從前,各大軍隊統帥常駐邊疆,久而久之,紛紛擁兵自重,成爲一方霸主,各方諸侯勢力見此良機也招兵買馬,擴大勢力,中央實權日益薄弱,此時雖不是亂世,但亂世之局已然形成,內憂外患,恐這太平之日時不久矣。
李毅乃是在世五國七大名將之一,七大名將大東國獨佔其三席,其他四個各佔一席,這大東國三大名將,乃是李毅,席清,還有易寒的爺爺易天涯,七大名將,除了易天涯退出戰場,還有另外一位隱居避世,現如今仍然活躍在戰場之上的就剩下五人,李毅就是其中一位。
李毅已經是一名老將,薑還是老的辣,既稱之爲名將,必有其過人之處,富有韜略已經不夠形容他的文韜武略,此刻他正鎮守在大東國與北敖,安卑三國的交界處,居庸關一帶,本來居庸關乃是易天涯鎮守,一次,受北敖名將浩渺相激,與北敖大軍在廣闊的拉塔平原展開大戰,哪知這乃是浩渺引蛇出洞之計,這北敖早與那安卑結爲同盟,趁居庸關沒有重兵把守,強行攻破,城破,頓時血流成河,易天涯收到消息立刻引兵回救,可是已經晚了。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那往昔熟悉的面孔,此刻臉上露出猙獰,憤怒,只是他們的眼睛閉上了,再也不會張開,清點人數,二萬五千守城將士竟無人貪生而逃,無不戰死沙場,信念,保家衛國,保護自己的兄弟姐妹,就算死也不後退半步,這是軍人的命。
易天涯眼眶一絲血絲,這種場面他雖見過不少,但從來沒有一刻讓自己這麼痛心,這麼悔恨,二萬五千條人命本不應就這樣死去,是他的狂妄,是他的輕敵,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向來征戰不休的北敖,安卑兩國竟然會結爲同盟,是的,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除了二萬五千將士,還有城內的無數無辜百姓,狗.娘養的安卑人,居然屠城,易天涯心中憤怒,他要與安卑決一死戰,憤怒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作爲一軍統帥,時刻要保持理智,他心中明白,這是敵人爲了激怒他才如此,可是他易天涯是人並不是神,他有人性,熱血沸騰的一面,從他被激起憤怒的那一刻開始,名將的光環已經從他頭上退去,鮮卑讓他憤怒,浩渺更讓他憤怒,這刻他甚至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仁慈愛民這是易天涯唯一的弱點,這個他一直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弱點終於被浩渺的計謀點燃了。
似乎敵人早就知道易天涯要與他們決一死戰,兩國軍隊以合圍之勢將易天涯團團包圍,這一戰真可謂驚天動地,血肉橫飛,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看着身邊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倒下,心中麻木沒有任何感覺,大聲的吼叫,汗水,太陽照耀着這片血紅色的大地,十萬兵馬最後只剩五千殘兵護着易天涯離開,經此一戰,易天涯名將之名蕩然無存。
一次疏忽一世英名就這樣斷送,易天涯屢建奇功,只是犯了一次錯誤,便永遠也翻不了身,戰場之上沒有永遠的勝利,想到這裡,易寒眼眶一絲紅潤,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慘烈的場面,可是每一次爺爺提起,卻忍不住隱隱留下淚水,戰爭無情,英雄無淚,爺爺易天涯確實算得不一個英雄。
隨後,李毅引兵而來,收拾殘兵敗將,重奪居庸關,至此,吸取易天涯教訓,堅守城關,不輕易出擊。
在政見方面,根據實戰需要,設置官吏僚屬,當地市租全部交入幕府,做爲軍費。
堅持十來年,軍隊無任何傷亡損失,形成了一支裝備精良而素質極高的邊防軍隊,便是現在的鎮北軍。
寧霜沒有打斷易寒的沉思,她就這樣默默的看着這個男人臉上神色的變化,或憤怒,或悲傷,凝重......就這樣靜靜的看着。
易寒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李毅,我知道,在世七大名將之一,你不必多做介紹,還是多說說李玄觀吧”,說起李玄觀的身世*,再觀此時大東國內形勢,易寒已經多少有幾分能猜到,這與權勢陰謀有關。
寧霜似乎還想從易寒臉上看出什麼,剛剛易寒臉上的那些神情太不像他認識中的那個易寒,這個男人神情之中的悲壯竟讓她隱隱感到有幾絲沉重。
寧霜停頓了好一會,似乎特意讓易寒調整一下心情。
寧霜淡道:“其實我對李玄觀也不是很清楚,收集的資料也是極爲有限,終究是因爲此女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太過神秘”。
易寒笑道:“有總比沒有的好,你知道那些就全部告之於我”。
寧霜道:“其貌其態我就不再多言,人間絕色足矣概括,性情冷漠,寡言寡笑,一日裡也難得聽她一言,雖琴棋書畫四絕卻不自驕,極少在人前展示,還有一點此女對佛心誠,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無相寺燒香拜佛,這是我調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唯一斬獲,乍一看好像對她有幾分瞭解,可仔細想想,她又如同白紙一張,不染芳塵。
易寒問道:“那你剛剛爲何能斷定我能奪取她的芳心”。
寧霜淡道:“這只是我的推測,毫無根據可依”
易寒埋怨道:“你這不是有說等於沒說”。
寧霜笑了笑:“就是因爲如此,我才說此女是天下男人的難題,還從來沒有一個我寧霜想調查,最後卻不知她根底的人”。
易寒道:“那我該如何接近於她”。
寧霜笑道:“此事,我早以爲你計劃好了,我還調查到她的另外一面,就是心善”。
易寒一愣,那個女人不是心地善良,當然眼前這位例外。
寧霜道:“每次在經往無相寺的途中,她都會吩咐隨身侍女墨蘭施捨道路兩旁的乞丐,在無相寺門口設下粥場,免費爲那些窮苦人家發放糧食”。
易寒聽完連連搖頭,寧霜疑惑問道:“怎麼,有何問題”,易寒頗有深意的看了寧霜一眼,突然吐出一句,“都是女子,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寧霜淡淡一笑,“我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意志不堅,心存憐憫是爲大忌,就算有一百個乞丐餓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絲毫心軟”。
易寒突然問道:“若是我餓的快要死了,你會不會賞我口飯吃”。
寧霜哈哈大笑,“當然,我非但給你擺上一席酒席,飯後我還會給你安排美女,供你享樂,如何,可否滿意”。
不知爲何易寒會問寧霜這個問題,這種區別對待,讓他心中得意,問道:“爲何,你不是說意志不堅,心存憐憫是爲大忌嗎?”
寧霜露出一絲男子風采,眼神與易寒一對,才道:“對於有用之人,我從來就不會吝嗇,你可值十萬兩銀子,我怎麼肯讓你隨便死去”。
易寒聽完,剛纔臉上的一絲得意瞬間消逝,露出極爲難看的表情,這個女子果真不能對她抱太大希望,沒得救了。
寧霜輕輕一笑,“既然真話你不愛聽,那我就說幾句假話哄哄你,免得他日你得了便宜不賣力”。
“別......別......別......”,易寒連忙擺手,“再說,我連真話假話也分不清楚了”。
“如此甚好,我向來不喜歡說假話,本來還想爲你勉爲其難一次”,寧霜惋惜道,此話讓易寒也分不清真假,心中在寧霜身上打了個叉,此女今生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