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就算他們不傳,本王的面子就保住了?”他的殺手鐗,他引以爲傲的‘雁魂’竟然落得這步田地,羞矣!
“跟沈醉談面子你會輸的很慘,想要從他手裡拿到解藥,比的就是誰更不要臉。”想起過往與那廝交手的一幕一幕,花如月不禁打了個哆嗦,直到現在她都懷疑沈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臉皮有多厚!
“錦音,把人帶回瑞王府。”花如月憑空唸了一句,爾後命轎伕原路返回。
回府的路上,花如月接到鄭洛傳給湘竹的消息,打開密件時柳眉狠狠朝上挑了兩下,一側,蕭子祁好奇湊過去,臉當即黑了。
府門處,花如月與蕭子祁將將落轎,便有管家急匆上前。
“王爺,剛剛宮裡傳來消息,說是皇上酉時會在迎賓殿設宴替北昭太子及準太子妃接風,王爺與側妃皆在受邀之列。”李儒將彼時周公公的話如實傳達。
蕭子祁怒在心頭,未表態徑自走進府門入了正廳,身後,花如月朝李儒點頭,示意其退下。且待花如月走進正廳時,那會兒還被倒掛在牌坊上的玄塵已然跪在廳內。
“你還有臉回來?你還有臉給本王回來!”蕭子祁怒火中燒,狠狠指着地上的玄塵,氣的全身哆嗦。
地上,玄塵低頭不語,其何苦悶,花如月知道,此刻若玄塵有膽反駁,定會說我也很悲哀啊主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花如月要比蕭子祁淡定的多,緩身落座,狐疑開口。
“這……”見花如月質疑,玄塵支吾不語,請示般看向蕭子祁。
“你看本王做什麼?她問你話呢!”蕭子祁之意令玄塵豁然開朗,感情現在的側妃不算是外人了。
“回側妃,屬下等原是快馬加鞭欲到北昭向沈醉索求解藥,不想冤家路窄竟在半路遇上,於是雙方打鬥起來……”玄塵欲言又止。
“你們遭羣毆了?”蕭子祁斂了怒意,質疑問道。
“屬下不得不承認,沈醉的武功太變態了,吾等七人與之交手,半刻鐘便被他封了穴道,醒來後就已經在牌坊上了。”是羣毆,是我們七人毆人家一個,結果還沒毆過。
“能理解,你先下去吧。”相比蕭子祁的震驚,花如月表現的十分沉穩,彼時她自認武功不差,可交手的時候卻連沈醉的半個人影都沒踩到,那不是變態,那是變態到一定境界了!
待玄塵退下,花如月美眸瞄向仍在震驚中不能自已的蕭子祁,“今晚的宴席,王爺一定要去,而且在沈醉面前還要做到不卑不亢,不怒不喜,心如止水。”
花如月音落,蕭子祁擡頭,“那你給我一把刀!”
誠然,蕭子祁咽不下這口氣,也半點不願踏進皇宮,可爲了小念萱的解藥,他只能由着花如月的意思來,明搶不行,那就暗盜。
適夜,花如月與蕭子祁着盛裝入了皇宮,在太監們提燈引領下率先到了迎賓殿,之所以說率先,是因爲他們到的時候,整個迎賓殿除了伺候的宮女太監外,一個正主兒都沒來。
坐在赤金鑲玉的矮几旁邊,花如月暗自捏了把汗,她相信爲了別苑裡的女人,蕭子祁可以容忍沈醉任何言詞間的挑釁,可她不確定在看到蕭晟宇的時候,蕭子祁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曾聽人說過,當日城樓,蕭子祁的劍只差那麼丁點兒就能穿透蕭晟宇的喉嚨。
“王爺……”花如月終是放心不下想要囑咐幾句,不想纔開口便見花柔依一襲正紅朝服,頭頂鳳冠的走進來。
重生伊始,她不是第一次跟花柔依打照面兒,可此刻看着那套繡有萬鳥朝凰的瑰麗鳳袍時,花如月的心臟似被人突然捏緊,生生攥出血來,這朝服,這朝服她熬了多少個夜晚,只盼着能在蕭晟宇面前驚豔!
在此之前,她只讓自己這個好妹妹瞧過,也只有花柔依知道它藏在哪裡!
看着花柔依彷彿鬥勝的孔雀般傲然挺胸的走進來,一步一個搖曳,一步一個生姿,花如月心如刀絞。花柔依,她是舔什麼臉把這朝服套在身上的?她怎麼可以穿的這麼理直氣壯,毫無愧意!可恨,可惡,可悲,又何其可嘆!
“你沒事吧?”注意到花如月手中茶杯濺出水漬,蕭子祁伸手扶穩了花如月的皓腕,憂心詢問。
清越的聲音彷彿一池碧水涌入心田,將花如月胸口熊熊燃燒的恨火壓制下去。無語,花如月轉回眸,閃爍着晶瑩的眸子在看到那張俊顏時落下一滴珠淚,驀然回首,還好你在!
頭腦一順間的炸開,蕭子祁握着花如月皓腕的手猛的收緊,就是這一雙眼,這一滴淚,生生讓他把江山拱手給了別人!晴萱,你知我有多悔?不爲江山,只爲你錯眼識人!
“瑞王跟側妃是不是該注意場合,這裡是迎賓殿,不是你們瑞王府後宅。”一身榮裝的花柔依行至近前,端足了皇后的尊威,冷眼掃過似脈脈含情的兩人。
“本宮不注意又怎樣?只要我家王爺願意,這裡隨時都可以是瑞王府的後宅。”正待蕭子祁緩神兒之際,花如月整個身子倚過來,美眸微眨,笑容如冬日初陽,明媚卻又寒氣逼人。
蕭子祁本能的想要推開花如月,可在看到花柔依幾欲抓狂的時候,竟十分配合的將手搭在花如月的肩頭,傲氣擡頭,眼如鷹利。
花柔依畏於蕭子祁瘋起來六親不認的唬勁兒,臉色一變,有些張皇的坐到自己的位置。
待花柔依坐穩,殿外傳來尖細的嗓音,緊接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翩翩而入。
沈醉出現了!
一襲紅衣,傾華瀲灩,一頭墨發,瑩光流轉,揚眉劍出鞘,粉面玉生輝,而那一雙眼,璀璨的好像是一地破碎的琉璃,一眨眼一個風華萬千,一眨眼一個絕世傾城,所有的戒備凝結成癡迷,所有的警惕消失殆盡,所有的詞語都無法詮釋眼前男子雌雄莫辨的容顏,尤其是自他身上散出的邪魅氣質,讓人甘心墮落,如飛蛾投火,雖死無怨,整個迎賓殿,一時鴉雀無聲,落髮可聞。
“沈醉拜見齊後,瑞王,瑞王側妃。”清雅的聲音如雨後芭蕉上的水滴落於石間,悅耳似天籟,沈醉展紅衣翩然施禮,又換得殿中一陣唏噓,這哪裡是世間男兒,分明就是天上的鳳凰誤墜凡塵,美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