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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地方已經調不出兵力,幽州前有檀儒薊三州爲屏障擋着,只要這三州不出事,幽州便不會有事。再說,誰也不會想到,這時候我們膽敢在幽州城唱空城計。”
“雖有這三州在前,但並非沒有直抵幽州的道路,若是北魏繞開這三州,直抵幽州,又該如何?”王行簡凝眉問道。
“賭。我賭北魏帝必定會先攻打三州,來試探我們的實力到底如何。”秦末笑道。
關乎數萬百姓生死,一城興滅,她卻舉重若輕,笑談之間,已決定了可以左右那數萬人的生死大計。
王行簡知道於用兵之道,自己實在是外行,而這眼前這位大蕭最有名的女將軍,一生之中,還從未有過敗績。再則,他只是行政官,調動兵力的事情,只要北營的最高將領穆將軍同意便行,秦末此番前來,說了這半天的話,也不過是通知他一下,讓他知道幽州城中兵力的實際情況,做好心理準備而已。並不是要與他商量,默了半響,只得苦笑道:“好,下官聽將軍的按排。”
“我會待在幽州,領兵之事,會交由煙雨,不過,兵雖被調走,守城的事,卻不能掉以輕心,王大人明天便下令,城中所有青壯年百姓,都必須參與守城之事。城中駐軍的武器庫中兵器充足,若有自願守城的人,請各坊管事統計人數,於後日報備,前去領上兵器,若是兵器不夠,就讓他們自行準備。記住,我只有一天的時間給你們準備。”
這是全城備戰了。
“好,下官明日一早便去辦。”
秦末告辭回府,派煙雨領兵連夜往檀州出發,夜色掩映,又分散了兵力,小股前進,除了隨身武器,並未帶其它的任何軍需裝備,因此行軍速度極爲迅速,按秦末的要求,務必於天亮前到達檀州外東西雙側二十里外的地方集合,堵住檀州通往儒薊二州的要道。
一夜急行百里,騎兵自然不在話下,可是於步兵而言,卻十分艱難。好在此次調去的二萬兵力,其實中有一萬,並未前往檀州,而是留在了幽州城外五十里處秘密駐紮于山中。另一萬前往幽州的兵將,其中六千爲輕騎兵,由煙雨和穆楓親自領隊,迅急於當夜抵達檀州兩側,與檀州兩邊的儒州和薊州形成互動之勢,這樣,既斷了北魏軍棄檀州而轉攻儒檀兩州的機會,又可與檀州城內守軍對北魏軍開成夾攻之勢。
另四千步兵,卻是大張旗鼓向着檀州進發。
北魏五萬精兵此時正駐紮在檀州北城門外十里處,聽到斥喉來報,有四午步兵往檀州方向進發,應是檀州援軍,北魏大將安如海哈哈大笑:“四千步兵,便想解檀州之圍?別說我五萬大軍,只五百精騎兵,便可把那援軍,打的落花流水。大蕭果然是無人了。蕭策遇刺,陶將軍去職,秦末成了王府內眷,無領兵之職,大蕭國內亂,果然上天開眼,要助我北魏一雪前恥啊。左右將軍聽令!”
帳中分列前端的兩位身長七尺相象威猛的將軍出了隊列:“屬下在。”
“那四千人應該趕了一夜的路,正是疲憊之時,我等又豈能讓他們稍事休息再戰,左將軍,你引兩千精騎兵,半個時辰之內,剿滅那四千援兵,右將軍,你引三萬軍,天明時便開始攻打檀州城,今日太陽落山前,務必打下檀州。”
“是。定不辱使命。”
待兩人出了帳,安如海纔對乘下的兩位將領道:“左右副將,給你們各一萬人馬,你們左副將往東,攻打儒州,右副將往西,攻打薊州,務必於午時前抵達,安營紮寨,明日天一亮,便開始攻城。等今晚攻下檀州,再給兩邊各一萬五援軍。我要在明日日落前,三州生部攻下。”
“是,屬下尊命。”
“出發。”
安如海大袖一揮,兩名副將也各出了帳。待人走了,安如海身邊的一個大蕭幕僚沉呤了一下,開口道:“將軍,小人總覺得此事有蹊蹺,你想,那秦王妃,也就是當年名振瑕邇的阿末將軍,雖不領軍了,可大蕭北營軍的領軍者穆楓,可曾是她旗下的人,怎會單單純派出四千步兵來支持檀州?這不明擺着送死嗎?小人覺得,這其中只怕有什麼陰謀。”
安如海本就是剛愎自用之人,聞言雙眼一瞪,斥道:“能有何陰謀?再怎樣的陰謀,也不夠我五萬大軍掃蕩。你不必多說了。”
那幕撩見勸說無效,只得緘口不言。
天色漸明,安如海叫人送了早飯過來。等他酒足飯飽,才聽到帳外吵嚷。正要出聲呵斥,便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兵卒衝進帳中:“將軍,將軍,不好了,我們造到了埋伏,左將軍大人還有同去的兩千精兵,全部被剿殺。”
“什麼?四千步兵殺了我大魏兩千精騎?混蛋,說,到底怎麼回事?”
安如海難以置信。
那可是他親訓的兩千精騎,別說大蕭的四千步兵,就是四千騎兵,也不可能把他的兩千精騎兵剿殺。
“將軍,左將軍領着我們,才行了不到三十里地,便被橫衝出來的一股大蕭騎兵突襲,那支騎兵,速度驚人,且絕不是一般的騎兵,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把我軍殺的潰不成軍,屬下還是左將軍派回來報信,趁亂突圍的。”
“大蕭的輕騎兵?有多少人?”
“不到……千人。”那兵士心中一顫,哪敢說出其實那支騎兵,不過五六百人。
“你說什麼?不到千人?”
安如海面若冰霜,這一出擊,便損了兩千精兵,一員猛將。卻也來不及多想,只問,“那麼左將軍呢?”
“屬下突圍時,左將軍已不幸戰死。”
安如海一聲暴喝,一把掌把那左路兵給掃到了帳外。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泄怒火的時候,正想稟心靜氣,想想要如何解決,就聽外面又是一聲“報”。
來不及宣見,又是一名狼狽不堪的兵士衝進帳中:“將軍不好,左副將帶領的攻打儒州的一萬人,造到伏擊。”
又是伏擊。
安如海平生第一次,覺得頭痛欲裂,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只有不到兩千騎兵突圍生還。”那兵士衝進營帳中時,看到那被安如海打出帳名滿身是血的兵士,心中恐懼,硬着頭皮答道。
還有不到兩千!一萬精兵,只剩下不到兩千!
安如海叫道:“來人,糾結那兩千兵士,即刻回營地。”
前往儒州的一萬人損了八千,而攻打那四千大蕭步兵的兩千精騎,竟是全軍覆滅,轉眼之間,他的五萬精兵,就折損了一萬。
安如海平生未曾遭遇過這樣的敗跡,且此次他出軍之前,可是以北魏帝面前誇下海口,不打敗大蕭的北營軍,絕不班師回朝的,這才一交手,便折了他五分之一的兵馬,且敗的莫名其妙,叫他如何容忍?
但願前往薊州的一萬兵不會有問題。
他的目的,倒非是三州全部攻下,之所以調兵攻打兩另外兩州,不過是想斷了那兩州支援檀州的精力,只要攻下檀州,他便可大兵臨境,直壓幽州,只要打下幽州,那麼北疆其它各州,便是一盤散沙,全部打下,也不過指日可待。
安如海折回帳中,想起那大蕭幕僚的提醒,便叫了他來:“你從前在大蕭北營軍中任職的,應該熟悉北營風的作戰,你與我分析一下,明明斥喉所報,只有四千步兵支援,那麼伏擊我左路軍的,到底是怎樣的軍隊,怎會強悍至此?我從前亦與大蕭軍隊交過手,並未曾有這般厲害。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以小人對大蕭北營軍的瞭解,絕對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拆損北魏萬軍,小人覺得,這支騎兵,應該不是北營軍纔對,且那秦末,素來喜用奇兵,往往兵出無常,於用兵上,詭異之極,觀此次的用兵風格,定是那秦末領軍。將軍,依小人之見,大蕭兵雖奇,可人數定然不多,否則我方斥喉不可能全無覺察,不如趁此機會,索性集中全力,殲滅那路突擊之兵,只要能活捉那秦王妃,那麼這三城,不攻自破,豈不比如今舉兵攻城,要便宜的多?再則,那秦王妃既然前自領軍,幽州城中便不值得憂慮,等滅了這支援軍,再直搗幽州,將軍何愁不能打下幽州,佔領大蕭的北疆數州?”
“那徜若那秦王妃並沒前來,我軍豈不是被一股小衆的大蕭軍牽了鼻子走?而且一旦主動解了檀州的圍,轉而去剿那股騎兵,豈不是折了我方士氣?若是不能擒殺她,再想攻下檀州,便要比現在更爲困難。這舉不妥。”
安如海搖頭。
那幕僚卻道:“將軍,只要殺了那四千騎兵,再殲滅那支勁騎,便是折了大蕭機動援軍,檀儒薊州,便都面了孤城,而幽州是重城,秦王妃絕不可能動用幽州的兵力來支持這幾州,至於其它幾州,兵力本就不足,更不可能出兵支援。大蕭朝庭此時根本顧不上北疆。也不用擔心。到時,大蕭北疆,豈非是我北魏的掌中之物?探囊可取?”
安如海沉思片刻,五萬兵折損了一萬,另一萬派去了薊州,還餘三萬精兵。對付那大蕭那區區四千步兵援軍,還有那股伏擊他左路軍的騎兵,戰勝應當沒有懸念。這幕僚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如今駐在檀州城外的如果全部轍軍,動作太大,檀州城中的守兵如果見他們全部轍軍,攻打援軍,纔出城從後面攻打自己,那豈不是腹背受敵?就算他們不怕,也是麻煩事。
安如海想了半響,才道:“就依先生之意,攻打那支援軍,不過三萬軍全部用上,大才小用,留一萬駐守此地,餘下兩萬軍,去攻殺來檀州的援軍便是。”
說完,便叫了人來:“去,追上前方的右將軍,帶上我的手諭,讓他轍回三萬軍,返回營地,我另有軍命。”
那幕僚見他發出命令,低下頭,幾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露出抹淡笑,可惜此時帳中並無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