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頓時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這一刻都把目光移到了林易的身上,在這些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還有不可思議。
張天師口中的那位符法造詣猶在他之上的符道天才,竟然出身自玄妙宗?
“莫非是他?”
流火宗老祖眼中異彩連連,若是說玄妙宗還有什麼人能夠入得他的法眼的話,那麼必然只有唐允一人!只不過,先前他只道唐允乃是修行的不世奇才,卻沒有想到竟然在符錄之道也有着能令天師都爲之驚歎的造詣。
想到這裡,流火宗的這位老祖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竊喜的微笑,在心中暗暗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懸崖勒馬,沒有把唐允往死裡得罪,不然的話,即便是拋開天部隊長這一層身份不談,單是世所罕見的符錄天才這一身份,也足以給他流火宗帶來滅頂之災。
此時,也有一些有心之人的目光是在暗中打量着流火宗的這位老祖的,此時見他無動於衷,臉上還露出會心的笑容,一個個都暗暗心驚。莫非這位化神修士,早就知道了玄妙宗有這樣的人物,否則的話,方纔又怎麼會親自上前與林易交談,搞好關係?
不過,林易自己卻不是這麼想的,對宗門的事情,他可謂是知根知底,有沒有出過這樣的天才,他還不知道?若是真的像張君誠所說,宗門竟然有這樣的一個天才,那麼爲什麼他不回宗門來?以那種層次的影響力,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使得宗門收益無窮吧?
是不是這位天師弄錯了?
雖然明知道可能裝作真有這回事應該能夠得到這位天師的青睞,可萬一哪天被天師知道了,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卻沒想到張君誠聞言呵呵笑了起來:“不會錯,不會錯,老夫來之前調查得很清楚。你們宗門先前在玄妙山,後來才遷址到此,對是不對?”
“這.確有此事。”林易心中也在疑惑,莫非這一切是真的?
而沈婉月此時心跳也在不斷加速。
符道天才?難道。這位張天師說的是.
“呵呵。”張君誠微笑着點了點頭,卻不再提及此事,而是開口道:“方纔聽了老夫所講,諸位心中可還有疑惑不解之處?若是有的話,儘可以提出,老夫可以一一解答。”
竟然還有答疑解惑的環節!
這下子所有方纔認真聽的修士全都激動了起來,這在之前。是他們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且不說張君誠乃是以爲符道天師,就算是一位符道宗師。時間也是十分寶貴的,除了自己的親傳弟子,誰肯多花時間在一些不相干的人的身上?就算偶爾開壇講課,也大多都是講完了事,你聽得懂還是聽不懂人家才懶得多管。
一下子,在場所有人對張君誠的好感都大幅度上升,不過也有人心裡清楚,人家肯這麼耐心地教導他們,多半還是看在了玄妙宗那位“符道天才”的面子上。
雖然林易看上去並不知情。可是活了幾百歲的人,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也許這是林易故意表現出來迷惑旁人的也不一定。不少宗門勢力的巨頭已經開始打算,事後一定要想辦法從林易口中套出實話來,若是當真有這麼一回事的話,那麼日後玄妙宗的地位可能還要在流火宗之上!
很快便有一名名修仙者站起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就連奇澤峰主也不例外,他身爲制符大師。可能已經是常人眼中的符道高手,但是與張君誠一比,還是相差甚遠,張君誠的解答往往沒有多餘的話,卻每每直指要點,直接指出問題最核心的東西。加以解答,使人豁然開朗。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被解決,漸漸地提問的修士也少了許多。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一次的講課到此爲止的時候,張君誠忽然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老夫此來,除了開壇講課,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能夠挑選一人。作爲老夫的關門弟子。只要能夠通過老夫的考驗,便有這個資格,不論出身。”
通過考驗就能成爲天師的關門弟子,不論出身?
除了天部的那幾人,所有的修士都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就連那些宗門巨頭也是砰然心動。
這些巨頭雖然在各自的勢力中身居高位,可是這所謂的身份跟天師的關門弟子一比,那簡直屁都不是!
不過在一開始的狂熱之後,也有許多人冷靜了下來,他們想起了張君誠提起的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能夠通過他的考驗。
天師設立的考驗,又豈是尋常人能夠通過的?至少,那些對符籙一竅不通的人,首先就要被刷掉了。
林易顯然也有些心動,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將目光落到了他的愛徒,沈婉月的身上,開口道:“婉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你若是能夠成爲這位張天師的弟子,那宗門興盛,就是指日可待了。”
聞言,沈婉月看着自己的師父,問道:“師父,難道您不打算爭取一下嗎?”
林易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師父老了,就算真能通過天師的考驗,也註定難有什麼大的成就。而你跟爲師不同,你還很年輕,未來有無窮的可能,相信天師也更願意受你爲弟子,而不是爲師這樣的糟老頭子。”
“師父.”
沈婉月心有所感,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林易打斷了:“該說的,爲師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方纔天師答疑的時候,爲師就觀察到,在場的大多數年輕修士,很少有符法能夠比得上你的,而且這位天師似乎對我們玄妙宗也頗爲關照,若是由你去,應該是有很大的機會能夠成功的。”
看着自己師父眼中希冀的目光,沈婉月咬着嘴脣,重重地點了點頭:“師父你放心,弟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聞言,林易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師徒倆的對話並沒有避諱旁人,司徒長功更是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無比。
“該死,這張天師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法講道也就算了,怎麼竟然還要招收弟子?”司徒長功拳頭握得嘎巴作響,“從剛纔這張天師對玄妙宗的態度來看,他分明就是想要從玄妙宗裡挑選弟子。而沈婉月若是去競爭的話,應該有很大的機會能被天師看中。”
司徒長功心頭滿是怒火,若是沈婉月當真成了一位天師的弟子,那麼他在想通過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得到她,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是被天師知道,震怒之下,他焉有活命的道理?
可是,司徒長功卻也沒有任何阻止的辦法,他隱隱感覺到,天部的人正在暗中注意着他,若是他敢有什麼舉動的話,空怕立刻就會被天部的人察覺,只能坐着乾着急。
然而就在這時,場中所有的修仙者心中都忽然涌起了一陣心悸的感覺,全身的寒毛立起,彷彿大禍臨頭一般。
“怎麼回事?”
一股強大的威壓透過天師樓外重重禁制的陣法,加在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身上。
兩名中年人原本是處於閉目的狀態,在感受到這股威壓的同時,猛地睜開了雙眼,強大的氣場自這兩人身上散發開來,直壓得周圍所有人都喘不過起來。
洞虛境強者!
“何人膽敢在此造次!”
兩名洞虛境修士齊聲大喝,四目圓瞪,死死地向着上方看去,目光彷彿要洞穿這天師樓的樓頂。
“開啓禁制!”
這時,輝月城城主也反應了過來,連同身旁幾名元嬰修士聯手打出了一道印訣,便見天師樓的樓頂漸漸變得虛化透明,竟然能夠直接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然而,當禁制打開,場中大部分修仙者的臉色都變得蒼白無比。
只見原本蔚藍的天空,此時竟已然被一朵不知何時飄來的碩大烏雲遮蓋,方圓數千裡皆是一片昏暗。厚重的墨色雲氣在天空積聚,如同山嶽一般,給人一種隨時會砸落下來的感覺。
不僅如此,在這雲霧之中,輝月城的正上方,竟然出現了一張巨大恐怖的鬼臉。這張鬼臉彷彿凝聚了所有人心中最恐怖的東西,哪怕修爲高如張君誠,還有那兩名中年人這般,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絲驚懼。
“好重的魔氣,是魔界的大能者!”
張君誠臉上寫滿了凝重,能夠僅憑一張鬼臉,便使得三名洞虛境修士心生驚懼,來者至少也是合體境界的魔修!
合體期的魔修,在魔界絕對是稱王稱霸的豪強巨頭,爲什麼會出現在輝月城?
“天師,我們掩護,您先走!”
兩名洞虛境修士還有一衆化神境界的隨從在這一刻沒有人逃走,尤其是兩名洞虛強者在說完後,馭起全身法力,無比迅速地朝着殿外衝去,看樣子似乎是要和那黑雲之中的存在一決高下。
“二位前輩且慢,此時萬萬不可離開此處!”
就在這時,天師樓的門前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看這一隊修仙者身上散發出來的修爲,竟然全都是化神境界的修士。而爲首的那個年輕修士,不是唐允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