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還朝,妖孽王爺請讓道
蘇宸看着她清瘦的臉龐,終是拂袖而去,冷冷道:“這次本王就放過你,再有下次,別奢望本王還對你手下留情!”
葉宋不由譏笑一聲,他留過情面嗎?
再睜眼時,蘇宸早已經不在了。天色漸暗,沛青細聲道:“小姐,我們進屋吧。”
葉宋淡淡嘀咕了一句:“奇怪,蘇賤人這麼容易就走了。”
沛青想了想,道:“難道是怕小姐真的弄死南氏?”
“嗯有可能。”
鑑於上次南樞來碧華苑沒討得了好,後面就再也沒來了。倒是靈月,在王府廚房那邊頻繁跟碧華苑裡的丫鬟們撞上,每每都要口舌一番。
今日下午聽說蘇宸回來得頗早,體貼入微地去了芳菲苑陪伴南樞。半下午的時候,春春眉飛色舞地從外面回來,她從其他府裡丫鬟們的口中得知,似乎今日靈月吃錯了肚子,以至於王爺跟南氏在書房裡吟詩作畫、而靈月在一旁伺候筆墨時一直鬧肚子,結果整個書房的空氣裡都漂浮着一種十分詭異的味道,薰得蘇宸的臉色跟那味道一樣臭。後來靈月實在忍不住,告罪退下,去了茅房***,而蘇宸在南氏那裡也未繼續呆多久便離開了。
葉宋聽後,不喜不怒地一一把五個丫頭都看了一遍。她們本是笑得一臉開心和幸災樂禍,結果被葉宋這一看,慢慢就笑不下去了,最後有些心虛了起來。
葉宋問:“誰的主意?”
沛青弱弱舉手。
“怎麼做到的?”
夏夏舉手:“奴婢上次休沐的時候出門碰巧買了一點巴豆,奴婢看放着就快要發黴了,丟了可惜。”
葉宋摩挲着下巴,有些惋惜:“你們就只給靈月的伙食投了巴豆,沒給南氏的也來點兒?”
鼕鼕道:“我去投的,但是看起來那不像是普通丫鬟的伙食,應該就是南氏的伙食。可能給靈月吃了,說不定南氏也吃了,只不過南氏比靈月能憋。”
然後葉宋就再也忍不住,跟幾個丫頭一起放聲大笑。
南樞還真是有心,待葉宋活蹦亂跳了之後,便邀她賞湖品茗。葉宋正準備帶着蘇宸那塊白玉佩出門見見世面呢,有此邀約,她決定還是先去赴約再出門去逛。
沛青跟在她身邊,不住地擔憂提醒:“小姐,南氏肯定沒安好心,你這一去,萬一她又整出什麼事來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們不要去!”
明媚的陽光鋪陳下來,葉宋笑彎了眼,手搭在眉骨上,望見不遠處的涼亭,亭內已擺放好了瓜果點心,南樞端莊地坐在一邊,靈月站在一旁,正等着她。她道:“盛情難卻,南氏這麼熱情,不去怎麼行。”
進涼亭時,南樞起身相迎,笑臉有加:“姐姐來了,快請坐。”
“妹妹這麼客氣做什麼,還這樣隆重地邀我喝茶,實在是受寵若驚。”葉宋嘴上這麼說,進來便撩衣而坐,絲毫不客氣。
南樞親手給她斟茶,笑道:“讓姐姐笑話了,實不相瞞,自從上次在姐姐面前丟醜以後,我內心愧疚一直無顏敢面對姐姐。但回頭一想,都是一家人,我做錯了事豈能退縮,應當主動向姐姐賠罪。今日在此相聚,希望姐姐能夠原諒妹妹,備了這些茶點,也希望姐姐能夠喜歡。”
“喜歡,我喜歡極了。”葉宋環視了一眼四周,笑眯眯道。
亭外是一面小湖,湖水從東苑那邊的大湖引過來,環境十分清幽並帶有淡淡的花香。來時,不遠處便有丫鬟出入,因而和東苑湖相比不顯得寂寥。
葉宋感慨道:“以前妹妹還沒來時,我甚少在這王府裡走動,沒想到府裡還有這等景色優美之處。”
南樞低低柔柔一笑,道:“這裡不光湖色優美,月下賞花也別有一番風味呢,王爺得空便會和我來此處賞月賞花,以後姐姐也可以常來。姐姐請喝茶。”
葉宋抿了一口,笑眯眯道:“妹妹真是好福氣,王爺對妹妹寵愛有加,對我就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了,月下賞花這等風雅韻事,還是更加適合王爺跟妹妹一些。”
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閒話之後,說起了寧王蘇宸,南樞面上的表情半是甜蜜半是哀怨,真真讓人忍不住想憐惜。她斂起裙角起身,輕輕拂袖坐在了涼亭邊上的長凳上,垂眸看着平靜的碧水湖面,道:“王爺最近很忙,回家得更加晚一些了。”
葉宋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茶杯沿口,着順口接話道:“再怎麼忙,回來也會去看妹妹的吧。不過妹妹別在意,男人嘛,少不了要應酬,他又是個王爺,當初不正是在素香樓與妹妹一見傾心的麼……”話說到這裡葉宋及時打住,挑眉看見南樞的臉色僵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笑道,“妹妹無須煩憂,我說笑呢。王爺身心可不都在妹妹身上麼。”
南樞笑得有兩分勉強:“讓姐姐笑話了。王爺最近晚歸,大理寺太忙了。聽說最近大理寺有不少案子需要他親自審理。”
葉宋恍然:“哦,原來如此。”
這湖中,有不少名貴的紅鯉,成羣結隊地在水中游淌分外肆意。南樞見着那些紅鯉煞是可愛,便又開心地笑了起來,轉頭吩咐靈月道:“我們只顧着在這裡品茶吃點心,差點也忘了水裡的魚兒也會餓,去幫我拿一些魚餌過來吧。”
靈月領命下去,很快帶來了一盅魚餌。
南樞那纖白柔嫩的指尖拈了一些魚餌灑在了水裡,道:“乖,吃吧。”
魚餌一下,紅鯉爭先恐後地游過來爭吃的,還有幾尾比較圓滑的魚兒曉得討南樞的歡心,竟躍出水面搖擺着尾巴短暫的停留之後又落了回去。陽光把它們紅色的鱗片照耀得更加光鮮亮麗。
南樞被逗笑了,扭頭與葉宋道:“姐姐你快過來看,它們爭食的樣子真好笑。”
葉宋淡淡笑着起身,沛青屢屢向她投來擔憂警示的目光她都棄之一邊,果斷走了過去。這時一道風從湖面拂過來,十分涼爽,葉宋飄飛的裙角恰恰沾上了南樞的,這時南樞爲了看魚身子向亭外伸出去一半,然後這風來得又甚是時候,只見她驚恐地嬌呼了一下,整個人就朝外栽了下去,徑直栽進了水裡。
只聽見噗通一聲,整個湖被打破了平靜,漾開的一圈一圈碧色波浪。這一切來得太快,葉宋拉她也來不及。
葉宋低眉看着南樞掉下去的地方,淡定得很,沒有任何動作。準確地說,葉宋根本不想拉她。
俗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靈月倒抽一口涼氣,張口就準備大喊。
葉宋一個轉身,恰好拉住了靈月的胳膊,把她狠狠往亭柱子上一甩,把眼冒金星的她抵在柱子上手捂住了她的口,另一手鉗住了她的雙手,冷眼看着她。
那眼神,如月夜下的一頭母狼,看得靈月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