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後院,叫了門,燕子瞧着兩人竟是不避諱的手拉手站在面前,小丫頭的臉上洋溢着笑容給兩人行禮:“奴婢見過大爺大奶奶,這麼晚了找奴婢有事?”
蘇悅兒拉了下大爺的胳膊:“大爺說這院裡的寶貝他想的慌,想來看看,我就來陪着瞧瞧了。”
燕兒聞言一愣,卻是笑着將兩人請入了院裡才關了門。
此時是夜晚,但對於大多的毒物來說卻是最活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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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隻巨蜥例外,大約黃昏的時候已經吃的飽飽的,所以它這會竟是懶洋洋的趴在假山石上瞧着籠外的人,一動不動就和一件雕塑品一樣。
蘇悅兒是來就地取材的,所以看了一眼大個子後,她開始在這滿院的寶貝里拉着大爺一一看過的尋找“供貨商”。因爲院子裡大多的毒物蘇悅兒都瞧過,心裡也有個大概,類似蜘蛛蠍子蜈蚣類的,咬蟄只要不是在關鍵部位,大多可以令傷者受痛,但卻有創口,所以蘇悅兒是將它們排除在外的,因爲她要的是郡主內心的恐懼,而絕不是身體疼痛那麼簡單。
眼掃過銀環蛇,她微微一笑,卻只能放棄。那毒太強大,稍微掌握不好郡主可能就掛了,白家可就要倒黴,她要謹慎就只有再找。
白子奇可沒蘇悅兒熟悉這些毒物,儘管養着用着,卻都是燕子爲他操心,而且他雖不厭惡這些毒物,但心底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動物本身所帶來的警示色總會叫人有心理壓力。這會他瞧着身邊的蘇悅兒一臉笑意的看着那些毒物,他腦中不自覺的想到先前她下巴帶着血肉時的厲色,他甚至還記得那一刻他分明看得清楚兩人相持時的角力,她越發的對身邊的美人有一種難以掌控,難以捉摸的感覺。他甚至不自覺的想着,她到底在那庵裡都學了些什麼?
“嘿,寶貝兒,你真美!”忽而蘇悅兒的嗓子裡發出了讚歎的低喃聲,引得白子奇回神,但下一秒,蘇悅兒竟是抽走了她的手,一臉笑容燦爛的往一旁的水池邊上那一抹粗壯的黑而去。
白子奇蹙了眉,他略是捏着手的摩挲,似回味着相牽的滋味,又似想要丟棄此刻所失的遺憾。
燕子瞧着大爺的樣子,舉着燈籠從他身邊過時做了一個鬼臉,看的大爺甩了手,無奈地撇了嘴,掩蓋自己的一絲不平衡。
“奶奶,大黑才吃飽了回來,您來了幾次總算瞧到它一回!”燕兒隨口說着,白子奇卻聞言又看向了蘇悅兒。
“是嗎?見你一回真不容易啊,燕子,去給我這個大杯茶來,還有拿個鐵鉤!”蘇悅兒急色的交代着,這會眼鏡王蛇吃飽了,怎麼也要賴上一個星期來消化食物,而這段時間內,它可沒什麼胃口再去吃別的,因此攻擊性也會下降,這對她取蛇毒來說,那可是大好的機會。
其實眼鏡王蛇的毒也毒,但是單從毒素的含量上卻比不上銀環蛇,不過它勝在分泌的多,一次噴毒都能達到五百毫克去,那是怎樣一個境界?據她所知的數據,當一隻眼鏡王蛇釋放掉一次全部的毒液,就能毒死五十個成年人,而它一旦咬上獵物所噴的毒就會不少,就是一頭三噸重的大象,三小時後也會死亡。
燕子拿來了大茶杯和鐵鉤,但卻有些遲疑的不敢給蘇悅兒。她跟着師傅瞭解毒物,很是清楚大黑是會主動攻擊的蛇類,她這和蛇在一起的時間長,卻也不敢對大黑動手,就連每次幫它清理籠舍,她都是等它出去覓食之後才做。
“奶奶,大黑很厲害的……”
“我知道!”蘇悅兒說着將鐵鉤拿在手裡,卻叫燕子把茶杯捧在手裡別動,繼而她慢慢的輕輕地靠近大黑,口裡發出輕輕的呢喃之聲:“嘿,寶貝兒,你好啊,你實在太漂亮了,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她口中輕聲的念着,以自己溫柔的動作告訴眼鏡王蛇她在靠近,以及她沒有惡意。她慢慢的到它的身邊,用蛇鉤輕輕的挑了下它的七寸位置,然後她注意到這傢伙的身體膨脹着,顯然吞噬了一條不小的蛇。
“哇,你吃飽了不是嗎?瞧你現在正在享受的。”她輕輕的說着用蛇鉤慢慢劃過它的身體,而後將蛇鉤輕輕擡起,探身將蛇鉤在大黑的身體平面上輕滑,她看着大黑似乎沒什麼攻擊的想法,就試圖再靠近一些,而此時大黑卻似根本不想理她一般,動都不願意動,竟然只是瞥了她一下似的慢慢的擡了頭。
“別緊張,我只是想要一點你的口水拿來用用,關照一下我,好不好……”蘇悅兒在說到這個好字時,一把將蛇鉤的半月處壓在了它的蛇頭後頸,繼而她才慢慢走過去,從其後抓住了蛇頭,丟開了蛇鉤。立刻大黑的身子急速的往蘇悅兒身上纏,而蘇悅兒卻立刻把燕子叫到跟前,以手壓住蛇頭向下,以免它會噴毒射傷人的眼睛。
白子奇瞧到這種情況唯恐蘇悅兒有事便趕緊上去想到跟前幫忙,可才走了一半卻被蘇悅兒急聲的喝開了:“你別過來!人多它會害怕,會攻擊的!”蘇悅兒說着已經騰出一隻手抓了頭上的簪子下來,以簪頭墊著着大黑的前溝牙,立時一些毒液就噴了出來,但與此同時她卻發現大黑的口腔裡竟生着許多發白的小泡,立刻臉上都心疼之色:“怪不得你不大想理我,原來你病了啊!”
燕子聽的一愣,蘇悅兒卻已經叫她把裝有蛇毒的茶碗放好,繼而她就這麼拖着這條大黑用挪的挪到了燕子的正屋前。
屋內的光火更亮些,她看的也更清楚,當下便是蹙眉輕嘆。
其實大黑的並不重,作爲圈養並給予自由活動空間的蛇,生病的機率已經減小,但是像口腔潰瘍這樣的病,卻是蛇類的常見病。如果在現代,她可以給它吃B2可以給她用大慶黴素的針劑泡水給它泡澡,但是現在哪裡有這個條件呢?而她也實在不瞭解什麼中草藥裡有這些治癒的藥性,只得萬分鬱悶的給燕子說到:“大黑池子裡的水天天換吧,另外你去藥堂裡問問,可有治口腔潰瘍的草藥,若是有那種鮮嫩點的草葉不妨丟一點到池子裡看看,但也要記得每天換啊!”說着她將大黑抱到了水池前,而後一點點的搬着它的身子,終於讓大黑意識到,它的事已經完了後,才把蛇頭放開,大黑立刻在水裡發出了兩聲呼呼聲,似是不滿的示威。
蘇悅兒因着大黑生病,一時操心起她滿園的毒物們,很快她對燕子鄭重的說到:“看來,我要改造下這個後院裡,合理的養殖很重要啊!”
燕子和白子奇聽的一頭霧水,而蘇悅兒卻已經到了那茶杯前,小心翼翼的找了個蓋子蓋上,便捧起再用袖子一掩蓋,便說到:“好了,我們看夠了,這就回去了,燕子,你可要把手洗乾淨啊,那毒很強的!”
燕子點點頭,一臉敬佩之色的看着兩位離開,繼而她卻快速的跑到蘇悅兒剛纔去蛇毒的地方,將那些已經沾了毒液的石頭興奮的往屋裡搬。
……
回到院裡,因着大爺在旁,大家又見兩人親密之態,都沒好上前服侍,只紅玉前來說了翠兒和秋蘭無事的話。蘇悅兒問了紅影也知他暫時無礙後,便打發了她下去,自己一面叫大爺睡覺去,一面不斷的用飛刀沾一些毒液在火燭上烤乾,繼而又刮下那些粉末裝在紙包裡。
白子奇躺在牀上看她如此動作,好奇不已,自然發問,可蘇悅兒只笑不答,纏問的久了也只說是秘密叫他等着瞧看就是,弄的白子奇只好做意興闌珊裝的擺出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她看,只是蘇悅兒很專心的在烤焙根本沒注意到,白白錯過了大爺那可憐兮兮的模樣。
當這些毒液終於被她烤焙成粉後,卻已是兩個時辰後了。此時大爺已經熟睡,而天已過了三更,蘇悅兒草草收拾了下,也只是取了珠花收拾,便隨意的睡在了大爺的身邊,一點也沒以往警惕的心思,安安然然的睡去了。
清晨,梳妝打扮後,蘇悅兒到了老太太那邊伺候,待老太太用了餐飯便說,昨個夜裡深思,覺得自己昨個衝動了點,有些話可能說重了,便說想去郡主所在的雅苑坐坐。大家昨個都見到大奶奶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知她這會兒怎麼又賢淑起來,誰都不敢冒然答話,只老太太聽後笑着該去的話給允了。
就這麼着,蘇悅兒帶了紅玉去了雅苑,與郡主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後也就走了,實在是怎麼看都是來走個過場而已。誰也沒當回事,但是當天正午的時候,郡主卻忽然咳嗽起來,不但說着自己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更說腦袋都是昏沉,而到了夜裡,竟是嘶喊着四肢都在灼燒發痛,只鬧的白府一夜亮燈如晝,竟是全府上下都在雅苑裡伺候。
“怎麼好好的突然她就不舒服了?”老太太口裡念着,手裡撥弄着一串佛珠,而太太則安撫着:“婆婆別急,王老御醫可是妙手回春的高人,他已經在給郡主看了,不會有事的。”她正說着,那一把鬍子的王老御醫顫着身子走了出來,對着老太太就是搖頭:“奇了,郡主她既沒有使用什麼異物,也沒有什麼創傷,老夫給她把脈,也不過發現她脈象異常,卻偏偏沒有病理,看似被毒蛇咬傷,卻根本有無血口,這,實難以斷定是個什麼症狀,只能先開一副止痛的藥給郡主,老夫人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衆人一聽都是大驚,而那御醫卻是汗顏一般的晃悠着身子離去,蘇悅兒瞧着人家一大把年紀還備受打擊的樣子,心裡也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但又尋思着自己的安排,便掃了一眼紅玉。紅玉立刻以不算小的小聲嘀咕道:“莫不是郡主驚了風中了邪?要不要尋個道士和尚的給瞧瞧,免得是被蛇神給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