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兒直截了當的宣佈了答案,城主與其夫人一時的驚訝之色也是溢於言表,不過他們驚訝歸驚訝,反應倒也快,兩口子對視一眼後,城主夫人竟立刻轉身在她所坐的榻後摸了摸,繼而抱上來了個不小的匣子,半尺寬來一尺長,深度約有一尺,那紅木透黑,雕花隱現,一看就是個價值不菲的匣子。
城主夫人把匣子放到了桌上,繼而將匣子蓋一抽,一時蘇悅兒便似看到些光芒。
緊跟着城主夫人將盒子略略傾向蘇悅兒,便是一匣子的金銀珠寶在耀目生輝,華光溢彩宛如星月。
有珠飽滿瑩潤,呈嬰兒拳頭大小;有寶三色成品,呈綠藍紅相間而綴;有金灼灼奪目,呈鏈釵若蛾若蟲栩栩……總之只一眼看去,全是各色珠寶珍飾擠滿匣內,琳琅滿目中能叫人一雙眼生花。
“嗬!”蘇悅兒口裡輕輕的一嘆,表示了驚訝,城主忙時端着這一匣子首飾放到了蘇悅兒的面前:“大奶奶說要大筆大筆的錢,不知這一匣子珠寶可夠了數?”
蘇悅兒伸了手欲要摸那些珠寶,可手剛到匣子上空便是頓住,繼而若無力狀的放下,城主一瞧便是緊張:“怎麼,不合您的意?”
“不,女人有那個不愛珠寶的,只是琳琅滿目的,瞧的我眼花了。”蘇悅兒說着東瞅瞅西看看,似瞧不定先拿哪個一般。城主見狀只得強調:“大奶奶,這一匣子的珠寶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瞧的,只要您高擡貴手放過小女……”
蘇悅兒擡眼衝城主一笑開了口:“魏城主,您真是愛女如眸啊!我要的是大筆大筆的錢,您竟如此痛快的給一匣子寶貝給我,哎呀呀,瞧瞧,這匣子裡任何一件恐怕拿出來,就值得上萬兩黃金呢,您這女兒寶貝的價值連城,哦,不,讓我瞧瞧,這一匣子的珠寶,少說也有幾十件,就這顆東珠,少說都能喊上十萬兩黃金去,若照此算算,您的女兒可比數座城池,只怕是一個境地若能買賣,這都能買了去了!魏城主,您可真愛您的女兒!”
城主的臉上紅了幾紅,捧着匣子的手也抖了那麼一下,繼而便是乾脆把匣子往蘇悅兒身邊的小几上一放,退了再步回去說到:“大奶奶何必揶揄我們呢,常言說,兒女是爹孃的心頭肉,這心尖尖要是痛了,我們又如何捨不得呢?指望着大奶奶您瞧着喜歡滿意,能免得了靈韻的降級之責,我們,我們也沒什麼不痛快的!”
城主夫人立刻點頭:“是啊是啊,白大奶奶您看,可成?”
蘇悅兒轉頭看着小几上那一匣子耀目的東西,便是呵呵一笑:“城主和城主夫人,你們會未卜先知?”
城主與其夫人一起笑容僵在臉上,兩人對望繼而搖頭。
“大奶奶何處此言?我們又不是神人!”城主的臉皮又點抽搐。
“是啊,若真我們有那本事,先前也不會……”城主夫人話說了一半便嚥了回去,是被城主給瞪的。
蘇悅兒的笑容微微透上了一點冷意思:“我纔將將說要大筆大筆的錢,您竟捧了這麼一匣子的珠寶給我,城主啊,您怎麼就知道我是要錢的,竟把這麼一大匣子的東西帶了來?如此有備而來,還不是未卜先知?”
城主的眼神略一頓,手不自覺的抓了下衣袍,繼而迅速賠笑:“大奶奶您誤會了,實話實說,在您來之前,我們在此見了一位,嗯,一位朋友,他之前託我辦點事,我給辦妥了,所以以此爲酬謝。而方纔您說要大筆大筆的錢,內人心急自是全全包了出來,所以就……”他嘿嘿的笑了一下,好似要大家都心照不宣,可蘇悅兒心照不宣是給了,卻偏偏在點頭表示懂了之後,把那匣子一推,衝紅妝言道:“紅妝,把這個還給城主大人!”
紅妝自是聽話的抱了匣子就往城主跟前去,城主大驚:“大奶奶您這是何意?難道這箱珍寶您還瞧不上?”
蘇悅兒擺手:“沒沒沒,我怎麼會瞧不上呢,只是,這麼說吧,我剛纔不是說的清楚嘛,我要大筆大筆的錢,但是,要法不同!”
城主挑眉:“大奶奶的意思是……”
“城主賞臉,爲我作保!”蘇悅兒笑嘻嘻的輕言。
“保?”城主又懵了:“大奶奶您不是開玩笑吧,白家可是世家,這別說在平城,只要是鉞國境內有您家分號的地方,哪裡會不賣您的面子?就憑白家這個老號,您哪裡不能橫着走?何況您還是紅門的當家呢,這要我保,不是有些……玩笑話了嘛……”
“我可沒和您說玩笑啊!”蘇悅兒眨眨眼,迎着城主的目光裡閃着自信之光,份外的清亮。魏城主一瞧蘇悅兒毫無一點和自己說笑的意思,便是認真道:“既然白大奶奶這麼說,那敢問您是要我保什麼?”
“平城境內的七十家商鋪!”
“商鋪?”城主完全愣住了,他覺得自己腦子很不夠用。而此時城主夫人忍不住開了口:“大奶奶,您要我們老爺保商鋪,這哪話說的啊,他是官家人,又不是商會的,這,您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蘇悅兒呵呵一笑擺了手:“沒誤會,我就是找的你們!”
“大奶奶,這事您找我……”
“城主大人,咱們說話也不繞圈子,我和你直截了當地說了吧!這平城內,東西兩市共有商鋪一百三十二家,而平城外,還有一些小街,路口的,有些散碎店面,乃是三十六家,加在一起,這就是一百六十六家了;我說的這些鋪面不含青樓,賭坊,茶水酒肆,客棧酒樓,只單單的買賣生意人要的鋪頭,我最近有些盤算,看重了平城內的一些鋪面,所以,我想買下一些鋪面,做點生意。
“哦?”城主很詫異:“可是大奶奶咱平城內,您白家的鋪面大大小小的起碼也在九間以上,難道不夠用?您這是要再開兩家?”
“兩家?我不說了嘛,我要七十間鋪子!”蘇悅兒略是揚聲強調,城主便是咋舌:“嘖噴,大奶奶您就別開玩笑了,七十家?難道你要平城全是白家的糧店不成?”
“那是我的事,這個,您可管不着哦!”蘇悅兒微微笑着眨了下眼,把城主給憋的猛吸了口氣:“好,我管不着,那請問白大奶奶,那您這個保又是何意?”
“我這裡有一張單子,單子上是我細細挑選過的七十家鋪頭的位置。”蘇悅兒說着從袖袋裡摸出了一張疊好的宣紙來,遞了出去,紅妝迅速的把那匣子放到了城主身邊的桌上,人便折回來拿了那宣紙,雙手捧遞給了城主。
城主當下拆開,便見這張宣紙上,秀麗的小楷列着街道名稱與鋪面字號,之後還跟着一筆價錢。他正瞧呢,耳中就聽到了蘇悅兒的聲音:“這七十家鋪面,有的生意還不錯,有的生意就差了些,我依照各自的情況,給估了價,差的自是有折,好的自是有添,您看到的價錢,就是它們各自適合的價格了。”
城主聽到此,哪裡還仔細看那些街道名稱,只管看其後的價格,就那麼掃了一遍,這心裡就突突的跳,因爲大概的感覺出,若是白大奶奶獅子大開口要他來出這七十家鋪面的錢,那可是怎麼也上了五十萬兩金的,而他魏城主就是再家資殷厚也不過是家底十萬兩金而已,如何出的起?當下便是額頭沁了汗,不知道白大奶奶到底要如何!
蘇悅兒等了大約兩分鐘估摸着城主心裡有數了,才繼續說到:“您看,這七十家店鋪我若拿下,自是不少的錢,若就按我這之上的價格成交了,那也攏共是六十三萬四千兩金。這筆錢,我出的起,可是我一出了,這手裡不就緊張了?不管是米糧還是工人,我哪樣不得先給着錢,所以還真正的就週轉不開了,所以我想不如您來給我作保,把這些店鋪先賒給我,一年期滿,我不但給他們本金,還給他們利息,這個利息,就按照它們鋪面的價格存進錢莊的利息給!”
蘇悅兒說的是輕輕鬆鬆,城主聽的是汗水滴答。
聽說過賒賬酒錢飯錢的,可沒聽說過有賒了鋪面的,而且這一賒還是一年,誰家會那麼二的答應?這要是換了別人,城主可能一巴掌都甩過去大吼一聲你給我滾,但現在,他不能,他望着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婦人,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艱難,頭疼不已的衝蘇悅兒說到:“白大奶奶,這個,您可是爲難人了!說真格的,沒這麼保的啊!就算我願意,怕也沒誰家點這個頭吧!”
“爲難?城主啊,要是不爲難我找您做什麼啊?再說了,其實這個事吧,爲難了誰也爲難不到您的!您想想啊,您是誰,您是城主大人,您是剛正不阿的城主大人,全城上下誰不對您交口稱讚?若我換了商會的會長,他也沒您的面子大,得人心!”
“大奶奶!”城主激動的把手裡的宣紙捏抖的呼啦作響:“我就是再得人心,也未必就能讓人家把店面賒出來啊!”
“軟的不成可還有硬的,您面子吃的開的自是吃,吃不開的,您可是官啊!官有兩張口,不就是一張對聽話的,一張對不聽話的嗎?”蘇悅兒說着竟是輕輕的笑了起來,那微微昂着頭裡竟透着一份玩世不恭的樣子。
城主聽的瞪眼:“難道您是要我去壓人?這,這,這不成!”城主說着便是一跺腳。蘇悅兒見狀言到:“城主大人果然容不得自己的名聲有絲毫的不暇,可是城主大人,您太多慮了,這民和官可不一樣的,民見官,這腿腳可就軟,所以我相信,不等您臉紅,只要你開口說保!那沒一個會說"不"的!”
城主又不是傻子,他是做官的,自是清楚官家開口,百姓如何敢駁的道理,所以他此刻瞧着蘇悅兒,只覺得這麼一個小婦人,還未及雙十的年紀,卻如此精明的連這些都算計到了,便是不由的心中嘆:要是靈韻有她這份精,我今日也實在不必如此尷尬!
嘆歸嘆,事還是事,城主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這事上他被逼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而蘇悅兒瞧他一頭汗,還故意的催他:“城主大人,您成不成的給個痛快話唄!其實這事對您來說小意思啊!”
小意思?城主聽的心裡更加窩火:“那不知大奶奶您打算給他們的那一部分,佔多少?”
蘇悅兒嘿嘿一笑:“我不說了嘛,要想魏靈韻不變妾,您就要給我好處,這個好處可是大筆大筆的錢啊!”
城主眼一翻:“您的意思還是我出這筆錢?”
蘇悅兒自是笑的燦爛:“是,不過,若是我賺了,給的起,我自是給,若是賠了,給不起嘛,呵呵,這個怕是您就要出了,您是人的啊!”
城主聞言只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婦人根本不是什麼名門家的丫頭,分明就是一隻狼,還是兩眼綠幽幽的那種!他煩躁的順手將那宣紙往桌上凋,結果這一擱,自是碰到了那匣子,便是眼睛一亮說到:“大奶奶啊,您瞧瞧,咱們這裡說這些作甚?這不是大把的金子嘛!”
說着他把那宣紙一丟,將匣子又抱了起來:“您剛纔也說了,這一匣子的珠寶可價值不菲,想您這七十家店鋪全買下來也不及百萬兩金,而這些換手出去,只怕兩百萬金都是有的,您就乾乾脆脆的拿這珠寶去買下那七十家店鋪不就成了?何必在我這裡還說什麼保與賒的,大費周折呢!”
當下他又把匣子遞送到蘇悅兒的面前,就要擱在小几上,可蘇悅兒卻是擡了手:“別!”說着一起身衝城主笑到:“我這人是個老實人,最喜歡認死理!這珠寶雖好,變現可麻煩,我既然來前說了,請您出這大筆大筆的錢,就是指得這七十家商鋪的總數,所以,您與其把幾百萬兩金子給我,倒不如您收着,替我出了這七十家商鋪的錢不就完了?”
城主的嘴大張:“啊?”
蘇悅兒瞧着城主那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便笑的一臉親和:“城主大人不必驚訝,我孃家不算大戶,但好歹也是名門,即便我自幼是被送到靜月庵寄養,但不論何處都有一處教導相似,便是知其度!今日裡我縱然獅子大開口,但之前也是細細盤算過的,您的寶貝女兒在您的眼裡可抵城池,在我這裡,卻只能抵七十家店鋪。
其實看到這箱珠寶,我倒心裡踏實,如此一來,大人您保不保都無妨了,反正您出的起不是?所以,這樣吧,若您覺得成了,就勞煩您辛苦,按着我列的單子把這七十家鋪子給統統買下來,而後嘛,我會與您簽訂文書,您再把這七十家店鋪都賣給我,這樣咱們也算樁買賣,兩清,如何啊?”
城主眨眨眼有些艱難的說道:“賣給您?”
“對啊,若是不賣給我,我這心裡如何踏實呢?不過,每家鋪子,我就出一個錢,這七十家,就是七十錢,七同悽,不好,得,出門做生意,大家都討個吉利,常言道三六九,一生順,要不我給您六十錢?不成,還是我貼點好了,給您個吉利數字,九十九錢好了,絕對的長長久久一本萬利!”
城主的身子晃子晃,抱着珠寶匣子的手都在哆嗦。
一本萬利?這不是一本萬利這是什麼?還貼點,還九十九的衝大方?
城主的臉上七個顏色逐一閃過後,人便問了一句:“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只是,您得保證的是我閨女永不爲妾,永不下堂!這成嗎?”
蘇悅兒淺淺一笑:“我只能保證我不會,至於我家大爺……”
“大奶奶,這個時候了,咱們也別打馬虎眼!您是白家的家長,大爺縱然是您這房的家主,但我魏家和白家怎麼也是結了親的,白老太太好歹也是認過我女兒做幹孫女的,白大爺難道會不給我魏家留點情面?我今日的這點要求對您來說可並不難,您要是不答應,我也不敢答應,不然您今天這一趟就敲走我六十多萬兩,他日您再給我閨女下個套,我不得又貼?咱們還是都痛快些,我應承了您,您也應承了我,如何?”
蘇悅兒呵呵一笑:“只要她不傷及大爺,行!”
“傷及?您放心,大爺可是她的夫婿,她還不會那麼蠢的去做那種事,好歹我女兒也是用心調教過的!”城主自是不悅的強調,蘇悅兒卻不與他再廢話,只笑着點頭:“好吧,那咱們就說定了!我等您的好消息!”
“白大奶奶得給我立個字據,不然空口言辭,得了好處您不認了怎麼辦?”城主說着便要去拿紙筆,蘇悅兒卻擺手:“您急什麼,這七十家鋪子可還沒到我手裡呢!放心吧,到我手裡的時候,字據我是一定寫給你的,不過這事,三日之內必須辦成!”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買賣達成,雙方自是笑對,當下城主把匣子給了其夫人,便是抓了茶壺倒水:“這裡無酒,以茶帶水,大奶奶,三日後,咱們這裡見!”
蘇悅兒笑着接過茶杯:“好,三日後這裡見!”說着便是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夜幕已臨,我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
“大奶奶不留下一起吃頓飯?”城主自是客氣,蘇悅兒一笑:“城主真是好氣量啊,竟對着我還吃的下去飯?得了,我這頓已經吃飽了!”說完便是笑着福身,全了禮數,這便帶着紅妝出了屋,留下城主一張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
城主夫人小心的放了匣子,扶着桌几起身,伸頭從敞開的支窗裡看着那主僕兩個都繞出了竹林,才急忙的衝自家老爺說到:“您怎麼就應了呢?六十多萬兩金子啊,我去哪裡找?家裡雖說拿的出二十多萬兩來,我孃家給我的陪嫁也有些,但就是全全拿出,也不夠啊!這,這三天,如何湊的出六十多萬兩金子啊!”
城主回頭瞪了她一眼:“少咋呼,誰說我們就要出這個錢!”
城主夫人一愣:“您不是應了嗎?”
“我是應了啊,可我拿的出嗎?”城主說着把茶杯子往桌上一砸,眼盯着那匣子珠寶:“他出不就成了?”
城主夫人一聽這眉頭就蹙:“太守要咱們想法子把裡面的東西弄進白家,剛纔明明大好的機會你不堅持,如今倒好,東西是一個也沒讓她拿了,只怕太守那裡咱們都交不了差!”
“婦人之見!”城主說着走到匣子前,伸手開始把裡面的東西都往外扒拉,很快就擺出了一牀榻的珍寶首飾,衝着城主夫人說到:“識貨,就趕緊的挑出這裡面最值錢一個來!”
城主夫人抿了脣道:“這一箱子的首飾全是珍品,沒幾樣不值錢不貴重的!”說着她把一隻金蟬珠花拿了出來:“這珠花應是這裡最貴的一個,通身用金箔打造,尤其這翅膀,薄而透明還有金絲爲紋,只這工時起碼就是以年來論,而雙眼處的紅寶,口中的綠寶都是上品,座底更用碧玉做了枝葉相托,還打眼垂了流蘇,綴着七彩琉璃,只這個珠花便可值百萬兩金!”
城主聽了拿在手裡瞧了瞧:“你再挑出三個好的來,包了。”
“包了?”城主夫人眨眼:“您的意思……”
“他不是要白家陷進官司裡嘛!你把東西包了,找個機會去看女兒,總能給了靈韻,你在叫她找機會丟到大奶奶的院裡藏了就是,反正將來出事,只要在大奶奶的院落裡,她就是有口也難言!”
城主夫人聽了點點頭:“好!”眼卻掃到城主手裡的那個,便是要伸手拿回來,可城主卻手一偏:“這種好東西,咱們留一個也不爲過,反正一股腦的說是她拿了,誰也不知道。”
“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家裡總要有個寶貝世代椎傳才合適,當年祖上傳下來的金鎖,你問都不問我一聲竟就給了靈韻,害的我如今無寶相傳!”城主說着皺了眉,那城主夫人當下便是撇嘴,眼裡涌了淚花:“你難道要把這東西拿給那賤人去?”
“賤人?你和她比的了嗎?”城主說着把那金蟬珠花拿在手裡口中呢喃:“我魏家的機會只剩下這個了,不搏一下我不甘心!不過,你們女人不都愛這些東西嗎?這個白蘇氏,怎麼就能不要呢?難道,她苦日子過的太多,不識貨?”
城主夫人吸溜了下鼻子輕言:“也許吧!”說着便是低頭挑東西去了!
“阿嚏!”蘇悅兒伸手揉了揉鼻子:“這兩個傢伙準保在念我!”
紅妝無奈的遞上帕子:“奶奶真是心硬,那麼一大匣子寶貝全是稀罕貨,您怎麼就不多看一眼?”
蘇悅兒瞧着紅妝嗔怪道:“呵,你那意思還是我傻了?少給我裝樣,那些東西我要是拿了,也得有命花啊!”
“奶奶覺得有問題?”紅妝自是挑眉。
“那不明擺着的嘛,錢是好東西啊,誰不往自己懷裡扒拉,他竟大方的給我,不是挖了坑等我是什麼?”
“照您的意思,他要是摳摳索索的拿個一樣出來,您才肯要?”
“那也不要!”蘇悅兒擺手:“這東西看着好,變現可麻煩,我纔不要!”
紅妝聞言無奈的搖搖頭:“只怕這會人家道奶奶您不識貨!”
“你錯了,他們一定認爲我好底氣,財大氣粗,這都不稀罕!”蘇悅兒說着便笑了起來。其實她卻是心動過三秒,但也就三秒,因爲那一箱的珍寶再耀眼,也沒大明萬曆年間的那些鳳冠華貴和耀眼。
當年定陵出土那批鳳冠後,國家就收藏進館,很少世人,而少有的幾次展出裡,有一次爲了做到近距離的展示時萬無一失,更是動用了一批女子精英來保護。蘇悅兒不屬於特工,只是殺手,但她還是有幸加入了這個女子隊伍,雖然她負責保護的是三龍兩鳳冠,但至少也是在十二龍九鳳冠跟前站過的。
那鳳冠的奢華是她一輩子,不,是她三輩子都不能忘記的華麗!詳細的數據她記不得了,但自己守着的那頂三龍兩鳳冠也比這一匣子的珠寶耀眼,因爲她記得很清楚那水晶盒子下的標註:孝端皇太后鳳冠,高26罐米口徑23釐米,鳳冠共用紅、藍寶石一百多塊,大小珍殊五千餘顆,色澤鮮豔,富麗堂皇,堪稱珍寶之冠。
見過了最值錢的,再看那一匣子東西,還知道對方“事有妖必有異”她蘇悅兒會動心纔怪!
“紅妝,你去給我查查,他們之前見了什麼人,還要叫人盯着城主一家,我要知道他們和誰最近來往親密!”笑夠了,還要辦正事,蘇悅兒自是要吩咐的,紅妝立刻應道:“奴婢知道,只是奶奶,您這招也太狠了,路上不是說只要他出保就好,怎麼忽然就是六十多萬他一個出,九十九個錢,您一兩銀子都沒出到,你就不怕城主不答應?”
“一箱子東西在那兒,他不答應纔怪!”蘇悅兒笑的一臉得瑟。
-這裡的錢等於文,一錢銀子纔是一百文,一兩銀子便是一千錢!